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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凑临时将所部编入自己的亲兵营,各队人马膨胀了一倍有余,老兵和“新兵”,“新兵”和“新兵”之间的矛盾一时尖锐异常,恰当此时,听说营外士卒纷纷西去,一打听,竟说山的那边伏着一支不知名的军队。
各部顿时躁动起来,“新兵们”纷纷嚷着要走,老兵们奉命严厉弹压,结果是各都各队都发生了殴斗事件,先是一群老兵殴打“新兵”,紧接着就变成了一群老兵和一群“新兵”互殴,王庭凑见事态有失控的危险,急忙下令大队开拔。
此刻天还没亮,大队人马刚刚出营,就听得四处有人大喊:“卢龙军杀过来啦!”
与之配合的是山的那边鼓角铮鸣,隐隐有号炮声响起。
但见有人脱队飞奔向山上奔去,一晃便不见了人影,接着又有人脱队朝树林跑去,一晃也不见了人影,天黑,弓箭手无法瞄准,射了也是白射,眼见有人脱队,眼见脱队者平安无事,耳听幽州军已经杀到了眼面前,王庭凑的大队顿时开始了溃败。
兵败如山倒,溃败的局面一旦形成,人力根本无从扭转。
王庭凑久在军旅,岂能不懂这些,他把牙一咬,果断叫上左右亲卫,冲开一条血路奔西方而去。
一口气跑出三十里地,天光大亮,看看身边仅剩十八条好汉,人困马乏,汗透重甲。
王庭凑四处望了一眼,下令下马休息。
兵跑散了不要紧,只要自己平安到了目的地,把旗帜竖起来,用不了多久,亲信们就会赶来聚义,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愁没柴烧,青山变成了秃山,那还有个屁搞头。
王庭凑戎马半生,经过大风大浪,吃过大苦受过大罪,眼前这点小挫折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下马后,卸去重甲,摘去兜鳌,蹲在溪水边掬一把清凉的溪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脸,捧水喝了两口润润嗓子,正坐着欣赏周遭的青山绿水,袅袅晨雾。
一支弩箭“噗”地自他的右太阳穴贯入,自左太阳穴射出,倒似头上突然生了两只犄角。
王庭凑一头栽进溪水里,再也没起来身。
第601章 战后的分赃协议()
六月末的幽州城白天异常炎热,夜晚倒也凉风习习,坐在四周放了冰块的殿堂上丝毫不觉得闷热,因此之故,李茂弃了后院的书房,把铺盖搬到了节府中堂上,中堂虽不及大堂宏伟壮阔,却也卓然不群,四面开窗后,凉风习习而入,十分清爽宜人。
自接到王庭凑被钱多多伏杀的消息后,李茂兴奋的两天两夜没睡着觉,成德这个局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破解,钱多多非但是员干将,更是一员福将,也只有他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要了老奸巨猾的王庭凑的性命。
占据了成德六州之后,幽州和淄青便连成了一片,这对李茂来说是一个质的飞越。
成德是沟通幽州和淄青的关键,举荐谁来做成德节度使自需慎之又慎,就李茂左右而言能做节度使的人其实已颇有几个人,譬如金道安、谢彪。
严秦、郑孝章、文书丞勉强也够格。
金道安,近来与李茂渐行渐远,李茂已经决定把他高高架起,晾干以后再观后效,谢彪倒是可以放心使用,只是后方人手吃紧,还不宜把他外放。
斟酌再三,李茂向朝廷举荐薛戎为成德节度使,薛戎的资历自然是够的,朝廷对薛戎的不幸遭遇也是同情的,对他的风骨更是欣赏的很,薛戎镇恒州,多少又给了某些人一些朦胧的希望。反对的声音一小,一切就都水到渠成。
举荐薛戎做恒州节度使,李愬就是个障碍,对于这位曾为元和中兴做出过大贡献的忠臣良将,策划一场意外事故,让他死在王庭凑的监狱中实在是易如反掌,但是李茂不忍,人才难得,忠心耿耿的人才更是难得,李愬虽然暂时还不鸟他,但凡事要放长眼光,将来必是个可用的栋梁之才。
李茂举荐其为营平观察使,替换谢彪回幽州主持人事训练和组织革新。
薛戎只是恒州的代表,真正镇守恒州则须是另一拨人,钱多多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李茂破格提拔其为节度使府后院军兵马使,掌管后衙卫队。
