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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卿家,有甚么事么?”杨广忽见榻下的席座上的独孤峰不停扭身张望,显然心不在此,便丢下了手中的一挂葡萄,含笑说道。
“陛下……”独孤峰迟疑地问道,“徐子陵不是已为陛下颁下隋皇令追缉的么?他怎么……怎么和跋锋寒随侍御驾的呢?”
其实自从昨夜听说皇帝身边的那两名特别出众的青年才俊便是徐子陵和跋锋寒后,他心内就升起了一肚子的疑问,不而,又听跋锋寒说道连寇仲也到了洛阳,此时便在皇宫外,他惊诧之余,更感费解。
杨广闻言,亦不以为异,微微一笑,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从容说道:“此事朕自有理会处,其中缘由,日后自会分晓。”
…………丫的,长安地底的那批杨公宝藏该什么时候发掘好呢?如果掘得早了,恐怕一不小心就会惊动李唐的人,虽然不虞财宝有失,但若是给他们察觉秘道之事,李渊那家伙一发狠,全给老子封了起来,以后老子反攻长安,就用不上那票地道奇兵了……
“是,”独孤峰听皇帝显然不欲多说,便知机地迅速转换话题,另谈他事,“……陛下,徐将军的武功修为,微臣大略知晓,但是……传闻之中,他好似并不擅于歧黄之术的啊……”
就在方才,一时召不到寇仲入宫的杨广突然命人唤来徐子陵,教他以自己的长生真气去给已经避居外宫的尤楚红医治哮喘病,当时徐子陵那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顿时使本来就抱着怀疑态度的独孤峰更是不相信他就是皇帝口中的“良医”,虽然,最终独孤峰还是唤来女儿独孤凤领着徐子陵这个半路出家的“医师”前去老娘的居所为他问诊,但是他也是看在皇帝的面子,姑且让他一试的。
…………娘亲大人,您老请千万挺住,不要给那小子给医残了啊!
“独孤卿家无须担心,但听佳音传来便是。”杨广俊秀的脸上浮起阳光灿烂的呵呵一笑,他的笑声,却多多少少地带点阴谋的意味。
…………嘿嘿,老子说一定能治好,但是可没规定日期啊,反正在原来的历史轨迹里头,就是用长生真气给那老婆子医治好的,假若徐小子真的不行,就换上寇小子,权当回到原定情节好了……
独孤峰虽得皇帝保证,但他显然不认为皇帝是这方面的权威,不好反驳之下,他又岔开话题,凝声说道:“陛下,王玄应逆贼得出皇城,他还会乖乖地劝降外边的那帮人吗?”
“王玄应内外尽装败絮,最是贪生怕死,”杨广似是漫不经心地挥手说道,“如今他中了朕的困神指,以他性格,临阵叛变的事情,他也就是敢在心里头偷偷地想想罢了。”
说及“困神指”,杨广心内便忍不住地偷偷一笑。
一个时辰前,在皇室苑囿的凉亭内,他先以威势胁其性命,再辅以不加诛罪等利诱,终使连连叩首请求饶命的王玄应主动地提出,摇身变作朝廷使者,出城去招降老爹的部下。
为了让王玄应死心,杨广还特地使出他当日封锁沈落雁武功的“困神指”,在他体内的结脉种下了一道雄浑真气,吓唬他说,中了这独门武功“困神指”,即便是神仙,假若八个时辰内不得施指者释解,亦会精血倒流,身受万蚁噬心之苦,哀号三天三夜而毙。
…………有了宇文伤这老头看着,再冠上八个时辰的限制,相信王玄应这个大草包不会胆大到以身犯险了!嘿嘿!你就乖乖地给老子作招降使者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吧!
“况且,王世充既陷朕手,外边的那些人已非铁板一块,群龙无首之下,他们谁都没有威望慑众,再加上宇文卿家暗中运作,大行间计,估计要兵不血刃地平息此次事变,亦非难事。”
“陛下英明!”独孤峰瞧见皇帝沾沾自喜的模样,深精此道的他哪里还不知趣,连忙贡献上一记小小的马屁。
“罢了,”杨广知晓独孤峰记挂着他那正被徐子陵这“良医”诊治着的老母亲,挥手道,“朕要小睡一会,你也回去看看令堂吧。”
独孤峰早盼着这句话,当下喜出望外,起身施了一礼,然后慢慢地退出了藏春阁,霎时间,寂静的阁内,唯余下一大票宦官和宫女。
杨广长身伸了个懒腰,望了望阁外那延伸到走廊尽头的两大列执戈肃立的禁卫军,再回过头来,看了看身边那两名俏丽如花的宫女,喃喃地说道:“绾绾那丫头跑到哪里去了?她难道不知晓给老子侍寝是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吗?”
