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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好几天都去了,都不见有变化。
再接着,她与映雪也找不到借口出门了,老妈妈们不放行,说她们两个丫鬟犯懒,成天想着出门玩儿去,府上的活计倒不放在心上了,哪儿学得这么坏!
叫老妈妈们说了一顿,她与映雪便不敢多言语,只得按耐下了想去看那仍处在水深火热中的姑娘的心。
又过了四五天,映雪逮着了一个空,可以出门了。
去见了同乡,见她真像是朵风中凋谢的花儿似的,形容憔悴。
“你怎么这样了!”
“想来是那药有成效了……”
“你这样,你们楼里的妈妈打你吗?”
“打。天天看着我吃饭,说我这是绝食造成的……她们塞给我的我都吃了,也还是这样。她们直嚷着不中用了,做了赔本的买卖了,当初看着也不像个短命鬼……”
“那……你再忍耐几天。我回去向她们凑些钱来,把你当个粗使的下人那样赎出来,你看可行?”
“那……劳烦你了……我现在一文没有……我若还有命,我一定把钱挣来还给你们……”
“不急,还说不到那个上头,先把你救出来要紧。”
与同乡别过,映雪家去,向园子里的人凑了些钱。
阮颜畅把自己上月领的月钱,与阿措托她管的那一份月钱,一并交与映雪。
想着下月领了月钱,再填补到阿措托管给她的钱里就好了。
映雪去将人赎了出来,果然价钱低到极致。
本想将人放到后院里去住着的,无奈府中一向对人员出入十分严管,没有入仆籍的人,根本不能随意出入,更别说住了。
只得再花些钱,让她先住客栈了。
还叫她好生注意安全。
她苦笑:“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子,没人会惦记着怎么我的。”
映雪回园子后,把这事跟阮颜畅说了。
阮颜畅说不知可否把人招进府里来干活。
映雪说,听前头人讲的,府里前一向已招够了人,现在不再请人了。
阮颜畅说她再想想办法。
**
纪寅轩又被京兆尹的二公子请去共用晚膳。
这回是摆家宴,席就设在二公子单独府邸的后花园里。
请了芙云阁的云姝姑娘来弹曲,还请了一班小戏子,好不热闹。
京兆尹二公子与纪寅轩是天悬地隔的两类人,虽说都是有作为的青年人,可纪寅轩这人略显沉闷,酒肉声色对于他的诱惑不大;而京兆尹二公子则是吃喝玩乐样样都不肯落下的人。
席间,他又说起那倚翠楼,近来有一桩憾事。
他几个朋友问起,是什么憾事。
他说,听闻那楼里就要卖初夜的姑娘,跟忽然得了急惊风似的,病来如山倒,容颜一去有如东流水,水萝卜迅速变成了萝卜干。呜呼哀哉,实乃吾等贪恋美色之徒之大不幸也。
席散了,纪寅轩骑马回府。
又走后门,有小厮见他回来了,便上前来牵了马绳,将马往马厩里引去了。
他则往里走,准备回他园子去。
哪知走着走着,抬眼一看,竟见前头细细一条身影。
这身影辨识度太高,就使月黑风高,也依旧看得出是她。
“颜畅!”
回头一看。
“呀!纪将军。”福了福身。
“你怎么老是大晚上的不在你们园子里待着呢,就这么爱往外跑?”
“啊,我找我那哥哥说两句话。”
“什么话,这么忙忙地要晚上找他说,不能白天说的。”
“这……啊……将军,我想起来,我可以问问您啊。”
“什么?”
“将军,你说,你要是跟管家说,让他再收一个丫鬟进府来使唤,他能同意不?”
“怎么的?看来你亲戚不少哇,又是哥哥又是妹妹的。你还准备怎么着,呼朋引伴的把家里姑姑婶子姨娘都弄进来啊?不消多时,我家园子里可都是你的人了。”
“唉,将军……我在跟你说正经话呢,你可别现在打趣我。她身世凄苦,被兄嫂卖到妓院,现在模样不中看了,被妓院里的人嫌,就被我们赎出来了。我们的钱已经不够她在外头住客栈了,她也没个地方去。”
“唉,行吧行吧。明天我跟李管家说一说,你把人领进来就是了。”
“真的啊,谢谢将军。”
一行走一行说,不觉已走至三公子的园子。
园门口,住了脚,就要往里走去。
哪知将军说:“先别忙着进去。你不如跟我去一趟我园子,我拿样东西给你。”
“啊?这大晚上的,什么要紧的东西?”
