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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首(穿越)-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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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躺下,心里想着,外间那阮颜畅早该睡沉了吧。

    哪知正想着,就听外间嚯的一下物体撞击的声音。

    他披衣趿鞋,出了里间,一看,阮颜畅睡的那外间房门被吹开了。

    再一看,他们这处轩馆的正门也被吹开,原来之前栓儿没将门关好,穿堂风一过,里外两道门都开了。

    他想着,她现在应该惊醒了吧,怎么也不见动静?

    只能上前看看,想着帮她把门关上吧。

    哪知门里并没有人。

    奇怪了,这大半夜的,上哪儿去了。

    他朝正门外看看,想着她是不是半夜起来出门走走?

    不对啊,她不像是那种有闲情逸致的女人,还弄个什么夜半观赏檐上月的情调出来。她一看就像是那种劳碌的,好像心底揣着个什么大秘密,并且每天都想要达成一件事情的女人。

    虽然不知道她怀揣什么大秘密,也不知她到底想完成一桩什么事……

    上下里外看不见人。

    他只能去往最没可能的那个地方。

    就是那个隔间。

    他想,谁没事大半夜的还泡澡啊。

    哪知推门一看,就是一个人背对着他,并向前倾着,头抵着那一侧的澡桶沿。

    谁?

    也是,还能有谁?可她怎么不声不响地泡这么久的澡?

    入眼的,就是她右侧肩上那一小块赭色胎记,衬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十分触目。

    那胎记像朵山茶。

    肯定是她。

    不然谁还瘦得这样皮包骨。

    虽然知道人家在泡澡,男女有别,他站在这门口不走有点不合礼数。可是眼前的一切十分诡异……她……这是有气儿还是没气儿啊?

    他三两步走上去,问了声:“颜畅!”

    果然,她不应声。

    “颜畅!你没事吧!”

    依旧不答言。

    他先是点着她的肩膀摇了摇她,再是将手指头伸进了水里,果然,那水早已冰凉。

    他想也没想,就要去找件厚衣裳来,把她先拖出水裹上再说。

    哪知还没等他脚跨出这隔间的门,那水里的人终于有动静了。

    她慢慢地直起身来。

    阮颜畅自己也懵了,恍若隔世一般。

    好一会儿之后,已全无知觉的皮肤终于感受到了来自于水的寒意。

    她抖了一下,并不知现在的时辰,也不知自己晕了多久。

    “你没事吧?”只听背后传来这样一声。

    她一转头,抱臂在自己胸前:“哇!将军你怎么回事,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啊啾!

    大大地打了一声喷嚏。

    他也没睬她,转身去取了一件厚衣裳来。

    再进门时,发现她已抹干了身体,里衣裤都穿好了,衣也披上了。

    他又把厚衣裳递给她,她裹上了。

    “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将军问。

    阮颜畅本想问什么时辰的,可忽然记起,二少爷说过,不到四更他不会回来的。

    所以算算,自己在这冷水里泡了五个多少小时?

    唉,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也不知道。

    又打了一个喷嚏。

    脸上有了些红热的症状,寒气进逼,肝火上炎。

    纪寅轩只能胡乱穿了件衣裳,走去山下的大厨房让人煲姜茶。

    在等着那茶的时候,他想,或许山上确实该建个灶房,临时临了的出点状况,也能自己在园子里解决了,犯不着到山下来问人要。

    他拿食盒提了姜茶入园,轻手慢脚的,再上轩馆,走至阮颜畅房中。

    见她有点睡迷了眼了,颧骨红赤,而嘴唇苍白。知道她这是受了风寒。

    把她摇醒,让她把姜茶喝下去。

    她忍着干裂的嗓子所带来的不适,把那姜茶喝下,发了点儿汗,觉得好些了。

    “一点姜茶不能除根,明天一早我就叫大夫来给你瞧瞧。”

