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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衡忽地一怔,猛然想起最开始的时候,“阮橙”也是用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既没有用手推也没有用脚踹的情况下,将他从他的身上弹开。
内力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再强的内家高手也必须通过接触才能将自己的内劲作用于他人。
等等,他们当时真的没有接触吗?
严衡回想了一下,却又不确定起来。
他当时正压在“阮橙”身上,注意力全在嘴巴,如果“阮橙”使了巧劲,他也未必能够察觉得到。
严衡下意识地看向“阮橙”,正想试探着问上几句,却发现这家伙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很香。
这家伙真是阮橙吗?
怎么跟上一世的时候差别这么大呢?
严衡顿时郁闷起来。
第二天早上,吴名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又被严衡抱在怀里。
“这个姿势睡觉,你胳膊不酸吗?”吴名眯着眼睛问道。他有过搂人睡觉的经历,结果一晚上下来,整个手臂就像被车子碾压过一样,完全失去了知觉,整整一上午都没恢复过来。
“你又不重。”严衡显然没有吴名的感觉,身子一翻,将他抱到自己身上,然后抬手理了理他的发丝,“起床还是再睡会儿?”
“不想起。”吴名懒洋洋地回了一句,接着就脑袋一低,趴在严衡胸口。
严衡骨架大,肌肉结实,趴在上面比硬梆梆的床板舒服多了。
但这么一舒服,吴名便又有些犯困,只是半梦半醒间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是什么呢?
是……
对了!
吴名猛地睁开双眼,向严衡道:“郡守郎君,商量件事呗!”
听到吴名主动唤了自己郎君,严衡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后面那商量二字更是让他无语又心寒,总觉得自己不是娶了个妻子,更像是养了只猫——需要你的时候喵喵叫上两声,不需要了就理都懒得理你。
“说。”严衡面无表情地吐了个字。
“给我换个院子,大点的。”吴名道,“我想鼓捣点东西出来,现在这院子太小,折腾不开——对了,再给两木匠——唔,铁匠也来一个备用?”
“……你又想鼓捣什么?”严衡有心拒绝但又控制不住好奇。
“纸。”吴名道,“我总不能一直用麻布片擦屁股吧?”
“我不觉得纸会比麻布片更合适。”严衡皱眉道。
“我要造的是更白、更软、更好用的纸。”吴名解释道。
纸的发明时间其实远在汉朝之前,只是那时候的纸既不好看也不好用更不结实,制作成本还比竹简更高,所以一直到东汉蔡伦改进了造纸术,使纸变得廉价易得,华夏大地才开始广泛使用纸张。
“你昨日还承诺要教我制盐呢。”严衡提醒道。
“那个得去海边,襄平这边弄不了。”
“为何?”
“因为我要教你的是晒盐法啊!”吴名一脸的理所当然,“没有海水,你拿什么晒盐?难道要用白开水?”
“用海水晒盐?”严衡诧异地瞪大眼睛,“你是说,海水里可以晒出盐?”
“当然了,海水为什么是咸的?就是因为里面有盐嘛!”
“海水是咸的?”
“……”
吴名扯了扯嘴角,无力地垂下头去。
他怎么忘了,这年月又不是知识爆炸的后世,很多在他看来是常识的事在这年月的人看来根本就是奇珍异闻。严衡还是跟着穿越男学习过的,可即使这样,他在格物方面的知识储备也未必比得上后世的小学生。
见吴名突然不说话了,严衡忍不住追问:“眼泪也是咸的,难道眼泪里也有盐?”
“有,但是非常少,只占泪水比例的0。5%左右。”吴名随口答道。
“什……什么?”
“我可以不解释吗?”吴名愈发无力,“你要不相信,可以先派人去趟海边,用石头砌出一个石槽或者用浅一点的的铜盆盛些海水,放太阳底下晒上几天。”
“这样就能出盐?”严衡将信将疑。
“试试就知道,又不费什么事。”吴名头也不抬地答道,“不过,这么晒出来的盐不太纯,穷人家凑合用也就罢了,你要是想吃的话,还得再用别的办法提纯……就是过滤,类似于筛沙子!”
