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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享受过“猫冬”的滋味了。
在后世的时候,因冬日里的山区最为冷清,灵气也较其他季节浓郁,所以每年冬天,吴名都要去深山老林里闭关修炼。
也正因为年年都要进山里挨冻,吴名对寒冷的气候可以说是深恶痛绝,偏偏又离不开寒冷的地方,只能痛并忍耐着。
今年总算是不用再去山里遭罪了!
吴名正准备换桶热水,把身上的药渣冲洗干净,放出去的神识却发现严衡回来了,这会儿已经进了屋子。
心念一转,吴名便没有起身,重新在浴桶里盘膝打坐,摆出一副修炼的样子。
严衡坦白了自己重生的事,他也该投桃报李,向严衡展露一些秘密了。
于是,当严衡走进净室,看到的就是吴名紧闭双眼,光着身子在浴桶中打坐的模样。
严衡愣了一下,跟着便停下脚步,没再上前。
严衡知道吴名会功夫,而且不是一般的厉害,要不然也不会把郡守府的上上下下都给吓住。但要说吴名到底有多厉害,严衡却又讲不出来,毕竟他不曾亲眼见过,心里难免存了那么一点怀疑。
这会儿看到吴名在药汤里打坐,严衡便不由自主地猜测起了他的功法,但并未往道家的法术上联想,只当是某种内家功法。
吴名并不擅长演戏,很快就睁开双眼,故作诧异地问道:“回来了?”
“嗯。”严衡点点头,“你这是……”
“练功咯!”吴名没有急着出来,趴在浴桶的木沿上对严衡道,“早跟你说过了,我也是会功夫的!”
“你这是练的什么?”严衡迈步走到浴桶旁边,用力嗅了嗅,“可以让我泡一下吗?”
“泡呗。”吴名耸耸肩。
严衡没有接言,直接将手探入药汤,在里面感受起来。
这种药浴是要配合特定的功法才能生效,严衡光这么泡着自然不会有任何感觉。
但泡着泡着,严衡的大手就在药汤里搅动起来,很快摸到吴名身上。
“……”
吴名立刻翻了个白眼。
严衡却是微微一笑,顺手把吴名的手臂从药汤里拉了出来,用另一只手握住,一边摩挲一边打量,很快就挑眉问道:“你这药浴还有养肤的功效?”
“只是副作用而已。”吴名无奈地叹了口气。
刚洗过药浴的身体比平日里干净许多,肌肤也更为细腻柔滑,被净室里的灯火一照,简直就像用羊脂玉雕出来的一样,光润动人。
“你下面也是因为这种药浴……”严衡的目光往浴桶里一瞥,意味深长。
才不是呢!
吴名恼火把手抽了回来,反问道:“你怎么才回来?”
“咸阳那边派来了使者,我总要招待一番。”严衡又把双手伸进浴桶,抓住吴名的双臂,将他从浴桶里拉了起来,“洗完了吗?用不用再冲洗一遍?”
“当然要冲。”吴名抓住浴桶边缘,纵身从里面跳了出来。
一脱离味道浓郁的药汤,刺鼻的酒味便扑面而来,吴名顿时皱眉,“你喝了多少?”
“没多少。”严衡淡定答道,“就是在衣服上洒了不少。”
“哦。”
这种应付酒局的法子相当老套,吴名撇撇嘴,没再多问,转身披上自己让人特意做的浴袍,然后便叫人进来换水。
冲净身子,倒掉药汤,换了一桶清澈的浴汤,吴名又被严衡拉下了水。
不知道是太过疲惫还是其他原因,严衡并没像平时那样对吴名动手动脚,只是抱着他坐在浴桶里,享受着舒适的水温。
“咸阳那边到底来的什么人?”见净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吴名好奇地问道,“上一世也有这么一回事?”
“没有,上一世的时候,嬴汉连军饷都不曾送过。”严衡靠在浴桶上,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嬴汉这是抽了什么风,竟然送了这么一大份年礼过来,而且事先连声招呼都没有打。昨天探马来报,我才知道咸阳那边派了人来。今天原本是各地军屯过来述职的日子,被他这么一搅合,只能推迟甚至取消了。”
“昨天才知道?”吴名转过头,诧异地看向严衡,“人家都快到城墙底下了,你才知情,你这个辽东郡守到底是怎么当的,控制力也太差了吧?”