    她点点头,心里十分感激他。

    看他穿着外出的衣裳,知道是他见夜深了,不好吵了园里人休息,就亲自去外面的厨房讨了姜茶来。

    一觉睡到天明,大夫来了。

    开了几剂药,说无甚大碍,只是受了风寒,还说她脉象平稳,没什么大问题,说她体内自带一种热气,抵住了那股寒毒,才没有让脏腑受到寒毒侵害。

    纪寅轩让大夫顺便给看看她为什么这么干瘦。

    大夫说他也看不出来,可能那股自带的热气,造成了干热消渴的症状,让她的形体这样枯瘦。

    他问能不能治。

    大夫说,这属于疑难杂症,他寻不出这病的源头来,故而无从入手。

    他也只能放弃。

    只有她心知肚明自己的热症源头在哪儿。

    不就是那几百颗巫果么……

    一天两剂药服用了下去,第二天她就能下床走动了。

    纪寅轩说她:“你这倒好得快。看你这干瘪的样子,本以为受了这种风寒,就要一命那什么的,没想到,一天就能走能动的了。”

    又过了两天,白天时,纪寅轩出门了。

    她洗完了他的衣裳,无事做,决定去看看阿措。

    为了抄近道,她又走入上次那座花园。

    哪知,又听到花障那侧传来窸窸窣窣的人声。

    她又拨开,一看,原来是上回那少夫人,看那发髻子一样,衣裳一样。倒不知她的长相。

    只见她坐在那长石凳上,前面有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姑娘,在弄着一只彩球。那么小的身子与那彩球一对比,显得很滑稽。

    哪知她一抛,球就卡在花枝子上出不来了。

    她顺手取了那球下来,出了花障,把球递给那小娃娃。

    还行礼,叫:“少夫人。”

    少夫人冲她点点头。

    她见这少夫人端庄自持,眉眼间又自带一股娇艳,心里十分不明白,大少爷到底嫌她哪儿。就算是她来,挤掉了他当年那青梅竹马的位置,气了这么久了,也该放下了吧,况且这还不是个美人儿么?做什么将那仇摆肚子里一辈子化不开。

13。第 13 章() 
之后的几天,阮颜畅也不知怎的,总觉得心里有件放不下的事。

    有几次,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被纪寅轩看见了,就问她怎么了,她没说。

    她想,自己也不能说是为了大少爷的娘子的事时常悬心吧。他一定觉得奇怪,会想,这事哪里到她来操闲心。

    因她觉得那女人太可怜,都守了四年活寡了,也太惨了;她这几天,但凡出园子跑个腿啊什么的,就会往那花园子里去,顺带着看一看,看那少夫人坐不坐在里头,是陪上回那孩子玩呢,还是自己躲那儿哭呢?

    话说回来,上回那孩子到底是谁啊?大家都说她守了四年活寡了,那也没可能是她生的吧。

    阮颜畅因为经过花园的次数多,有时也出现在少夫人面前,一来二去的,那少夫人竟也记下了她的脸孔。

    再过了段时日,她们竟然攀谈了起来。

    阮颜畅猜想,或许这少夫人娘家已没人了,在婆家这里,虽有老爷夫人护着,可毕竟不得丈夫宠,在哪哪儿都这样少亲失眷的,平常连说几句悌己话的人都没有;所以竟然和她一个下人谈起了心事来了。

    初时只是随意谈谈。

    后来变成了推心置腹地谈话。

    再后来,这少夫人与她之间就变成了倾心吐胆地畅叙。

    当然了,这少夫人对她是言无不尽,什么心事都告诉她了;她却没有把自己的事都说出来,她不是防着她不想说,而是她不能说。难不成跟她说自己是穿越来的,还说自己现在这惨样是因为吃了凉山不死巫族的圣果所致?说出来没人信不说,弄不好传出去还要被当成失心疯给捉起来。

    这少夫人姓孟,叫孟若菱。

    她其实抱怨的话不多,只是说些她自己的心事。

    说她想有个孩子。

    日前,阮颜畅见到的那个孩子是孟若菱夫君纳的第一个妾室生的。

    那妾室由去年岁末开始,身子就不大爽利了,一直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如今开春了,也还是染着病气,不见好。