以朱大友为掌书记,出掌恒州文翰,调严秦镇冀州,母大海镇赵州,卢桢镇恒州,雪碧华、薛青裹镇深州,石雄部渡河镇德州,方闯部北移镇涿州。
对于两位“老实人”张茂昭和程执恭在南征过程的“老实”表现,李茂给予了积极回应,不要他们割让一寸土地,不要他们贡献一文钱一斗粮,只要二人保证幽州系各军在其境内可以通行无阻,幽州的官商过境是享受免税待遇,当然大军(商队)过境也不会白走白过,住店给米,吃饭给钱,不仗势欺人,不欺压良善,更不违法乱纪,尊重二人的地头蛇地位。
张茂昭和程执恭见李茂轻易摆平了成德,灭掉了王庭凑,心早凉了半截,战战兢兢等着李茂挥军东进西出,代天伐罪。二人已经想好了,真到了那一天,不必李茂多说什么,直接举旗投降,争取主动,至少保全家室富贵是没问题的。李茂这个人虽然霸道,但良心尚未泯灭,比王庭凑好打交道多了。
而今李茂给自己面子,自己得接着,否则脸面掉在土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二人不约而同地把儿子派到幽州去跟李茂“学军事”,实际就是送给李茂当人质,李茂倒也没客气,把张茂昭之子张克柬,程执恭之子程明谷编入侍卫亲军左厢,分任队头。允许二人在幽州城内自行择宅居住,出城回乡亦悉听尊便,并不拘束其行动自由。
二人见状,心里稍安,嘱咐其子遵守幽州地方法令,小心侍奉李茂,免得罪责加身牵连老父倒霉。
成德六州虽然在军事上被李茂占领,但地方并不平静,尤其恒州之外,地方豪强借缅怀王氏之机举兵对抗李茂。想一举扫平地方豪强,显然并不现实,李茂需要扶持当地一个头面人物出来维持秩序。
为此右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赵州乡间将隐姓埋名的莫深岚“挖”了出来。李愬一进恒州,就拉开与王庭凑决裂的架势,锋芒太甚,莫深岚心里万分焦虑,河北不比内地,王庭凑这类人根本就不讲什么规矩道德。
李愬人虽精明,却难免被正人君子的道德规矩所限,呆气重了些,做事之前顾忌太多,比不得王庭凑说干就干,全无顾忌。
莫深岚料其必败,劝其姊莫夫人早日离开恒州,不成,便以去赵州变卖庄田为借口离开恒州,滞留在赵州乡间窥探风向。
李愬杀王庭凑不成,反遭其囚禁,麾下五千众皆被坑杀,王庭凑攻入恒州城,尽屠王氏一族,又戕害其姐莫夫人,莫深岚见大势已去,急忙改名换姓,隐匿乡间。王庭凑当政后,恒州局势一直处于混乱状态,无暇顾及他这个半死之人,倒让他逃过了这一劫。
右厢找到他,希望他能站出来为李茂入主成德鼓与呼。
莫深岚何等人物,岂能不知就里,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以成德营田副使的身份四处奔走,一面痛斥王庭凑的暴行,为王氏抱怨叫屈,一面为李茂鼓与呼,又为成德描绘了一个崭新的未来,说服豪强接受新主。
李茂在幽州听闻莫深岚的所作所为,顿时心生好感,便借为王氏家族死难者举办祭礼之际,在恒州专门见了莫深岚一面。
莫深岚进士出身,旧日曾作过水部郎中,人情练达,谈吐风趣,看人看事常有独到的见解,李茂深为折服,遂上表保举为辽东节度使。
王庭凑人头送达长安之际,奉诏讨伐王庭凑的多数大军都还在北上的路上。
成德,河北三雄镇之一,虎狼之地也。
王庭凑和李茂都是当世魔头,谁都不是好惹的主儿,自然是能拖便拖,谁也不想去做出头鸟,让人一箭射杀。
便是近在尺咫的魏博也迟迟没有出兵,史宪成率军两万磨磨蹭蹭一个月才从魏州抵达贝州,从此扎下了根,再不肯向前一步。面对着冀州一座空城,史宪诚声称是空城计,迟迟不肯出兵攻取。
魏博此番出征的最大收获是斩杀了王庭凑麾下大将王振万,王振万在深州城外脱身后,来到冀州,整备兵马欲回恒州,因军械不足,便往贝州来求救,希望史宪诚看在旧日的情分上支援他一些,史宪诚将其软禁在营中,好吃好喝待着,就是不准其走。
后得知王庭凑在太行山下被钱多多射杀,便将老朋友牵出来斩首示众,对外宣称取得大捷杀敌一万,斩杀敌军大将王振万,以此向朝廷邀功请赏。
在此前后,又有人劝他趁恒州混战之际,派兵占据德、棣二州,史宪诚不为所动,回道:“德州、棣州兵微将寡,夺取不难,难的是夺取后怎么防守?两州是沟通幽州和淄青,你以为李茂会不会要?南北夹击,你们谁能守得住?”