严衡一脸尴尬,“他们进辽东的时候并没有打出咸阳的旗号,下面人还以为是过来走亲戚的士族……”
“失职就是失职,找什么理由。”吴名撇嘴道,“难道强盗踩盘子的时候还会举个旗子告诉你他是来抢劫的?!”
“我会处置他们的。”严衡叹了口气。
“处置有毛用,赶紧亡羊补牢吧!”吴名身子一转,改成和严衡面对面的坐姿,“话说回来了,他们到底来干嘛?难不成就是送年礼?”
“很大一份年礼。”严衡强调道,“不仅把欠我的军饷补全了,还额外送了一批粮食过来——对了,有你最爱吃的大米。”
“大米?我还是喜欢辽东本地产的。”吴名道。
“那就不给你留下了。”严衡失笑,接着就正色道,“我也奇怪嬴汉为何突然向我示好,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一种可能。”
吴名眨了眨眼,忽地心下一动,“你是说,他也……”
“嗯。”严衡点了点头,“上一世,他几乎是众叛亲离,只有我这个被他不理不睬的一直不曾举起反旗。若他也像我一样重生,自然会觉得我比旁人可信,想要弥补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却没想到,你这家伙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将他取而代之了。”吴名冷哼。
严衡自嘲地摸了摸鼻子,“上一世的时候,我也不算是什么忠臣,不过是被你偷走了心肝,没心思再理会其他罢了。”
“上一世的事情和我可没有关系,别往我身上扯。”吴名回了双白眼。
“是,是。”严衡笑眯眯把吴名抱回怀中,但跟着便恍然道,“对了,嬴汉还送了份密函过来,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拆看,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
“你倒是镇定。”吴名挑眉道。
“他又不会有什么正经事情,有什么可急的。”严衡冷冷一笑,“不是我小瞧嬴汉,若不是太后和项家在后面给他做定海神针,他登基继位的当年,天下就已经大乱了。”
“若他真的重活一世,没准会变聪明呢!”吴名眨了眨眼,不等严衡接言就继续道,“好啦,我知道不太可能,就是随便一说。”
智商这玩意一向比钻石还要坚硬顽强,连时间这把杀猪刀都对它无可奈何,重生一次,难道就能续费充值?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除非他能像阮橙一样,给壳子里面换个芯儿。
但洗完澡,和严衡一起看过那份写在竹简上的密函,吴名便觉得这个叫嬴汉的家伙就算换了芯儿也肯定是换了个问题更大的残次品。
嬴汉倒是没在密函里提起自己是否重生,只说观测天象的太史令发现今年冬天会有严寒,让严衡这边早做准备,接着就给严衡提出了一条解决办法,让他把各地的粮食和资源集中起来,由各地的村长和族老统一掌管,统一发放,让大家在冬天里同吃同住,共御严寒。
这不就是大锅饭吗?!
吴名嘴角抽搐,很想把嬴汉拽过来,问问他是从哪里听来这个损主意的。
吴名倒没觉得嬴汉也被穿了——哪个穿越者会用这种早已盖棺定论的愚政祸害自己国家啊?!也就是那种不知道大锅饭存在哪些弊端又会导致何种结局的家伙才会在听到这主意的时候觉得它可以一用!
“他这是想干什么?”严衡更是满头雾水。
“作死。”吴名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主意很有可能是嬴汉从他那个穿越男父亲嘴里听来的,只不过要么是他漏听了什么,要么是穿越男少说了什么,这才会被他当成金玉良言使用。
当然,也可能是他明知不可行,却想用它来祸害严衡。
“这份密函只给了你一个,还是北方的郡守人手一份?”吴名问道。
“还不清楚。”严衡摇摇头,疑道,“你觉得不妥?”
“想天下大乱吗?那就照这上面执行吧!”吴名冷冷道。
如今可是秦朝,而且还不是始皇帝所在的秦朝,在这种时候搞大锅饭,简直就是把权力下放给士族门阀和宗族势力,用百姓的血肉帮他们养兵谋反!
