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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恒摸摸胡子摇头摆尾的说道:“老夫年事已高,怕不能长久的侍奉大王,万一哪天两腿一蹬去了,家无余财可怜了我的子孙们,所以想跟大王求情能不能赏赐我城南郊外良田五百亩呢?”高欢一听原来是这种小事,当即说道:“嗨,我还以为你要天上的月亮、海里的龙肝呢,就这点要求啊,老夫子别说你现在身子硬朗的跟牛一样,哪怕真有一天你仙逝,你的后代子孙就放心交给我吧。哪里会让他们忍饥挨饿。”
慕容恒摇摇头道:“老臣多谢大王,不过从古至今没有一个人能依靠先祖的功绩存活到现在的,俗话说的好,福禄不过三代人,家有金山银山也会坐吃山空,倒不如趁现在老臣还能为大王效劳,多给他们积攒一些田地宅子,等我老去也能安心瞑目了。”
高欢闻言心里十分感动,养儿方知父母恩,可怜天下父母心,诚如想慕容恒这样的厉害人物,也有离开历史舞台的那天,添犊情深的抛弃坚守了一生的清名节操甘愿为后世子孙安排家业,这样的胸怀不得不让人佩服,高欢拉着老夫子的手动容的说道:“老夫子你放心,就算今天什么都不说,我也会给你的子孙永享富贵,只要这天下还是我高家说了算。”
在场的人都纷纷低头不语,高仲明此时竟然小声哭了起来,高欢转头问道:“你哭什么?”高仲明捂着脸说道:“大王,臣是在哭刚才不小心撞到脸了。”这个蠢东西有时也挺鸡贼的。慕容恒擦擦眼角起身道:“大王,这次的事件是老天给我们的一次机会,如果我们努力把握住这次机会,那么很有可能日后君临天下,将混战了几百年的中国再度统一起来,建立一个新的、辉煌的大帝国!”
众人都被老夫子的话吸引了,纷纷抬头竖着耳朵仔细聆听,高欢也迫切的问道:“老夫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宏伟的计划?”慕容恒捋着胡须笑着看着高欢道:“诚如老夫刚才所言,人都有离去的哪天,以前老臣身体还行,所以不担心身后事这样的问题,可如今老臣的身体越来越差,于是想在那天到来之前尽量为大王多做一些谋划,为我们的国家多做一些谋划。”
高欢不知道这老夫子今天怎么了一直在说老去的事情,想是因为这些日子忙于周旋于众女之间可能忽略了他,于是安慰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要和老夫子你一起来见证这伟大的一刻。”慕容恒点点头笑着继续道:“仲明,取幅地图来。”高仲明应了一声赶紧到书房取来一张北魏和南宋的大意地图。
慕容恒指着南宋建康一带说道:“我们在军事和财政占优势的情况下之所以迟迟拿不下关中,就是因为南面还有他在制肘,如今侯景引起梁国内乱,他们自相残杀消耗了大量的锅国力,此时我们趁机率大军南下,先占领建康,继而联手萧铎势力消灭侯景,然后再攻灭萧铎进入岭南和巴蜀,将宇文泰包围起来。到那时我军主力兵分两路,一路走潼关正面开战,一路走蜀地取汉中,加上北方有柔然三路夹击,等待他们的下场只有被我们逐步消灭掉。到那时我们就能一统中原再创千秋帝业。”
大家随着慕容恒每一次手指所指向的地图,听着他每一句策略步骤,感觉热血沸腾,似乎天下归属就如同他所讲的那样会一步步走向统一融合,而他们这些人也将名留青史。想想这样的事都觉得莫名的兴奋。高欢还是比较清醒的,于是问道:“老夫子,我们远的计划可以这样安排,但是就目前而言,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宇文泰空手而归,侯景落荒而逃,我们坐收渔利呢?”
慕容恒笑着说道:“大王您还记得我们之前曾经俘虏一个南梁皇族叫萧道全的,这人现在还被我们关在彭城等候落。”高欢有点想不起来是否有这个人,贺拔胜接口道:“回禀大王,当初羊侃侵略我青州徐州时,的确曾经被我军俘虏过这么一个人。”高欢有点疑惑的问道:“此人是萧衍的什么人?他和这次灭侯景有升么关系?”
