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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书丞建议将其收为皇庄,长租给百姓,所得租税用于供应禁军粮饷和补贴封爵之人。官执事,勋酬功,爵以定亲疏,封爵之人名义上都是皇帝的亲戚,皇庄名义上则是皇帝私人庄田,皇帝用皇庄的收入补贴亲戚,自然是无可厚非。
再者皇庄是皇帝的私产,承租的百姓只有使用权,并无所有权,也就不得买卖。如此也就防止了被豪强地主强行兼并的可能。
而对大量的无主荒地,则采用谁耕种归谁的做法,新垦之地,耕种成熟后,只需连续缴纳五年赋税便归个人似有,登记造册,世代相传,也允许买卖。
此议甚合李茂之心,李茂用文书丞为户部尚书兼皇庄使,主持关中土地改革。将大量的良田美宅收归国有,禁止买卖,对小民百姓有利,对恢复经济有利,对世家豪门却不利,对拥有巨大财富准备发战乱财的河洛九姓也很不利,右厢接连得到消息,九姓正暗中鼓动关东诸侯,意图破坏这项改革。
第737章 谁家封侯()
李茂遣使游说各镇,道明自己的底线:皇庄制度只适用于关中一地,目的是打击前朝亲贵的经济基础,以便更好更快地清肃其势力。其他地方的土地制度沿袭前朝,地方官府保护土地私有,主持分配无主土地,防止土地过度集中,工部垦荒局主持组织流民垦荒。
各地也可以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制定符合当地特色的土地制度,报户部复核并呈政事堂批准颁行。这一政策得到了李全忠、何进滔、田布、王智兴、何三才等人的赞同,九姓鼓动关东诸侯作乱的计划胎死腹中,未能成功。
但也有一些藩镇对李茂在关中的土地改革心存疑虑,司徒、梁王韩公武便是其中之一,他对儿子宣武节度使韩绍宗说:“李茂把那么多的皇庄都收归自家,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囤积粮草准备拿咱们开刀吗?听说严秦就是被他毒死的。”
韩绍宗道:“关东诸侯互相抱团,自强不息,他自然无空可钻,关东诸侯若自己内讧,内政不修,自然吃他戕害。前唐末年,皇族大肆兼并关中土地,十占其六,这些土地若是分给功勋,难免又要隐瞒户口,做出许多不法之事来,若是任由豪强坐大,究竟也很不妥当。而他以皇帝的名义独占这些田地,便绝了功勋豪强觊觎之心,所得财赋名为皇帝私有,实际却都补贴了公库,这真是他的高明之处。”
韩公武道:“既然如此,我汴州也可以效仿他,收缴一些庄田在手里。”
韩绍宗道:“不可,关中土地多是前唐亲贵所有,前唐灭亡,被他夺取乃是天经地义。汴州周边都是秦勋和地方豪强,夺其地必生祸乱,望父亲三思。”
韩公武笑道:“他没收前唐皇帝亲王的田庄,我便没收前唐官吏的田庄,表面不同实际是一样一样的。”
韩公武心意已定听不进韩绍宗的劝谏,为免儿子掣肘,他找了个借口打发韩绍宗出使徐州。濠州被淮南所夺,王智兴心里不甘,暗中整备军马准备复夺濠州。韩公武、李全忠等人都不看好王智兴此举,为一濠州而开罪李茂不合适、不划算。再说钱多多乃当世名将,王智兴的本事未必打的过人家,自取其辱,又是何苦。
韩绍宗也反对王智兴主动挑衅,天下粗安,人心思定,实在不宜再用兵。况且蜀地已平、淮南、蔡州、武昌、襄阳、贵州、江西尽归李茂所得,福建、江陵、湖南、岭南、安南、三桂等地都已宣誓效忠,何三才独占江南,北有钱多多,南有鹿裁,自保有余,却无力干涉中原事务,此时与李茂开战,关东诸侯胜少败多,即便是胜了,现有的格局也会被彻底打破,历史洪流,滔滔滚滚,总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谁敢保证笑到最后的就是自己。
