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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思量片刻,听见谈允贤唤她的名字后立刻回过神来,匆匆朝一个独立的小草棚走去。
所有的太医都集在那个小草棚里。
这金鸡纳树皮虽然在霓光国被大量用来治疟,在琉璃国却从来没有医者用过,剂量要多少也没有人知道。
所以太医署决定,要拿人试药。
试药的人已经被送到了小草棚里,是两个年轻男女。
女患者自然是交给冷月和谈允贤诊治。
冷月用手试了试女患者的体温,烫的跟块烧红的火炭似的。
“冰水,看看还有没有冰水。”冷月指挥着小兰将冰水端来,“替她冷敷擦拭。”
而谈允贤正在替女患者号脉,“她的脉象大滑,脉洪而速。”
“已经到了发热后期。”冷月迅速的下了结论,“之前可有抽搐的症状?”
“有。”
“先降温。”
“用小柴胡汤。”
二人迅速交换讨论着自己的意见。
“这是寒疟,倒不如先用一剂柴胡桂枝干姜汤。”韩凌霜的声音似夜晚的埙声,温润低沉。
冷月诧异地看向了他。
“以前无趣,翻过医看,所以岐黄之术我也略通一二。”韩凌霜一脸无辜地摊手。
倒是忘了这家伙是个什么都会的全才。
谈允贤也看了一眼韩凌霜,但转瞬将注意力收回到了女患者身,“先用一剂胡桂枝干姜汤。”
给女患者喝过胡桂枝干姜汤后,她们这边安静下等待女患者降温。
男患者那边,几个太医还在面红耳赤地争论着什么。
手闲下来没事做后,冷月只能和韩凌霜大眼瞪小眼的干瞪眼。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男患者那边也安静了下来,太医们直接喂了男患者喝下了少量的金鸡纳树皮煎出来的水。
又过了一会儿,女患者的烧退了一点。
冷月和谈允贤也给女患者喝了金鸡纳树皮煎出来的水。
剩下来的时间,是煎熬的等待。
“秦老太爷的手记没有记载用量吗?”韩凌霜忍不住开口问道。
冷月摇了摇头,“并无记录。”
也许是因为气氛太过压抑,冷月和韩凌霜的谈话很快无疾而终。
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沙漏里的沙子一点一点的坠落。
每隔一个时辰,会有人主动去给病者把脉,所有人都期盼着结果。
“不好了病人开始抽搐打摆子了。”正在给男患者号脉的黄太医大喊道。
所有人都拥了去。
那男患者的嘴鼻处已经长满了疱疹,面色涨得通红,胸腔剧烈的一起一伏,四肢不断地抽搐。
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看向了冷月。冷月的脸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净,只觉得手脚冰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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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原来如此()
众人看冷月都怔了,心皆是一凛,这方子不行。 w w w 。 。 c o m'匕匕'
“快去拿干毛巾,给病者擦汗,以免受凉。”
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各位太医,也不是冷月,而是韩凌霜。
他指挥着药童给男患者擦拭汗水后,又替他将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被褥换成了一床干净的被褥。
“别怕,镇定。”韩凌霜轻轻的拍了拍冷月的脑袋。
冷月缓过神,立刻招呼了黄太医,“端了冰水来给他擦身子,要从耳后开始,再擦腋下。”
黄太医连忙点头,“我知道了。”
因为不太方便,冷月退到了外头等候消息。
韩凌霜也陪她出来了。
站在外头,冷月的脸的焦灼之色毫不掩饰。
她时而踮脚朝里看看,时而抬头看天,时而又低头想些什么。
“镇静一些。”韩凌霜笑道,“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冷月怔怔地看着他,他笑容明亮,丝毫不减阴霾,看得人挪不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黄太医一脸苍白的出来了。
冷月看着他的脸色,明白过来了。
“没救过来?”
