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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听见刘秀儿的话语,心中想了一想,记忆里果真有这么一事,但他却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这当儿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当下只是轻哦了一声,淡然说道:“朕知道了,你现在可前去禀报你单母妃知晓。一切听从她的安排,为越王他办置相关事宜便是了。”
刘秀儿说出那话之后,便凝眸注视着杨广脸容的神色,但她在其上,却由始而终都没见丝毫异常,顿时地,她的心内登时升起一阵失望。那绝美的容颜也微微地泛起了黯然之色。
“是。”刘秀儿怅然地低下螓首,轻声应道,杨广凝视了她一眼,眸子里若有所思。
杨广领着那些女官和宫女,步履匆匆地走出内阁的拱门。然后与候在外阁的宇文伤等侍卫会合,见礼之后,他们便簇拥着杨广,悄声无息地往外宫地集会殿急疾地赶了过去。
宇文伤护在杨广身侧,亦步亦趋地跟随杨广的步伐。他早便瞧出皇帝似有心事,心中顿时微感惊讶,自皇帝从江都奋起。下罪己诏,伐李子通,奔赴洛阳,连番作为,果决能断,谋略深远,令人心起高深莫策之感,行事作风。也都与往日迥然两异,实在叫人瞠目结舌。
宇文伤也摸不清皇帝的底细,心中自然也大起敬畏之意,更甚者,恐怕还有点莫明的畏惧。因而他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怠慢,此时见皇帝竟似有未能决之事。难免有些奇怪。
“宇文卿家!”宇文伤正思忖着的时候,却见皇帝拧紧着眉毛,低低地唤了自己一声。
宇文伤心中一惊,连忙地停下了心内的遐想,恭声应道:“臣在。”
“你与朕说说吧,这十月十七是个什么日子?”杨广轻轻地咳嗽一声,缓声问道,原来杨广自见了刘秀儿之后,便觉得她说话和神情都是奇奇怪怪的,又莫名其妙的跟自己提到越王侗的生辰,和他当年的受孕日,杨广心感这其中必然有什么深意,但是此时他百思还是不得其解,感于宇文伤经年身处宫中,也许可从他这里听到什么,所以才有此一问。
“十月十七?”宇文伤讶然道,他心中微微地思索了一阵,适才恍然的回道,“啊,启奏陛下,这十月十七乃是越王殿下的生辰。”同时他暗感诧异,皇帝怎么关注起日子了啊。
“这个朕已然知晓,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吗?”杨广微微颔首,继而徐声问道。
“请恕老臣驽钝,依老臣想来,并没有其他的了。”宇文伤脑海里一阵回忆,然后道。
杨广将适才刘秀儿地奇异举止回想了一遍,拧起眉头又问道:“那么丙辰月日呢?”
上一丙辰月日,乃是大业元年元月初九,宇文伤见皇帝问得奇特,心中微动,他当下细想了一下,悄声回道:“启禀陛下,丙辰月日,您下诏立已故的晋王昭为皇太子,晋王昭乃拜而受,领太子妃虞氏等,入主东宫,又入未央宫,叩谢天恩,陛下是时曾设宴相待……”
宇文伤娓娓地说来,而杨广听到此处,脑袋里却轰的一下,掠过了一幅幅地影象:
在那些色彩斑斓的画面里,“他”孤身一人,走进了一座华美富丽的小殿宇里,在寂静的殿宇里面,“他”见到了奉旨相候的,楚楚动人的太子侍姬,当年年纪尚幼的小刘秀儿。
小刘秀儿瞧见当时的“他”,慌忙地盈盈下拜,“他”却将小刘秀儿拉将起来,拦腰抱起,小刘秀儿顿时花容失色,惊慌地挣扎,“他”却不管不顾,只是仰天哈哈大笑,牢牢地搂抱着小刘秀儿幼嫩地玲珑娇小的身躯,大踏步地朝着殿宇内里的那张宽大的绣榻行去,小刘秀儿秀脸又现惶色,一边扭动挣扎一边哀声恳求,但“他”却将她一把扔到了绣榻之上,然后脱衣登榻,朝着缩在绣榻内侧的小秀儿揉身扑了上去……
“……陛下……陛下……”旁边地宇文伤述说完毕,却见皇帝突然地停下了脚步,脸上罕有地现出复杂的神色,而面容还有些呆滞,双目亦是微微地失神,全无焦点,他当下禁不住地大吃一惊,隔了半晌,他见皇帝还是那般模样,当即试探着呼唤出声。
“……啊!哦!”待得宇文伤连呼了两声,杨广的身形猛地剧震数下,双眸突地精光一闪。脸容也恢复了宁静,他转首望着宇文伤,缓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宇文卿家?”
