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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女官大惊,忙拿过帕子给她擦拭,又递了温水让她漱口:“娘娘!您息怒!”
皇后微闭着眼,阳光打在她苍白的容颜上,令她看起来像个从阴间爬上来的厉鬼,森冷骇人,诡异心惊。
出了未央宫,在一条无人巡视的青石板小路上,明琅忍不住开口问道:“公主,宇文琦是犯了什么罪被贬为庶人,逐出皇城的?”
宇文冰停住脚步,思量了一番要不要把这么隐蔽的事告诉明琅,毕竟这孩子才十四岁,知道太多了不单纯快乐了可怎么好?但看着她一副隐隐切切、满是期待的神色,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好吧,宇文冰承认,她有点儿喜欢这孩子了。孩子,嗯,为什么有种儿子在老牛吃嫩草的感觉?
宇文冰讪讪一笑,四下看了看,轻声道:“宇文琦十八岁生辰当晚,偷偷绑架了陛下的妃子打算逃出北凉,却被陛下带人擒获,陛下一怒之下便将他驱逐了。”
“是……宸妃?”明琅试探地问道。
这丫头的直觉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准?宇文冰愣了愣,徐徐一叹:“可不是她?除了她,陛下还这么在意过谁?”
明琅做洗耳恭听状:“宇文琦为什么要绑架宸妃?仰慕她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宇文冰放空了视线,似望着一片绿油油的茂叶,但细看会发现她的视线其实没有焦点:“具体的原因我也不好下定论,但可以确定的是宇文琦跟宸妃是极亲近的,宸妃入宫没多久,皇后便一病不起,无法照料两位皇子,陛下将宇文琦送入宸宫,将二皇子送入了华妃的明福宫,那时,两位皇子都不足三岁。”
明琅道出了心底的疑惑:“这么一来,二皇子和宇文琦虽是一母同胞,但自小分开,关系会否不太亲近?”
宇文冰点头:“二皇子跟宇文靖更为亲近,宇文琦则跟宇文溯更似兄弟。”
但结果是,宇文靖成了男身女心,宇文溯成了残疾。明琅摇摇头,实在不愿相信皇后会利用如此幼小的孩童去做那不仁不义之事。
宇文冰接着道:“因为二皇子是养在华妃膝下的,因此,他跟秦国的几位皇室成员也有些交集,比如即将抵达北凉的雅公主就曾经在明福宫住过不短的时日。”
原本华妃和秦国的意思是培养雅公主跟宇文靖的感情吧,只是最后大约也只能便宜了二皇子,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的确如此。该不会,那个老女人设下了一个二十年的圈套,等所有人一起往里钻吧?
一念至此,明琅忍不住瘪了瘪嘴。
宇文冰越说越来了兴致,因为这孩子一副求知问解的模样真是有趣极了,仿佛她很神通广大,要知道,在奕儿面前,她可从来都是被“普及信息”的一方。
宇文冰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捏了捏明琅粉嫩的小脸,明琅配合着乖巧一笑,宇文冰越发欢喜,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华妃没几年就过世了,那时,宇文靖才不到六岁,皇后出于对华妃的感恩,强忍着身子的不适,反过来又将宇文靖和二皇子一起接入了未央宫抚养,直到三年后,皇后实在是筋疲力尽,无法照料,陛下才又让宇文靖搬回了明福宫。”
六岁到九岁,该建立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统统建立了。皇后真的会筋疲力尽么?那些宫女和太监是摆设?明琅对此表示高度怀疑。
“和宇文靖相比,宇文琦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宸妃待他视如己出,但凡宇文溯有的宠爱半分也不少他的,宸妃无大灾大病,他也没那些搬来搬去的苦恼,一直到他十七岁及冠拥有了陛下赐予的府邸,他才和宸妃、宇文溯分开。但一年后……”宇文冰顿了顿,“唉!一年后他绑架宸妃逃走,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至于他对宸妃到底是母子之情还是男女之情,我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既然是打算带宸妃离开北凉的,那就一定不是想杀害她,毕竟,皇长子,那几乎是毫无疑问的太子啊,犯得着为杀一个妃嫔而放弃九五之尊的位置?”
