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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天无二日,地无二主。自此李密与翟让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
曾进与沈落雁一路游山玩水,到了荥阳。荥阳守备虽然严密,但有沈落雁在,却一切都不是问题。
一路走来,不论是隋廷的辖下,还是义军的地盘儿,都是一副萧条景象。那些城主为了自保和攻城掠地,都是大肆抽丁拉税,搞的百姓怨声载道。
荥阳却与之大不一样,尽管城中戒严,但街道上仍是鳞次栉比,车水马龙,繁华的很,百姓也不像他处,个个面黄肌瘦,都精神的很,脸上洋溢着笑容。偶尔听几句百姓俚语,都是在称赞密公如何英明神武,如何爱民如子,对李密的崇拜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
“荥阳乃是以‘大龙头’翟让为尊,可街上百姓却是尽说李密的好话,李密的收买人心之举做的不错啊!”曾进微笑着道。
沈落雁白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这是因为密公在大军粮草不充足之时,仍坚持每天开仓济世救民,让那些逃难而来的流民不至于饿死。密公他素有大志,深知百姓疾苦,故而——”
“行了,”曾进打断她,满面不屑之色,“李密纯粹一个伪君子罢了,有什么值得景仰的!”
沈落雁脸色不愉,正欲开口,曾进却不给她机会,“且听我说:你方才说李密素有大志,这话实是大错特错。当年隋文帝杨坚在位之时,轻瑶薄赋,修养生息,天下太平,人们不能说过的多么好,却也算安居乐业,李密那不叫素有大志,而是应该叫早有反心才是。他是不满他家蒲山公的地位,想要更进一步。
至于说他深知百姓疾苦,那更是子虚乌有,纯属胡扯了。他一门显贵,自幼锦衣玉食,从未吃过半点苦,如何能深知百姓的苦楚。不过是道听途说,或者管中窥豹,只见一斑罢了!要说了解百姓疾苦,他远远比不上出身低下的翟让,杜伏威等等义军首领。”
“那怎么不见他们为百姓做一点好事。都是只知道横征暴敛,扩充军队,到处烧杀掳掠,比隋军更是狠上不止一倍。得了好处,却只知道自己享用,比之密公他们差的远了!”沈落雁却是颇不服气。
曾进苦笑一声,叹道:“这就是农民起义军的悲哀。起义之初,他们往往是迫不得已,被逼而反,故而对那些官绅富豪充满了痛恨之情,不知区别对待,只是一味的杀戮,报复。
到后来他们的实力增强之后,他们越来越觉得,不劳而获是如此的美妙,抢掠才是让生活美好的更佳途径,就慢慢沉溺其中,一直继续下去,开始尚能只欺负那些官吏豪门,但后来他们发现,这些人往往具有颇强的势力,乃是硬骨头,很是不好啃,故而开始转移目标到那些和他们一样的平民身上去。这些人虽然油水不多,但胜在人口基数大,收获亦是颇丰,于是就这么继续了下去,完成了一个难民到土匪的转变。
很多人激起民变太深,或者是由于内部分赃不均而引起争权夺利,再或者就是由于官军征讨,总之大部分义军都就此泯灭下去。而侥幸生存下来的都是那些占有一席之地,而且首领都颇有智略的大股义军。
这些人经过了最初的抢掠之后,明白了如此非是长久之计,故而攻掠一些大城市以为长久之根基。但他们都是穷苦之人出身,在长期的与官军角力之中塑造了很好的军事统御能力,但却没有丝毫管理城池的经验,或许有那些天资横溢之人,但治理天下却不是一个人就行的,故而必须依靠那些儒生或者贵族集团的人,因为那是他们的强项。
但儒生多具忠君报国之心,贵族子弟多有争权夺利之志,所以,义军的下场不是于内部被瓦解,就是被那些贵族集团所渗透,最终被他们利用,胜利果实被窃取。这是他们的悲哀啊!”
话说到此,曾进若有深意的望了沈落雁一眼,眼睛之中满是笑意。
沈落雁心中明白,曾进这是告诉他李密不过也是一个攫取了义军胜利果实的贵族罢了!对此,她亦无话可说,因为,这就是事实。但是她仍辩解道,“可是密公却是做的够好的了。”
“这话我到是不反对,”曾进也整肃了面容,道,“方今天下,众多义军首领之中,惟有李密的收买人心之举做的最好。不论他是为了什么,因何原由,但是毕竟对百姓是件好事。至于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咦?”曾进忽然指着旁边一座府邸道:“这不是你的府邸吗?”
