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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草地对于只有个把月坐都坐不稳的小孩子来说,很扎皮肤,那时农村人都很穷,是不给小婴儿做夏天的小衣服的,小小的爱云总是被扎的哇哇大哭,李春华从来就不理,每次还会送来一碗蛋羹,但只给大媳妇吃,朵朵的妈从来就想不到一口。
村里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李春华做得太过分了,说女孩子不能直接放草地上,至少屁股下要垫块布才行,不然被草扎到隐私部位就不好了,孙子倒可以随意放在草地上,她却生怕孙子扎到了。
再加上冬天的时候,李春华总是把穿着开裆裤的小爱云往冰冷的石头上一放就不管了,因为一直疏于照料,陶爱云的身体慢慢就变得很差,动不动就生病,对朵朵贫苦的一家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负担。
朵朵昨天去城里和郑会计一起去卖桃子,走的时候爱云正在发烧,乡下的孩子,发烧都不会去看医生的,喝点姜汤,慢慢拖好。
朵朵因为原主的记忆,特别心疼这个体弱多病的妹妹。
爱云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下,答道:“好多了。”
抬头像不认识地看着朵朵,笑着问:“姐姐怎么叫我云云?”
朵朵微怔,原主原来一惯叫妹妹爱云的,她虽有原主的记忆,却有自己的习惯,一般喊比自己小的人的名字都是喊叠音的。
她不自然地打着哈哈解释:“我在城里听见别人喊女孩子的名字都是喊叠音,比方红红、园园,比喊小红、小园要好听,所以才喊你云云的,你不觉得比喊爱云好听吗?”
陶爱家笑着道:“云云是比爱云好听,我以后也喊小妹妹云云。”
陶爱云有些羞涩,又有些兴奋,含笑不语。
朵朵看了爱平一眼,脸红艳艳的,可本该鲜艳的嘴唇却一点血色都没有,脸上的颜色很不正常,于是说道:“等过几天,我带你去大医院检查检查,看到底是什么病。”
林永芳心疼的看着小女儿,愁眉苦脸叹气道:“你妹妹是要去大医院检查才好,可家里哪有钱。”
朵朵神秘的笑着道:“钱的事妈妈别急,有我呢。”
林永芳以为她是说的在队里开拖拉机挣工分的事:“你那几个钱还要给你奶奶治病,还要还你大哥二哥娶媳妇欠的债。再说你三哥今年准备复读高三考大学,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哪里能有多的攒下来给你妹妹看病。”
第23章 分东西()
朵朵撇撇嘴:“奶奶有什么病!只有‘要钱病’,只要从我们家要到钱了,她每个毛孔都是舒适的,要是要不到钱,她就卧床不起!”说到这里,厌恶地皱了皱眉:“老是嚷嚷着不行了,怎还没死呢!”
爱云吃惊地看着朵朵,极度怀疑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怎么性格突然大变,一只小绵羊秒变吃人的小老虎!
爱国低头轻笑,朵朵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不过她这几句话把奶奶可真是刻画得入木三分。
林永芳却不高兴起来,虎起脸来教训朵朵:“你说的是人话吗!那可是你爸的亲妈!你的亲奶奶!你这不孝孙!”
朵朵在心里不屑哼了一声,妈妈真是懦弱得没有底线了,人家那样欺负她,她还那样维护别人!
但她不想惹妈妈不高兴,跳过了那个话题,先不忙说钱的事,她怕一千多块钱猛地甩在林永芳手里,把她吓出心脏病来,得慢慢循序渐进,让她有个适应过程。
朵朵先把装有糖果点心的帆布包包先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一家大小惊呆了,这些糖和点心她们大多连吃都没吃过,也没见镇上供销社里有卖过。
朵朵剥了颗糖先塞进林永芳的嘴里,这一世的这个妈妈吃了太多苦了,朵朵有好吃的当然第一个想到她,又剥了一颗糖给陶爱云吃。
至于三哥陶爱家他自己拿。
林永芳一面吃着甜甜的糖果,一面惊讶的问:“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
朵朵向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斑驳的木板门闩子插得严严的,方才压低声音小声地把昨天的奇遇说给林永芳听,当然没有提自己撞烂纳百川吉普车的事,也只字不提自己是怎样厚着脸皮对纳百川说想跟家人买东西的事,至于敲诈汉口饭店两个守卫的事她就更三缄其口了。
妈妈胆小,她是知道的,她怕实话实说吓到妈妈了。
然后把那几个帆布包包也一一打开,指着其中一个说:“这里面全是买给妈妈的。”
把一个帆布包推到爱云面前:“这里面全是云云的。”
“这个都是三哥的。”
陶爱家惊喜道:“我也有!那个家伙怎么这么有钱?连我的也买了!”
