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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之金玉斗-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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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明白了祖父的用心良苦。”

    “那蕙妃娘娘呢?”三娘子这才彻底明白,原来侯府的分歧,是从祖一辈就开始了的。

    “姑姑当年进宫,祖父是反对的,后妃难为,祖父劝姑姑要三思而行。可是没想到,在母亲执手掌家的时候,竟是姑姑先站在了祖父和祖母的这一边。”

    “是因为女儿贴心吗?”三娘子苦笑道。

    “或许,是因为姑姑很早就看透了先帝的心思,天家的本质。姑姑说,伴君如伴虎,别看侯府现在顶着世袭罔替的帽子可以招摇过市,可将来若是帝君更迭,朝臣皆换,侯府的贪绩一旦被人揭出来大肆宣扬,那很可能就是九族皆覆的大难。”

    “姑姑明见。”三娘子不由感叹。

    “其实与其说是姑姑明见,不如说她赌太子这条路是赌对了。”陆承廷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高处不胜寒,父亲这两年站的太高,大哥说是世子,不过就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说到底还是他自己身子不济,可惜了他的聪慧才智。”

    “二爷难道不可惜么?”三娘子突然反问,抬头看着陆承廷的视线中透出了强烈的护佑之情,“二爷从小就被养成了与父亲和母亲抗衡的一颗棋子,骨肉亲情,最后却变成了您一人众叛亲离,这难道不荒谬么?”三娘子嗤之以鼻。

    都说公卿贵胄世家里多的是见不得人的秘密。如今看来还真是这样。

    谁知陆承廷闻言竟朗声笑道,“谁说我众叛亲离了,这不还是夫人你呢?”

    可三娘子闻言却煞有其事的认真点头道,“二爷以后若真的继承了爵位,这承袭之选,还是选昱哥儿吧。”

    “为何?”陆承廷一愣,不知三娘子这话要从何说起。

    “爵位之路艰难,非常人所能胜任,我这般豆腐心肠的女子,怕对自己的孩子是硬不起心肠了,若是宣姐姐的儿子,我倒可以板起脸好好盯盯他,要打要罚我也下得了嘴和手,若是亲儿子,只怕……”

    “亲儿子更要打!”谁知陆承廷竟一语就驳了三娘子的话,口吻中难得不见骄纵的反对道,“若将来真的有这样的一天,按着长幼,昱哥儿确是当仁不让的世子之选,可咱们的儿子却也不能就废在了家里,像我当年一样,自闯军营。也是一条很坦荡的路。”

    三娘子嘴角一抽,忽然问道,“那要是女儿呢?”

    “女儿?”陆承廷摸了摸下颚,一脸的若有所思,“女儿就金枝玉叶的养在家里吧,琴棋书画爱学就学,不爱学……也随她了,女孩子家,只要脾气不骄纵蛮横,难不成我的女儿还愁嫁么?”

    恩,既然如此,那还是全生女儿好了。

    三娘子暗忖,突然觉得要是将来真的生了儿子,只怕她和陆承廷就儿子应不应该从小去军营吃苦的事儿是肯定要吵翻了天的!

    这一念,三娘子不由又想到了老夫人。身为母亲,原来真的也有能狠得下心偏袒一个儿子而完全忽视了另外的孩子的,这虎毒不食子的说法竟也是不能泛泛而谈的!

    话说这天下午,靖安侯府就设起了灵堂,可是不消半日,从敬文巷里就传出了风言风语。

    大周有制,一般皇亲贵胄亡故,可挂十里白灯,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道场,前后宗亲需披麻戴孝,一个月不得宴饮作乐。

    可是,这靖安侯的死,却死的悄然无息,若不是侯府门口高悬起了四盏白事灯笼,外面的人还都不知道老侯爷已经尸入木棺,等着头七过后下葬为安了。

    然而,老侯爷是畏罪自刎的,既不沾精忠,又不沾报国的,老夫人就算有心想把排场给弄大弄体面了,最终却也是没有胆子的。

    毕竟,先帝的尸裹如今还没有落葬,新帝登基,手中的三把火还一把都没有开烧过,老夫人若是现在去触这个刺头,自掘坟墓不说,还白白的浪费了老侯爷搭进去的这条命。

    老夫人是气,是恼,是不甘,可却一点儿也不傻。

    但是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第二日,整条敬文巷就收到了风声,左右两户陆宅的人便陆陆续续的上了门。

    三娘子忽然发现,这好像是她自过门以来第一次如此正经的和陆家所有的长辈一一打照面,可是谁都没想到,竟会是在这种披麻戴孝的丧仪中。

    最先登门的是大老爷一家,长房长子年幼夭折,今儿跟着大老爷和大老夫人佟氏一起过府的是嫡四子承禹和庶六子承毅,长房有三个女儿,如今都已嫁人为妇,最大的云晴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远在岐山,这些年都不大回来了。

