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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不妨看完了再问。”
颜老爷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等他看完,脑门已经是冷汗涔涔,跌坐在椅上。
弑君夺位,杀侄夺权,诬陷忠良,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含玉……”颜老爷过了很久才回神。
“先帝早有心疾,为了社稷江山这事就一直对外隐瞒,而当今皇上是知情者,他触怒先帝,激的先帝发病,又生生受了一夜没传太医,这才导致先帝薨逝。当年知情的太医被他一个个铲除干净,就是要撇清关系。”
当年有人怀疑陛下弑君夺位,可毕竟没有证据,如今件件事摆在面前,才是心惊。
“你父亲……”颜老爷压抑的难受。这么多年,长子的死虽让他痛心不已,可哪比得上知道他是被有目的的害死这个冲击来的强烈。
“他容不下父亲。”就因为太优秀,所以容不下。
“武功郡王薨逝那年,我落马那次遇上的那两个人正是皇帝的暗卫,他们的目标就是杀了郡王灭口,偏我从那附近路过遇上了那两人,那两人便想灭口,以此守住秘密。”
颜含玉继续道,“还有秦王,他身体不好,却还是三番两次受到暗伤。”
颜老爷缓缓道,“含玉,你说怎样一个人才能隐藏到这种地步?杀人不眨眼,毫无人性!”
“祖父相信我所写?”
“你是我孙女,我自然信你,再说你写的这些事全都有所依据,他是什么样的君王,我心里明白,只是苦于一直没有证据。如今证据当前,我为何要信他!这样的心机和狠毒真正是让人寒心。”想到这里,他想把当今皇帝拉下马的决心更大了。
“含玉,你是想把这些昭告天下?”
颜含玉摇头,“如今宋辽战事刚平,不宜昭告天下。我只是想呈上去,让皇帝看到,他看到了才会害怕,只有胆怯才会乱心,他乱了,事情就会变得简单些。”
“你是想给秦王铺路?”
颜含玉点头,“是,他回来必有后手,我若先动手,他回来便会好办些。”
“好好,不愧是我的孙女,含玉,我明白了。这件事交给祖父,祖父来办。”
“可是你如今出不去……”
“别小看了你祖父,我这人脉还是有的,你且宽心等着祖父的消息。”
听到祖父保证,颜含玉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次日一早,颜含玉出了城,赶往城郊。
薄雾蒙蒙的山野看不到远方,颜含玉站在石碑前,心底一片孤寂。
镇国公,镇北大将军郭羡,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她跪在墓前,洒下一杯清酒,又洒下一杯。
“承蒙将军护佑,将军虽不知含玉身份,可这知遇之恩含玉来世必得相报。”颜含玉轻声道,“望将军来世还是大英雄,顶天立地,护国护民。”
在石碑前站了许久,颜含玉才下山离开。
回到山下,颜含玉刚坐上马车,放下帘子,就听一声急促的喊声,“阿容!”
这声音颜含玉听了两个月,再熟悉不过,是大木。
“是颜小姐?”
颜含玉掀帘,看对方一身素衣,点头道,“郭公子。”
“你怎么在这里?”
“听说老将军牺牲,特来送一程。”
“谢谢。”
郭擎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他身边的人却一直盯着她,那神情像是恨不得剥了她的面皮。
“郭公子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不送。”
她刚要放下帘子,就听另一道声音,“等等。”
她看过去,疑惑的目光看过去,正要问这位公子是谁,就见连夏走过来,暗道一声,“糟糕!”大木头可是见过连夏的。
大木的眼睛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连夏可没易容。
颜含玉所幸放下帘子,一句话也不说。
“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这几个字哪里像个傻子说的,看来他已经恢复记忆了。
“小郭,你先去,我等等就来。”
郭羡心里虽疑惑,嘴上说道,“这可是颜家的大小姐,未来的秦王妃。”
“我知道了。”
等郭羡离开,他开口道,“我知道你是阿容,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颜含玉掀开帘子,“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大木垂目,“我跟他们一起出兵的时候就有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了,后来孙大夫给我施针,也是慢慢恢复的。”
那张刚毅的脸上说不出什么神情。
“杨绍廷是你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你是听说我敲登闻鼓了吧?我就是听说你敲登闻鼓,所以也去敲了。”他说的随意。
颜含玉可不信,问了句,“谁让你敲的?”
