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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归隐,终老山林。若要我去加害这样一位朋友,那是万万不能。正如若是曲大哥向我提起加害五岳剑派,或是在场任何一位好朋友,刘某也必然再也不当他是朋友。”
他的话说的极为诚恳,武林中人义气为重,旁边三山五岳的好汉听了都是为之动容,岳不群叹了口气,也站到了一边。
丁勉厉声道:“诸位不必再费唇舌了。刘正风已入魔障,魔教妖人,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众弟子听令,今日要斩草除根,刘府上下一个不留!“
衡山派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身法在武林中大大有名,江湖上又传说刘正风的武功实已超出他的师兄莫大先生甚多,一手回风落雁剑法精湛已极,嵩山左冷禅在其余四派中倒是对衡山派最为岂惮,是以派了三位师弟前来拿他。
丁勉此话一出,陆柏、费彬二人就将刘正风围在中间,二人手上功夫都不比剑法稍让,见刘正风没有动剑,都提气举掌,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陆柏啊地一声,脸上色变,叫道:“有人下毒!”。他刚刚还不觉什么,此刻凝神运气,立觉真气一窒,一口真气懒洋洋的竟提不到丹田。不觉心中纳罕,这厅中饮食自已一样未用,何时中了素物?
厅内厅外本来一片肃静,听了这声叫人人惊慌,提气一试,果然真气不畅,难以运行,中间也有些二三流的高手本来没有中毒,只是不知别人中了什么毒,毒发又是什么症状,想想自已刚刚吃的东西最多,也跟着大叫中毒。
其中四川一个拥有百十来人的排帮头目包有子惊慌大叫:“格老子的,刘正风果然包藏祸心,要将我们这些武林正义的维护者一网打尽”。
刘正风也霍然立起,一提真气,腹内空空如野,心想:何人下毒?莫非是曲洋大哥为了救我?”
这些人闹腾得正欢,前门外哈哈一声长笑,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一人,满脸胡子,身穿一件金黄色军服,前襟绣着一个龙头、展翼、鱼尾图案的怪物,腰间束了一条朱红色的腰条,腰带上佩了一把大刀,脚下马刺长靴走起路来咔咔直响,身后簇拥着一队如狼似虎、手执铁链、枷锁、哨棍的衙役,威风八面地闯了进来。
那胡子将军大步走了进来,一脚将那个‘维护武林正义’的包有子踢了个仰面朝天,哈哈笑道:“你奶奶的,不要挡了本将军的去路。魔教妖人,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众军士听了,谁敢乱动,给我乱箭穿心,当场正法!”
四面围墙上轰然一喏,刷地冒出无数戴着红缨帽的官兵来,吱呀呀一阵响,拉开了手中的长弓,锋寒的箭簇对准了院中众人。
院中金鱼池边坐了一桌女尼,这时一个年轻美貌的尼姑站了起来,吃惊地望着这位将军道:“吴大哥。。。。。。?”
第二卷初涉江湖 第十四章 教导主任吴天德(上)
(更新时间:2006…4…23 19:18:00 本章字数:4306)
吴天德听了叫声,向仪琳招了招手,道:“仪琳妹妹,本将军先去抓贼,一会儿再来攀谈”。众人听了惊奇,不知这恒山派什么时候认识了朝廷大官。这些人对官兵服饰并不熟悉,不知吴天德这件锦衣卫的飞鱼服是什么玩意儿,反正从没见过,又带了这么多兵,一定是个大官便是。
又想这军官叫一个女尼做妹妹,太也不伦不类。不过朝廷既然也派人来拿人,想来刘正风的事并非捕风捉影,果然暗中做了许多坏事。
吴天德带了一班衙役冲进花厅。这班衙役本来就是一群凶神恶煞、欺压良善的人物,这回跟了这么大的官儿,自家老爷见了他亮出来的也不知是什么物事儿,都跪下磕头,跟在他后边当然神气活现,虽然心中对武林中高来高去的人物有些畏惧,看看大家都喊中毒,这位有本事的老爷又调了整整一卫的官兵守在外面,胆气顿壮。
曲非烟被押在一边,猛然见冲进一队官兵,口中大叫抓捕魔教贼子,见是吴天德来了,眼中不由一亮,这妮子冰雪聪明,却不吱声,只拿眼望着他。
嵩山派上下互相看了一眼,都是莫名其妙,心想怎么朝廷也来捉拿刘正风了?不是刚刚还封了他一个什么官儿?