宇文冰没说的是,宇文曌其实已经拟定了诏书,打算在宇文琦十八岁的生辰寿宴上宣布他成为北凉太子,这个消息宇文琦是知道的,但他毅然放弃了江山啊。
明琅的心情难以平复,因为动了自己的心上人,宇文曌连亲生儿子都下得去手,何况是夏侯奕这个外甥?难怪二皇子不敢明目张胆地跟宇文曌抢她了,二皇子是怕重蹈宇文琦的覆辙吧。她根本是个烫手山芋,夏侯奕和长公主却仍如此护着她,她小小的心脏啊,有些感动了呢,也有些……期待婚后的生活。
明琅浅浅一笑,忽然,感觉有两道炽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后背,她环视四周,但又一无所获。
这时,宇文冰拉过她微凉的小手,边走边说:“走,我带你去逛街,我跟你说啊,西街有家楼外楼的东坡肉可好吃了,还有南街的百花酥、梨花酿,都是人间美味,你常在闺中,没怎么出过门吧,今天我带你逛个够……”
明琅其实想去看看宇文靖的,但长公主似乎不大不愿意她跟宫里的人有过多的接触,而这个节骨眼儿上,敏感得不能再敏感的时期,她也的确应当避嫌。
假山后,宸妃虚弱地靠在欣女官身上,毫无血色的唇角扬起了一个美丽的弧度,长公主很疼她的女儿,她真的很欣慰。
欣女官心疼地问道:“娘娘,您怎么不去见见小主子呢?”
宸妃摸了摸这张比蜡纸还要苍白的脸,道:“不了,陛下已经有些怀疑我,跟她见面只会害了她。”也不想让女儿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
她父亲用命换来她的新生,自己又怎能因为一时的思念让她父亲的牺牲付诸流水?
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宸妃急切的目光在静谧的天地一扫而过,最终落在微波粼粼的太液池上,欣女官看了看她眸子里的热意,再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由地心惊:“娘娘,您要做什么?”
“陛下不是想要我的心吗?”
“娘娘!娘娘你……啊——”欣女官还没反应过来,宸妃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快步冲向了太液池,尔后不假思索地跳了下去!
“娘娘——”天啊!娘娘来了葵水,前夜又被陛下那般摧残,若不是想偷偷瞄一眼小主子,根本连床都下不来的,她怎么可以跳进冷冰冰的湖中啊?她的身子会废掉的……
宇文曌匆忙赶到宸宫时,宸妃已经开始高热,一张削瘦的小脸烧得通红,眼睛时不时睁开一下,但眸色迷离,一看便知其意识高度混沌。
“箐儿。”宇文曌将宸妃抱入怀中,那灼热的温度让他觉得自己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炭,他急了,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
宸妃仿佛听不见任何呼唤,只有一下没一下地哭,口里念念叨叨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宇文曌递过耳朵,紧贴着她有些干涩的唇,那模模糊糊的声音便渐渐流经了他的脑海,他先是一怔,尔后狂喜,箐儿在叫他!她叫他宇文曌!昏昏沉沉的箐儿,叫的是宇文曌,不是沐文昊!呵呵呵呵,还有什么比这更他欢喜的?
良久,宸妃好似终于有了些意识,抬起软软的胳膊便要推他,无力地道:“你走……我不要看见你……你找你的沐轩去……别管我……你走啊……”
箐儿这是吃醋了?宇文曌眉开眼笑:“箐儿,你是不是吃醋了?”
宸妃撇过脸,眼睛红红的,说话有气无力:“凭什么叫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心里……还装着别人?你滚……再也不许……碰我……”
真的是吃醋了呢!她让他滚,他不怒反喜,笑意越发深邃了,如果一个沐轩能逼出箐儿的真心,他倒是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了,“箐儿,朕以后只宠你一个,再也不纳妃了。”
“真的?”宸妃似是不信,瞪大氤氲着雾气的眼眸看着他。
宇文曌点头,但很快,眼底浮现起了一丝疑惑,他有种错觉,箐儿似乎单纯地不愿他占有沐轩。
宸妃瞧出了他的疑惑,咬咬牙,委屈道:“可你还是会宠幸她们,臻夫人,丽嫔,沈昭媛……好多好多……”讲到最后,宸妃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儿又“晕”了过去。
宇文曌抱紧了她,笑道:“你住进华龙宫,朕便再也不宠幸第二个女人了。”
住进华龙宫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但也意味着每天都要被他压在身下……
宸妃的心像被一派荆棘碾过,密密麻麻全是痛楚,她还是强颜欢笑,嗔道:“君无戏言,你要是反悔,我就将那些女人全杀了!”