韩绍宗虽是宣武节度使,却因父亲在,并不愿掌握实权,出使徐州并无多少牵挂,听了韩公武的话便赶去徐州劝王智兴。
儿子一走,韩公武身边再无掣肘之人,他调集重兵进驻汴州城,一切准备停当后,便以清肃前唐余孽为借口,下令没收汴州境内所有曾在前唐做过官的士绅田庄,此举自然惹起极大民愤,前唐覆灭不到三年,乡间士绅九成都与前唐有挂连,按韩公武的意思搞下去,大伙都得家破人亡,人头不保。
宣武之地素来民风强悍,被人迫到家破人亡,岂能束手待毙,各处乡绅群起反抗,韩公武早有准备,下令镇压,士绅败阵,群往洛阳请东都留守石雄主持公道,石雄除了是东都留守、左卫军大将军,还兼着宣武、忠武、义成等镇巡阅使,有权监督地方官府,安民护法。
石雄请示长安后,立即发兵攻入汴州,制止韩公武的倒行逆施。洛阳一出兵,关东大震,李全忠、何进滔、王智兴、田布等人纷纷上表请求李茂撤军,又分别遣使来汴州,要求韩公武撤销收田令,不给李茂干涉关东的口舌。
身在徐州的韩绍宗闻听此讯,大惊失色,急忙由徐州赶回。
迫于各方压力韩公武不得不撤销收田令,将军马撤出汴州,下令赔偿因收田给各地士绅造成的损失,但大错已经铸成,民心已伤,耗尽公帑也赔不回失去的民心。
韩公武一筹莫展,闻听韩绍宗回徐州更是心惊肉跳,经此一役,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把持宣武政务?自他被史宪忠俘虏起,他便失去了宣武节度使的名分,是儿子纯孝,才让他执掌权柄,做这一镇之主。但军心所向早已不在他,宣武将吏服韩绍宗不服他,他不是不知道,不过是腆着脸混着罢了。
他已经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说军中将吏正在商议要搞兵谏,逼迫他还政于韩绍宗,时间就在韩绍宗进城的那一天。这消息让他心惊肉跳,寝食难安。但他却不知所措,人心已失,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一个自称是孙府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自称办砸了韩绍宗交代的事,不死也得脱几层皮,请求梁王救他性命,他无甚孝敬,愿将自己的新婚妻子拱手奉献。
韩公武眼睛一亮,这妇人的确是花容月貌,美的让人心悸,不过更让他喜出望外的是献妻的是孙府的人,而且还是韩绍宗的亲信。
韩公武没有急着安抚那个被丈夫抛弃的可怜女人,而是和准备抛弃她的那个男人躲进了一间屋子里,单独呆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韩公武走出密室,心情已经很不错,他大度地招呼那个女人进来,说要好好安慰她一下。女人抹着眼泪随他进了屋,她的男人低头趴跪在门旁,始终不敢看妻子一眼。待房门关闭,他起身而去,他双眸精亮,面颊红扑扑的,他要去干一件能为他后半生带来荣华富贵的大事。
三日后,一个不幸的消息传到汴州,宣武节度使、荥阳郡公韩绍宗暴毙于宋州郊外的驿站。司徒韩公武痛失爱子,嚎啕大哭,因伤心过度,几度晕厥,因为日夜啼哭不止,据说眼睛都差点哭瞎了。
李茂在长安得知韩绍宗的死讯,也感伤流泪,为之罢朝三日,追赠太子太保,追封其为荥阳郡王。
半个月后,李茂念秦凤棉多年勤谨,任劳任怨,封其为瑞安侯。
第738章 家事易决()
李茂一觉醒来问华妃兰氏:“外面像是在下雨。”兰氏道:“下了,五更末下的,已经两三个时辰了。”
李茂道:“我这一觉睡了多长时间?”
