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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岳朗那厮来了!」
」噢,是吗,那就请他进来吧。」莫行之起身掠到了哭闹的岳渊身边,一把将对方抱在了怀里。
他冷冷地看著门外,等著猎物的到来。
一袭黑衣的岳朗缓步走了过来,他颇为矜持地一手掩著口,低垂的眼里目光深邃。
看到岳朗的出现,乾坤盟众人虽然有些吃惊,但更多的却是佩服,对方应该知道他们早已针对他设下陷阱,可他依然敢孤身前来。
」岳朗,你背叛乾坤盟,如今还有何话好说?」一名乾坤盟的堂主率先拔刀跳了出来,挡在了岳朗面前。
岳朗微微抬头,冷漠而俊美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别样的神色,他看了那名堂主一眼,冰冷的目光却径直移向了莫行之。
岳渊在莫行之的怀抱里挣扎著想靠近岳朗,他见到疼爱自己的小叔果真被那些人骗来,顿时哭喊了起来。
」小叔……小叔,救救渊儿!救救渊儿啊!」
莫行之笑了一声,将吵闹不休的岳渊交到了属下的手中,然後起身离席慢慢走向了岳朗。
」左护法,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丢下这孩子不管的。对於背叛乾坤盟之事,你可有什麽要说的?」
盯著杀气萦身的莫行之慢慢靠近自己,岳朗似乎也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突然,他的瞳仁微微一缩,随即仰头发出了一声鹤唳般的长啸。
随著啸响一起,几枚烟雾弹顿时从门外窗外由人扔了进来,十余条黑色的身影竟从地下猛然跃出。
而站在厅中的岳朗也终於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沈默地冲向了那个挟持住岳渊的男人。
大厅里很快已响起了一片金戈交鸣的声音,莫行之站在正中,处乱不惊,他已经想过岳朗很可能会带帮手前来,只不过没想到对方为了这麽个区区小孩,居然会动用这麽大的阵仗,只怕整个无双教都卷了进来。
看见岳朗想趁乱救走岳渊,莫行之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抽出腰间软剑,舞起剑花一片,封住了岳朗的去路。
两人交手十数招之後,莫行之这才感到有一丝不对劲。
凭他对岳朗的了解,对方的武功路数似乎并不是这样的,而如此狠辣凌厉的刀法却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本该死在乾坤盟的男人││无双教教主贺望。
」贺望,岳朗何德何能,你竟会亲自出马帮他?」
莫行之原以为依照岳朗的性子,此事毕竟涉及他的家事,对方应该不会让贺望介入,所以自己也没有如临大敌那般布下当初捉拿贺望的天罗地网。
毕竟武林各门各派虽然表面立场一致,但是却各有各自的利益,在无双教汹汹再起的如今,其他门派也不想先做出头鸟,白白损耗力气,乾坤盟若过多借助别人的力量,也总还是不太好的。
可他真没想到,这一次,钓来的鱼远比自己想的要大得多。
事到如今,贺开也不再继续隐瞒真相,他嘿嘿一笑,一把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长刀一指,刀锋生生破开了莫行之密布的剑气,傲然说道:」岳朗既然是本教主的爱人,那他的事便是我的事。再说了,我还真想找机会会会莫盟主,当初扑杀我无双教,您可是不遗余力啊!」
一语说完,贺开手中的刀锋又是一扬,趁莫行之闪躲之际,他飞身便跃了上前,将那名挟制著岳渊、正在与黑衣十二鹰缠斗的男人,冲对方背後便是断首一刀。
岳渊本被人挟制著,眼前刀光剑影,鲜血四溅,已是将他这小孩吓得不轻,突然,一股热血猛地溅了他一脸一身,而更为可怕的却是一颗人头落到了他脚下,对方那死不瞑目的双眼狠狠地瞪著他,顿时将他吓得浑身一抽,口吐白沫昏厥了过去。
贺开冷笑一声,似是没想到岳朗有这麽个不争气的侄子,他顺手从那死人怀里抢过岳渊,冲黑衣属下点了点头,准备发出信号让大家立即撤离。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当贺开正为夺了岳渊而高兴之时,莫行之已摆脱纠缠他的无双教属下,悄然逼近了贺开的身後。
他从怀中拈出一把细如牛毛的金针,对准贺开的後背就要撒过去。
正当此时,一名察觉到莫行之行动的黑衣人大喝一声,提醒贺开小心。
贺开反应迅速,他回头瞥了眼那如雨线般飞射过来的漫天金芒,牵起背後大氅一甩,下意识地遮住了岳渊的小小身躯,同时回手一掌,强行用劲气形成了一道护身气障。
看著满地散落的金针,自诩温文儒雅的莫行之也忍不住恼羞成怒,当即喝叫住乾坤盟内的所有人主攻贺开。
他没想到贺开会这麽不计後果地保护岳渊,看来对方为了岳朗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乾坤盟也并非泛泛而为,尽管贺开经过精心策划,一时偷袭得手,但很快他带的无双教精锐就在乾坤盟的夹击下渐渐陷入劣势。
虽然心里也曾觉得为了这样一个小孩,就如此牺牲无双教的精锐属下委实不值,可是为了岳朗,他连教主之位都可以不要,哪还在乎更多?
