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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清便朝外而去。
香桂以为许明清要离开,只是行了一礼,便到床榻前给许烟雨细细擦拭了手脚。
等她到院子里倒水时,却发现许明清蹲在药炉旁,缓缓地挥动着扇子。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香桂连忙放下手的铜盆,前惶恐道“这种事交给奴婢去做便好了。”
许明清抬了头,淡淡道“我这父亲,只是一味的严苛她,要求她。却从未给照顾,或是关怀过这个孩子。她日后还要进宫,能见面的机会便更少了,我现在能为她做的,也只有亲手帮她煎药,亲手喂她吃药。”
许明清说着,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对着香桂道“你去屋内照顾太子妃吧。”
想起冷月的吩咐,一定不能假手于他人,香桂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老爷可是太子妃的亲爹,亲爹能将女儿怎么样?
如此想着,香桂便放心的进屋去帮许烟雨换洗衣物。
等许明清熬好了药,又亲自端着药到了屋内。
这时,睡梦的许烟雨也转醒了,睡了一觉的她精神头好多了,脸色也稍稍红润了些。
“父亲?”待许烟雨看清了眼前的人影时,便挣扎着要起身。
许明清连忙将手的药碗放到了床头柜,去笨拙地扶起烟雨,给她垫了一个软枕。
他再次端起了药碗,往轻轻地吹了一口,哄着烟雨道“六丫头,起来喝药吧。药有些烫,但是……”
“恩。”许烟雨乖巧的笑了,伸手要去接药碗。
但许明清却突然低下了头,不再说话,递出去的药碗也收了回来。
烟雨皱起了眉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却突然发现,父亲的额间突然多了许多白发,心便有些酸涩。许明清再次将药递到了烟雨的跟前,轻声道“丫头,你只管坐在,为父想亲自喂你。”烟雨心咯噔了一下,冷月走时,那股怪的预感再次萦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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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九章 化作一缕香魂()
尽管心疑虑,许烟雨还是乖乖地张嘴抿了一口许明清喂来的药。 65367;65367;65367;65294;65367;65365;65362;65365;65359;65294;65347;65359;65357;
药很苦,苦得她皱了眉。
许明清便笑着从袖掏出了一个小荷包,从夹出一颗梅子递给了许烟雨,淡淡道“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那么怕苦。”
许烟雨勉力笑了,梅子很甜,甜得嗓子有些发腥。
“来,趁着嘴里还有甜味,把剩下的都喝了。”许明清说着干脆拿出了药碗里的汤匙,直接将药碗放到了许烟雨的嘴边,“一口气喝下去,不苦了……能解脱了。”
解脱?许烟雨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只是喝个苦药而已,犯不着用解脱二字吧。
许烟雨如此想着,将药碗里的苦药尽数灌下。
待许烟雨将见底的药碗递给了许明清,许明清的心先松了一口气,而后是一阵阵的哀伤。
他终于忍不住,将许烟雨揉进来怀,“乖,父亲抱着你,等你睡着。”
许烟雨甜甜一笑,便躺在许明清怀闭目养神,思绪渐渐飘远,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元宵,太子在湖边对她说,你的眼睛真漂亮。
初见时,他是一袭贵气衣袍的少年,少年的双手轻轻触碰着她的眼的瞬间,是砰然心动。随着夜风吹来湖面清新的水汽,她尝到了一见钟情的甜蜜,属于少女的心思潮动,美妙得令人心慌。
那时候,她却不知道那个少年是琉璃国的国嗣——是即将坐拥整个天下的皇太子。
月光洒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两个孩童相互打量着,周围万籁俱静,只有空那忽明忽暗的花灯。连往日里阴冷的皇宫,都不再萧索寂寥,孩子般稚嫩的谈话,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一别之后,相思从此绵绵而生,只因那双纤长的双手抚她眉间的瞬间,种下的是初恋的萌芽。
