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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来人此问,容深暂时没回答,绕着他走了几圈,不住地摇着头。
“你这一趟,来得不好,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这男的倒是有耐心,被他这样放肆地打量了几圈,竟然也不恼,一副超然姿态,让容深都有给他一朵小红花以示嘉奖的冲动了!
“哪儿都不好。天时地利人和,你今儿来一样没占。”
容深将那烟杆子扛在肩膀上,颇为轻佻地睨着这男人,他不喜欢哪个男人穿得太妖孽了,他喜欢素净的。
像阮湘蓝一样就好。
“你回去吧。”
“哦?开着门,却不做生意,老板你挺奇怪。”
奇怪吗?容深觉得很正常,“叫你回去你就回去,不然你还要强买吗?”
“那倒不敢,只是……我以为老板你会对阮湘蓝的消息感兴趣的。”
又是阮湘蓝。
今天是容深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了。
他眯着眼,想尽量遮住眼底那一片片的冷光,“兴趣是有,但是……与你有什么关系?”
语毕,容深竟然直接一烟杆子给那人砸了过去,端的是气势汹汹,那人见势不对,一闪身挪开一步,伸手就想抓住容深那通体漆黑非金非石材质的烟杆。
容深冷笑了一声,哪里这么容易?被你轻易抓住你容七爷我还混个什么江湖?
他无名指一蜷一勾,搭在烟杆中间,那烟杆子就被他勾了回来,他在地板上重踏了一脚,一座光阵立刻就浮现在了地板上,古老繁复的花纹泛着点点莹光,似琼瑶美玉一般让人心旌摇动,“列阵,困!”
那少年心里猛跳了一下,急忙退开一步,想要避开那爆涨的银光,不想棋差一着,慢了一步,恰恰被圈进阵法之中。
容深脸上淡淡地,看着那被他轻而易举地控制住的少年,烟杆子在手里转了个圈,又稳稳地握住,“小子,现在这年头,能握住老子烟杆子的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你还是不要逞强了吧,叫你走你就走,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那少年的脸黑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容七爷道术果然高明,季流寒佩服。”
季流寒?
容深那半眯的眼终于睁开了,“你是季家人?”
“当然……”那少年注意着容深的表情,本来浑身都被古怪的压力盖住,似乎顶着千斤的巨石,一步也挪不开,然而就在他停顿的那个时候,他突然就往前跨了一步,双手放在身前在半空里一撕像是要破开什么屏障,顿时虚空之中就响起了裂帛之声!
无来由的,容深退后了小半步,那刚刚还充斥着整个前堂的银光就消散了个干净,两个人脚下的阵法便消失无踪。
那开始来的大汉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容深微弯了腰,脸色一下煞白,吐了一小口鲜血,胸口的衬衣被染成了深紫色,“撕天之术,你是姜家人?”
“呵呵,容七爷好眼力。”那人终于笑了,浑不见刚刚被压制住的窘迫状况,他抱着手看容深,没有想到这次这么容易就能得手。
“我虽然一直在这个镇子里没出去,但是好歹知道天道六家,只是不知道,姜家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年纪的能手了?”容深咳嗽了一声,站直了身子,抬起袖子擦了擦烟杆上沾着的鲜血,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对方打伤了自己。
“哦,那是容七爷您避世久了,什么也不知道了吧?在下姜错明,已久仰七爷您大名了。”
原来他叫姜错明?
这长身玉立的少年,分明有一双世故的老眼。
容深只觉得讽刺,“我管你是谁,现在不走,那一会儿,可就没法子走了。”
“难道容老板你,还不准备接我这单生意?”姜错明一脚踹醒那还在沉睡中的手下,似乎胸有成竹。
“这种可怕的生意,管老子屁事儿!”容深冷笑。
姜错明愕然,这人怎么这样?
