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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要让你倒霉的人,”政纪看都不看他,手一扬,一根不起眼的钢笔嗖的一声窜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到了张召重握枪的手腕之上!
“啊!”张召重惨叫一声,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腕,手中的枪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这位兄弟!不要冲动,看到这些钱了吗?只要你愿意放我一马,我分你一半!”失去了靠山的张召重,眼看着政纪一步一步的走来,眼珠一转,威逼不成,马上变成了利诱。
话虽然说出口,可是谁都能看得出他脸上的肉痛与不舍的神色,是钱如命的他,分钱给政纪,就像是割了一块儿肉下来!
“一半?”政纪嘲讽的看着他,脚步依旧坚定的朝着他走来。
“一般不够?我,我全都给你!只求这位兄台高抬贵手,你我无冤无仇,我愿意将这些钱都给你!”张召重哭丧着脸,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就差哭出来了,他的心里盘算着,就算这些钱没了,以后还能靠着那条路子再赚,要是命没了,可就一切都没了啊!
“全都给我?看不出来你还挺大气的”,政纪冷声说道,走到了张召重的面前。
“对,全给你,这是我的全部家产了,只求这位兄台高抬贵手,饶我一次!”张召重低着头不敢看政纪,颤抖着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总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气势,压的自己喘不过起来。
许久,他都听不到政纪的回答,下意识的抬头看,与之对视的,却是一双猩红的瞳孔。
半个小时后,张召重失魂落魄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摇摇晃晃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朝着电视台走去,他的手中抱着一叠账本,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这样一步三晃的朝着电视台走着。
“张市长您忙啊!”小区的门卫看到张召重,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主动打招呼道。
往日里和蔼近人的张召重却是脸色严肃茫然的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开。
门卫诧异的看着这一幕,有些摸不着头脑,平时就算是他不打招呼,张召重甚至都会主动和他打招呼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张市长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还是说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得罪了张市长?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有些忐忑,虽然说张召重是出了名的平易近人没有官架子,可是人家毕竟是个市长,这样是得罪了人家,别的不说,自己的这个工作,就得丢!
不知道原委的门卫,就这样在忐忑中度过了一天,甚至连等张召重回来怎么和他赔礼道歉的腹稿都打好了,谁料晚上却听到了一个震惊人心的消息。
原格木尔市副市长张召重,涉嫌严重违纪犯罪,已经被执法机关予以逮捕。
后来他才听说,张召重当天出去并非上班,而是去了法院和检察院,将自己的累累罪行毫无保留的供述了出来,然后当天晚上,他就看到了四五辆运钞车驶进了家属院,当一箱一箱的钞票被从张召重家里搬出来的时候,围观的人们都惊呆了!
谁都没有想到,看似清廉节俭的张召重,竟然是如此的巨贪!
整整五辆运钞车才将他家里的现金搬空,而记者也随之而来,将这件消息报道了出去,人们在短暂的惊讶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每个人最为痛恨的就是欺骗,而张召重,将他们像傻子一般的整整欺骗了这么多年!
一夜之间,格木尔市的张召重被骂惨了,而他也在全国人民的面前露了个真正的打脸,巨贪张召重,一个人,通过挪用公款,勾结盗猎分子里应外合无休止的盗窃可可西里的野生动物资源,整整贪污了两个亿!
第八百二十二章 事后()
而这件事后来,也有许多的疑点,张召重为什么会带着自己的犯罪证据主动自首?要知道,那个时候他正是顺分顺水一路高歌猛进的时候,纪委也没有注意到他,谁也没有怀疑过他,他却主动的去自首,要说是良心发现,那是谁都不相信的,这在后来,也成为了一个谜团,一个纪委想不通的谜团。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政纪,则冷眼旁观着张召重的悲惨下场,死刑,缓刑三年执行,不出意外最好也是个无期,政纪并没有做其他,他知道,这样是对张召重最好的也是最残酷的惩罚,与死亡相比起来,失去自由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为贪婪的金钱失去,张召重这一生都将在后悔与不甘心中度过!
