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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心中大乐,暗忖你对我这专扒人银袋的老祖宗施展空空妙手,便如在鲁班门前舞大斧,于是施展出龙一传授的擒拿手段,一把扣向对方脉门。
前方的龙十三似是早有准备,双目异芒微闪,一股诡奇的力道扯动那人的身体,那行窃者立时站立不定,踉踉跄跄地跌到龙十三身边,寇仲那一抓却因此落空。龙十三伸手抓住那人手臂扶他站稳,微笑道:“站好了!”另两人见事败,慌忙窜逃。
众人定睛看去,原来被抓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还长得眉清目秀,不似匪类。寇仲想起当年扬州的自己,心中不由一软,左手取出一锭金子塞进他手里,低声道:“你的扒手功夫这么低劣,以后都不要干哩!”
少年呆若木鸡的瞧瞧毫无敌意微笑着看着他的大家,又看看手上的金子,眼中射出感激的神色。众人便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绕过他继续前行,只有龙十三在松开他的手臂后神秘一笑,在他耳边低声道:“小妹妹,如果你和你的朋友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到同福客栈找我,今明两天我们都会住在那里。”拍拍她的肩头,快步前面的众人追去,留下这个扮做男装的小女孩捧着金子在原地发愣。
将近家香楼,却见街头一片混乱,行人四散避开,竟有两帮人沿街追逐厮杀,刀来剑往、血肉飞溅。龙一与商秀珣各带了四名护卫,他们训练有素地上前几步,将其他人护在身后。
寇仲大惑不解地对徐子陵道:“你们看,那些不是钱独关麾下的襄汉派的人吗?为何竟袖手旁观,不加干涉?”
徐子陵瞧过去,果然见到一群七、八个的蓝色劲装大汉,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不但作壁上观,还不住指指点点,看得口沫横飞,兴高采烈。
龙一脸上神情如古井不波,丝毫不把眼前血肉横飞的场面放在心上,平心静气地解释道:“这是钱独关的规矩,只要不损及他的利益,对江湖一切斗争仇杀都采取中立态度,何况在这个世道,即使他有心要管,恐怕也管不得这么多呢?”
徐子陵摇头叹道:“这样一场厮杀下来,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会遭受池鱼之殃,这还有王法吗?”
龙一微微一哂道:“在乱世,强者的话便是王法,有谁会在乎那些贱如蝼蚁的升斗小民的死活呢?”
寇仲双目厉芒一闪,却没有说话。
大家一边小心戒备一边前行,逐渐看清战场的情景。场中竟是一人单条二三十条大汉的局面。中间一名男年约二十四五,身躯高挺英伟,素青色的外袍内是紧身的黄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来更是肩宽腰窄。他若非是胡人,亦该带有胡人血统,在额头处扎着一条红布,脸孔稍嫌狭长,皮肤白皙,高鼻深目,轮廓分明,完美得如一尊大理石雕像。眼神凌厉如刀,遍体洋溢男性霸道强横的魅力。此人双手分持一刀一剑,似乎练就一门心分二用的心法,右手刀势大开大阖,威勇无匹,左手长剑则细腻精巧,玄奥奇特,招式狠辣怪异之极。刀剑每一次吞吐,必定有一名敌人要害溅血倒地毙命。
“我的娘,是跋锋寒!”寇仲低声惊呼,徐子陵亦是脸上色变,心中叫苦。幸而大家正全神贯注地观看跋锋寒的武功,商秀珣等人都没有注意他们,这才没有露馅儿。龙一走近一步低声问道:“怎么,你们两个已经与跋锋寒碰过头了?”
寇仲苦笑道:“半年前,我两个给这个混蛋追杀了数百里,若非我和小陵还有几分运道,恐怕今日就不能站在师傅你面前了。”
龙一深深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油然道:“以你们两个的武功,单打独斗或许略逊跋锋寒一筹,但两人联手却可以稳稳地吃定他。他有什么本事追杀你们?你们应该有事瞒着我吧?”
