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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好气地说道:“你进我屋子做什么?你千万别告诉我我娘把你派来贴身照顾我。”
“呦——我知道我知道……”一边拿个扇子给那水铫子底儿上煽火,一边说道,“我也知道您那心思,就是不想见到我呗,想着自己劳碌了这几个月,一回到家来,当然是想见一个养眼的,好看的,美的,岂知一开了门,竟撞上我这么个面无四两肉的,心里肯定不痛快……你当我愿意杵你屋里专叫你嫌?我这不是没办法吗?夫人偏是派了我来,怕那些好看的想勾引你,一来二去的坐成了那种事。”
“我哪儿嫌你了?”
“少说这些话,你那嫌弃都写在眼睛里了,都叫我瞧见了,你还抵赖。”
“唉,怕了你了。快倒些茶来,口渴死了。”
“就来了。”
“你这两个月是怎么的,没吃饭么?你这身子也是奇了,硬是不长肉。我看改天我得让大夫来给你看看症。”
“啊?不用不用,我这种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药石无灵,保得了一条小命也就不错了。将军您也别嫌弃。您以后……怕是有日子得对着我了。您要是实在嫌,就早些正正经经地娶一房门当户对的妻室回来,我想,这妻子总轮得到你来选吧,夫人也不至于那么狠心,给你挑老婆还非得挑我这种的,知道的是当她治家严谨,不想子孙们被声色皮相所迷,不知道的还当您不是她亲生的,她专门来折磨你的呢,专给你挑些看了就不舒服的放房里……嘻嘻嘻。”自顾自倒笑得开心。
可不经意瞥到将军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她又自觉自己话多,就收住了话尾,不再就着这话题说下去了。
水烧好了,泡了茶。
将军紧着要喝,就命她吹凉那茶。
她就捧着那茶碗,站到风口上去,在那儿吹着。
好一会儿后,拿手焐着是温热的了,就端了回来,递到将军眼皮子底下。
“将军,茶来了。”
“嗯,放下吧。”正在看今年入春武选的名册。
看了好一会儿后,放下了,端起了茶来要喝。
没入口前,挑眉问:“这里头可有你的唾沫星子?”
“你!”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没——我口劲儿可轻着呢。”
“哦。”仰头灌了大半碗下去。
阮颜畅手脚麻利地又斟了点热水进那茶碗。
阮颜畅其实这段日子以来,身体虽说仍像先前那样消瘦,可是精力恢复了一些了,拿拿东西,或跑个腿,或收拾一下屋子,也不至于没有力气。
她刚进二少爷园子的时候,那时二少爷还没有由姚州那一带回来。
她是第一次与老妈妈们、小厮们同住一个院落。
初进去时,老妈妈们就拿出惯常的调理人的态度,问她有没有伺候过家中哪个主人。她说没有。
她们就告诉她伺候主人时要做些什么,吧啦吧啦,总之说了一堆。听得她头疼,想着事儿可真不少,比住三少爷院子时可繁琐多了。又因想到自己向来精力不济,就差点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
后来经过了些时候,自然就习惯一点了。再加上那段日子里,她忽然精神头上来一些了,做事时也不再那么累了,她便将退堂鼓的心思给撤回了。
她时常想,兴许那巫族圣果的药性,在体内已退去一些了,又或是身体已适应了那药性,可以与它共存了。
现在二少爷回来了,一应他厢房里的大小事务,她都还应付得来。
平日里,早起时,守园子的三个老妈妈们会来房里各处洒扫,而她也就白天给纪寅轩铺床叠被,在园内池子边给他浆洗衣裳,晚上他回来时,给他传膳,然后端茶递水,再给他催水沐浴……其实仔细算来,细事也就这么几桩,活儿都不重,尚能应付得来。
她总想着,幸而这阵子的精神比之先前,是好了不少了。要是还像两个月前那会儿,自己连这些小事,也未必应付得来。