」你们先带他走!」
将昏厥的岳渊交给了黑衣十二鹰中轻功最为出色的飞鹰之後,贺开也不愿他们再做牺牲,当即令他们立即撤退,由自己率领其他人殿後。
他自信,凭自己的武功,足以率众从这场围攻的陷阱中逃走。
毕竟,当初要不是他大哥贺望中了岳朗的毒在先,又被数十人围攻,否则凭他们所修习的无双神功,要突破重围又有何难?
黑衣十二鹰领命之後,随即杀出一条血路带了岳渊离去,期间乾坤盟众人穷追不舍,都被贺开一柄长刀给挡了下来。
莫行之被这魔头目中无人之举所激怒,当即便催促属下上前继续围剿此人。
只不过,他十分好奇贺开身为一教之主,居然会为这种芝麻小事亲自出马,看来,岳朗和他哥哥岳明一样,都有著非凡的诱人魅力,不然这魔教之主何以那麽死心塌地待他?
真正的岳朗,此时仍在飞云庄内昏睡。
贺开决定代替岳朗去救岳渊之前,怕他知晓风声,干脆喂了他一大碗迷药,等他醒来之时,已是三日过後。
足足睡了三日,岳朗也难免手足发软,口干舌燥。
他刚被人服侍著洗漱了一番,正准备坐下喝点稀粥之时,房门却一下被人踢开了。
来人正是一袭黑衣的贺开。
贺开看上去面色有些苍白,但是神情却显得极为愉悦。
他走到桌边,看了眼刚醒来不久的岳朗,心满意足地看著对方斯斯文文喝粥的模样,突然笑道:」岳郎,我有一个人想让你见见。」
听到这话,岳朗拿著勺子的手微微一滞,他抬了头,有些疑惑地看著贺开,眉间却渐渐拧了起来。
神色呆滞胆怯的岳渊被一名老妪哄著带了进来,岳朗一看到他,便立即上前将人揽入了怀中。
」渊儿!」
」呵呵,真是要恭喜你们叔侄团聚啊。」贺开站在一旁,唇角微扬,颇为得意的同时却又难免有些郁闷。
也不知是怎地,这孩子被自己救回来之後便变得有些呆傻,甚至连话也不会说了,也不知是不是被那日的惨烈场面所吓到了。
这样一来的话,自己可还真不好给岳朗交代啊……
不过,或许也不用交代什麽了,他可不想让岳朗觉得自己这麽做是为了让他欠自己什麽,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再说了,要不是自己设计让天下人误会岳朗背叛,或许这小子也不会遭此厄运。
贺开话音刚一落,岳朗便面色一沈,走了上去。
」看样子,为了得到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连我有侄儿这件事你也知晓了,甚至还不惜将他掳到这里做威胁我的人质!贺开,你好卑鄙!」
」随你怎麽想了。呵,你莫非以为无双教的教主该是一名正人君子吗?」
贺开负手一笑,全不在意,只是想到岳朗心中对自己根深蒂固的不信任,还是令他的眼里多了丝难受。
岳朗也不再去理会贺开,他轻轻捧住岳渊的脸,又唤了他好几声,却发现这孩子不肯回答,他只道贺开对岳渊做了什麽手脚,当即怒道:」你对这孩子做了什麽?!」
贺开不愿与岳朗多做争吵,他皱了眉,坦然说道:」我带他回来後,他便是这个样子了。我可没对他做什麽,大概是被吓到了。」
岳朗满眼憎恶地瞪著贺开,咬紧了牙关,垂在身边的手也攥了起来。
他很明白自己如今处於自身都难保的困境之中,而这魔头又是铁了心要控制住自己,所以不惜闯入乾坤盟劫出岳渊威胁自己。
此时若与对方硬拼,对自己、对岳渊都没有好处,只能暂且忍耐了,待寻得机会……或许总能有所转机的吧。
想到日後自己难免因为岳渊而陷入更为被动的处境,岳朗无奈地叹了一声,双目微微一闭,又转了身过去半跪下来抱住了这个可怜的孩子,面容显得更加忧郁了。
第七章
原以为自己弄了岳渊回来,岳朗会高兴,可没想到却因此而搞得两人之间更不高兴。
贺开闷闷地坐在院子里喝著酒,不时看一眼关著岳朗的房间,最後还是丢下酒壶走了过去。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管如何,就算得不到岳朗的心,他好歹也要得到对方的人。