吴名也不管用词准不准确了,先让严衡理解了再说。
严衡果然没再追问,但却转而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很多……这类造东西的法子?”
“知道又如何?”吴名撇撇嘴,抬起头,胳膊甲在严衡身上,用手托着下巴,“你连个院子都不肯给我,还指望我教你法子?”
“你跟我之间就是以物易物的交换?”吴名的语气和说法都让严衡倍感不快。
“不然呢?”吴名浑不在意地反问,“难道还得你要什么,我给什么,直到你把我掏空,再弃之如敝屐?”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品?”严衡沉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品?”吴名嘲弄地笑了,“我和你很熟吗?”
严衡顿时无言以对。
他们确实不熟。
上一世,他只是单方面地将伤害施加在阮橙身上,在暴露了妄念,被阮橙唾骂之前,他们之间连话都没有说过两句。
而这一世,他们不过也才相处了短短两日。
严衡深吸了口气,压下自己的不满和贪念,向吴名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我已是夫妻……”
“别扯别的,你娶我就是为了镇宅生儿子。”吴名不耐烦地打断,“其他事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我娶你是因为我钟情于你!”严衡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怒气,翻身将吴名压到下面,“只不过这世上礼法不允许男子与男子成亲,我才不得不使了一个法子,让你能堂而皇之地入我家门!这件事,你也早就知晓,不是吗?!”
“知道啊,但我更想知道,这又与我何干?”吴名面不改色地继续反问。
“你……”严衡只觉得身下这人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石头,任他挖心掏肺,也补不全这人的五脏六腑。
“我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吴名不为所动地再次反问,“无论你钟情我这个人还是钟情我这个人的生辰八字,都是你的事,跟我没有半……半个铜板的关系!”
“你怎么能这么想?!”
“但我既然以妻子的身份嫁进来了,我就会履行好我的责任,只不过我认同的责任和你认同的大概会有所差距。”吴名没给严衡辩驳的机会,“今天咱们不如彻底把话说开,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我也说说我能给什么,别都藏着掖着,等到真出了问题再互相指责。”
“你能给我什么?”严衡沉声问道。
“你怎么不先说说你能给我什么?”吴名冷哼道。
“我能给你一世荣华。”严衡立刻答道。
吴名嗤笑一声,“不稀罕!”
“那你又想要什么?”严衡恼火地追问。
“自在。”吴名答道,“我不求随心所欲,但至少不能施我以不欲。”
“什么?”吴名说的话总是让严衡半懂不懂。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勿强加于人。”吴名翻了个白眼,“你的,明白?”
严衡没有回答,好一会儿才漠然反问:“阮家的夫子是从哪里请来的?”
第23章 二三死讯()
“你什么意思,嫌我不会说话是不是?!”吴名不由得恼羞成怒。
吴名其实也清楚,他受后世影响太深,早把这年月的所谓雅言忘得七七八八,说起话来自然也是半白不白,半古不古,一个不小心还会吐露出几个后世的网络用语。
“你确实需要一位夫子。”严衡抚了抚吴名的黑发,“无论是读书写字还是言行举止,你都需要重新修习。”
“你是不是忘了我刚刚跟你说过什么?”吴名从牙缝里挤出一串质疑。
“我这是为了你好。”严衡正色道。
“不稀罕!”吴名很想啐他一口。
但还没等他这么做,窗外却忽然传来女子声音——
“主君,婢子有急事禀报。”
床上二人俱是一愣。
严衡很快辨出这是珠玑的声音,以她的性情,应该不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做出窗下唤人这种失礼行径,立刻扬声道:“我这就出去。”
说完,严衡又低头安抚吴名,“我先出去一下,其他事等我回来再谈。”
“不谈也罢。”吴名已经没心情和他讨价还价了,抬脚就想把严衡踹下床去。
严衡反应很快,一把抓住他的脚踝,顺势将脸凑了上去,在吴名小腿上“狠狠”咬了一口。
这一口看起来凶狠,实际上只是用嘴唇在皮肤上“啃”了一下,不疼不痒。
吴名翻了个白眼,把腿往回一缩,趁严衡一个没留神,用脚趾夹住他上臂处的肌肉,也“恶狠狠”地拧了一下,权作报复。
严衡失笑,松开手,起身穿衣。
珠玑并未进入正房,严衡走出门外,她也先规规矩矩地施礼,然后才快步走上前来,低声道:“主君,老太夫人殁了。”
严衡不由皱眉,“怎么回事?”