朵朵从装自己东西的那个帆布包里摸出两块表来,给林永芳和陶爱家一人一块:“妈妈有了手表,以后不用等鸡叫起床,有了手表不误事,至于三哥,上学戴块手表多神气!”
陶爱家把手表塞给朵朵:“我是去读书,又不是跟人比吃穿,要这些奢侈品干嘛!”
林永芳把自己那块表试戴了一下,满心喜欢。
朵朵踌躇了一下,叮嘱道:“这块表妈妈不许送人。”
林永芳神色微滞,朵朵是担心她把这块表给她娘家人。
她笑得有些勉强,抚摸着那块表:“我女儿买给我的,我谁也不给!”
朵朵听她这么说,舒心地笑了笑,妈妈娘家人个个如狼似虎,见到妈妈身上有一点好东西都是直接抢去的,从不关心妈妈过得好不好,回过头来还笑妈妈穷,朵朵不喜欢妈妈的娘家人。
林永芳问:“你就没给你爸买点什么?”
提到父亲陶成安,朵朵脸色就不好了,把一个帆布包推到林永芳面前:“爸爸的和哥哥嫂嫂的都在这里面。”
她当时购物的时候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给陶成安也买了一些衣物,原主留给她的记忆让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一世的父亲,这一世的父亲与她前世的老爹相比,简直就不是人!原主真是命苦,怎么摊上这种老爹!
林永芳从帆布包里把买给陶成安的衣物和鞋袜全拿出来,一件一件地看着,又整整齐齐叠放在陶爱家的床上。
朵朵这才把一千块钱拿了出来,还有一百二十块她私留了下来,想着要给家里添置些什么,妈妈虽然很节约,可架不住她娘家和爷爷奶奶的搜刮,她怕妈妈守不住那一千块钱。
林永芳生性胆小,担心的问:“你又是收别人的钱又是收别人这么多东西,不好吧。”
朵朵嗤笑道:“有什么不好,我要是不收,那个上校还不干呢,再说了,人家上校有的是钱,哪在乎这点小钱。”
朵朵故意轻描淡写,免得妈妈心里有负担。
林永芳还是很不安:“你这假结婚要是传到村里,只怕名声都要毁了,以后谁还敢给你说亲?”
朵朵不以为然:“当时婚礼现场所有的来宾又没有一个认识我的,结完婚我就走了,以后也不可能跟那些有头有脸的人见面了,怎么可能传到村子里来!”
陶爱家也帮腔道:“朵朵说的有道理,再说,已经假结婚过了,这些东西也拿回来了,难道又跑去退掉?”
林永芳这才总算作罢,把陶爱家不要的那块表和一千块钱先送到里间大木箱子里藏好,锁起来,才出来,期期艾艾地对陶爱家说:“那块表你实在不要,妈想给你们的爸爸。”
陶爱家很无语,爸爸对妈妈这样薄情寡义,可妈妈却对爸爸如此柔情万种。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淡淡道:“随你。”
林永芳有点局促地低下了头。
朵朵一看气氛有些僵,忙岔开不愉快的话题道:“现在我们有钱了,该想着怎样用掉那一千块钱。”
那一千块钱早用掉早安心,不然陶家和林家把这一千块钱当唐僧肉,你咬一口,我咬一口,很快就没了。
林永芳道:“你两个哥哥结婚欠下的债有七百多,还完债只剩两百多,这两百多留给你妹妹看病。”
朵朵心里一凉,一千块钱一下子就没有了,这个家像个无底洞一样穷,早知道就不把纳百川给她的门钥匙扔了,那就还可以拿回三百八十块钱,三百八十块对纳百川算不了什么,但对她这个穷家用处却是太大了。
爱云正喜滋滋地从自己那个帆布包里拿出衣物两眼放光地一件件欣赏,从小到大她都没得到过这么多崭新的漂亮的鞋袜衣服,兴奋得小脸通红,虚汗直冒,听到林永芳的话,懂事地说:“妈,我没事的,不用看病,浪费钱。”
第24章 妈妈辛酸的过往()
朵朵横了爱云一眼:“这怎么叫浪费钱呢,你的病早点治好,大家都轻松。”
爱云这才没坚持,对林永芳说:“妈,我想把这些衣服试穿一下。”
林永芳不让:“大热天的一身汗,沾在新衣服上把衣服都汗坏了,这些都是你的,急什么。”
爱云乖顺,虽然一大堆新衣看着不能试穿,心痒难奈,可还是听话地把衣服又一件一件地装回帆布包里。
朵朵想起那件粉红色连衣裙来,连忙从自己的帆布包里找出来给爱云:“这条连衣裙是我假结婚时穿过的,已经沾过汗了,给你,你快去试穿一下。”
爱云高兴地接过那条连衣裙站起来就往里屋跑,朵朵跟着进去,把那双粉色水晶塑胶凉鞋给她:“这是跟裙子配套的。”然后出去,关上房里。
过了几分钟,里间的房门慢慢地开了,爱云站在房门口,如明珠一样璀璨,真的是令蓬荜生辉,林永芳母子几个被惊艳到了。
朵朵挺直了脊背惊叹道:“好一个小美人儿!”