懵懂的感情美好、干净、纯粹,却愈加美妙而令人脸红心跳。
……渐渐的她的思绪拉回。
父亲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怪,带着期盼,有带着内疚。
她本想开口询问,突然喉咙一腥,犹如她吃到方才那颗梅子的味道,接着,她看到有殷红的液体掉落到自己的胸前。
许烟雨茫然地抬了头去看自己的父亲,满脸的不敢置信。
许明清的眼角有些微涩,终究是忍不住了,低声喃呢道,“丫头,别怪父亲。我不能拿咱们全府的性命开玩笑……”
“咳咳咳……”许烟雨剧烈地咳嗽起来,原本苍白的脸一下子布满了病态的殷红。
她想开口责问,但最后选择了沉默。
她的父亲原是这样一个人……心直直地坠下,犹如掉进冬日的冰窖,是彻骨的冷。
许烟雨挣扎着想要离开许明清的怀抱,许明清却以为她要求救,便是死死地捂着她的嘴。
满腔的怒火和委屈终于抑制不住,化作涓涓的泪水,一颗一颗滴在了许明清的手。
许明清一怔,似是烫手的放开了许烟雨。
“让我……”她艰难的开口,喉的血腥味让她每说一个字都极为困难,“独自,呆一会儿……”
许明清犹豫了一会儿,道“我在屋外守着。”
许烟雨心冷笑,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防着她求救。
她这样仰头躺在床榻,怪的是,对许明清最初的愤怒和委屈此刻便是消失殆尽。
连一点点的恨都没有。
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好狠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烟雨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可在她摸着胸前那枚阴阳佩时,她的意识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殿下……她的眼底掠过一丝甜蜜,转瞬又被满满的哀伤所掩盖。
不行,她不能这样……
许烟雨挣扎着爬下床,扶着一旁的墙壁,一点一点慢慢挪到了桌前。
已经没有力气磨墨了,许烟雨狠下心,将右手食指咬破,用血在纸写着。
只是五个字,她却费了全身的力气。咬牙起身,将这血藏在了桌旁的诗经里。
做完这一切,她又慢慢挪回了床榻边,又静静躺好。
“殿下、秦姐姐……”许烟雨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在散去,整个人飘飘然的,大概,这一世这样了吧。
她不甘心,她还有许多话没和秦姐姐说呢。
她好想等秦姐姐回来,等她回来和自己说知心话……
许烟雨的双眸渐渐黯淡了下来。
许明清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堂屋里,这院子里的伺候的人,都被他找理由打发了。
时间缓缓流逝着,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朝外院走去。
接下来,他能做的只有等待院里伺候的人发现六丫头断气……
果然,许明清才回到自己的房没多久,便有婆子惨白了脸来报,说是许烟雨快不行了。
许明清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婆子只当他是在震惊没又缓过神来,便又说了一遍。
许明清重新来到许烟雨院子里时,屋里已经挤满了人。
许明清瞧着她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模样怕是不行了,下意识地别过头,不忍再瞧。
而一旁的林姨娘早已经哭得天昏地暗,连带着他的双目也是赤红。
还是一旁的许夫人心里明了,忙道“老爷也不能这样干杵着,总得给太子妃换好衣裳,再去通知了宫里。”
许明清这才缓过神来,起了身要到外屋去吩咐许烟雨的身后事。
许夫人也跟着出了里屋,她看许明清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说不什么味道。许明清对府里的几个姑娘都是态度淡淡的,并不亲密。便连嫡女也是如此,唯独对许烟雨是从小亲自教的字,偶尔还会亲自过问功课。
如今让他亲手……亲手送走那丫头,怕是他心里堵得慌吧?