人虽然伤的伤,死的死,可是“暴风”的工作却依旧需要继续,周青很快又恢复了雷厉风行的样子,何涛和加木错有政纪高价请的护工照料,而许小乐有家人陪伴,她重新投入了工作中,返回的如此的急切,似乎只有广阔的可可西里和忙碌的巡视生活,才能让她把曾经的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埋葬。
政纪静静的站在营地,今天的天气不错,蓝蓝的天空,不算很冷,“暴风”的营地内,依旧忙乱的众人,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清冷的人群与低沉的气氛却着着实实的告诉他们残酷的事实。
马帅的尸体,在前几日便埋葬了,并不在什么别的地方,就在营地不远处的那片属于可可西里的旷野之中,马帅是个孤儿,没亲没靠,自然也就没那么多的说法,而且周青还记得,马帅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如果自己那天牺牲了,就埋在营地旁,这里,就是他的家,可可西里,就是他的故乡,他相信,自己为可可西里死去,那么可可西里也会接纳他的枯骨。
政纪眺望着不远处的那座新坟,那里,他并不是孤单的一座,还有四五座坟墓陪伴在马帅的四周,那不是别人,同样是“暴风”的人,这么长的时间里牺牲的暴风组织的人,类似马帅情况的,周青都为他们埋葬在了这里,用石头累积成了一座小型的花园墓地,虽然简陋,可是却实用。
这些天,每天政纪都能看到周青和营地里的人们,早早的起床,去祭奠,打扫,清理,没一日中断过,似乎每一个人都是忠实的护陵员一般,这些是他们的曾经的战友,最好的朋友,可以将后背托付给的亲人!
杨钦,作为马帅的战友,这几天经常在闲下来的时候,点一支烟,静静的坐在马帅的坟墓旁,喃喃自语一般的和马帅聊着天,有时候又哭又笑,好像神经质了一般,可是却再也听不到马帅的回答。
曾经,周青还曾问过政纪,能否复活马帅,因为在她的心中,政纪已经如同神一般。
政纪只能摇摇头,是不是神仙,他自己清楚,他看着自己的这双手,他能够做到的或许很多,在常人眼里或许也真的如同仙凡一流,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做到的,也很多!他不是真神,他只是一个运气好的世界遗忘者,他的能力,能做很多,不能做的,也很多!
还曾记得那天埋葬马帅的时候,每个人都是那么的真切悲伤,枪口朝天,鸣枪,清脆的枪声在空旷的可可西里回荡着,似乎是他们的怀念与呼唤,这样一座座不起眼的墓地,在若干年后,谁又会来拜祭?谁又会知道,这里边躺着的人是为了什么样的信仰而失去了生命。
他们是否会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之中?
人类,是善忘的,或许多年后,这里,就会被风沙抚平,不留下任何的痕迹,当他们老了的时候,还会记得起当初那热血的年代与悲伤?
在这里静静的躺着的他们每个人称得上是英雄吗?或许,在一些人的眼里他们不是,他们没有抗日,没有反恐,没有轰轰烈烈的报道,也没有公职,可是政纪和“暴风”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是烈士!是真正的英雄,英雄,不一定是在轰轰烈烈的抗战中出现,他们每一个人,都用自己的生命和信仰,维护着可可西里的安定与和谐。
或许别人会忘记,或许时间会流逝,可是政纪和“暴风”中的每一个人,都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生命的意义,或许也在于被他人牢记,若干年后,“暴风”中的每个人,都会和自己的后代亲人,讲述着当初的热血,讲述着躺在这里的战友!他们的名字,也将伴随着他们的口口相传,永远的被人们牢记。
这几天,“暴风”又来了一名新人,叫“崔石”,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活泼开朗的年轻人,也是退伍军人,他的到来,为悲伤的营地增添了些许欢快的氛围,他同样是政纪的粉丝,在发现政纪也在后,每天就像跟班一样,跟着政纪问东问西,像个好奇的小宝宝。
就是这样的,永远都会有人离去,也永远会有新人加入,“暴风”,就如同一块顽强的吸铁石一般的,将这些拥有着自己信仰的人们聚集在了一起,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只要信仰不变,“暴风”永远会存在!