“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哦。”
跟着纪将军一路走到他住的那园子。
由园墙望进去,就可见凸高出来的山石子,还有一处建在高处的轩馆。
“你在这儿守着。我进去拿了就出来。”
“哦。”
将军进去了,她在外头朔风里等了会儿,又见一个老妈妈来锁园门,瞥了一眼她。
呵斥:“干什么的你!大晚上的不回自个儿地方待着睡去,倒跑到我们二少爷门外守着了!你那处的妈妈们没教给你不能做这……”
训斥个没完。就听这时,纪寅轩的声音响起:“哎,吴妈妈,别忙着锁门,我拿样东西给她。”
“呦,二少爷,您还没睡哪,我这儿都锁园子了。”他园里的老妈妈们看着他从小长大,还是习惯叫他二少爷,不惯叫他纪将军。
“不忙,你先回房吧,我交代完了事,自己回来锁。”
“是、是,我先下去了。”
纪寅轩出了门来,把阮颜畅扯到对面一棵树下,说:“你看,这是西域进贡的,掺了山羊血的补品,我看你身子虚弱,常年像难民似的,这不行,你拿去补补身吧,多吃出几两肉来,也比现在这样好,跟截柴火似的。等胖些了,也好给你配人哪。”
“这……”我这病,哪是吃什么山羊血补品就能治的……不过难得你待人这样好,我也不能直接说不要,“我……我吃不了这么多,不如我拿个几丸回去试试,要是吃得好了,再问你要,不然都给我了,吃了没用的话,不就浪费了。”
“没事,你拿去吃吧。”一副抚恤难民的样子,往她手里塞。
“我……”再推托不得,“那、我收下了。”
“行,去吧。”
“说的那事可别忘了。”
“行了,去吧。”
月黑风高,拿着罐纪将军亲授的西域进贡的山羊血大补丸,就往回里走。
心里还想:纪将军这人吧,怎么这么好,有情有义……以后哪个女人嫁给了他,也真是造化。
6。第 6 章()
映雪的同乡终于能入府了。
她被起了个名字,叫“盈烟”。
一时半刻不知给她派个什么活,就把她派到了映雪她们的园子,一同守园子去了。
其实就是多了个人白吃饭,不然这满脸病容的人哪家要请去做下人。
盈烟对映雪与阮颜畅她们叩拜,说深感大德。
阮颜畅本想说,她要真想谢,就得谢纪将军去。
又恐一说这事,就让园中姊妹都知道了她与纪将军原是有些相识的,怕日后又惹出些是非来,于是忍下了,没说。只说她现在好生保养身子要紧,不知哪日能恢复了当初的容貌与体态就好了。
哪知,盈烟一咬牙,仿佛是含恨般的说道:“我就是不回复了,才好呢!要那容貌做什么!就是它,害得我受那样的苦。”
当时,阮颜畅心想,没想到这姑娘这样的有志气,不为色利所迷。
岂知过了约半月左右,盈烟也不知在府中哪处,见到了纪寅轩。
回到园中后,就旁敲侧击地向那些丫鬟们打听,这府里的人员结构,老爷是怎样怎样的人,夫人是怎样怎样的人,还有少爷们又曾有过哪些“有趣的过往”,小姐又是怎样的人品。
问了半天,意意思思的就是往二少爷身上绕,阮颜畅也看出她那心思来了。
不知怎的,她觉得盈烟给她的感觉,很不对劲。
这人看着没什么心机,难不成心里是很有几把算盘的?