徐子陵无奈地垂首道:“早知瞒不过师傅,除了跋锋寒,还有一个人。”
“傅君瑜?”龙一淡然问道。
“师傅你都知道了!”寇徐二人大感惊奇。
“她为什么要追杀你们?”龙一不答反问。
寇仲耸耸肩头,苦笑道:“师姨她老人家觉得娘不该将高丽武学传给汉人,坚持要废掉我们的武功。”
龙一脸上依然一副平静的样子,只将双目微阖,眼中寒芒一闪而逝,他对傅君瑜这个视汉人如仇寇的“民族主义者”殊无好感。本以为自己的出现已改变这个世界历史的发展轨迹,奇Qīsuu。сom书却没想到跋锋寒与傅君瑜联手追杀双龙的桥段依然上演。心中已暗下决心有机会定要给这两人几分颜色,为徒弟讨回公道。
忽见跋锋寒一声大吼,声势暴涨,刀剑寒光骤然大盛,绕体旋飞一匝,与他交手的最后五名黑衣大汉凌空拋飞,身周十丈之内再无生者,地上遍布死状可怖的尸骸。
楼上街外观者看得心旌摇动,爆发出轰天彩声。跋锋寒却像做了最微不足道的事般,潇洒自如地将刀剑收回鞘内。举目望去,却与龙一一群人对个正着。当看到一身仆人装束、委委缩缩躲在他人身后的寇仲和徐子陵时,跋锋寒脸色古怪,既而向两人展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暧眛笑容。接着他的目光往商秀珣、龙十三和单琬晶三女投去,虎目暴射出动容之色,显是被三女各具特色的的绝丽容颜震撼了。当龙一冷哼一声移步行至街到中心与他遥遥对峙时,跋锋寒虎躯巨震,双手缓缓搭向腰间的刀剑握柄,沉声问道:“龙一?”街边观众闻者无不耸然动容。
龙一点头:“正是龙某,听说前些时候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子承跋兄多方关照,龙某今番倒是不得不向跋兄略做表示。”
跋锋寒仰天长笑:“好!能见识龙兄传说中一招使宇文化及铩羽的绝世武功,锋寒不胜荣幸。请!”刀剑齐出,划破两人间十丈许的虚空,斩颈袭腹,出手绝情。
龙一双拳如蝴蝶双飞,看似轻盈实则暗挟万钧之力,重重轰中剑刃刀锋。
“蓬!”一声气劲交击,沉闷如雷。在这一下毫无花巧的硬拼之下,双方实力强弱立判:龙一只是双肩微震,跋锋寒却是踉踉跄跄后退数步。但他终非易与之辈,虽处劣势却仍从容不迫,刀剑在手中生出玄妙的变化,隐隐封死龙一的每一条可能的进攻路线,重重叠叠的刀芒剑气,使龙一难以乘胜追击。
龙一眼中精芒暴射,断喝一声:“好!再接我一招!”脚踏奇步,扑朔迷离,雄壮的身躯仿佛化为一道没有实体的影子,在凛冽刺骨的剑影刀风中一掠而过冲到跋锋寒面前。双腿连环疾踢,二变四、四变八、八变十六……八八六十四腿化为一团飓风,搅出一阵撕裂空气的恐怖厉啸遍踢对手全身要害。
跋锋寒一声长啸,刀剑一阵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嗡嗡异鸣,双刃爆出一团灿如烟花的光华,施展出一路以粘、引、带、挑为主的卸力招式,稳守身外三尺之地,在龙一力如山岳、势如惊涛的腿法下苦苦支撑。
二人的一场大战使街边观战众人看得呆了,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喝彩。寇仲与徐子陵更是如醉如痴,紧盯着战场的眼睛张得溜圆,贪婪地从这难得一见的大战中汲取着自己需要的东西。
跋锋寒见龙一的攻势似有永无休止的势头,耐性逐渐消失,舌绽春雷一声暴喝,终于拿出自己压箱底的手段。他掌中刀剑招式再变,右手轻薄长剑横截直斫,一招一式看似简简单单,却充斥着沙场征战的惨烈与君临天下的霸气;左手厚背长刀却化身为从九幽地狱重返人间的魔刀,刺挑削抹的轻灵招式偏偏带足邪异鬼气,极尽阴狠歹毒之能事。刀走剑路,剑用刀招,奇幻诡异,变化无方。
龙一暗暗赞许,此人不愧为《大唐》中可与双龙并驾齐驱的绝世英杰,竟可在缺少名师指点的情况下,全凭对生死搏杀经验的积累和摸索达到如此地步。他已摸清跋锋寒的实力,觉得再无纠缠的必要,长笑一声道:“跋兄,龙某要出杀手了,若你能接下这招,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
跋锋寒亦心知肚明此时的自己实力远逊龙一,能坚持到现在全因对方自始至终未尽全力。但他心中却毫无气馁颓丧之感,相反他清楚地感到在这一战中自己收获之大难以想象。他不知龙一是否有心成全自己,只清楚地感到在对手逐渐加强却总是恰到好处的强大压力下,自己的潜力被一点一滴地迫了出来,许多平日仅仅存在于设想中却总是无法融会贯通的招式竟在对手的逼迫下自然而然地使了出来,心中那酣畅淋漓的痛快感觉,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听龙一说要一一式杀招结束战斗,他的兴奋顿时攀至顶点,脸容变得无比冷酷,双目闪耀着凝然如有实质的强大战意。将左手的长刀横衔口中,双手同时握上寄托着自己梦想的爱剑“斩玄”,体内真气完全没有停留犹豫的贯注剑锋严阵以待。
龙一双足微顿弹离地面约有寸许高度,身体顿似贴地滑行般向前标飞,左手下垂,右手先收在腰侧然后一拳击出,笔直印向跋锋寒左胸,正是自《长生诀》中参悟出的“七伤拳”。
跋锋寒人剑合一化作一道长虹,横过两人间三丈余的距离,“斩玄剑”上凝聚了全身全灵的力量,笔直地朝视野中迅速由小变大的拳头射去。
“轰”!拳剑交击,真气激荡喷涌,跋锋寒应拳触电般后跌,嘴角鼻孔溢出缕缕鲜血。但此人委实凶悍至极,在如此逆境下竟犹不忘反击,猛一甩头,衔在口中的长刀化为一团光轮,呼啸着横扫龙一颈项。
龙一驻足未再追击,铁掌上下一合准确夹住刀身。英伟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右手捏着刀尖递还给跋锋寒,道:“到此为止好吗?”