兰氏道:“你再睡会吧,韩绍宗死了,你不是辍朝三日吗,今天才第二天。”李茂笑道:“辍朝三日是做给别人看的,哪能真的不上朝。”他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真舒服,自打做了皇帝,就从未睡过这么安稳的觉。兰妃侍寝有功,朕要赏你。”
兰氏笑道:“侍奉陛下是臣妾的本分,怎敢讨赏,陛下操劳国事,也要爱惜龙体。您一身系天下荣枯,干系大着呢。”
李茂愣怔了一下,望向兰氏:“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兰氏抿嘴笑了笑,柔声说道:“臣妾服侍陛下起床洗漱。”
李茂又愣了一下,半晌才适应过来,时代变了,身份变了,人心也变了,那个爱说,爱笑,爱撒娇,有时还会撒泼的兰儿已经成了兰妃,他也从“李郎”变成了“陛下”,匆匆岁月最是留不住,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早膳后,李茂直接去了政事堂,岭南节度使刘鹗错判了形势,以为李茂为贵州(黔州)之事所困已无力征讨广州,竟上表请求封他为汉王,意图效法中原诸侯和何三才割据地方,称雄称王。人一旦被邪念冲昏了头脑,那就真的不可救药了。
李茂本打算召他进京担任太常卿的,虽无多少实权却也位列九卿,熬个几年再封个侯爵,这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也就有了着落。
“他真是错打了算盘,朕绝不接受他的要挟。”
昨夜政事堂议论对策时,李茂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态度,他要发兵南征,给这些心怀叵测的地方诸侯一点颜色看看。
李茂先声夺人,四位宰相面面相觑后也就不再讨论其他,专心研究用强力打消刘鹗那不切实际的念头。李茂在兰妃宫里睡了一个好觉,四位宰相却把眼睛都熬红了,倒让李茂有些不落忍。政事堂已经拟出了南征将领名单,主将是右羽林军大将军母大海,副将有两位:右龙骧军左厢判官知军事、李绛之子李璋和德王李铭,南征的主力是右羽林军的三千精甲,另有武昌、荆门、湖南。江西四道军马五千人。
刘鹗号称拥兵十万,实际不过两三万,装备很差,又无大将,八千军马足够应付。
李绛对这个安排很赞同,李铭是李茂做亲王时的世子,也是他登基后诸子中封的唯一的亲王,他的生母齐嫣已经封了贵妃,位居诸妃之首,仅次于皇后苏氏,皇后膝下无子,按这个势头将来承继大统的很有可能就是李铭。
这一点他跟李璋关照过,李璋也的确放在了心上,若非李铭举荐,他是没有任何理由让自己的儿子充当南征副帅的。
其他三位宰相对南征将领的人选也无异议,三人也一致看好李铭,但他们的儿子们此刻都身负重任,各有职司,不像李璋那般近水楼台先得月。
母大海算不得最优秀的将领,但南征北战这么多年,打过的大仗、恶仗也着实不少,应付岭南这种小场面还是没问题的。
大燕国虽战将如云,但能主持方面、资历深厚能压众的此刻多在边镇,京中能调遣的其实也不多,母大海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
他麾下的右羽林军是幽州卢龙军的老根子,百战名师,出手不会差。不过郑孝章和李德裕都认为八千军马是不是略微少了一点,岭南地大,广州也是大都邑,招募个几万军马还是没问题的,南人性刚烈,实在不应该太过轻敌。
李茂挥手一笑:“岭南百姓不好惹,不过他们并不喜欢刘鹗这个前朝遗老,大军到处,无人会帮他的忙,刘鹗必败。”
皇帝如此信心满满,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皇子出征仍然大意不得,郑孝章建议卢桢分兵五千入桂管,协助经略使黄瑛清肃混入辖地的黄洞蛮。桂管距离岭南不远,这五千军马可以随时调往岭南接应南征大军。
桂管、容管、邕管辖内多洞、寨之民,不服中原文化,十分难缠,李茂也早有心整顿,便接受了郑孝章的建议。计议已定,政事堂责成兵部、户部立即筹备南征粮草、调派将领。李茂则责成参谋厅制定南征策略,调遣军队。
贵妃齐氏闻听李茂用德王李铭为副帅征伐岭南,心里着实放心不下,在昭华殿外徘徊不肯离去,李茂传她进来,贵妃跪拜皇帝,眼泪汪汪,不敢吭声。
李茂道:“我知道你担心他的安危,儿行千里母担忧,人之常情。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历练,若连这种小风浪他都承受不来,将来又能做成什么大事。”
齐氏道:“可他只有十六岁啊。”
李茂道:“十六岁就做了南征副帅,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齐氏虽然为人本分,却并不傻,顿时听出这话中的弦外之音,忙擦擦泪道:“国家政务后妃不敢插嘴,妾身告退。”
李茂道:“回头叫他来进宫来一趟,你交代他几句,毕竟没有单独出过远门,也是难为了他。”
齐氏道:“妾身知道分寸。”谢了李茂,出门去了。却在殿外遇到了皇后苏卿,苏卿见她眼角尚留泪痕,便问道:“你是为铭儿的事来向他求情。”齐氏道:“他从未出过远门,又是去这么远的地方,我我总放心不下。”说罢泪又落了下来。苏卿责道:“妹妹你好糊涂,南征广州他能帮上什么忙,让他去自有特别用意,你应该高兴才是。”
齐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