宇文伤微微一怔,但抬眼瞧见皇帝那锋锐如刀的眼神,心中登时忍不住地吓了一跳。他连忙低下视线,越发恭谨地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刚才好象听见朝鼓在响了。”
杨广眯眼望了宇文伤一眼,侧耳倾听,果然听见远处传来了沉闷的朝鼓声。他微微地点头,然后抬腿举步,重新起驾,宇文伤暗地里抹了一大把冷汗,然后赶紧跟了上去。
当临近集会殿的时候。杨广也终于将心底深藏的那份记忆挖掘了出来,他在心中思索沉吟了片晌之后,暗中忖道:“原来。杨侗竟是我的便宜儿子,而非便宜孙子啊!”
片刻之后,钟鼓齐鸣,朝歌颂响,杨广便在一片叩拜呼声中,领着在后面尾随着地女官和侍卫,进了集会殿,冉冉地登上御阶上的绣榻。接受了阶下的数十名文臣武将的颂拜。
此次朝会主要是商议出兵增援偃师前线的事宜,但事前杨广已与张镇周商量妥当,早便有了定议,阶下的臣子也大都得到通报,自无异议。所以,杨广挥手示意张镇周提出早已拟订的方案后。独孤峰、郎奉、宋蒙秋、寇仲、卢楚等人都鱼贯出班附和,位置列于卢楚之上地沙天南,虽然在洛阳的声名隆重,但他新近才进了朝廷,身居侍郎之位,尚未得闻要事,事前也没有得到通报,因而只是稳站不动,而其余之人,碌碌庸庸,自无他话。
杨广此时也是心不在焉,他见大局已定,便即下令,拜张镇周为奋威将军,督领精兵四千,前往偃师一线,辅助偃师主帅镇东将军杨公卿,击败李密之军,同时,擢升寇仲为奋勇校尉,提率精兵一千,任先锋官,即刻起程,乘坐战船,顺洛水而下,尽快赶赴偃师。
辰时末刻,杨广宣布任命之后,便草草地结束此次朝会,返回内宫,原本沙天南还想向皇帝询问自己的女儿沙芷菁的情况,顺便问问皇帝对她的观感,奈何皇帝却匆匆地退朝,他也只好悻悻地与众同僚退出了殿宇,回转外宫地官署,处理皇帝新近吩咐的政务。
却说寇仲在散了朝会之后,便急急地赶回杨广拨与他栖身的府邸之内,进了主厅,便见徐子陵与跋锋寒正老神在在地端坐在里面,前者捧书静读,后者则把剑轻拭,各得其乐。
“校尉大人回来了。”跋锋寒也早便得知寇仲得升官职,他见到寇仲满面笑容地踏进房内,便放下手中的利剑,出声打趣道,同一时间,徐子陵也放下书本,微笑着望了过去。
寇仲望着他们两人,心中升起一阵暖意,故意作出志得意满,趾高气扬的模样,煞有介事地喝道:“尔等小民,还不快快见过本大人!”但他自己还没说完,却已经笑了出声。
跋锋寒哈哈大笑,跳了起来,嘿然捶了寇仲两拳,寇仲挺身受他两下,然后也回手捶击他,两人笑闹了少时,徐子陵站将起来,笑声问道:“陛下叫你领军出征李密了吗?”
“恩,”寇仲收住手脚,说道,“姐夫说兵贵神速,叫我准备一下,午时便要动身。”
跋锋寒在旁边倾听了一会,忽然若有所思地笑着说道:“你们两兄弟说也真奇怪,一个叫皇帝作陛下,另一个却称呼他为姐夫,只不知到了他地面前,却怎么称呼他的呢?”
寇仲自非泛泛之辈,他哪里还听出跋锋寒话中另有他意,当下他也不与跋锋寒客气,毫不在意的嘻声说道:“老跋,你说话不要吞吞吐吐地,有话就直接说将出来吧。”
徐子陵微微一笑,道:“你性情太过跳脱,老跋叫你在皇帝面前还是收敛一下为好。”
寇仲笑容微凝,旋即明白其中的含意,徐子陵他们虽然不知晓此杨广已非彼杨广,又见杨广亲切温和,待他们厚重无比,自此而说,彼此应该和乐融融,亲密无间,但自古以来,身为皇帝者,向来喜怒无常,恩威并重,为人臣者,一语不慎,立时身首异处,这种事情,自先秦以降,便大有人在,今日跋锋寒和徐子陵见寇仲受擢升而喜,因为异语,以作警示。
寇仲见跋锋寒和徐子陵满脸关切之情,更是感动,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致谢,却见房外走进了一名仆人,只听他恭声禀道:“三位大人,我们府邸之外有两位士子,他们自称是侯希白、秦川,要求见寇大人。”
“侯希白?”寇仲与跋锋寒听见来者报名,不由地面面相觑,暗自纳闷,而徐子陵的心神却莫名地一动,自己在心中喃喃地念道,“……秦川?”