许夫人叹了口气道“老爷不必太过伤怀,人各有命……”
这话音尚未完全落地,突然里头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声。
许夫人神色一凛,心一沉,这时李姑姑掀开帘子,探出了头,眼角还挂着泪,“太太,太子妃没了”许夫人连忙打着帘子重新进了里屋,只见林姨娘已经晕厥过去。而许烟雨带着像孩子般恬静的睡容躺在床榻,许夫人这时才醒悟过来,六丫头还是个孩子,甚至于那张病得犹如枯槁的面也能隐隐约约地透着稚气,她才刚过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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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带着怒意回来()
太子从许府回来后,便立刻被皇帝叫去康宁殿训了一顿。Ыqi。me
回到东宫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多日来的压力让他没有好好睡一觉。今日去看了烟雨,瞧见她好了许多,那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下来。从未有小憩习惯的他竟在不知不觉睡熟了过去。
星眼微朦见,他恍惚只见许烟雨推着门从外走来,含笑说道“殿下,小女先走一步了,您要好好保重身子。”
太子听了,只觉得喉间一腥,欲将五脏六腑都呕吐出来。他连忙想要伸手去拉烟雨,却抓了个空。
这时,只听皇宫内的钟搂连发出了四声钟声,太子猛然惊醒,这才发现原来是梦。
他还未来得及庆幸,陈公公却突然失魂落魄地闯进了殿内。
惊慌之下的陈公公甚至没有顾得从头掉落的帽子,只是一味哭嚎着跪在太子的面前。
太子见此状况,才刚刚放下的心又被高高揪起,“发生什么……什么事情了?”
陈公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哭声越来越大了,脸的悲痛之色愈加浓厚。
太子一下拽起了陈公公的领口,单手将他揪到自己面前,双眸布满了恐惧和愤怒,身体不停的颤抖。
“本宫命令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殿下……殿下……太子妃,她,她香魂仙逝了”陈公公不敢直视太子,他怕看见太子那悲痛欲绝和无助的样子。这样的太子会让他不知所措。
太子抓着陈公公领口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疯狂的神色立即席卷了他的眼底,“住口你竟敢咒本宫的太子妃在本宫面前,你居然也敢说这样的疯话你胡说八道什么?是谁让你这样胡说的?”
陈公公也不敢相信啊,在不久前,他们还去看过太子妃娘娘,明明是快好的样子,怎么,怎么转瞬……没了……
但消息是许丞相亲自送进宫的,不可能有错。
“因为是得了疫病去的,魏琪侯,要立即下葬,以免传染……”陈公公说着便看了一眼太子的神色。
果然太子整张脸变得煞白。
“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他喃喃道“烟雨,在一个时辰之前,烟雨还好好的。”
陈公公也哭着道“陛下也问了这个问题,许丞相只说是回光返照……只是今天才过世,竟然今天举行葬礼这也太荒唐了吧,烟雨姑娘毕竟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葬礼怎么能如此匆忙简陋……”
太子抓着陈公公衣领的手便一下子松开了。
此刻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无论是陈公公趴在地哭喊的声音,还是林詹事急切询问的声音,还是宫女们的惊呼声……所有的声音他都听不到了——好像这个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样。
不仅如此,连眼前都变得一片黑暗,仿佛黑夜已经来临似的。
“殿下,太子殿下……您醒醒”
人处传来的疼痛,让太子艰难地睁开了眼,好不容易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陈公公担忧的脸。
太子缓缓地转动着眼珠,慢慢地站了起来,询问道“那也是在今日入棺吗?”
陈公公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是的……”
太子闻言,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摇摇晃晃地朝外而去。
林詹事赶紧去拦住了他,急色道“殿下,刚刚陛下对您说的话,您忘记了吗?陛下让您哪里都不准去……”
但是,太子根本听不见林詹事的劝解,只是感觉有人在妨碍他,妨碍他去找烟雨。
一怒之下,他用尽浑身力气,踹向了面前的人,然后跌跌撞撞出了丽政殿。
可他刚出殿门口,眼前又出现了数之不尽的人。
他气愤地撞向了那些人。但是,无论他怎样用力地去推,怎么用力去踹,一些人倒下另一人聚过来。这堵人墙纹丝不动,既没有裂痕也没有倒塌。
一阵阵压抑到死的情感涌心头,让他几欲奔溃。
一定是梦,和刚才一样,只是一场梦而已。要不然,已经转好的烟雨怎么可能突然没了?太子突然停止了挣扎,转过身朝着丽政殿缓缓走回去。
“这只是一场梦,只要醒过来,只要醒过来……醒过来好,醒过来烟雨还在。”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