黄太医点了点头。
一些在外头坐着的病者皆是一阵叹息声,还有人害怕地哭泣起来,他们原本是期冀于这金鸡纳树皮有效,可以他们一命。
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韩凌霜有些担心的看向了冷月,果然冷月的身子有些发抖,两眼一下子变得通红。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冷月,只能不断地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男患者的尸体很快士兵粗鲁地拖了出来,一把火烧了。
冷月有些呆滞的看着火光。
韩凌霜弯下腰,伸手将她轻搂了搂,温柔道“你做得很好了,生死有命。”
“谢谢……”她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或许,只是个人体质不同,对药物的接受能力也不同,那个女患者不还是……”
韩凌霜话未说完,黄太医再次出来了,这次他的双眼通红,连嘴唇都微微颤动,“那女的,也熬不过去……”
韩凌霜担忧的看向了冷月。
冷月有些桀然一笑,“黄太医,我身子有些不适,先去休息一下。”
黄太医有些同情的看向了冷月。
用金鸡纳树皮截疟,是秦姑娘提出来的,朝廷费尽心机搜罗到了树皮,这药却没有用。秦姑娘的压力可想而知了。
要是治不好,她不但要被冠以治疟不力的罪名,恐怕这欺君罔的罪名也逃不了。
回到临时医馆的小院里后,冷月有些无力地瘫坐在床,满脑子都是两位患者的面容。
金鸡纳树皮明明可以治疗疟疾的,怎么会没有用。
记忆里,祖父也用这方子救治过患有疟疾的病者。
他们试着用了最少的剂量,算剂量过少了,也只是见效慢些,不可能会没用。
这金鸡纳树皮究竟有没有用
冷月越想越烦,越想越乱。
她到底该怎么办……
在这样的煎熬,冷月过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她还是呆在院子里发呆,连门都不愿意出了。
韩凌霜没有在劝她,而是陪着她一起坐在院子里发呆。
仅有的黄花蒿用完了,金鸡纳树皮没有用,太医院的人只能用原先的老方子给人治病。
短短的几天内,治疗所的病人少了三分之一。
每天都有哭嚎声在这片天空里回荡。
疫情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医馆里的所有太医都已经绝望。
他们在等,在等朝廷给他们治罪。
冷月的脸色越来越差,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黑。
当夜幕再次降临,冷月将韩凌霜赶出了自己的院子,一个人望着星空发呆。
她满眼的红血丝,脚下是一些密密麻麻的字和划痕,全是她白天时,用树枝在泥地里写下的药方子,但最后都被她自我否定。
一天的苦思冥想,她毫无收获。
面对压力,冷月知道,她在崩溃边缘。
“出去走走吧。”韩凌霜被赶出院子后,又不放心,折了回来。
他扒着栏杆,一脸笑容的看着冷月。
经历了几日几夜的不眠不休,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清澈,倒映着天的星辰大海。
“或许走走,有什么新的想法。”他的声音依旧温和,所有的悲伤都无法让他染半分愁绪。
冷月答应了,跟着韩凌霜出了院子。
眼下快要入春,乡下的小路已经冒出了几枝嫩绿色的野草。
夜晚的露水将二人的衣襟打湿,带着微微的凉意。
“被风吹一吹,心情是不是舒畅些?”
冷月笑着点了点头,但眼的抑郁之色仍旧没有消失。
“或许……”韩凌霜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你祖父是不是记错了。”
“可是,我小时候,祖父还用这方子救过得了疟病的人。”冷月摇了摇头,她很肯定,金鸡纳树皮能截疟。
柔和的月光洒在韩凌霜清俊华美的面容,“那,是不是你记错药名了。有这样一种药,但它不叫金鸡纳树皮。”
他的话令冷月的脑海灵光一闪,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闪而过,可是她却没能及时的抓住。
“药名?”她困惑的皱着眉,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在提醒她,差一点点了,差一点点了
到底差在哪里?
“对,药名。会不会是你记错了药名,误将金鸡纳树当做了能治疗疟疾的那种树皮?”