跋锋寒一呆,接刀在手还入鞘内,双手抱拳满怀诚挚谢意向龙一深深一揖,由衷地道:“异日锋寒若能在武学上有所收获,必不忘龙兄今日大恩。”
龙一拱手还礼道:“跋兄客气了,以你的天资悟性,十年之后必可取代毕玄域外第一宗师的地位,龙某不过略尽绵力,使跋兄少走一些可能出现的弯路而已。你经脉被我拳劲轻创,不如上楼疗伤后顺便和大家一起喝一杯如何?”
“这……”跋锋寒面色古怪地向寇仲和徐子陵看了一眼,犹豫道“恐怕不太方便吧,小弟约了一位女伴在这里见面……”
龙一闻言一笑。“无妨,”他头也不回地道,“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你们两个小子还要装神弄鬼到什么时候?自己对商场主解释清楚,然后到楼上找我!”
商秀珣本身便是才智过人之辈,这一段时间早对寇徐二人的身份隐隐生出怀疑。听了龙一和跋锋寒的对话,三分怀疑立时变成十分肯定,一双美眸狠狠盯在寇徐身上,脸上露出令二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语调平和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你们有话要对我说是吗?”
寇仲和徐子陵对视苦笑,无奈地高举双手投降,寇仲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道:“美人儿场主息怒,这事我可以解释……”
第二十五章 鹤舞九霄
当龙一与跋锋寒将一坛家香楼窖藏近一甲子、拿到市面上价值绝对超过百金的极品佳酿喝得见底时,寇仲一脸贼笑地走进雅间。
龙十三向他身后看了一看,好奇地问道:“乖师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上来,秀珣姐和子陵呢?”
寇仲向她挤挤眼睛,神态暧昧地谑笑道:“回禀小师姑,美人儿场主现在一看到我就火光,刚刚我在下面呆了多久她就骂了我多久。幸好她好象对小陵另眼相看,小侄无奈,只好滚来楼上,留下小陵跟她解释。希望场主她看在小陵曾与她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份儿上放我们兄弟一马吧!”
单琬晶疑惑地道:“你这家伙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吧?我怎么觉得你笑得那么奸诈!”
寇仲从桌上抢过一杯酒灌入口中,挺直胸膛一本正经地道:“师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师兄的样子很象那种满脑子诡计、一肚子坏水的人吗?”
单琬晶小手托着下巴对着他左看右看半晌,最后亦是严肃非常地道:“寇师兄,对不起。我必须告诉你,你一点也不象那种人——因为你根本就是!”
“咳!咳!”寇仲刚刚入喉的一口酒顿时岔入气管,抓着脖子一阵猛咳。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夸张地高举双手大呼道:“天哪,难道师兄我在小师妹的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堪吗?”
在座的大家无不莞尔。
忽的,一阵呼喝与兵刃交击之声传入而内。寇仲脸色一变:“是小陵!”飞身抢到临街的窗子,探头向下望去。
却见街上商徐二人正与人交手。施展商家最凌厉的独门剑法的商秀珣雄居上风,她每刺一剑,都会绽出一个剑花,剑势飘忽无定,全是进手拚命的招数,将一对异族装束的青年男女迫得四处游走。
但另一边的徐子陵却陷入苦战,他甚至首次动用了龙一赠给他的那双玄金线织成的“星变”手套。他的对手是一个白衣如雪,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