明天搬寝室,网线要重拉,所以这接下来的两天都可能不能更新。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决战前后(下)
第一百五十七章决战前后(下)
黑漆漆的虚空之中,仿佛有只天鸦正伸展开了巨大的羽翼,将整个广袤的天地都笼盖起来,于是,这夜,便降临了。
深沉的暮色下,秋虫啾啾,使得雄伟瑰丽的宫城越发沉寂静谧,而内宫东际的藏春阁内,案头壁上的十数支牛油巨烛却早已熊熊燃起,那窜起半尺高的烛焰,将宽敞的殿室照耀得金碧辉煌,直若白昼。
在光亮烛火的照映下,单琬晶那娇美的姿容更增艳媚之色,举手投足间,那成熟少妇的诱人风韵亦是不自觉地散射流露,引人凝目。
“你呆看什么?”全身盛装的单琬晶依杨广之言,在软榻的锦褥上跪坐了下来,但没片晌,便注意到斜倚在旁边的杨广正用火热的目光定定地盯住自己不放,她芳心羞喜交加,樱桃小嘴却是娇声薄嗔。
单琬晶乃是半个时辰前从密道偷偷潜入宫城的,她方踏出密道,便为恰好巡查到那里的独孤峰所察觉,独孤峰吃惊之下,当即出手拦截,意图擒下她盘问,单琬晶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她立即针锋相对,大打出手,激烈的剧斗中,见闻亦称得上广博的独孤峰终于认出了她的武功,又因为有独孤凤闻声赶到,误会才终于解开。
将单琬晶领到皇帝面前后,独孤峰父女均知机识趣地退了下去,杨广见到单琬晶,欣喜之余,又是微感诧异…………单琬晶此次入宫的路径,竟然是不晓得为何已经离宫出外的绾绾所指点的。
“琬晶不欢喜朕看你么?”杨广听到单琬晶那娇痴的话语,心内更是灼热非常,他顿即倾身过去,伸展双手。抚上单琬晶那娇嫩白皙的俏脸,嘴角绽出一丝邪异的低笑,故意作出讶然之态,嘻声说道,“不过,眼睛却是长在朕的脸上,琬晶。这可怎么办呢?”
“没点正经,”单琬晶与杨广相处日久,自是熟知他地品性,乍见他的神色,便晓得他心内转的是甚么念头。顿即心如鹿撞,美眸流波,侧脸他视,蓦然瞧见四下人影幢幢,她适才醒悟过来周围还另有旁人。刹那间,羞不可抑,嫩脸飞红。腻声嗔道,“你是皇帝还是个无赖呀?”
“抗议,不许歧视无赖,”杨广一本正经地肃声说道,“汉高祖也是个大无赖,但你看,那也不妨碍他在青史留个美名嘛!”
单琬晶刚刚推开杨广的贼手,但一听到他接下来的这话语。奇#書*網收集整理呆了一呆,终于忍俊不住,皓腕抚唇,仿如那乱颤的花枝,吃吃的连声娇笑。
正垂手侍立在软榻下地两大列宦官和宫女。听见皇帝与这似是凭空而出的娇艳女子疲懒的对话,霎时之间。仿佛忽然全都像中了邪一般,站立在那儿,张口结舌,呆若木鸡。
…………皇……皇帝陛下,不单样貌,连……性情,也似变了个人!
“琬晶,你这么进宫,莫不是外边有了什么状况了吗?”杨广瞧见那些宦官与宫女脸上怪异的神色,立时省起自己的身份实是不宜在他们面前嬉闹,他脸色一正,忙即问道。
单琬晶望了望下边侍立着地娇俏宫女,微起醋波,美目圆瞪,道:“没事就不能进来找你了么?”
