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姨娘……我……我也是……娘生爹养的……”冷月双手扒在衣领,稍稍喘了气,努力说道“我死了……我娘……也会伤心的。”
姜姨娘一怔,傻傻地放开了冷月,颓然地瘫坐到了地,小声的抽泣起来。
这场闹剧算是结束了,众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老夫人倏地拔高了声音,“好了,姜氏失德,意图谋害子嗣,立刻给我送到了乡下家庵里关起来,一辈子不得再出来。”
这话,在安静的可以听得见针落下的房间,犹如平地一声雷。
姜姨娘身子骨弱,乡下家庵里的那群姑子们,本身是许氏宗族里被罚的女眷,心里的怨气长年积累下来,若面没有特地吩咐要以后会将人接回去,她们会往死里虐待新人。这无疑是给姜姨娘判了死刑。
房间里所有人都看着姜姨娘,却没有一个开口求情。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姜姨娘咎由自取。
姜姨娘不哭反笑“也好,也好黄素珍用白花丹的津液混到我的食物里,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也用香灵草,试图去害她的孩子。内宅倾轧,每个人都在算计着别人我也累了,去佛祖面前赎罪也好。”姜姨娘说着站了起来,那几个婆子见状又要来抓她。
没想到,姜姨娘只是朝着二老爷行了一礼,脸又恢复了最初的温柔,“老爷对琴心的好,琴心会永远记在心里。是琴心辜负了老爷,琴心会在佛前替老爷祈福的。”
然后又朝冷月行了一礼,“秦姑娘,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又造一孽。”
最后她冷冷地看向了尚在床榻的黄姨娘,“黄素珍,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你好自为之”
“不是我。”虚弱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从琪哥儿被姜姨娘挟持后一直没说过的话的黄姨娘突然开口,“小姜,我不知道你为何会一口咬定是我害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但我真的没有用过什么白花丹来害你。”
黄姨娘说着挣扎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鲜血在自己的额头点了下,然后又道“我若是说谎,让琪哥儿活不过周岁。”
姜姨娘有些无措的样子,黄姨娘和她都是从并州来的。在并州,以血点头发誓是最高的毒誓,更何况她连琪哥儿都一同扯进去了。她也是做过母亲的人,知道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一个母亲绝不会拿自己孩子的生命来发毒誓。
二老爷也不悦地看向了黄姨娘,有些恼她竟敢拿哥儿的性命开玩笑。
“怎么不是你?可……可……”姜姨娘还未来得及说完,突然觉得胸口一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轰然倒地。
冷月连忙跑了过去,掰开姜姨娘的眼皮看了看,又替她把了脉,然后摇了摇头,“是过量服用白花丹毒而死的。”
白花丹,又是白花丹
白花丹,顾名思义是一种会开白花的草本,多生于气候炎热的地区,因此在冷月生长的夏城很是多见。以根和叶晒干后入药。但孕妇忌用,误食能导致流产。新鲜的枝叶更是有毒,过量服食能致死。
原本毒后可服蛋清、糖水等对症治疗。
可……姜姨娘服食的量太大了,终究是救不过来了。
姜姨娘瘫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嘴巴、鼻子还在往外涓涓的流着鲜血。
“好狠……”
“姨娘你想说什么?”冷月说着将耳朵贴近了姜姨娘的嘴巴。
姜姨娘的眼神悠悠荡荡地飘向了某一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好……狠的……”
接着没了声。
冷月皱眉伸出手,一探她的鼻息,然后摇了摇头,“姨娘她去了。”
所有人都叹息了一声,屋里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沉默。许夏涵用双手捂住了眼睛,身体隐隐因为害怕而颤抖着。