“婢子不知。”珠玑垂眸道,“姚侍人正在外面,可要婢子通传?”
“让他进来。”严衡转身回了正堂。
不一会儿,珠玑就将一名面白无须的青年引了进来,自己则在施礼后便退出正堂,并顺手关上屋门。
“说。”严衡没有废话。
“启禀主君,许是老太夫人禁不起昨日那番折腾,或者受不了那般羞辱,自己把自己气死了。”姚姓侍人躬身答道。
“你在说笑?”严衡脸色一沉。
“启禀主君,非也。”姚姓侍人不急不慌地继续答道,“守夜的婆子或有失职,未能整夜看护,凌晨时才发现老太夫人没了气息。但我等已在来之前简单看过,老太夫人虽死不瞑目,但身上并无新的伤痕,倒像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这么过去了。”
严衡半天没有说话,心里面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阮橙”做了什么,但马上又想起昨晚“阮橙”一直在他身边,就算想做什么也没有机会。
略一沉吟,严衡抬头道:“你去外面等我,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诺。”姚姓侍人躬身退出正房。
严衡则将珠玑叫了进来,让她去自己房中取套衣服。
珠玑却道:“回主君,婢子已让人将您今日的穿戴送了过来,是否现在就伺候您洗簌更衣?”
“善。”
“请主君稍后。”
珠玑领命而去,严衡转身回了内室,发现吴名还光溜溜地躺在床榻上,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老太夫人殁了。”严衡开口道。
“听见你们讲话了。”吴名挖了挖耳朵,“我耳朵很灵的,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不想我知道,最好离我远点再说。”
严衡深吸了口气,越来越觉得和这一世“阮橙”待久了,他肯定会华发早生。
“老太夫人殁了。”严衡再次强调。
“听见了。”吴名也皱起眉头,“殁不就是死吗?我知道!”
严衡不由扶额。
吴名愈发疑惑,“你到底什么意思?”
“老太夫人殁了,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严衡无奈道。
“说什么?”吴名眨了眨眼,“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
严衡立刻放弃了询问,再次深吸了口气,转而道:“我去春晖堂一趟,你不要出院子,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去做。”
“哦。”吴名应了一声,但马上又想起件事,“等等,接下来得搭灵堂,然后出殡吧?”
“只能如此。”严衡道,“瞒是肯定瞒不住的,如今这个季节,放不了几日就要腐臭了。”
“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是肯定不会给她守灵的。”吴名道,“你是找借口敷衍过去也好,还是找别人代替也罢,总之,别指望我。”
早就已经不指望了!
严衡面无表情地看了吴名一眼,“你老老实实待着,别再惹出新的乱子就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吴名道,“人若犯我,我就让他再不为人。”
“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古怪句子。”严衡皱了皱眉,再一次生出了给吴名请夫子的心思。
不等严衡再和吴名讨论这个问题,珠玑已经率人把衣服送了进来。
严衡立刻把床榻外的帷帐放了下来,将吴名的身体遮住,然后才把珠玑和其他侍女叫进内室,伺候他更换衣衫。
看到一群妹子围着严衡打转,吴名忽地一拍脑门,问道:“对了,你知道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