“你怎么知道?”大木一副吃惊的表情,怎么感觉她事事都知晓,可这些事她没办法知道啊。
颜含玉白了他一眼,他这样做很明显是为了秦王领兵回来做铺垫。大木是杨将军后人,这点身份若是不利用一下那就是太笨了。
大木又露出那憨憨的笑,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木雕,“阿容,这个送你。”
是照着容清的样子雕的。
“现在可是在汴梁,别叫我阿容了,我叫颜含玉。”
大木傻笑道,“那我叫你含玉妹妹可好?”
“你以后还是被笑了,好歹是名将之后,笑起来又跟个傻子似的。”颜含玉不忍直视他的笑容,明明看着很稳重的人,笑起来就坍台。
大木收了笑,一脸严肃道,“知道了。”
“这木雕可不能让外人看见了。我就收了,先走了。”
“等殿下回来我就认你做妹妹。”
“他答应的?”
“殿下说要问你的意思?”
“那为什么要等他回来?”她气的甩帘子。
怎么都恢复记忆了还那么傻!
“啊!”大木不明白她怎么就生气了,又挠挠头,很不解。
看着缓缓而行的马车,大木遥遥招手,“再见,含玉妹妹!”
“大小姐怎会答应认大木做哥哥?”
“你都听出来了?”
“大小姐说为什么要等殿下回来,不正是答应了吗?”
“可是那个傻子没听懂!他怎么说也恢复记忆了,怎还这般憨直,那可不好。”
“我知道了,大小姐是因为大木如今是孤家寡人这才答应的吧。”
“杨将军只有他一个儿子,他自小又没母亲,又傻了那么多年,连个媳妇也没有,如今他要认我做妹妹,我自然会答应。”
她答应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大木的那份纯善吧。
颜含玉看着手中的木雕,一时间想起那段在军营的日子,虽忙碌却日日充盈,虽苦却总是忘记喊累,一生能经历一次,无憾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迎接()
马车进了城,先去丰乐楼转了一圈,自她离京,是母亲帮她照看着酒楼,她停在酒楼外面,看络绎不绝往来的人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娘如今知道父亲的尸身找到给人一种释怀的感觉。
人是往前走的,她希望母亲不要总是缅怀过去。
她活在记忆中那么多年,这一次终于不再为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浑浑噩噩。
“大小姐,要下车吗?”连夏问。
“不了,我们直接去王府。”既然酒楼有母亲打点,她就不准备过问了。
“王爷也快到了,大小姐是去帮王爷打点吗?”
“你主子府上有总管,哪需要我!”
“大小姐说这话太伤奴婢的心了,奴婢可是大小姐的人。”
“我可没有让你给他送信。”
“只是报平安而已,殿下很担心你。”连夏赶紧道,“以后没经过大小姐同意,连夏再也不送了。”
颜含玉笑道,“好吧,我的丫头,你就照常送吧。”
“大小姐笑起来真好看。”连夏看久了大小姐男装的样子,对大小姐如今的模样很是赞叹。
颜含玉偏头,看连夏清秀的面孔上一抹红,笑道,“你如今怎学的油嘴滑舌的?”