周青在忙,政纪也没有歇下,他要为暴风组织在旧址营地中建了一座工作场所和休息场所,他们已经将自己的青春和热血奉献给了这里,那么政纪也要为他们提供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起码,好的生活和工作环境,这是他们应得的,丰厚的薪水和生活的保障,也是他们应有的。
英雄,不应该被怠慢。
这些,政纪都有了安排,工人们来了,挖掘机,搅拌机来了,太阳能发电设施也来了,各种各样的物资也来了,“暴风”营地的改造也真正的开始了。
人伤心,动物也同样悲伤,那只被屠杀了全家的受了伤被收留在营地的野牦牛,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不肯吃东西了。
这一个星期,政纪和周青等人帮它搭建了牛棚,却一次次的被顶翻,每次都能看到它撑着两条前腿使劲地往身后蹬,沉重的半截身子拖在地上荒滩上爬,拉出一条宽宽的痕迹,它的后腿现在还不能完好地站立起来。
政纪本来不想把这个可怜的大个子拴起来,但是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打了根桩子,把它拴了起来,可事情还没算完。受伤的野牦牛疯狂地用另一只独角顶那根桩子,桩子被它顶翻了,滚到一边,要是它屁股上没有伤的话,可能就会发疯地冲进营房,然后把所有物品都顶个人仰马翻。
周青他们只好把桩子再打得深一点,几乎完全没进了土里去。打桩子很费劲,泥土冻得像硬铁一样,吴凯和木萨都过来帮忙,因为氧气稀薄,几个人都累得直喘粗气。野牦牛仍然不肯安分,它一个劲地想往外挣,把身边的防水布顶了个稀巴烂。木萨也没办法,和一只有野性的受了伤的野牦牛较劲纯粹是浪费力气,最后大家只好走开,就剩下政纪蹲在野牦牛旁边看它。
闹腾了一会儿,野牦牛也显得十分疲累,它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却仍然不肯让人靠近,只要任何人一向它靠近,它就会竖起头上的尖角来顶,无奈之下,人们只好远远地蹲着看它。就这样,还没算完。野牦牛开始绝食,不肯吃他们给它割来的草,哪怕是政纪用写轮眼与牦牛交流,把草一把一把地扔过去,它也倔强的一把一把地顶开,连水也不喝一口。
所有人都犯了愁,怎么办?刚救回来,伤还没养好,难道让它饿死吗?
没办法,牛又不会说话,看着人的时候,它的大眼睛里除了恐惧就是仇恨,根本不领会他们的讨好。甚至有一次,杨钦喂它吃草的时候,还差点被它顶了屁股。
一个星期过去了,野牦牛一口草没吃,一口水没喝,身子渐渐消瘦,前胛处的骨头高高地耸立了出来。木萨说:“由着它去吧!它全家都死了,估计它也活不长。”
半夜,下了一场急雨,说是雨,倒不如说是冰雹更确切一点,一颗颗像弹珠子一样的冰雹打在营房顶上,嘣嘣当当地直响。
夜晚冷,没人愿意爬起来,可能大家都把那只倔犟的野牦牛给忘了,或者是不愿意怀着一腔热情起来后又被野牦牛给顶了屁股,政纪睡不着,发现冰雹子虽然不算太大,却硬得像铁蛋一样,打在头上,倒像是被人用闷棍子给敲了一记,耳朵里都有点嗡嗡地响。
野牦牛站不起来,也没处躲,可怜巴巴地趴在地上,把头埋在两条前腿中间,冰雹子打在它厚实的背上,又弹出去,当当地响个不停。政纪看它又冷又饿,雹子打得它不停地哆嗦,急忙跑到营房旁边的帐篷房里,抽出厚木板给它搭了间小屋,又在外面蒙上了一层防水布,虽然动作已是十分麻利,可冰雹子还是打得他缩着脖子,不敢抬头。
第八百二十三章 临走()
野牦牛在打哆嗦,它几天没吃东西了,连水都没有喝过一口,政纪可怜这个失去了亲人的大个子,它本来应该是一只强壮而勇猛的公性野牦牛,现在却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发抖。政纪捂着脑袋又跑回去,端了盆水,又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