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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含玉又说出城时有人暗中护着他们,如今只是需要弄到一辆马车和两三匹马,趁着常仲为流言所困的时候离开,会容易些。
林谦生来不及思考很多,如今许多官兵都聚到了西宝湖在“捞尸”,到时肯定是捞不到东西的,他们确实需要尽快离开扬州。
林谦生在扬州认识一些商户,想要尽快弄到马车,于他而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午时前便把马车准备好了。
颜含玉留下的东西不多,只几件换洗的衣物,这两天也是一身清简,就连耳上的耳钉也早就褪去。
马车备好,只准备了一些可以带的糕饼,颜含玉也只是匆匆用了几口午膳,奔上马车便走了。
当天乌云层层,如今渐入秋寒,只觉得阵阵凉意袭来。
颜含玉刚到城门口,就听后面快速奔跑的马蹄声。
“颜小姐。”那两匹马拦在他们的马车前面。
小芽儿掀开帘子,一张白皙的小脸露出来。
“两位官爷可有事?”是小芽儿开口问话。
那骑在黑马上的两个年轻人并没有下马,其中一人道,“我们奉常大人之命特来给颜小姐送行。”
颜含玉露出脸孔,此时开口道,“常大人的心意我心领了,多谢二位。”
“颜小姐客气,常大人诸事繁多,不能远送,请颜小姐见谅。”
“常大人客气了,二位若无其他事,我们便赶路了。”
那两个人驾着黑马让开道路。
“马车里没有人。”
黑马上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出了城,马车一路飞奔。行至郊外,颜含玉就叫停了车夫,说是从另一条小路赶到白云塔去。
白云塔的线路是往回走,那引路的车夫是马夫,也是一路的向导,是林谦生找的人,疑惑不解,便开口问了,“小姐,不是去汴京吗?去白云塔就要折回去了。”
颜含玉和善道,“突然记起白云塔有个观音庙,听说极灵,在扬州这两天一直未有幸去求个平安,后面还要行车几日,我觉得去求个平安甚好!以免在路上遇上事。”
“小姐这想法真好!那好嘞,小姐可要坐稳喽,这条小路是近,路上却颠的很。”
到了白云塔,已是一刻钟之后。
此时白云塔中已经有人等在那里。
颜含玉此次出城并没有带着赵贤,她知道即使她走的再快,出城的时候肯定还是会有人来拦截她的马车,送行的同时来查看她马车内是否有其他人。
赵贤是被他的隐卫暗中先行带走的,也在同时城中流言四起,听说官府搜湖,更是许多人都聚在西宝湖凑热闹。
一个郡王被沉湖,若这是真事,那州官该是犯了多大的罪!
颜含玉就让他们趁着没人注意客栈动静的时候先带走赵贤。常仲既然怀疑她藏了贤郡王,必会派人查她马车,前后分开出扬州城,如此才能安全,她也能全身而退。
他们早先就商定好在白云塔见面。
把赵贤带出城的人是赵贤的隐卫,说是会暗中跟着他们。
马车一路未歇,行了一下午,天黑之前终于到了一个小镇。
“从扬州到汴京这条路咱走了十年,至少也有百次,这条道儿我可熟了,就连周边的小镇咱都清楚路,林爷您放心,我保准你们一路都有小店可住,不会露宿山野。”
那马夫四十来岁,虽是扬州本地人,说话时还能带些京中口音。
“如此多谢马大哥了。”林谦生拱手道谢。
“不敢不敢,林爷太客气!”那马夫率先下了马车,“到了,十江镇到了。”
小芽儿此刻也下了马车,掀开帘子。
那马夫回头看到马车里还躺着一个人,甚是惊讶,“哎呀!车里何时多了个人?我竟不知道。”
彼时赵贤抬上马车时,马夫不在,故而不知道马车上多了个人。
颜含玉说道,“说来也巧,我刚刚去观音庙上香,捐了些油钱,求个平安,那庙里的大师竟知道我是京城中的人,问了我的去往,就托我在汴京寻人,哪知我看了此人之后却发现是京中熟人,如此巧遇,还要多谢马大伯引路。”
“哪里哪里!是这位爷不知怎的了?怎会昏迷不醒?”