众人皆无言以对,魏博现在的策略的上不与朝廷为敌,北与幽州交好,不过成德这个共同敌人消失后,这种友好关系还能维持多久却是谁也没有把握,只不过上面策略没变,主帅毫无信心,谁又敢再说什么,只好屯兵贝州无所作为了。
魏博近在咫尺尚且不敢从李茂口中夺食,其余各镇谁又吃了雄心豹子胆跑去跟李茂一较高下,各镇虽然没有跟幽州直接交过手,但跟李愬多多少少都打过交道的,李愬被王庭凑轻易摆平,王庭凑又被李茂轻易摆平,自己有多少斤两据此可以做个估量。
结果是闻听成德战事已平,各镇纷纷回兵本镇,三伏天行军实在是苦不堪言,挣朝廷一口粮吃把命搭上实在是大大的不划算。
长安获知各镇自行退兵,也是无可奈何,法不责众,难道把违令的节度使们都抓起来军法从事了,普天之下,谁又有这么本事?
朝中诸大臣深知朝廷对成德局势已经失去控制,因此不管是当初主战的还是主和的都希望尽快结束河北之争,大家继续过太平日子。河北虽然仍旧混乱,淮西、淄青等地毕竟已经太平,长庆朝的日子比元和初和贞元年间好过多了。
放着太平安稳的日子不过,非要去跟李茂较劲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岂止是不明智,简直就是太蠢。
李恒几乎一字不易地同意了李茂所请,起用莫深岚为辽东节度使,论资格勉强也够,反正辽东地方也没人愿去,就便宜了这老小子。
李愬调任营平观察使,算是对其失军的小小惩罚。
王庭凑虽已身死,仍要褫夺一切官爵,诛灭九族。
追赠王昱检校太子太保,王潇检校吏部尚书,三位夫人也各有追赠,遣使赴恒州主持祭奠,再遣使赴幽州为李茂加官进爵。
第602章 涸泽而渔不是个好办()
李茂已经位居人臣,对加官进爵的兴趣不大,倒是对天子能爽快答应他所举荐的人选感到惊讶,不得不说长庆天子有一桩极大的好处,那就是识时务,明知河北之事不可为,索性不去管他,免得自己纠结;与其耗费精力去处理一些自己实际改变不了的事,倒不如看场歌舞,打场球,睡个觉来的惬意。 '
但据秦墨密报,天子身边的几个宠臣却对幽州有所不满,原因是打下了成德,得了那么多的好处,你一个人独吞总是不那么像话吧,你吃肉,总得让人啃啃骨头,喝喝汤吧。
李茂心领神会,成车成船的珠玉随即运到长安,交给秦墨交际使用,务必让朝廷那些不和谐的声音闭嘴。
用金钱让对手闭嘴无疑是下策,上策是用金钱在朝中扶植起自己的势力,让对手有所忌惮,主动闭嘴,不过想做到这一点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权宜之计是支持朝中一派势力站出来为自己的说话,以作权衡。
李绛本来是个人选,但此人不党不群,颇有点纯臣的意思,在朝中不拉帮结派,一个人孤军奋战,难有大的成就。何况人又是不党不群的纯臣,怎么肯为你乱说话?
此外还有一桩麻烦,他人在西川,不在长安,怎么指望的上?
现在李逢吉仗着王守澄的撑持,在朝中呼风唤雨,闹的声势赫赫,竟有了一呼百应的意思,这次用钱堵住了他的嘴,下一次呢,若让他尝到了甜头,欲壑难平,又怎么办?
须得有一个入朝作为牵制,这个人选,李绛当不起,裴度或者可行。
运作裴度进京复相,不管成与不成,对李逢吉都是一个巨大的牵制,裴度现任淮南节度使,带相衔,而淮南、西川两地本来就是宰相的回翔之地,把裴度从淮南召回来重新拜相也是顺理成章的嘛。
这件事怎么操作,李茂想听听田萁的意见,便借祭奠王氏之际,秘密去了趟冀州。田萁早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