这些人都已失去内力,虽然普通拳脚功夫仍在,手脚都有些发虚,却比不得这些生龙活虎的衙役。吴天德把手一挥,指着举着刀子,还抓着刘府家人的一众嵩山弟子道:“把这些魔教妖人都给我拿了”。
一众差役喏了一声,冲上去铁链一抖,抓双肩拢二臂,绑人的手法麻利之极。费彬还当这昏官儿拿错了人,哭笑不得地道:“这位大人,你们抓错人了。我等是嵩山剑派的弟子,那个才是魔教妖人”,说着一指刘正风。
吴天德黑着一张脸,牛眼一瞪,怒道:“你奶奶的,放的什么臭屁,竟敢指官为匪,想造反么?”,说着看了刘正风一眼,心想:这刘正风看来并不老呀,才四十上下,瞧那模样倒象个土财主儿,比起午马扮的刘正风,卖相差远了。
心中想着,脸上却堆着笑儿,走过去向刘正风一拱手,笑嘻嘻地道:“刘参将,这些匪人擅闯贵府,绑架行凶,本官来迟,恕罪恕罪啊”。
扭头对差役们道:“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三名魔教匪首一起绑了”。丁勉自知现在状况奈何不了这些人,心想:我嵩山派和东厂多少有些瓜葛,这狗官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暂且看他闹些什么,于是不言不动,和陆柏一起被衙役们哗啦一声,套了一条铁链,绑得紧紧的。
费彬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自已在官府的爵位,只是他在官府的身份江湖中人本不知道,身上又没带了证明身份的物件儿,若是说出来,不但对自已和嵩山派的名声不利,这些衙役也未必肯信。只犹豫了一下,被衙差一脚踏在腿弯处,掀翻在地,捆了个结实。
吴天德眯着笑眼望着三人被绑,心想:“他奶奶的,上次在周王府,老子被你们追得钻地洞,这回叫你们也好好吃吃苦头”。
刘正风心中纳闷,却也有些欣喜,他本以为此次全家都要被嵩山派铲除,虽说为了全朋友之义,抱了必死之心,见能不死,如何不喜。他原本捐了个有名无实的虚职,为的就是盼望五岳剑派顾忌朝廷,多一道护身法宝。
当下向吴天德拱手施礼,道:“卑职刘正风见过千户大人”,他见多识广,认得吴天德的官服是正五品的锦衣卫千户。
吴天德摆了摆手,笑道:“免礼免礼”,扭头瞅见案上的金盆,口中啧啧地道:“不错,不错,知道本官风尘仆仆,捉拿歹人辛苦,这里还备了一盆清水”,走过去洗了洗手,俯下身子哗啦哗啦洗起脸来。
天门道人、恒山定逸、岳不群等人瞧得目瞪口呆,只见这官儿洗完了脸,端起脸盆哗地一盆水泼将出去,溅到被按倒在地的费彬脸上,曲非烟见了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费彬大怒,挣扎着道:“你。。。。。。你这狗官。。。。。。”。
吴天德眯眼儿一笑,望着他道:“你说甚么?”,费彬抬头欲骂,望见他目光,忽然心中一寒,这官儿虽然脸上带笑,目光却寒冷如冰,隐隐透出杀意,一时竟骂不出口。
吴天德在他面前蹲下,伸出一个手指勾了一下,叫过一个衙差,道:“把他解开”,衙差听了忙松开费彬的捆绑,费彬手脚自由,活动一下,暗想:他松开我绑,是想我反抗借口杀我么?有此计较,反而更加不敢妄动。
他在周王府见过吴天德一面,那时吴天德衣着打扮与现在不同,又是夜晚殿内光线昏暗,加上注意力都放在黄公公身上,此刻见了这捅过自已一刀的人竟未认出。
吴天德冷笑道:“你们这些贼人闯入官员居处,执刀持剑,意图行凶,罪该万死,想要造反么?”