慕容恒笑着说道:“大王,此人乃萧衍的侄子,是个徒有虚名的纨绔子弟,我们趁萧衍去世可以拥立他做为南梁的新君,打着立新君灭侯景的名义进攻建康,这样我军就师出有名名正言顺了。只要我军进入江东以后严明军纪与民秋毫无犯,我相信大多数人还是会欢迎、支持我们的。到那时我们字啊跟萧铎联手,侯景腹背受敌又不被当地民众接受,灭亡是必然的结局。”
高欢纳闷道:“可是南梁国已经立了萧纲为新君,他还主动私下里跟我们的淮南刺史联系过,想跟我们交好,我们这样真的可以吗?”“大王,君子行事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今天下纷争,亟待像大王您这样的人出来力挽狂澜拨乱反正,萧纲不过是侯景拥立的又一个傀儡罢了,连他自己都清楚日后要是侯景得势他的下场会是什么,不然不会主动跟我们联系请求结盟。我们不过是去帮助萧衍清理门户而已,不必过多在意世人的诸多评论。”连司马子如此刻也站出来力挺慕容恒的计划,这样的创举里怎么能没有自己的声音呢,他也想光宗耀祖名垂青史。
高欢想想也是,妇人之仁怎么成就大事?再说了想忠心如周公旦那样的人不是也有人说他的坏话吗?自己区区俗人一个,的确不必为了讨好世间每一个人而疲于奔命。想到这里高欢点点头道:“那行,就照老夫子的计划行事,不过我要先见一下这个萧道全,看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邺城的官府驿馆里,看门小厮这天一早打开门来清扫院子准备迎接新来的客人,忽然几个行色匆匆的差役带着一个披头散神情憔悴的人进来,小厮还没开口询问,只见带头的一个人亮出了齐王府的腰牌问道:“驿丞何在?我有急事寻他。去通报。”小厮看着腰牌吓得回头望院子里跑。几个人也跟着进了驿馆的院子里。
没得一会从正屋大厅里急急忙忙跑出来一个人,一边跑还一边穿衣服,看样子是刚从被窝里出来的,那人对着领头的差役说道:“下官就是此间驿站的驿丞,不知阁下是齐王府里哪一位当差的?”领头差役傲然的说道:“这你不必知道,只是我这里有个齐王殿下的贵客,需要开一个偏僻冷清的单间,你们只需提供食肆即可,其他不用你们多管,但有一样,对外不能随便说起此人在驿馆的事,否则后果自负!”
驿丞被差役唬的一愣一愣的,看着那人也不像是齐王的贵客,哪有贵像犯人一样被关押在驿馆的?虽然心里充满疑惑,但是也只得频频点头道:“下官知道了,下官一定不对外说起这事。”于是转身让看门的小厮带着这几位“爷爷”去到后院的一个偏僻屋子。
这一行人就是高仲明手下第一护卫队正去把彭城的萧道全提审过来邺城,原本高仲明想把他关在邺城的刑部大牢,可是高欢不同意,后来又想把他接到齐王府的秘密外宅看守起来,高欢举得不需要那么高的规格,于是最后决定将萧道全安排在邺城驿馆,安排几个功夫好手脚麻利头脑灵活的禁卫即可。
高欢想让孙腾来接见萧道全,因为孙腾毕竟是搞外交的,一些察言观色的外交辞令毕竟很熟悉,他自己就和众将躲在密室里偷听,慕容恒和司马子如都赞同这样的安排,既不**份又把对方的底牌摸清楚了。
于是接见萧道全的地点安排在孙腾的家里,时间是当天晚上。高欢和慕容恒以及司马子如、贺拔胜、徐明之、杨休之、高岳等高欢集团重要人物都提前到场,在密室里等候两人会面的开始。这一次是高欢同意中国计划的第一步,能不能打响就要看今晚的会谈了。所以高欢等人十分紧张和期待。
傍晚时分,孙腾的郡公府门前停下一辆马车,几个像保镖的人拥护着一个穿着打扮十分华贵,但神色略显痴呆的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动作迅捷神色紧张的穿过街道进入郡公府,消失在深宅大院内。这人就是高欢的俘虏萧道全。(。)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诱降萧道全()
萧道全被人押送着带到≦他抬手遮住灯光,想自己缓缓紧张的精神,此前一天他还在彭城的土牢里跟老鼠、蟑螂作伴,穿着囚服吃糠咽菜。可是忽然来了一批人把他带上马车一路狂奔的来到一个驿馆里,让他洗漱好换上新衣服就马不停蹄的带到这里。虽然他一路有十万个为什么,可是看看那几个押送他的差役个个面色不虞,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所以也就不敢问了。
他精神压力太大了,加上两个白天一个晚上没有好好休息,此时他显得精力憔悴形容枯槁。就在他摇摇晃晃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个人哈哈大笑的走进屋来,把他吓了一跳,他赶紧站起身,强打精神的想要跟来人打招呼。
孙腾今晚穿的跟个老员外似的,富态十足,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股子土豪气息,手上的扳指,腰上的玉佩,精心打扮过的头,连胡须都被整齐搭理了,身上穿着江南小蜀锦的长衫,头带员外郎的貂皮帽子(那时北方总是要先进入冷空气里,特别是秋后的昼夜温差相当大)这身打扮连萧道全都认为自己被一个财大气粗的地主包养了?