又过了几天,就见盈烟总是对镜照着,歪声丧气的,说自己容颜不在,也不知哪天能恢复,还说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吃下了有毒的东西,害得现在成了这副鬼样。
阮颜畅心里毛毛的,没理她,直想着,这个人不怎么样,自此得离她远点。别以后她容貌恢复不了,还牵怒于她。
过了两日,纪寅轩的娘,也就是府上的夫人,交代给了宅里女眷女仆很多刺绣扎花的活。
三公子这边园子里的女孩儿们也都忙起来了。
阮颜畅是不会这类活计的,而盈烟扎花的功夫也不好,活儿不鲜亮,也不工细,所以全园的人都忙着手上的事,独她两个帮不上忙,一些粗活就只能落到她们身上了。
“颜畅,你跟盈烟两个去催水吧。别拎了,推那板车去,别由梯级上走,绕到东面儿去有石桥,由那桥上过。”映雪嘱咐了半天。
“好的,知道了,一定把水弄回来。”
应承完了,阮颜畅与盈烟就推着板车上路了。
一路上,阮颜畅是比较静默的,也不知能跟盈烟说些什么。
倒是盈烟,又是打听起了那一回她给她吃的到底是什么,又是再三地问她自己的容貌何时能恢复。
她只能支支吾吾的,说什么是家乡传闻的一种草的草汁子做成的药,还说给她服用的量极微,应该是能恢复的。
却腹诽:当初给你吃时,说明了不一定会恢复的,你还说什么绝不后悔的……
那桥有一定的弧度,空车推着上桥倒是容易,结果接了两桶水往回里走时,那车被压得实实的,上桥时却着实有了些难度。
俩瘦弱的女人,在那桥下龇牙咧嘴了半天,也没将那车推上去半寸。
这时,有两个小厮经过。
盈烟见有人经过,想也没想,娇声问道:“我们推不上去了,你们帮我们一帮?”
其中一个小厮上下打量了她们几眼,道:“推不上去就慢慢推,府里本就是请你们来做活的,哪儿还这样惯娇起来了。”
另一个小厮闻言,笑笑,心中十分苟同同伴的话,却觉得出手相助也未为不可,正要帮忙,却被同伴扯走了。“走吧!还有一大摊子事儿呢!在这里跟她们磨磨唧唧做什么!”
可等他们下了桥去,见到了提着一篮沉东西的皎玥,先前那嘴贱刻薄的小厮,倒主动上前去:“呀,老妈妈们可真狠,让你提着这么些沉东西,也不打发别人做。”
盈烟心里那个气,却无处可发。
指着那头桥下招人恨的小厮,对着颜畅说:“你看!你看你看你看!那什么东西!分明就是见那丫鬟生得标志,就那样殷勤讨好着!我们不过就是请他帮着推一把,这桥又不长,不推倒也罢了,还说那样刻薄人的话!该死的!别哪日叫我养好了,我不叫他当我的狗,我也不是个人!”
“唉,行了行了,你也别忙着起誓了。你终有一日会好的吧……罢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一说起这个,都怨你,要不是吃了你那什么,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实在忍不住了,正色道:“盈烟,你要弄清楚,当初问你,吃了或许变不回来,你自己说绝不后悔的。当初你为了跳出火坑,吃了那药,现如今由火坑出来了,又想着自己的美色带来的好处。问题是,你想便想吧,别到处怨人,把我们都说上。这天下间,哪有那么多两全的事,两头都让你占好。我看你啊,等着吧,你吃的量毕竟少,恢复起来,还是很有望的。哪比得我,怕是这辈子也恢复不了了。”
盈烟被颜畅奚落了一鼻子灰,也心知自己理亏。
便不再将那吃药倒霉的话挂在嘴边。
垂头问道:“怎么,你吃了很多那药?”
“是啊,很多。——算了,别说这个了,也歇够了,加把劲,应该推得上去。”
两人终于把两桶水运回了园里。
映雪一看盈烟一脸的不快,问她怎么了。她不答言,径自回她屋去了。
映雪又问颜畅,颜畅把缘故给说了。
映雪便说:“唉,别跟那帮人一般见识!”
盈烟晚上独自卧在榻上,心中想,过往虽说受兄嫂的气,却不曾受过男人的气。
自她十二岁起,在乡下那儿,走到哪里,不都是人人爱羡的,哪受过男人那些言语奚落、那些零气?
现如今?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女人对男人的势力眼,最体现在一个钱字上,而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