如今她与二少爷在园里已住了半月有余了。
她与纪寅轩都住在上面的轩馆里,馆边有条细的瀑布,水声不大,馆后头有一小片矮林子,现在也已入春了,春涧与林籁,正是交汇得正正好的时候。
她忽就觉得,得亏自己当初没退回到三公子那里去,现在这里的环境,这样清幽,还有种仙气,十分适合自己这具病体的将养。
这园中,也就老妈妈们烦人些,但也不到受不了的程度,况且她们与小厮们都住在下处。坡下那一排连着的几所倒座的平房里,他们那些人就住那里头。
这日,早上纪寅轩早膳后去兵部了。
园里林妈妈让她去三公子园里,问映雪取扇套子,是半月前她交代给映雪,给二少爷新做的扇套子。
林妈妈交代完了,还不忘报怨她一句:“唉,我们园里,统共就你一个丫鬟,你还连一点针线上的活都不会做,还得我去烦别园的人来做。还有还有,平日里粗使的那些活,一样不落的都是我们几个老婆子在做。你就递个饭,传个水,成天我看你也没什么事,你就不能学学针线么……那些寒门小户家的姑娘,也不见有哪个不会针线,顶多就是做得有好有坏,像你这样,压根不会的,也真是没有……”
吧啦吧啦,弄得阮颜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要说留吧,她已交代了她去取套子了,她早该走得了。
要说走吧,她还在不停地抱怨,自己也不好一时就去,害得自己到时又担一个对老妈子们不尊敬的罪名。
唉,她算是怕了她了,只能伫立原地,听她唠叨。
可巧这时,纪寅轩本来是去兵部的人,竟又半道上踅回来了。
一进园门,就见林妈妈不停唠叨阮颜畅。
走近一听,原来是说她不会做针线的事。
就说:“唉,不会做就不会做。你看看她这样子,平日里能给我端个茶递个水就不错了,你就别老要求她这要求她那的。”
林妈妈一见二少爷回来了,闭口不言语了。
纪寅轩转而问阮颜畅:“唠叨了你多久了?”
“都快两刻钟了。”
他转而对林妈妈交代:“她就做现在这些事就够多的了,我们园里本来丫鬟就少,那些能外派的活就外派了,也没什么,您老非逼着她去做针线做什么,嫌她不够累么?我看她都在府里住三四个月了,身上也没长半两肉,要是再操劳,哪天捱不住了,倒下了,传出去,就说我们府上怎么怎么的把下人给累死了,名声也不好听。”
“是、是。”见二少爷护着,她也不好说什么,可心里始终是想着,哪有姑娘家不会针线的,也真是奇了,这种事就是不应该,念叨她两句又怎么了。
纪寅轩又出门了。
阮颜畅也麻溜地跟着出了园子,怕独留园中,又要被林妈妈唠叨。这老年妇女话多是常事……
一径走至三公子园子。
来开门的是个小丫鬟,一见她就叫:“颜畅姐姐,回来了啊。”
“是啊,我找映雪取东西来了。”
朝园里走,找映雪去了。
路上却见一个漂亮的丫鬟,一时眼生,又觉眼熟,恍恍惚惚的想不起来是谁。
再走到近前,一看:“呀!盈烟!你……你好了!”
“是啊。”眉目间稍有些得意的神色。
“天哪!太好了!你好了!也能开心许多了吧!”
“那是,比先前,心里可好过太多了。——你、来做什么的?”
“我来找映雪,取扇套子。”
盈烟心想:取扇套子,这东西女人又不会用,肯定就是拿去给二少爷用的。
一想到纪寅轩,她心思不禁动了动。
嘴上没说什么,只是脸上神色,由刚刚那稍显得意的样子,转过一副形容来,转为对阮颜畅关怀的样子说:“好的,我也不烦着你做正事了。你平时要注意保养身子才是。”
“好的。我知道了。”
9。第 9 章()
阮颜畅转头朝映雪那屋走去。
背过脸去时,心中便念想道:那盈烟也不是什么善茬……知道我取扇套子,知道是给纪寅轩用的,不知这有没有触动她什么心思……转而关切地叫我要保养身子……也不知是不是因知我与纪寅轩住在一处,想在我这里博得一个好印象,日后好利用我,与纪寅轩厮近……
一路想着,不觉就到了映雪屋门口。
那门帘子是放下来的。掀帘进去。
“呦,你这门帘子都已经换了春天的薄的了?”