孙腾看着萧道全哈哈大笑道:“萧将军久仰久仰啊,老夫是魏国的礼部尚书,冀州刺史孙腾,早就耳闻将军大名,今日如愿得见,实乃幸事啊。”萧道全有点受宠若惊,这个人是就是高欢手下四大贵人之的孙腾,于是赶紧起身拱手作揖道:“不才萧道全,身为南梁主将被贵国俘虏,在下十分汗颜。大人错爱了。”
“哎,将军何出此言,我看要不是羊侃那厮井底之蛙贪欲吞天,妄图侵入我国境内,想必你我两国也是相安无事,您也不会如今身陷囹圄啊。”孙腾故意挑拨他,假装安慰道。萧道全在彭城土牢里吃糠咽菜的时候就已经把羊侃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整整半年啊,他在土牢里活的像只耗子。要知道他在南梁也是皇族身份,到哪不是锦衣玉食的伺候着,呼风唤雨的嚣张着。谁能想到他萧道全会在一个土牢里住了整整半年,六个月,一百八十多天!对于养尊处优的他来说在土牢里的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犹如活在人间地狱般痛苦。好几次想咬舌自尽一死了之,可是临了却失去勇气,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每每想到羊侃在建康平安的享受着一切,他心里的怒火就恨不得马上能够出去搞死他们一家,满门抄斩不解恨还要诛九族。此刻孙腾这样一说,他马上就怒不可遏的骂起来:“羊侃那厮简直是背信弃义,对于贵国齐王殿下这么宽宏大量的人他都要算计,简直不是人,战败后只顾自己逃命,完全不理主将生死,这是失节,这种人在我们南梁简直就是种侮辱。”
孙腾看他十分愁仇视羊侃,心里大喜,嘴上继续火上浇油道:“羊侃如今在建康也是侯景的左膀右臂,呼风唤雨,对了,忘记跟你说了,你的叔父已经去世了。据传就是侯景害死的。”萧道全听到这个消息有点茫然,一开始他以为孙腾接见自己可能是因为叔父想要赎回自己,现在经这么一说,他瞬间觉得就像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未来一片迷茫,不知道路在何方该怎么走下去。他张大嘴半天才说一句:“这不可能吧?”
孙腾笑笑没接话,转而拉着萧道全道:“你看我们站着说话也不方便,来来来,今日老夫为将军准备的酒宴,还特地从邺城北面的党山上捉来泉水里的鲤鱼,新鲜的鹿脯肉和野山鸡,咱们坐下边吃边聊,将军意下如何啊?”
萧道全受宠若惊的赶紧俯身拜谢道:“孙大人错爱了,在下敢不受命。”于是两人分主客坐下,孙腾啪啪手掌,厅内鼓乐响起,美妙的音符带动着几个艳丽的舞姬进来为两人偏偏起舞。萧道全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些好吃的山珍海味了,低头猛吃大嚼,孙腾在一旁笑吟吟的劝酒,整个宴会期间萧道全连看都看一眼那几个艳丽的女子,不知道还以为他洁身自好固守名节。
孙腾笑着问道:“怎么样,将军觉得老夫这里的酒菜还合胃口吗?”萧道全看着满桌子一片狼藉打着饱嗝,他终于吃饱了,这么久以来,这次是他吃的最饱的,连连跟孙腾道谢道:“大人说哪里话,您这已经很让在下满意了,哪里还敢有什么其他要求的。”
孙腾忽然叹了口气道:“唉,可惜了贵国此时国内混乱,侯景造反逼死你叔父,你的那些堂兄弟们有互相厮杀争名夺利,作为旁观者老夫很是替梁皇感到悲伤。”萧道全也默然无语,如今叔父去世,自己可能无法回到梁国了,目下只有投奔高欢等待日后时机成熟,再逃回去。
孙腾见他不说话就像套出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