而二老爷更是呆滞在原地,没有从冷月的话回过神来。这样没了?方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方才她还冲着他笑着,一转眼没了。
“好好的,怎么会毒?”许夫人一脸慌乱,有些手足无措。虽然姜姨娘娘家势力不大,父亲只是一般的乡绅,但好端端的人突然死了,闹起来总是许府吃亏。
冷月的眼神飘向了许秋蕊,别人或许没听清楚,冷月却听得明明白白,姜姨娘说得是“好狠的四姑娘”。只是如今许秋蕊已是郡主至尊,姜姨娘又已经死了,再没有证据指证是许秋蕊给姜姨娘下的毒。再说许秋蕊只是安静的站在,神色带着哀戚之色,仿佛是在为姜姨娘的逝去而悲伤。冷月长叹一口气,这样的许秋蕊,像一条暗窥伺猎物的毒蛇,叫人害怕。
。。。
:
第八十章 服毒自戕 下()
屋内沉默了许久,夜寒漏静,却静得让人难受。 匕匕·····首·发
地躺着的姜姨娘,满脸暗红的血污,空洞睁开的双眼令人触目惊心。
“老二……让她屋里的人来,拾掇拾掇入土为安吧,毕竟在府里伺候了多年。”
老夫人说道,她虽看不到姜姨娘的样子,但听得众人皆不说话,也猜到了几分。此际不安抚一下,只怕人心散乱。
老夫人吩咐下去后,姜姨娘院里的小蝉和春婆子来了。
她们看到地的姜姨娘后,具是嚎啕大哭。
冷月看着悲戚,再看许秋蕊仍是一脸淡然,心愈加厌恶,道“外祖母,毒害姜姨娘的人实在是可恶,看姜姨娘的样子,她是被那人唆使了才干出这样的糊涂事。”
许夫人也点了点头,“杀人灭口。这幕后之人确实太过毒辣,决不能姑且放过。”
许夫人话头刚落下,原先还扑在姜姨娘身边的春婆子却抬了头,一脸茫然,“毒害?姨娘不是自戕的吗?”
所有人都怔住了。
老夫人面容冰冷,威严地坐在首,自戕的?她的眉头不由得紧了紧。
“我们姨娘在得知黄姨娘有孕后,整日里郁郁寡欢的。”春婆子一边哭,一边道“我们只以为她是想起了之前肚子里没生下来的哥儿,可怎么她劝都没用。后来,她突然缝制起平安符来,又让老奴去外头街市买了什么香草和白花丹,也没说要做什么。今晚,老夫人的人来叫姨娘,姨娘突然要老奴用白花丹煎了水喝。刚刚来的路,老奴才知道了姨娘是了白花丹的毒,才知道那什么白花丹是有毒的,原来姨娘早打算好丢下我们俩了”
那婆子越哭越伤心,到最后哭得竟伏在地抽搐了起来。她是姜姨娘的乳母,怨不得如此伤心。
“原不是杀人灭口,是畏罪自杀。”许秋蕊轻飘飘的一句,给姜姨娘的死定了性。
众人闻言,便纷纷猜测,姜姨娘应该是看事情败露,用害死她孩子的白花丹来了解自己的性命。
冷月却不以为然,这个婆子在说谎。若姜姨娘早有求死之心,刚来的时候她不会为自己解释并不了解灵香草的功效。
从姜姨娘一来,冷月发现她的眼神隐隐约约有些呆滞,言行举止也是古怪猜测姜姨娘脑子可能出了问题。再后来她听见了琪哥儿的哭声开始发狂,却又会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将琪哥儿当做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冷月彻底认定了,姜姨娘得了轻微的癫狂病。
癫狂病,由肝火妄动,痰迷心窍所致,耳时有幻听,脑时有幻想。
是有人利用了姜姨娘的病,让她妄想是黄姨娘害了自己的孩子,又唆使她用灵香草去害黄姨娘。
这个人明显,是姜姨娘死前说出来的四姑娘。
只是当时姜姨娘已经气息微弱,只有伏在她耳边的冷月听见了。
“我素来知道舅母和外祖母治家严格,到伺候姑娘们的丫鬟,下到粗使的婆子都是精挑细选过的。除了得了令牌外出采办的,丫鬟婆子们连寻常出府都不能,更别说私下传送东西流进府来。”冷月说着看了一眼春婆子。
府里是不允许下人们从外头递送东西进来的,更别说是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春婆子立即吓得低下了头。
“既然姜姨娘畏罪自杀了,这罪名由犯了府里规矩的春婆子担着吧。要不是她不守规矩,偷带了灵香草和白花丹进府,不会有今日之事。”冷月敛眉说道。
她想着抓了春婆子逼供,保不准能在她嘴里套出什么。
老夫人闻言板起了脸,“春婆子,你进府里也多年了,应该是知道府里规矩的。既然违反了规矩,要付出点代价。这事又是因你坏了规矩而起,我也不能姑息了你。”
春婆子哭了起来,她没想到凭着秦姑娘的三言两语,这火居然烧到她的身来了。
“是姨娘一定要老奴去弄来的,不然她要赶了老奴出去。老奴一家子靠着老奴的一点点月俸养活,老奴实在是没有办,才做出了这糊涂事。”