这种蠢皇帝还是赶紧弄死吧!
第89章 8九商议()
严衡压根就没打算执行这份莫名其妙的建议,所以也没去想密函里的建议有何不妥,听到吴名说这么做会让天下大乱,他才重新拿起竹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严衡闭上双眼,开始假设,如果自己按照密函里的建议执行——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严衡便面色难看地睁开双眼。
密函里的设想根本就只是空想,光是将粮食集中管理这一项就没可能实现!
谁会将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拱手送人啊?商鞅变法都要先立木为信,嬴汉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把人家的粮食全部拿走,把百姓从原来的房子里赶出去?
他不会真以为自己是皇帝就能一语成谶吧?!
严衡倒没觉得嬴汉是想害他。他和嬴汉相处了十六年,几乎是看着他长大。上一世嬴汉登基之后,两人也打过几次交道,所以严衡很清楚这家伙有多小气。如果嬴汉真的怀有恶意,那送过来的肯定只有一封密函,绝不会再加上一大笔军饷和几车粮食。
这家伙就是那种害人都舍不得下资本的,所以严衡才会打心眼里瞧不起他。
略一沉吟,严衡便命人将姚重和穆尧以及其他几个回来述职的侍人全都叫至书房,然后转头向吴名道:“陪我一起过去见他们吧。”
“哎?”吴名一愣。
“不用你说什么,陪在我身边就好。”严衡握住吴名的双手。
这时候,严衡倒是愈发庆幸自己已经和吴名坦白了重生的事,不然的话,他就算想到什么也只能憋在心里,根本无人可以倾诉。
“……好吧。”不就是背景板嘛,他已经快当习惯了。
吴名扯了扯嘴角,跟着严衡去了书房。
人到齐后,严衡直接将嬴汉的密函拿了出来,让一众侍人相互传看。
吴名目光一扫便发现这些侍人全都眉清目秀,一个赛一个地俊俏,正想腹诽一句如今这年月连当太监都要看脸,忽然间注意到有两个人的脸上竟然长着胡茬的,顿时愣了一下。
太监怎么会有胡子?
心念一转,吴名便恍然大悟,在心里给了自己一记响头。
受后世荼毒,吴名一听到内侍这个称呼就往太监的身上联想,却忘了这年月的太监乃是正经官职,和阉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只有出身不凡的贵族子弟才能担当,背景差一点的都抢不到机会。
也就是说,在座的几个侍人其实都是有背景有后台的公子哥、大少爷,不是有个厉害的老爹就是有一个或者几个厉害亲戚。把这么一群关系户送给严衡做跟班,还让他带回辽东,穿越男是心太大,还是他真想让自己儿子从龙椅上滚下去?
难不成严衡被悄悄掉了包,他根本不是他爹的儿子,而是穿越男的私生子?
吴名的脑洞越开越大。
这时候,严衡和一众侍人已经就这份密函讨论起来。
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份建议是具有商讨价值的,话题直接越过建议的可执行性,跳到了嬴汉的目的性上。
几句话的工夫,严衡已经安排他们去和咸阳来的使者套话,想办法获悉这样的密函是不是只给了严衡一个。
看到所有人都对这份带有*思想的建议不屑一顾,吴名倒是有些莫名不快。
但他也清楚什么叫做思想的局限性。若不是亲身经历,谁会相信两千年后,整个世界都不再需要皇帝?又有谁会相信,如今和他们打得死去活来的仇敌最后都成了同血同源的一国同胞?
“主君。”其中一名侍人忽然道,“密函上说这个冬天会有严寒,可信度会有多大?”
“找个老人家问问就知道了。”不等严衡作答,吴名便插言道,“我说的是乡下种田的那种老人家,不是你们家里养尊处优的那种。”
“姚重,这件事交给你,明天便去城外询问。”严衡立刻道。
严衡当然知道今年冬天会很不好过,但若没有吴名这句移花接木般的提醒,他还真要陷在如何就信与不信这个问题自圆其说的泥沼当中了。
“若是真的,我们也要早做准备。”前不久回来接替姚重的穆尧开口道,“若大雪成灾,郡守府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