“怎么?很惊讶?是不是觉得我跟传言之中很不一样?”容深本来准备转身去扶自己刚刚进前堂时候推倒的木屏风,转念一想就嬉皮笑脸地转回头,露出八颗牙齿笑得极其恶心,“抱歉,容七老鸨这里只收干净的男人,你还是算了吧。”
姜错明的脸色古怪得很,眼底很快地闪过深刻复杂的情绪。
“容老板,当今天道者六家,所有的天道者都归属了联盟管辖,现代社会可不像是以前了,能够让你们这些游散天道者为所欲为,你还是跟我走吧。”
“走?老子还要在这里等人呢。”容深转进柜台去,坐了下来,抽了一口烟,在缭绕的云雾里看那姜错明,竟然隐约觉得这人的身形像极了阮湘蓝,“你之前说阮湘蓝,真的还是假的?”
姜错明在这烟气之中迷了一下,竟然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他顿了一下,才回答道:“……假的。”
“哦。”
容深垂了眼,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们走吧,别来了。”
“恐怕没你说得这么轻松吧?”姜错明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五指张开又握紧,让人不由得想起他刚刚那强悍的一击——撕裂了容深的屏障。
“没有阮湘蓝的消息就滚吧。”容深的声音里听不出感情。
他拉开抽屉,将小鬼头抓出来,看着那巴掌大小的胖娃娃,弹了一下他额头,“再不干活,老子就让你见天道去!”
……被无视了……
姜错明忽然有些抽搐了,他有些复杂地看着容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容深才懒得理他,一只手掌捏着缩小版小鬼头就走进了后堂。
小鬼头两手扒在容深的食指上,眨着眼看站在这大堂里的两只倒霉鬼,末了呲着牙来了个天真纯洁的微笑,叫你丫的吓得老子摔个屁墩儿!傻逼!
容深怎么会不知道小鬼头的小动作?笑一笑也就由它去了。
娘的,没阮湘蓝的消息就想找他帮忙?作死呢!
作者有话要说: 老板其实一点也不极品,老板不压榨童工的~喂喂!
坑品一流,戳下面的图片进入时镜专栏,果断接受你的包养
☆、第三章 季流寒真身
容深跟往常一样坐在店里,神思却有些恍惚了。
他想起那天来的姜错明,思考着天道者联盟的事情,忍不住摇了摇头。
对面泥人张又开始捏你人了,这季节,连太阳都是懒懒地,他打了个呵欠,烟杆子往柜上一敲,“小鬼头,快给我倒杯茶出来。”
小鬼头哭丧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短手短腿的样子,“七爷,我现在都没您店里那茶杯大,还倒个什么茶啊……”
容深无言了,用一种怀疑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小鬼头,“你自己变不回去了?”
小鬼头抱着自己的头痛苦地蹲下来,“七爷你那烟杆子不是我这种普通的道鬼能够承受的……”
怨念满身的小鬼头……
容深假装自己什么也看不见,“啊,今天天气好好。”
这么好的天气,阮湘蓝会不会回来呢?
正常的一天二十四个钟头里,容深有十二个钟头都在发呆,剩下的十二个钟头是在睡觉。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阮湘蓝是谁,可是很多人都知道,阮湘蓝是容深心头的一根刺,一颗朱砂痣。
只可惜,整个天道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叫做阮湘蓝的人了。
“又有客人来啦。”
容深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那镶玉的烟杆,笑得凉薄。小鬼头在一边缩了缩脖子,哎呀,容七老鸨又开始算计人了。
“容老板好修为,竟然可以看到我的存在。”一个人影逐渐由透明到凝实,看上去诡异极了。
“最近来我这里的人似乎有些多呢。”容深坐着一动也不动,他看得出来这人不简单,可是暂时还猜不到他是谁。
“在下季流寒。”这人穿着织金的黑色长袍,跟整个小店的风格倒是很相匹配的,只是如果放到外面就会觉得见鬼。
季流寒?
“没听说过。”就算听说过他也不会承认的,昨天那个姜错明就曾假称自己是季流寒,不过他姜家独有的“撕天之术”暴露了他真实的身份。
年轻人的好奇心似乎都有些重,这样真不好。
容深笑了笑,“你们都来找我,莫非最近我这个老妖怪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了么?”