宇文曌释然,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和半敞而微露的酥胸,下腹一紧,咬着她的耳朵道:“箐儿,朕想要你。”
要她,在她仍来着葵水的时候,在她高热不退的时候……
宸妃的泪流进心里,探出手,主动解了他腰带,一室旖旎,血色春景。
宇文冰和明琅走出皇宫后直接上了公主府的马车,一掀开帘子,发现夏侯奕也在,他斜倚在简榻上,手里捧着一本明琅叫不出名字的书本,帘子被掀起一角,金灿灿的日晖斜斜打来,照在他俊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仿佛承受不住这样夺目的光线,他邪魅的双眸微眯,分外慵懒,也分外妖冶。
看见明琅和宇文冰,他放下书本,薄唇勾起:“你们来了。”
明琅如梦初醒,她刚刚是发花痴了么?
宇文冰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该退场了,若说准儿媳在宫里一点儿惊吓都没受到,她自是不信的,女人既然受了惊,就该由男人好生安慰一番。
“我突然想起来给沐府的聘礼还没准备周全呢,今天怕是没时间陪轩儿逛街,就由奕儿你代劳吧。”笑呵呵地说完,也不管明琅是什么表情,直接把这只小白兔丢到了大灰狼的身边。
宇文冰走后,车厢里再无第三人。
明琅有些为刚刚那一秒的失神后悔了,如果她反应快些在长公主下车时也跟着跳下去该有多好?现在,没了外人,这个禽兽怕是又要对自己上下其手了。
呜呜……
明琅在心里默默垂泪时,夏侯奕却是像看戏一般欣赏着她小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自从上一夜的相处过后,他惊讶地发现,他和明琅的相处方式出现了问题,他霸道地想将她据为自己的私有财产,却适得其反地让她对他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和排斥,反倒是他什么也不做的时候,她主动靠进他了。
呵呵,明琅,原来你喜欢温柔清纯的男人,我那些春宫图算是白研究了,那我从此改变战略。
“坐吧。”他出声提醒,没碰她,没压她,只是拿过一个垫子放在了旁侧的座位上。
明琅一怔,咦?又做柳下惠?
狐疑地挑了挑眉,明琅坐下,以一种绝对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他,不能怪她啊,实在是这厮的前科太恶劣了,不是强吻就是强扑,林子里那次,若放到二十一世纪能拍成一部港版的毛片了。
夏侯奕自嘲一笑,倒了一杯花茶递到她跟前:“尝尝看,杭白菊和玫瑰。”
从前那么对她,一半是出于占有欲,另一半又何尝不是想掩盖前世的本性呢?怕她发现他是明熙,怕她永远不会交出自己的心。
杭白菊配玫瑰,功效:调经排毒,美白祛斑,补水降火。
倒是挺体贴。
但让一个男人知晓自己的月事,明琅还是有些小小的尴尬的。喝完一杯茶,马车开始缓缓前行,明琅忆起了正事,问道:“夏侯奕,你的毒解了没?”
夏侯奕笑容不变,宛若清潭映月般,带了一种舒柔的美,最重要的是,平静得无懈可击:“没事了。”
没事了?这到底是解了还是没解?明琅清了清嗓子,语气有些沉了:“既然是要做夫妻的,我想彼此还是坦诚些的好,解了就是解了,没解就是没解。”
想说“你在担心我”?可这话只在肚子里绕了一圈夏侯奕便觉得太过轻挑,不符合他清纯温柔的形象,于是他淡淡地笑道:“没解,但可以控制。”
体内有毒还耗费那么多心神给他疗伤,明琅垂下了眸子:“夏侯奕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有种错觉,你好像认识了我很多年似的,但沐……我不记得我们要好过。”
第一次在青州公主府的书房,他发现她是女儿身,他半分惊讶都无,那时她便觉得怪。
夏侯奕的手指颤了颤,语气如常道:“嗯,小时候见过你,印象很深刻。”
“就这样?”
“就这样。”
算了,他摆明是不想说。明琅不再为难他,谁都可以有秘密,譬如她是穿越者不也是个尚未诉诸给他的秘密?
下车后,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