“我堂叔离家出走一年不归,近日在异乡更是身染重病,那庙中大师已照顾近一个月,请大夫抓药,平时医药不减,可还是不见好,这两天反而昏迷不醒了。如此那大师心中担忧,知我堂叔姓名,之前已托了一人到京中打听,告知家中亲眷。”
“小姐是好人。”那马夫夸赞。有心相帮,才会有机会遇上自家人。若无心,岂不是就这般错过了?
赵贤的身子虚寒,不能长时间奔波,也不能受冷。
到了十江镇,后半夜的时候就开始阴雨绵绵的落下,颜含玉庆幸下午没落雨。
第二日还是阴雨绵绵的天气,为了赵贤的身子,颜含玉只能等天晴的时候再出发,而她也需要想办法让他能够醒来。
因为赵贤昏迷不醒的状况,颜含玉这两天没少去回忆这些年看的医书,还有师父对她讲的内容。(。)
第一百五十一章()
秋风飘飘,雨潇潇,淅零零细雨打芭蕉。
十江镇是个小镇子,他们住的地方也是这个镇子唯一的客栈,因为平时往来的人不多,故而客人也不多。
客栈的房间不多,只五六间客房,而且地方也不大,里面的东西简单,但入目干净整齐,颜含玉还能接受。
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颜含玉一直以来都是随意而安的性子,不会强求在外要住的多好。
只是林谦生会担心颜含玉住不惯,毕竟这些年在林家,林老夫人给她用的吃的都是顶好的,问了她三次,听她亲口说不会住不惯,他才安心。
这家客栈是个风韵犹存的寡妇开的,夫家姓董,周围邻舍都唤她董掌柜。董掌柜带着个十岁的孩子,生的五官端正,眉眼漂亮,跟他娘长着一样的媚眼,也爱笑,即使一身素衣,可眉眼好看,让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颜含玉在屋子里熬制丹药,房间里烧了一个火盆,火盆上烧着一只小炉子。小芽儿在捣药,颜含玉在旁边调药。
如今还没入冬,可她已经用上了火盆,还是为了赵贤。
只是在这个偏僻的小镇,找出来最好的碳也比不上在京城她用过最次品的碳,烧着有些刺鼻,不是很舒服。
她去把窗户开了点缝,也能透些气。
她身上的衣服原本就有些单薄,一丝凉意吹来进来,她鼻间麻麻痒痒的,捂着口鼻对着窗口打了个喷嚏,刚睁眼就见一个人影站在窗外。
颜含玉把窗户开大了一些,见那少年扬着笑意,她也点头笑了笑。
那是个十来岁的少年,眉眼弯着,手里拎着茶壶,清澈的声音开口,“我娘让我给你们送些茶水。”
“你进来吧。”
那少年从门口进来,颜含玉把窗户又掩了起来。
董掌柜唤她儿子都叫十郎,想来名字应该就是董十郎。
董十郎手里的茶壶放在桌上,随意的问,“一整天都没看到你出门,在房里做什么?”
“我在制药,还要照顾我堂叔。”
“你这么小就会医术,是出身医学世家吧?”
颜含玉只对着他笑了笑,未开口。
“你家堂叔一直不醒,你要不要再请个郎中看看?我们十江镇有个郎中,医术比得上四方州城的那些大医馆里的大夫,就是……”董十郎滔滔不绝的说着,他说话语调快,说话时极有神采,眉飞色舞的,嘴不停的时候两只手也没闲着,似是用着手语说话。顾及着房间里还有个病者,他说话声音并不大,只是话说到此一半就顿住了。
“就是什么?”
“就是那个人脾气特别怪,给人看病还要等他心情好了才给看,他不给人看病谁都勉强不了他。而且外乡人找他看病,他会死劲儿要银子。有时候吧,城里的一些有钱人来找他看病,他又会问人家要一些东西。不过这个人的医术真的好,他曾让一个人死而复生,所以我们这里的人都姓信他的医术。你要不要去找那郎中?若要去,我带你,到时候我来帮你说话。”
乡野郎中确实有几个医名远播的,董十郎说医术比大州城里的大夫医术还要好,怕是医术并不差。
“这郎中叫什么?”