冷月笑了,“你有家里人要养活,别人没了吗?若是人人都学你,咱们府里可不是乱了套?那还要规矩做什么?干脆大家想怎么来怎么来好了,反正家里都有亲人要养活。”
冷月一句又一句,将春婆子逼得无话可说。
她有些吃惊地望着冷月,她是听过这位姑娘的厉害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秦姑娘要盯住她一个小小的下人不放。
春婆子见老夫人的脸色更加铁青了,哭得更加厉害了,她扑到了姜姨娘身,“姨娘啊,姨娘你可害死我了你倒是一死了之,留下老婆子我被人责怪。可怜老婆子我黄土都埋了半截了,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还要被一读过的姑娘指着脊梁骨骂。”
冷月嗤笑,她这话的意思是在指责她欺负一个人老人家?若她真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婆子,自己当然不会针对她。可偏偏她是一个吃里扒外,联合外人出卖主子的老东西
“你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冷月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伏在地的春婆子,嘴角勾出了一抹冷笑,“我事论事罢了,你倒和我较起劲来了?”
她说着又看向了许夫人,刚刚还一脸刻薄的样子转瞬化为了委屈的模样,“舅母,我虽不如府里的姐姐妹妹们娇贵,却也是从小被爹娘捧在手里。如今我只是说一两句罢了,却被一个老婆子指责。一个婆子尚且如此,可想府里的其他人是怎么瞧不我了。舅母还是送我回夏城好了。”许夫人见冷月又提起了要回夏城的事,连忙将她搂到了自己怀里,安慰道“好孩子,这老婆子是失心疯了,乱说话呢。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说着她不由得恼怒地看向了地的春婆子,怒道“坏了规矩不认错,倒是嘴硬和姑娘顶起嘴来了像你这种没脸没皮的婆子该拉出打死算了。”春婆子慌了,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站在阴影处看不清脸表情的许秋蕊。
。。。
:
第八十一章 谁要遭殃()
许秋蕊也没想到冷月会突然像春婆子发难,但又恐春婆子被逼急了,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
想必冷月的目的也是如此,只是,她却也不会让其轻易得逞。
“太太,春婆子只是一时糊涂,罪不至死。将她打发出府算了。更何况姜姨娘尸骨未寒,我们却处置起她乳母来了,这未免会让人寒心。”
许夫人听了许秋蕊的话,皱起了眉头。
冷月自然不甘示弱,冷笑着看向了许秋蕊,一连串抛出了几个问题,“罪不至死?她一个老仆,本该在姨娘犯糊涂时阻止姨娘,她不但袖手旁观,反而助纣为虐,替姨娘弄到了这些个儿害人的玩意儿若是没有她的帮忙,黄姨娘不会早产,姜姨娘也不会服毒而死。一连串害了两个姨娘叫罪不至死,那什么罪名才该死呢?是直接拿刀捅了姜姨娘?还是今个儿黄姨娘难产致死?”
许秋蕊愣了愣,但随即便反唇相讥,“妹妹说话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若不是姜姨娘心生邪念,春婆子犯得着去弄灵香草和白花丹进府吗?一个人拿了刀杀人,你不去怪人,怎么怪起刀来了?妹妹为何如此颠倒是非黑白?”
“颠倒是非黑白?我瞧着四姐姐你才是偷换概念,颠倒是非。刀是死物,没有思想,不能反抗。所以人拿到杀人,没有谁会怪罪于刀。但这春婆子难道也没有自己的思量,是个死物?”
“秦妹妹,春婆子自然是不能有自己的思量,不能反抗。她只是一个伺候的老婆子,主子的命令大于一切……”
看着二人争锋相对,你一句我一句的,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在场的下人皆是瞠目结舌,他们都知道这秦姑娘素来是巧舌如簧,舌灿莲花。但何时,木讷的四姑娘也变得如此能言善辩,口齿伶俐起来?
许夫人也被二人吵得头大,连拍了两下桌子,才让这二人安静下来,“又吵什么?长辈还在呢,放肆起来了。”
冷月噤了声,站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