杨广自忖入宫来还未碰过任何女子,心中暗叹倒霉,但亦知这种事情有理也说不清,他将手一摆,挥退了那些正自吃惊惶恐的宦官和宫女,然后挪身过去,双臂张开,柔声低笑道:“哪能呢,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单琬晶见到旁人尽去,又听杨广不再用“朕”自称,心中的别扭顿时一扫而空,她抿唇犹疑一下,终于绯红着脸,缓缓地伏入杨广的怀抱,朱唇微启,吐气如兰,娇痴地低呼道:“阿摩……”
杨广鼻间又闻到了熟悉的幽香,心中地柔情顿时不期升起,他紧搂着怀中这柔若无骨的佳人,探手抚摩着她那流瀑般的秀发,慢慢地俯身下去,轻轻地吻住了那两片芬芳地花瓣,徐饮慢斟那蕊心的香津。
单琬晶嘤咛一声,睫毛轻扇,双眸微阖,她玉臂舒展,反手抱住了杨广的熊腰……
良久,唇分。
“今晚,就跟我住在宫里吧。”杨广凑到了单琬那晶珠圆玉润的耳朵旁边,嘿然说道。
单琬晶的心中虽然早便千肯万肯,但是甫一闻言,羞意依然难抑,娇躯顿即软了下来,玉颊亦是蓦然赤红,她将螓首深深地藏在杨广的胸前,再也不敢轻易抬头。
杨广拨弄伊人的青丝,但见她的玉颈桃瓣片片,心中知晓她已是情动异常,杨广双臂微紧,感觉到手中地丰盈娇躯微微颤抖,曼妙诱人,他下腹亦是一阵火热,便欲解下软榻的圆顶幔帐,拥美入被,喜度良宵,但是,一声由远而近,悠长细绵的清啸却令他停住了上扬的手势。
“……宁道奇求见隋皇陛下……”
这声清啸便仿佛九天之上的龙吟凤唳,刹那之间,便充斥漆黑如墨地天宇,更在整个皇城宫院内激荡回响,连绵不去,不绝于耳,似乎连这环围十数里的巍巍殿宇都被撼动了起来。
“我靠!”杨广吓了一小跳,嘴里大爆粗口,“竟是宁道奇这老牛鼻子!他怎么跑进来地?”
单琬晶正埋身杨广怀中,猛然间听闻宁道奇这惊天撼地的长啸,羞意顿时不翼而飞,她神志一清,仰起螓首,望去啸声的来向,眸子里禁不住地射出了景仰无比的神色,惊讶地道:“真是散真人么?”
“阿摩,”单琬晶回过头来,却瞧见杨广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身形更是动也不动,她疑惑地问道,“散真人要见你呢,你怎么……”
“这臭老牛鼻子,当了人家的长期免费打手还沾沾自喜呢,正一傻瓜白痴,谁有空理会他,”杨广不屑地摆摆头,又哼声道,“丫的,这深更半夜了,还要跑来吼一声,显摆也罢了,但是打扰别人夫妻履行权利……”
“阿摩,你在说些甚么呀……”单琬晶听不清杨广的嘟囔,惑然问道。
“没事,”杨广嘿嘿地笑道,“让那老牛鼻子喝西北风去,我们继续刚才的大业吧。”
单琬晶羞恼不已,她伸手推搡了杨广一把,端正坐姿,薄嗔道:“你怎么可以对散真人如此无礼?”
…………无礼?我靠,这老牛鼻子黑天麻地的闯进宫城,摆明了来意不善,一语不合,讲不定就会大打出手,都这样了,难道老子还要整席素斋招待他?诶,这小娘皮……终归还是中毒太深呐!不行,以后一定要加强调教……嘿嘿!
杨广在肚子里腹诽了一番,而单琬晶却在那儿继续道:“……散真人名列天下三大宗师之一,地位尊崇,人人敬仰,在江湖上一呼百应,你身份虽然尊贵,但轻慢于他,只会徒失人心,于你之复兴大业大是不利。”
杨广微微一怔,心中升腾起暖意,伸手握住了单琬晶的小手,细细地摩挲,但继而他又冷笑着说道:“宁道奇是天下大宗师又怎么样?他还不是跟在慈航静斋那票甚么仙子的屁股后面东奔西跑?”
单琬晶听杨广说得粗俗,黛眉微颦,旋即舒展开来,她美目深注,凝视着杨广,若有所思地道:“阿摩,你好似对慈航静斋没甚么好感?”
“不是好似,而是根本就没半点好感!”杨广没好气地说道,“她们以为自己是谁?真当自己是无所不能的造物主啊………整一票阴人于无形中的高级交际花!甚么代百姓挑选天下共主,狗屁!本来就是教派学说之间排除异己、狗咬狗的龌龊,偏生要挂上个拯救万民的狗头,恶不恶心啊……”
单琬晶看着神情愤慨无比,说得唾沫四溅的杨广,顿时瞠目结舌,足足呆楞了好半晌。
…………哎呀哎呀,到底是潜水太久,已经不复当年横扫大唐论坛,笑傲万千师粉的勇武了!
杨广正在扼腕惜叹,忽然阁外廊道传来了“咚咚咚”的沉重整齐的脚步声,并伴随着一阵金铁脆响,杨广与单琬晶互望一眼,刚刚挺直身子,一名老宦官已领着两个随侍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内,“扑通”的跪禀道:“启奏陛下,独孤统领已前来护驾……话音未歇,脚步声已在阁外石阶下倏然停止,然后便见独孤峰浑身戎装,手按佩剑,率领着四名禁卫偏将,大步流星地跨入阁门,躬身施礼道:“微臣参见陛下、单娘娘。”
单琬晶闻言,神色微怔,回眸看了看正自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的杨广,终于悟到那表示着什么,她芳心一阵羞喜,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