当此之时,寇仲三人的府邸门外,侯希白悠然自得地伫立阶下,他身着一袭白衣,手摇一把画有美女的折扇,文质彬彬,有说不尽的风流倜傥,宛如玉树临风般的引人注目,而站在他旁边的那名青衫文士,却仿佛天生磁石一般,更加地吸引那些路人地目光。
这名青衣文士的衣袖随着初冬的轻风拂扬,有说不出的舒适飘逸,他身材修长,略显轻盈,他那张秀美无伦的脸容,更是有若川岳般起伏分明地秀丽轮廓,此人就仿佛齐集天地灵气而生,全身上下,充盈着氤氲般的出尘脱俗地清淡气质,教人一见,便生惊艳之感,只觉此人绝非人间所有,实是天上嫡仙,不知不觉间,心中的崇慕之意,便油然而生。
这位自号秦川的人,就这么的背负着双手,从容自若地站立阶下,在旁人看来,只觉得他虽然站在府门的阶下,但却给人一种他已经身处云端,正在俯瞰芸芸众生的别样感觉,而且,虽然他的笑容亲切宁静,气质和煦,但无端地却叫人生出一种高不可攀的仙姿逸态。
侯希白凝目望着身旁的“秦川”,心中无法自制地升起仰慕崇敬之意,他自然知晓眼前之人,乃是武林圣地,他的师门死敌慈航静斋继碧秀心之后,首次踏足尘世的新一代弟子,绝代佳人师妃喧,事实上,在他们同游长江之时,便互相告知了彼此的身份,但这一事实,却毫无妨碍他们两人互相视为彼此的知己,摇舟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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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七章 三国故事(上)
第两百零七章三国故事(上)
侯希白正自心神俱醉地凝望着师妃喧,却见府邸的门内,那名青衣仆人正领着满面笑容的寇仲,步履轻快地行了出来,寇仲锐目如电,神光乍闪,他瞧见侯师两人那丰神如玉的风采,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好感,当下便朝着两人施了一礼,正容微笑道:“寇仲有礼了。”
侯希白对寇仲也是闻名已久,此时见到寇仲虽是年纪青青,但举手抬足间,龙行虎步,炯炯双眸中亦是精光闪闪,那张方正的脸庞,微微含笑,亲和温暖,隐隐地又蕴涵着一股天生豪勇的气概,教人一见,不由得心折拜服,当即他双眼也是一亮,只听唰的一声,他便潇洒地收起美人扇,微笑着回礼道:“不敢,侯希白冒昧来妨,失礼之处,还望寇兄见谅。”
旁边的师妃喧望见大踏步而出的寇仲,美眸中亦是迅速地闪过一丝异采,她身负师门的重任,出道半年有余,行走间,见过天下间无数的青年俊杰,但若论其中之翘楚,除开只有一面之缘,却已突遭魔门新一代优秀传人毒手的李世民,便要首推魔门花间派的侯希白。
虽说此前师妃喧也听说过寇仲于重重围困中斩杀铁骑会巨孽任少名的威名,但因为他乃是与徐子陵合击,因而只是一笑而过,但此刻见其人气质风范,才知闻名不如见面,芳心登时微微的一动,不过她毕竟修习《剑典》多年,心志之坚,堪比乃师梵清惠,因而表面上仍是淡然而笑,望见寇仲远远地便遥以致意,于是她也随着侯希白含笑回礼。但却不说一语。。'奇。书'。
寇仲此时已从那把美人扇认出了侯希白,但即使他的眼力如何独到,阅历再怎么丰富,隐隐地也感觉出对方身边的那位青衣文士气质独特,世间少有,非同凡响,但怎么也无从知晓此人。竟是武林两大圣地之一的慈航静斋派出行走江湖,挑选天下共主的新一代传人。
此时寇仲听见侯希白的口中客气连篇,他也收拾起心中性情,嘴里面也客气了几声,然后眼光转到师妃喧的身上。见对方着文士轻衫,便正容说道:“敢问这位先生是?”
侯希白见寇仲问起,连忙依照前言,介绍道:“哦,这位是在下朋友。秦川秦先生。”
寇仲听闻是多情公子有此朋友,又见对方气质容颜非同泛泛,自然不会等闲视之。他又与之客套一番,三人在府门外见礼已毕,寇仲还是套不出对方两人地来意,当下便作了延请的手势,一边往府里让,一边笑道:“侯公子,秦先生,请到里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