季流寒眉心一朵荆棘盘成的暗纹,隐隐透着几分神秘的味道。季家是传世的老家族了,自然是底蕴深厚,可是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活得比容深更久了。
容深是名副其实的老妖怪——也许那个传说中的阮湘蓝跟容深差不多的年岁,然而阮湘蓝毕竟只是个传说。
“只是最近天道界发生了灭门惨案,天道者联盟目前抓不到人,有人怀疑是容老板你干的而已。”
“我?”容深瞪大了眼睛,“季大少爷你别是开玩笑吧?小鬼头可以作证,我最近根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什么黑锅真的别往我背上扔,容某人这里可是生计都成问题,其实要不是顾及着你是季家人,早就被我一刀给宰了。”
淡淡地说着这些血腥的话,容深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是小鬼头吓得直打哆嗦。
容老鸨越来越妖孽了。
这是季流寒第一次见到容深,这个家族里的老妖怪们念叨了很久的人物,有时候这样的人的存在其实是一种奇迹——你想想这样的情景,你的祖祖辈辈留下的传记里不断地提到这个人物,他贯穿你家族发展的始终,你家族的每一个人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那样地年轻,永远端着他漂亮的烟杆,却从来不会抽一口,天道的世界再风起云涌,他也始终像是一个旁观者,表情淡然,百年,千年,甚至万年不变。不仅是你的祖祖辈辈,甚至还有你自己,将来还有你的子子孙孙,无论是谁看到,容深依旧是这个容深,你眼前的这个容深。
容深,天道界最完整的通史。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自从天道的世界有了文字记录,就已经有了容深的出现。
每一个时代他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可是他们都叫做容深。或者说,他一直叫做容深。
“我奉家中长辈之命,携家祖修书带给容老板。”季流寒取出一颗琉璃珠子,递给了容深。
容深把玩着手中这颗珠子,这通讯手段还真是越来越先进了啊。
身体里的天道之力缓缓运转,融进这颗珠子里,里面的信息完整地进入他的大脑。
良久,他睁开了眼睛,眼底波澜不起。
“季家的老祖还有什么话带给我吗?”
“没有了。”季流寒很好奇,那颗珠子里到底蕴含了怎样的消息,虽然容深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刚才他的确敏锐地发现了一丝波动,很显然,琉璃珠里有一些让容深也动容的消息。可惜他在来的路上试了很多次,他的天道之力一输入琉璃珠就好似泥牛入海,根本没有半点反应。
那些老怪们的手段,他现在还不怎么搞得懂。
“请转告你家老祖,我最近会注意的。”
容深终于站了起来,对面的泥人张看着太阳大了,就把椅子搬进了店里面。
这就是很明显的送客了。
季流寒不会听不出来,他躬身为礼,向容深道别,“容老板,回见。”
“回见。”
季流寒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容深的眼神,很渺远,很深沉。一瞬间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他敛了自己脸上的所有神情,身影渐渐淡去。
消失了。
小鬼头瞪大了眼睛四处找寻,“他走了?”
“走了。”
容深的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琉璃珠里的信息实在不是很好。
他本来要往后堂走,中途却想到了什么,便转身低声向小鬼头问了一句:“很像他是不是?也许真是他呢?”
季家老怪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全天下地人都知道他在等阮湘蓝,他等了许多年,可是那个人依旧音信杳茫。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作了一场大梦,梦醒了,阮湘蓝就不见了。
可是无数的事实在提醒他,一切都是发生过的。
刚刚见到的季流寒,那独具野心的眼神,倒真的让他想起阮湘蓝。
阮湘蓝就是那样的,温文尔雅的外表下藏着巨大的野心,他是这天地间少有的逆道者,逆天而行才是他的道。
只可惜,这个世界由天道掌控,天道不允许任何违背规则的人或事物存在,阮湘蓝终究败给了天道。只是阮湘蓝到底是怎么败了的呢?他忘记了……
他竟然忘记了……
容深使劲想了很久,可还是记不得了。
阮湘蓝,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似乎总是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
小鬼头看着容深消瘦的背影,若有所思起来。
那个琉璃珠子里的信息其实很简单——天道三衰似乎提前开始了。
天道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可容深知道它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