    她的孩子没有人照管,有时孟若菱就将那孩子带在身边照看一下。

    孟若菱那日哭,是因为她忽然心生感触,想着自己要是能有个孩子就好了。

    她想,既然夫君根本不爱自己,这也没办法强求;可如果膝下能有个孩儿陪伴着自己,那该有多好,自己也不至于寂寞。

    可她再细想想,如果夫君还是像前四年那样,从来不跟自己同房,那怎么能有孩子呢。

    所以就这么的,她觉得自己最后一点的希望也落空了。

    她那日坐在这花园里,想着自己一年年地年纪也上来了,夫君二十七,自己今年也二十四了,风华正貌时,尚不得宠,那再过个几年,就更不可能了。

    那就是无夫无儿,自己一个人在这大院子里,等着红颜老死。

    越想越可怕,越想越凄凉,越想越仓皇。

    及至最后,落下泪来。

    “颜畅,你说,我只是想要个孩子,这个想法不算是非分之想吧?”

    “不算。”

    说着说着,孟若菱又红了眼框。

    “你跟他说了吗?”

    “说什么?”

    “说你想要个孩子啊。”

    “我……我、这我怎么跟他说……况且,我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几回面。”

    “他不在府上住吗?”

    “有时在,有时不在。他在外面有自己的宅子。”

    “那……他在外头……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外室吗?”

    “是啊。”

    “据人家说,是没有的。他在外面也只是自己住那宅子,有几个男女仆人,再有几个老妈子,没说有女人。”

    “那他为什么不把家里的妾放到外头养去!”

    “这……这你还问……不就是为了让她们堵在我眼前……”

    说着说着,这孟若菱的眼框又更红了几分。

    “你说,我可怎么办啊。我……要是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其实,听了少夫人这话,阮颜畅就在想,现代女人一般不流行隐忍,遇上这类事,现代女人只流行给男人戴绿帽子,简单粗暴就完事儿了,你不敬我一尺,我就不敬你一丈,谁怕谁。

    但又想到,这是在古代,若调唆少夫人去做那种事,少夫人到时要浸猪笼又或是游街不说,她一个调唆人做这等苟且事的,也是罪有万重。

    所以,她想了想,就问:“你只是要一个孩子是吧?”

    “是啊……”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

    阮颜畅也没说什么,就只是再聊了几句,就回二少爷园子去了。

    恰好这时,二少爷也刚回园子。

    见她这样一路走来,就停住了脚,问:“你干什么去了?”

    “啊,没有,我找我哥说几句话。”

    “谢大娘说,你最近这些日子,三不五时的就往园外跑,以前倒不常见你这样啊。怎么的,园子外头有什么新奇好东西等着你天天去看呢?”

    “哪有?我也得走动走动,对身体好。”打着哈哈进园了,避谈这件事。

    晚上,服侍了二少爷沐完浴,更完衣。

    她才进隔间泡澡。

    一边泡一边想,《阖巫要术》上有记载一门巫术,叫“致媚道”,用了之后,勾引男人那是极度轻巧的事。可问题是,上面记载的那几样东西,可不好找。

    越想越郁闷,她甚至想,索性别什么“致媚道”了,索性买点春|药,让她给她男人下药得了。

    可是,也不行啊,谁能保证一次就能怀上呢,况且春|药伤身。还是“致媚道”好,可以让她一直用着,直至哪天怀上了,再把它抛开就行了。

    但“致媚道”上的几样东西,也不叫十分的不好找,只是刁钻古怪。

    它上面说:欲施媚道者,要用前胡、锁阳、蒿本作药引,喝下药汁后,断食三日,在第四日清晨五更伊始,焚一节三十年香龄的沉檀香,向天祈祝自己的意愿,之后合眼在榻上静躺,不可饮食,再于当晚二更初始时分,拿一支银针探其心穴,泌出的第一滴血珠,采集过来。拿它浸泡一节三十年树龄的桃木心,那桃木心是将桃木在半人高的地方截去,取最中心的一段,做成棋子状大小。那第一滴血珠,是施媚者十年的爱欲,她向天祷祝,愿用自己十年的情爱,去凝结出这一滴血,而三十年的桃木心坚硬如石,若这血点上了桃心,能钻透它,表明欲施媚者在向天祈祝时,心意致诚,愿以十年的情爱去换取那短暂的魅惑。若那血珠点上桃心,只是流走,只能说明她还有犹疑。若血入桃心,那就将这桃木心做成一只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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