连夏脸上更红了,“平安她们才是各种献殷勤。”大小姐还是一直带她出门,所以她要争取讨大小姐欢心,让平安她们都没机会。
想到几个争宠的丫鬟,颜含玉心情不由的好起来,“那好,下一次带平安出门。”
“不要啊,大小姐。”连夏苦了脸。
等到了秦王府,接见她的是赵洪雷,赵峰的父亲。
见了赵洪雷颜含玉才知道原来赵峰出事了,当初赵峰送她回京,半路她逃回去,只赵峰一个回来,却不知是她害了他。
“雷叔,对不起。”
“大小姐何来此言?皇上早已视我们为眼中钉,他只是借机打击我们殿下,与大小姐没有任何干系。”
“殿下那边不知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王爷回京的路上出了些意外。”赵洪雷一口气道,“不过大小姐别担心,王爷没有生命危险。”
颜含玉紧张道,“受伤了是吗?”
赵洪雷点头。
颜含玉只恨不得此刻追到他的跟前。
赵洪雷看着面前的小丫头,从知道她跟着王爷到边城开始,他便开始另眼相看。
同进退,共生死,这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王爷孤独多年,如今有个贴心人陪在身边,他哪能不欣慰。
颜含玉没有多加停留,直接回府,去了祖父那边。
“秦王回京了,我想去迎一迎。”
颜老爷脸一黑,这到底是谁家孙女这么外向?
“他出了些意外,所以才想去看看。”颜含玉看着炯炯眼神盯着她的祖父,有些不好意思。
如今让她做个大家闺秀,也是不可能的。
回去跟母亲告别,当天下午就带着连夏出了门。
颜含玉再次以容清的身份出现,如今天才少年容清的身份盖过任何人,也只有这样才方便进入军营。
颜含玉他们一路北行,想要遇上军队自然不会太难。
暮色渐沉,班师回京的军队已经扎营,篝火燃烧,整个营地星火中照亮。
等容清再次站在大家面前时,一群人围着七嘴八舌,争先恐后的围过来说话。
“容小弟回来了,快来看啊!”
一群人围着她,让颜含玉颇有些不适。
连夏挡在她身侧,“有事说事啊!我们还要去找殿下呢。”
众人不减热情,“容小弟这是去哪儿了?咋去了这么久?”
“小弟是你们喊的?一个个没规没矩。”
“容小爷,军器营的吴大虎他脸好了,说是用了你给的药!”
“还有郝三牛那小子,他的腿听说是容小爷治的,那腿烂的军医说没得好了,容小爷去治现在都能下床活动了。”
“容小爷还是个神医啊!”
“容爷的祛疤药能卖我一盒不?”
“容爷你也太牛了,医术好也就算了,还会制火药,俺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机灵的娃子!”
“可不止这些,你们都忘了容小爷当初独自一人站在城墙应对敌兵,是容小弟的琴声吓退了狼兵。”
“你们这群粗人,人家容小如果去考状元,那肯定是第一。”
“容小爷,殿下有请。”一声清亮的嗓音响起。
“康小爷来了。”
“什么小爷,老子大爷!”康全跳脚,一张娃娃脸上写着不满。
“康大爷安好!”颜含玉脆声开口。
康全立刻收敛,他可不好意思让王妃喊他大爷,堆了笑脸,“殿下说也听你来好久了,还没见人就让我出来看看。”
等二人走了,后面看热闹的也慢慢散了。
留下三两个,其中一个愤慨的道,“不过是个没长毛的奶娃娃,牛皮都要吹破了!”
“这些人就会吹牛皮!”
康全回头,把这两个人暗暗记在心里。
“您请进,我就不进去了。”康全掀起帐门,见连夏跟着,把她拉了出来。
连夏踉跄了一下,瞪他。
“没眼色,你跟进去做甚?”
“跟着主子。”
“好歹是从殿下跟前出来的,别丢人行吗?”康全给她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连夏那个生气,正要追上去跟他痛打一顿,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给我弄些水来。”
颜含玉站在那里,看着屏风后端坐的身姿纹丝不动,一时间进退不知。
明明是他喊她进来的,如今却一声不吭,好没道理!
她是带着万分的期待来的,可如今近在眼前,偏又生出怯意来。
等连夏把水端进来的时候,帐内还是安安静静的,一丝声响也没有。
她净了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