爱云被他们看得都不好意思了,羞涩地跑到林永芳身边坐下,问她:“妈,真的很漂亮吗?”
家里没有穿衣镜,梳头用的小圆镜是照不到全身的,她看不见自己穿这条裙子的样子,两个嫂子房里有穿衣镜,但是她不敢进她们房里照一照,天还没亮,她怕打扰哥哥嫂子们睡觉,就算是大白天她也不敢,嫂子们都好凶的,不让她进她们的房间。
林永芳疼爱地说:“漂亮!漂亮!只是这裙子太长了,就是不干活穿着也不方便。”
朵朵认真想了想,粲然一笑:“妈妈说的有道理,等我有时间了,就把裙子改短,多的布料给云云改个小汗衫。”
林永芳伸手摩挲着爱云身上的粉色雏菊连衣裙,眼里是满满的羡慕和回忆。
朵朵知道,妈妈在爱云的身上看到了她当年的影子。
林永芳没结婚的时候就是因为漂亮,嗓子好,被选为公社文化社的社员,到各大队公社演出样板戏,还算两个全工分,正因为这样,才有资格被媒人向朵朵的爷爷奶奶举荐给父亲说媒。
父亲当时在北京当国防兵,十里八乡那么多人参军,别人都分到边疆,唯独他一人去了北京,多么光宗耀祖,所以一般的姑娘给给他提亲都没有资格,像朵朵妈这样漂亮又能挣到两个全工分的姑娘才有资格。
林永芳与陶成安在正式订亲前见过一面,林永芳对一表人材的陶默然一见钟情,陶成安……至今也没有人知道他当时对林永芳的感觉,他是个妈宝,完全听从朵朵奶奶的。
朵朵奶奶为人刁钻,十里八乡很惹人嫌,她早就想娶个体面又能挣工分的媳妇回家,让那些嘲笑她娶不到好媳妇的仇人看不成她的笑话,所以一眼相中了林永芳,人长的漂亮,性格又温婉,又会缝纫活儿,还是公社文化社社员,算不得泥腿子。
林永芳嫁到桃花村后,待人和气,很得桃花村村民喜欢,又因为漂亮,且随着文化社到处演出,所以有许多毛头小伙子喜欢跟在她屁股后头,但林永芳为人规矩又寡言,根本就不知情,就算知情又怎样,人家仰慕人家的,又没撩她,对她没造成任何干扰,她能指责别人什么。
可陶朵朵的奶奶却如临大敌,每天臆想她宝贝儿子被戴绿帽子,担忧得寢食难安,最后连工也不上,和朵朵的爷爷轮流跟踪朵朵妈,惹得邻里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她二老不是个东西,他家二媳妇规矩得很,外人都没舍得往她头上泼污水,她们做公公婆婆的却一个屎盆子扣人家头上。
林永芳得知后,心里又气又委屈,更怕丈夫误解,干脆辞了文化社的工作,一心一意在家种田,赚的工分少了,陶家二老又不愿意,总是找茬打骂她,她要顶一句,大伯小叔大嫂弟媳全一拥而上打她一个。
此刻林永芳看着小女儿,眉清目秀,活脱脱跟她年轻时一个样儿,想起自己辛酸的往事,不禁唏嘘。
朵朵善解人意,看出端倪,滚到林永芳怀里撒娇:“妈妈不公平,把哥哥妹妹都生的那么漂亮,唯独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