沈落雁抬头一看,赫然是落雁庄三个大字。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家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里呆多久?”
第二卷龙游江湖暗揽势,一檄飞鸿定四州 第八十六章 惊虹一瞥
“你堂堂军师,这府邸也忒差劲了点儿!”曾进站在门前,品头论足道。“看来李密也不是个什么大方的人啊!”
沈落雁白了他一眼,道:“有你住的地方就不错了,还挑肥拣瘦的,嫌不好,那就自己露宿街头去?”
曾进笑了笑,上前敲门。哪里知道,门拍的叮当作响,就是不见有人来开门,沈落雁在一旁偷笑,让曾进恼怒不已。
“你家的下人也太过懒散了,如此大的声音都不过来开门!”忽然,他停止了言语,笑道:“是不是有什么暗语?快说,不然,家法伺候!”
沈落雁笑的甚是开心,能让曾进吃蹩一回,的确是不容易啊!不过她也很有分寸,在曾进变色之前,走上前去,或快或慢的敲了十几下。
果然,没多久,就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听起来还是一路小跑。“吱呀!”门开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汉子伸出头来,待发现是沈落雁,连忙躬身肃立,恭敬地道:“小姐回来了!”
沈落雁点点头,对他道:“沈浪,你先带曾公子去客房休息。”
“我还要去客房啊!”曾进做无奈之举,声音煞是怪异。
沈落雁脸上一红,狠狠地瞪了曾进一眼,没好气地道:“跋涉了一路了,你不累,人家还累呢!你先去客房洗个澡,休息一会儿。”话刚说完,就自顾走了。
曾进笑了笑,默不做声。
管家沈浪原本乃是徐世绩府中的得力人手,被送到沈落雁这里听用,改姓为沈。名虽然是听用,但实际上却等同于探子,专门为主子探察沈落雁的基本情况,譬如喜好之类的,方便他讨美人欢心。
这沈浪,本来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向沈落雁禀报,但因为忙于观察曾进与沈落雁之间的关系,故而一时间就给忘了。想起来之时,沈落雁已经远去。
他想想,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半会儿的,也就罢了。况且现今他有一项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帮自己的主子探听这个曾公子的情况,以便主子回来后好做应对。
曾进观察里何等的敏锐,自然注意到了他眼睛之中不时闪动的光芒,只不过故做不知罢了!
沈浪在前方引路,曾进一路闲逛着,眼睛不时扫视着四周,观察着这里的布置和摆设。果然如其记忆之中所描述,外面好似平常人家,内里却是别有洞天。不仅宽敞雅致,园林院落浑然如一,布局清幽,而且建筑还别出心裁,颇具特色。
沈浪见曾进对落雁庄的布置很感兴趣,就介绍道:“这座落雁庄的庄园以主宅厅堂为主,水石为衬,复道回廊假山贯穿分隔,高低曲折,虚实相生。”
“看,那是我家小姐的居所。”
曾进望去,那是座歇山顶式的小楼,位于水池之北,五楹两层,翘用飞檐,像蝴蝶振翅欲飞,非常别致。
“楼后面有条人造溪流,两道小桥连接着后院,那里是仆人奴婢的居所和仓房。”
“恩!”曾进连连点头,“不错,丘壑宛然,精妙古朴,颇具诗意啊!真是匠心独运,这设计之人很有才华!”
“那是,曾公子知道这是由谁设计的吗?”沈浪一脸傲然之色。
曾进隐隐约约记得是沈落雁亲手布置,不过还是问道:“是谁?”
“是我们小姐和徐军师两人亲手设计,令高手匠人建造而成的,岂能不好!要说我们小姐和徐军师,可真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不论从人品,智谋,武艺哪方面,都是般配至极啊!”显然,这位沈总管有些得意忘形了。连自家主人的私事也感拿出来编排。
不过这位沈总管可不是什么棒槌,那双小眼睛总是似有意似无意的向曾进瞥上一眼,观察曾进的脸色变化。
“哦!”曾进面带微笑,似无所觉。这倒让沈总管有些搞不清楚他到底和自家小姐是什么关系了。
闲谈之中,曾进忽然发问,“沈总管!”