费彬忍着气道:“刘正风勾结妖人,祸害百姓,我等只是替天行道,阻止他行凶害人。大人武断说我等行凶造反,有什么凭据?”。
吴天德吃惊地道:“刘正风是朝廷官员,你等闯入他的府邸,意图行凶杀人,罪证确凿,这还算不得凭据?你说刘参将勾结妖人祸害百姓,可有凭据?证据在哪?苦主是谁?杀了多少人?说出来本官为你作主“。
费彬语气一窒,道:“他。。。。。。他现在虽然尚未行凶,却是包藏祸心,今日不将这妖邪之徒铲除,若让他逃脱,不知要有多少人受害”。
吴天德哈哈一笑,道:“你倒是个大大地好人了?我看你望着本官时目露凶光,他日必然对本官不利,是不是就该当场格杀,以除后患?”。
天门道人忍不住道:“大人有所不知,刘正风本是五岳剑派中人,现在却结交日月神教的妖人。那是一个极邪恶的门派,他今日捐了官儿,金盆洗手,必是为了掩人耳目,和魔教妖徒定下极险恶的阴谋,大人是官府中人,自然不明白这邪教的鬼蜮伎俩极多。这件大阴谋倘若得逞,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计其数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会大受毒害。”说着摇头叹息,脸上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吴天德骇然道:“他。。。。。。他竟有这样的大阴谋,不但要害死许多武林中人,还要令天下百姓都受到伤害?”。
天门道人见了他吃惊的模样,甚是喜悦地点了点头,道:“正是,我等原本也被这恶人蒙蔽了,还是嵩山派的左施主提醒,我们才悟到刘正风的险恶”。他现在和朝廷的官员说话,自然不能拿出五岳剑派自已封的官儿提给人家听,是以改称左冷禅为左施主。
曲非烟见吴天德莫名其妙当了大将军,穿了一身军服威风凛凛,惊慌的心变得很是平稳,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此刻见他似乎信了天门老道的话,不由急道:“大。。。。。。将军,刘爷爷和我爷爷没有什么阴谋诡计,我来的时候,爷爷说的明白,要和刘爷爷退出江湖,去苗疆僻远之地隐居,你不要上了牛鼻子的当”。
刘正风年纪不老,最小的儿子才几岁年纪,不过他与曲洋平辈论交,曲洋便要孙女儿叫他爷爷。
吴天德听她一开始想叫自已大胡子,瞪眼道:“小孩子插什么嘴?本官问案,不曾问到你,不许说话”。旁边的衙役连忙拍马屁道:“再敢多话,撕了你的嘴。”
曲非烟气鼓鼓地闭了嘴,心想:不是我的‘软脚虾’迷药,你能抓住这么些坏人么?哼,叫我小孩子,等我离开这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天德不知这一句话又得罪了与小人划等号的头痛人物,笑眯眯望了天门道人一眼,道:“这位仙长是何方高人?”
天门道人谦和地打了个稽首,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道:“贫道泰山玉皇观天门道人,前年圣上泰山祭天封禅,便是贫道主持其事”。
吴天德点了点头,戟指叱道:“你脑袋是进水了?还是让驴踢了?本将军南征北战,见多识广,还不曾听过你所说的这等愚蠢的阴险计谋。你说那邪教阴险毒辣、鬼蜮伎俩极多,刘正风既然投靠了他们,他们不让刘正风留在五岳剑派做内应来通风报信,却让他捐官?让他金盆洗手?”
吴天德指着老道,唾沫横飞,喷了他一头一脸:“他这么大张旗鼓地退出江湖,从此在江湖上行走都惹人怀疑了,还能使个屁的阴谋害人。似你这等蠢材,不在泰山顶上吃吃斋、念念经,看看日出。。。。。。”。说到此处,吴天德心想:你奶奶的,老子还从来没去看过泰山日出,你这老道却有福气。
吴天德说的话虽粗,理却不粗,在场诸人哪一个不是心思缜密之辈,一听这话不由啊地一声,心道:是啊,若是刘正风真和魔教勾结,还有比继续留在五岳剑派当内应更阴险可怕的毒计么?他公然洗手退出江湖,就算加入魔教,也顶多偷偷摸摸做个蒙面打手,能有什么大阴谋大毒计害人了?
天门老道刚刚让他一句‘脑袋进水’‘被驴踢了’的新名词弄得莫名其妙,但其后吴天德的话却听得明白,只气得手脚冰凉,浑身发抖,一张老脸胀成了紫茄子颜色。
可他当着这里几百号人被人指着鼻子骂,一来内力已失,二来泰山派的玉皇观上千号人,偌大的基业,就算他武功在身,也是不敢杀官造反的,只气得眼前一阵发黑,那‘软脚虾’本有气血滞流的效果,这一会儿几乎气得晕厥。
吴天德骂得兴起,爽啊,五岳剑派这许多大人物乖乖站在这儿让自已训话,这份威风。遥想当年在学校教学楼堵头抽烟,让教导主任老黄叫去痛骂时,老黄便是这般壮怀激烈、慷激昂慨。
老吴指着天门老道继续道:“你说你白发苍苍,偌大年纪,不在山上好好养老,跑到这儿来,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摇旗呐喊,人家说打雷,你就下雨,听到什么话也不动动脑子,人云亦云,不知所谓。老子说‘知人、自知、析万物之理’。。。。。。。”
老吴想想老子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