对冷月敏锐地捕捉了话的某一个点,豁然开朗,韩凌霜的这话犹如醍醐灌顶,让她心茅塞顿开。
是错了但错的不是药名,而是药。
他们给患者用的树皮根本不是金鸡纳树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金鸡纳树皮会变成别的树皮,但她好歹知道问题所在。
冷月立刻站起身来,笑着看向了韩凌霜,“初白,我知道问题在哪里了。快去召集了太医们。”
只要找到真正的金鸡纳树皮,疫情能抑制住,百姓能得救,他们也能得救……韩凌霜看着冷月的笑容怔住了,在之前,她原本清亮的眼睛里像似蒙了一层灰,看不见任何神采,犹如一潭死水。而此刻,她的眼里却布满了星星点点的亮光,璀璨无,仿佛星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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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分辨()
太医署派来平疟的所有太医都聚集在了大厅。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小說Ыqi。me阅读最新章节
跟着韩凌霜一起押送金鸡纳树皮的官兵也同样被召集在一起。
透过帷帽的纱帐,冷月看到押送的官兵,有两个似是头头的官兵,站在正前方,昂然挺立。其一个面有刀疤,是个糙汉子。一个面容秀气,倒像是生。
两个人唯一相同的是面愤愤的神情。
韩凌霜依旧是一脸的笑容,眸光微敛,正坐在首。
待众人都坐定,冷月清了清嗓子,道“前几日,我们用金鸡纳树皮为疟病患者治疗,没想到患者高烧不退反而出现并发症,导致死亡。我这几日都在想这个问题,是否是金鸡纳树皮没有治疗疟疾的功效?”
她说着环视了一眼屋内,突然话题一转,“几位大人,在此之前可见过金鸡纳树皮?”
“学生学识浅薄,并没有见过。”
“之前我们连这味药都不曾知道,何况见乎?”
冷月点了点头,笑道“我之前也是粗略看过,不曾仔细观察过此树。”她顿了顿,再次环视了一圈屋内,眼神却停留在了押送药草的官兵们身。
“大人们都没见过,何况药童?给金鸡纳树皮煎水的是药童,喂病人喝药的是药童,全程我们都没有仔细看过所谓的金鸡纳树皮。它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金鸡纳树皮,我们不得而知。”
冷月话音落下,众人面面相觑,秦姑娘的意思是他们给病人喝的金鸡纳树皮是假的?
张太医皱了眉头,“朝廷怎么会给假的药材……”
“朝廷自然不会给假药,但是会不会有人调包说不准了。”冷月的眼神飘向了几位药童身。
能调包的只有煎药的药童,和运药的官兵。
运药的官兵可能在太医署的人去取药时,给了假的金鸡纳树皮。
药童则是有可能在煎药时,将真药换做了假药。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没有胆子也没有机会将全部的药掉换掉,因此还在车的树皮应该都是真的金鸡纳树皮。
她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查出到底是谁偷换了药,要来陷害她。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只有找出真药,治疗疟疾。
至于其他,随它去吧。
“去重新取一些金鸡纳树皮来。”冷月看向了一旁的小兰。
小兰忙去了外头的存放药草的临时帐篷。
没过一会儿,她捧了一堆灰褐色的树皮来。
那雅一些的士兵头子瞧见了冷月接过树皮在左看右看。
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天下的树皮大致都长这样,她还能瞧出个所以然来?
冷月仔细瞧了手的树皮,树皮较薄树皮多而浅,她又仔细闻了闻,除了树木特有的味道,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冷月皱起了眉头,她真的分辨不出这是否是真的金鸡纳树皮。
祖父的手记并没有详细描写过金鸡纳树皮的外观,却有描写过树皮的味道,用水煎后,汤水入口微酸,舌尖苦涩,后味甘。
冷月随即抽取了一小块树皮交给了小兰,“去将它煎水。”
树皮煎水后,冷月接过药水,只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入嘴。
原先她还有些忐忑这些树皮是否是真的金鸡纳树皮,尝过之后她却是无笃定,这树皮是金鸡纳树皮。
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