“府内处处都换上了啊……怎么二少爷园里没换么?”
“我们那处在山上,山上比平地上冷些,可能二少爷怕冷,等仲春了再换吧……”
“二少爷……颜畅……二少爷是武将,你觉得他会怕冷么?”
额……是了……前些日子,林妈妈她们说要把轩馆的门帘子给换成薄的,纪寅轩他只说冷,等等再换,山上比不得平地,云云,一堆借口,将要换帘子的妈妈们打发走了。如今想来,他也不是自己怕冷才不换的,是因为看她这身体瘦弱成这样,怕她一吹了风就挂了,所以才不叫换,说等仲春暖和了再换……
纪寅轩这人,对老弱病残都是这么关怀备至的,这点她是清楚的。
可恐防再说下去,就让不明事由的映雪生疑,误以为纪寅轩是单对她阮颜畅这个女人关怀备至,日后再将这话传出去,再引起一些事端就不好了,她决定快速转移话题。
“林妈妈让我来取扇套子,你做好了没?”
“做好了,等着,我去拿。”
映雪这人的性子像过云雨似的,一下而过,现在一提起扇套子的事,就把前头说的事给忘了,只记得那扇套子。
取了来。
“呀!好鲜亮的活计,这配色也真是好看呢……你的手怎么这样巧?”
“哪有你夸得这么好。”被人夸后,嘴上谦虚着,心里还是高兴的,“你现在在山上那园子里,活儿重不重?”说着,又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说实话,你去后,我们几个闲来无事谈起你,就总担心着你这身板儿吃不消。”
“还行了……太粗的活计不用我做,无非就是一些二少爷屋里的细活,虽说多了些,杂了些,可还是应付得来的。”
“那就好,你要保养身子啊。太瘦了,跟根柴似的。”说着,两手搭上阮颜畅的身侧,上下搓了搓她那两根甘蔗棒似的胳膊。
“我知道了。”
“园里老妈子们磨牙吗?我听别园的相熟的姐妹们说,都羡慕我们这园子里不住老妈子,说她们跟老妈子们住一起,可烦人呢,天天唠叨,嫌现在的丫头们懒什么的。”
“唉,磨牙。像今天早上我出来时,就磨了我许久,说我这么大一个姑娘,竟然不会针黹。”
“啊?——其实,我说句话你别恼,你以后不嫁人么?要是连这最基本的都不会,你以后可能连嫁都嫁不出去。你不如现在学起来。学好学歹,多少也会一点吧。”
“啊?不……”我怎么可能要在这里嫁人,我要找寻路径,原路返回现代才是正经事,哪个要在这里嫁人?还专为了在这里嫁人学习女红?我脑子烧坏了么?
可没等她说完,映雪已去找来了竹圈子、布与针线,还有一本书,一股脑儿全塞给了她。
“拿去!学起来!”
“啊?诶!我!”
正要分辩,有人来找映雪有事。
“你全拿走,别想着留我这儿。”映雪应了一声那来找她的人,然后就将手里塞满了东西的阮颜畅朝外推去。
阮颜畅拿了这堆东西回园,恰见林妈妈由她住的倒座房里出来。
“咦,你倒是醒悟得快啊?才说了你不会针线,就这么快要学起来了啊?孺子可教。呶,这是上头才分给各园的,新裁的汗巾子两块,这是时兴的花样子,你照着这个扎花就行了,二少爷这两块汗巾子就交给你去绣了。”
阮颜畅心想:什嘛!
她溜回了房,心想着,明天就要背地里去烦映雪帮着做。反正她是不做的。
可晚上纪寅轩回来,用了晚膳后,要进他里间去,经由她住的外间门口,恰见她桌上堆的那些针线、竹圈子等物件,就问:“呦——看不出来啊,心急着想要日后说婆家了?早上我才说了,你不会做针线也罢了,你倒自己去寻了这些东西来想学起来了。怎么的,怕以后没人家肯要你,自己现在在这里暗下工夫?”
她斜着眼,瞟了他一眼。
没回话。
心想:谁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第二天下午,她就跑去找映雪,要说烦她帮着给汗巾子扎花的事。
要不是早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