沈浪回头看去,发现曾进的双眸之中光华流转,绞成旋涡,似乎连人的灵魂也能吸进去,他似乎也迷失在了那瑰丽的色彩之中,难以自拔。
“在!”沈浪此时双目呆滞,直钩钩的盯着曾进的双眼。
曾进眼中的光芒越发摧残了,脸上的笑容更见和蔼。“你应该是徐世绩的人吧!”
“是啊!徐军师派我过来服侍小姐。”
“只是服侍吗?”曾进的声音也越发飘渺空灵起来。
沈浪脸上肌肉一阵触动,似乎有清醒的意思,曾进连忙加强了自己的意念。
“我们还要负责查探小姐的喜好,还有平常都在和什么人接触!”
“哦!你说我们,那就是还有别人了,那究竟有多少人呢?”
“连我在内,一共一百二十九人,分别司职各种事物,大约占了府中下人的三成。”或许是曾进的精神一下子增强的太多了,沈浪这次说的十分之清楚。
曾进眼眸中的旋涡悄然隐没,回复正常,心中冷笑,“徐世绩啊徐世绩,你为了美人,还真是不遗余力啊!可惜了,可惜了!”
沈浪渐渐恢复清明,感觉脑袋有点混沌,摇了摇头,忽然回想起了自己刚才的所做所为,骇然的看着曾进。
“你敢这么对待我,徐军师大人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沈浪色厉内荏的道。
“是吗?”曾进浑不在意,微笑地道,“你信不信,你再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我会将你立毙当场!”
淡淡的话语,却让沈浪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表面虽摆出一副誓死不屈服的样子,但却不敢在开口了。“自己可犯不着拿自己的小命来冒险,至于他,自有徐军师大人来处理,自己一个小人物,还是躲远点好。”
穿过一道拱门,就是客房所在的院落,沈浪在最好的几间房子中为曾进挑了一间,一点儿都不敢偷工减料。因为曾进那温润的目光扫视着他的后背,就如同有一把钢刀一样,让他感到如芒刺在背。
好不容易办完了一切事情,急忙灰溜溜的走了。
曾进本来对徐世绩的印象很是不错,不过见他为了追求一个女人竟然弄出这样的事情觉得很是不屑,至于自己劫持沈落雁的事情,他浑然忘记了。
他的精神还不错,没有什么好休息的,他刚才看见旁边就是个小花园,决定去逛逛。信步走了过去,忽然,他发现在万花丛中,有一抹白色身影。
单凭那蒙胧的身影,曾进就敢断定,那人定然是个美女,只是在沈落雁的家中,到底会是谁呢?
第二卷龙游江湖暗揽势,一檄飞鸿定四州 第八十七章 与美人论势(上)
曾进信步走去,望着那伫立花海的婆娑身影,婉约玲珑,及腰的长发随风舞动,偶尔露出一截粉嫩白皙的脖颈,那一现即隐的亮白,竟然有些晃眼。
曾进并未可以掩藏行经,但那美女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故而直到曾进行至她身后之时方才发现。
“谁?”发现竟然有人趁着自己分神之时,掩近自己身后,不由心中警惕,暗暗告戒自己以后绝对不能在犯此等错误了,若是敌人,那自己的下场——,想想都让她心惊。
她并未回头,而是顺手从腰胁掣出一只长剑,一剑刺出,一股凌厉的剑气立时扑面而来。曾进自如的向旁边跨出一步,让开剑势,而后右手成剑指对着剑身弹了一指。
“当!”
白衣女子只想对身后之人略施薄惩,故而剑气虽厉,却极有分寸。谁知竟然被人在剑身上弹了一指,透过剑身传来的劲力裹挟着一股沛然之势,几令其长剑脱手,心中大讶。
因此,那白衣女子也不说话,剑势展开,一时之间,剑影漫空,剑气纵横,但却只是针对曾进,并未对花园里的花草造成丝毫伤害,可见其剑技已然斟至极为高明的境界。
曾进脚下不丁不八的站着,左手背负,仅以右手对敌,一派轻松自如的样子。任她剑影霍霍,多少虚招虚式,曾进全然不理会,剑指每每出手,总是弹在她最难用力之处,让她后继乏力,不得不变招。
拆解了数十回合,白衣女子明白自己一点便宜也占不到之后,立时收剑回鞘,俏然而立,秀眸紧紧地盯着曾进。“你鬼鬼祟祟地到我身后究竟想干什么?”声如水瓶迸裂,银玲乍响,悦耳动听。
此时曾进方有机会看到这女子的真容。她乍看之下并不太美,脸部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