」岳郎,快过来替我解衣!」
贺开喝多了酒,醉意醺然地踢开了房门,他大声地嚷嚷著,以此掩饰自己的心虚。
岳朗此时正坐在床上闭目调息,虽然这些日子他一直没有再被逼服用软筋散,但是身上的要穴却仍被贺开禁锢住,一身武功无法使出。
他睁眼瞥了瞥满身酒气的贺开,知道这家夥是找自己发酒疯来了,但是他一时也难以判断对方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装的,因为他以前还从未见过无双教教主喝醉过。
岳朗打定心思,又闭上了眼,他毫不掩饰自己想冲开穴道的打算,这也是在警告贺开,不要以为自己会屈服。
一时的隐忍,并不代表自己的屈从,而岳渊的出现,更是让岳朗下定了要逃离此处的决心。
贺开见岳朗不搭理自己,胸中一股郁愤,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岳朗的肩头,沙哑地冷笑道:」你还不死心?还想逃?莫非真要逼我弄断你的手脚?!」
」悉听尊便。」岳朗淡然地抬起眼与贺开对望在了一起,与此同时,他感到自己肩胛处那只手正在缓缓地发力。
贺开恼恨地与岳朗对视了片刻,随即还是笑著松了手。
没办法,他嘴上的话说得再狠,心却始终无法狠下去。
」我是怕你担心你侄子以後的生活,这才将他带回来的。我没有恶意,你也不要总对我带有恶意。」
贺开一屁股坐了下来,摇头晃脑地喷著酒气,言语之中竟有几分示弱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多谢你咯?」
岳朗深吸了一口气,眉间的皱纹却没轻松几分,他斜睨了眼贺开,面色又变得有些沈重。
贺开撇了下嘴,往後一躺就倒在了床上。
他摸了摸自己酒醉後有些发痛的额头,迷迷糊糊地说道:」不要你谢我,要你爱我可不可以?」
等岳朗正要出声斥责这魔头几句,却听到对方已经呼呼地打起了鼾。
听到这熟悉的鼾声,岳朗的心头又有什麽猛然一震,那些日子,他与无双教教主同床共枕之时,对方往往会在他身边这般酣睡,一边睡,一边发出吵人的鼾声,自己还曾奚落他像只小猪。
那时候他也很吃惊生性严肃的自己,为什麽会那麽放松地与这个本该是自己敌人的魔教教主调笑。
或许他并未意识到,有些情感,早在不经意中植入了两人之间。
岳朗默坐在床边,渐渐陷入了沈思,他不时转头看一眼在自己身边翻来滚去睡得毫无防备的贺开,痛苦地闭起了眼。
他原以为自己那无情的一刀,便可以斩断与无双教教主之间荒谬的一切,可是世间最难斩断的││或许便是情缘。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岳渊来了之後,岳朗的生活也终於可以暂时摆脱了被软禁的枯燥与无聊。
贺开特别允许他每天白天可以去岳渊居住的别院陪伴照顾对方,而到了晚上,则要他乖乖回到住处与自己同眠。
期间,贺开派了好几个大夫替岳渊治病,可惜收效甚微,只不过他们都一致断定,岳渊乃是受了惊吓才会变成这样,如果慢慢调养的话应该会有起色。只是谁也不知道到底要调养多久。
」渊儿,小叔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以後小叔一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
岳朗轻轻地搂著睁著双眼、显得十分茫然无措的岳渊,替对方轻轻捋了捋浏海。
」呵,这小朋友真是好福气啊,竟能得到岳郎你这般的喜爱。哎呀呀,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