“我们只知道他姓向,都喊他向老。他是五年前搬来的,就背了个破包袱,衣衫褴褛的,像个乞丐。我们西街偏远那地方有个荒废的破屋,原来那户人家在城里发了,家里的屋子也不要了,直接搬去了扬州城,他就一直在那里落脚,后来自己把房子整了一遍,就一直住那里。这个人整天就窝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捣弄什么东西,我娘都让我离他远点,说那个人邪乎……”
董十郎就是看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跟个活死人一样,即使那郎中邪乎还是给颜含玉推荐了那人一个死人都能救活,这样的活死人对他来演也应该能就醒的吧。
“现在外面雨也不下了,你要不要到外面走一走?你二舅舅就已经出去了,说是在镇上逛一逛。我带你到十江镇也四处走走?十江镇我可熟了。若是你想去找那郎中也可以,我带你去。”
颜含玉也想认识下那个乡野郎中,不过这会儿走不了,她要把丹药制好。
“那边会不会远?”
“就是东街到西街的距离,不远,走过去一刻多钟就到了。”
颜含玉想想还是不能错过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搁下了制丹药的事,说是想去。
跟小芽儿交代了几句,颜含玉添了衣裳就跟董十郎出去了。
到了大堂门口,浓浓的乡音传到耳中。
那董掌柜性格如火,泼辣精干,是十江镇出了名的铁娘子。此时叉着腰,扬手指着,用着满口听不懂的淮语,跟门口的两个大汉嬉笑怒骂。
那俩大汉看到董十郎出来,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董十郎眉眼一挑,笑着回了一句,说完也不看他神色,转而对董掌柜道,“娘,我带她出去走走。”
淮语跟吴语又是完全不同的,吴语口音软,淮语口音脆,江淮官话倒是略懂一些,乡音浓了却是难懂的很。
中原一直以来都是最强的地段,因此中原官话也成了通用语言。
“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是准备去汴京吗?你的口音就是那里人,不过你那二舅舅像是江南口音。”
“我叫韩玉,今年十岁,我外祖家在苏州,我家住在汴京。”
董十郎的嘴基本没停过,她刚回答完,他又继续问了。
“我说呢,原来是这样,不过你家跟你外祖家离的真远……”
“你叫十郎吗?”颜含玉很想断了他的话匣子,从没看到哪个少年会这么爱说话的。
“是啊,我叫十郎,姓董,我跟你一样大,我也十岁,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走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扬州城了。我还没骑过马,小时候有一个住客栈的人身上没银子,就把马押在我家,没养两天,就被另一个住客栈的人给偷了,真是气煞我了。偶尔会有外乡人来,我就会打听外面的事情,我就想着等我大了也去汴京走走,听说那可是个全天下最繁华的地方……”
“十江镇也很好,你们也很友好。”(。)
第一百五十二章()
颜含玉总算见识了一种特别会跟人闲聊的人,从出门到西街头,董十郎这一路嘴巴几乎没停一下。颜含玉试图截断话茬了几次都没成功,索性,就听他说吧。
说起他从小到大遇到的客人,颜含玉觉得给他三天时间,他怕是都不会讲完。
路上偶尔会遇到给他打招呼的人,他也会回应人家,还有同龄的孩子会围上来,热情相邀,要他们加入游戏。
也有感觉对他不是很友善的人家,见自家孩子来喊他同玩,就连忙大喊回家去。
一路上耳朵没个清静,但目的地总算是到了。
西街头有一间泥石墙、茅草顶的屋子单独立着,外面一圈围着篱笆院墙,东倒西歪的,也没人把它排齐整。
这家茅草顶的屋子跟周围的房舍离得有些远,还比周边的屋舍破败。
他们刚到篱笆门外面,那篱笆门大开着,并未掩起,两个人还没走进去,就听屋子里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
“哈哈哈,太好了!我终于炼出来了,我终于炼出来了……”
连董十郎都停在了门口,不敢进去。
“向老以前不爱笑的,对人一直都是瞪眼,我从来没见他笑过,即使他收了外乡人两锭银子,他都没有笑过。”董十郎小声道。
屋子里的这人声音低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