    而不消片刻,四房也跟着登了门,四老夫人康氏这两日偶见抱恙,面色有些不好,看上去病歪歪的,她的身后跟着的是嫡八子承岫和嫡女云芳。

    一众人进了灵堂,就麻利的换上了孝衣,然后大老爷和四老爷就齐齐的去了霁月斋,佟氏和康氏并了几个小辈就在灵堂帮裴湘月打下手。

    堂屋里的冥币盆烧的火亮,若凑得近了。眼睛就会被熏得直流泪,云芳不过才丢了几张冥币,就被呛得连连咳了起来。

    “妹妹去偏厅坐一会儿吧,云姗她们也在那儿。”裴湘月见了,轻轻的一笑,然后从云芳手中抽过了还没烧完的那叠冥币。

    “没用的东西!”一旁的康氏见状,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然后又佯装悲痛的转过了头问裴湘月道,“怎么这一路进来连个悼唁的人都没,难道……”

    “宫中大乱还未平息,如今连先帝爷的葬仪都一切从简了,咱们自然不能越过了天家去,四伯母,您说呢?”裴湘月从容的看着脸上写满了探究的康氏,答的滴水不漏。

    康氏吃了个软钉子,讪讪然的就收了口,而佟氏则轻轻的拍了拍一旁的庶子,然后叹了口气道,“如今不止天家变了天,咱们陆家也……这三月的时候毅哥儿正好说上了亲,左右还没来得及让侯爷看一眼新媳妇,他就这么去了……”佟氏说着说着就低头用素白的袖口抹起了泪。伤感之情那是真真切切的。

    一旁的康氏见状,便默然的将头垂得更低了。要说姜还是老的辣,论装腔作势的姿态,自己这儿怕是永远都赶不上这个人精一般的大嫂咯。

    可偏偏,今儿的裴湘月却仿佛是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一般,听了佟氏的话,她只淡然的笑了笑,竟一个字儿都没有往下接。

    这倒让佟氏哭着哭着就嚎干了泪,最后只剩下干干的声音和不住假颤的肩膀还勉强能让人看出她那几分伤怀之感来。

    “母亲,我去看看世子爷吧。”但娘亲戏份不够,儿子可以来凑。这眼见母亲这招抹眼泪、假同情的法子不灵了,陆承毅便将手中的冥币一把全洒在了铜盆里,然后簌簌站起了身。

    谁知裴湘月见状,竟然面无表情道,“世子爷这两日已累坏了,之前刚喝了药睡下,六弟若是要去看他,晚一点再议吧。”

    佟氏闻言,立刻收起了哭声,语露不满道,“三媳妇你今儿这是怎么了,处处挑了咱们的不是?”

    一听佟氏这话,康氏也纳闷了起来。

    这以前,陆家三门虽然私下不是天天走动,可裴湘月作为侯府当家主母,和她们两家的女眷接触也是不少的。

    以前的裴湘月,一直都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几乎是长辈兄弟说什么她就应什么,纵然有办不到的事儿,面上也都是和颜悦色的赔着不是的,哪里会和今日这般,拒绝的冷言冷语,还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但是。裴湘月心里也是有自己的不悦难展的。

    就在上午侯府自己人在祠堂闹了个不欢而散以后,回到睦元居,陆承安二话不说就落笔写下了和离书,字字生义,满纸真情。

    “这个你放好,等到父亲丧仪一办完,我们就动身回一趟建德。”

    陆家祖上就在建德,宗族祠堂也盖在那里,承脉子嗣中,若要办上族谱、休妻、和离之类的事儿,是必须回宗族祠堂走一遭才为数的。

    只是,裴湘月没想到,陆承安竟这样着急。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也并非她不想和离,也并非她对这个男人还有着眷恋和不舍,只是事到临头,她没想到陆承安竟好像视她为一块狗屁膏药一般,唯恐她粘着他不放。

    “是为了那个女人?”裴湘月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声犀利,犹如哀鸣。

    生活在一起久了,要说完全不了解那是假的。女人的直觉有的时候比神仙算命还要准个三分。说起来,这和离一事虽是裴湘月提出的。可事到如今,她却觉得是自己正好给陆承安铺了一个台阶,让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拾阶而下。

    “月娘,你不要和我置气,你还有大好的芳华可以享受,我……咳咳,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了。”陆承安也跟着笑了,可是笑意里全是悲情的惨淡。

    裴湘月忽然就心软了,伸手便取过了陆承安一直捏在掌心中的和离书道,“我会看着的,将来你若真的先走了,我要看看那个女人要怎么独过此生。”

    陆承安嘴角一紧,捂着嘴咳了好几声,然后才缓缓的喘了口气道,“定是不如你自在的。”

    几世修来的夫妻缘分,最后竟被轻描淡写盖上了一句“不如你自在”,裴湘月这才发现,她和陆承安从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就是个错误。

    所以,此时此刻,裴湘月的身上虽还披着当家主母的皮囊,可她骨子里,早就已经不当自己是陆家的人了。

    尽好本分。不让上门的这两房亲戚恣意生事,应该就是裴湘月能替侯府,替陆承廷,替老夫人做的最后一件事儿了。

    至于这以后到底谁会来接她的担子,她已经完全不关心了。

    灵堂里,是裴湘月和两房老夫人的太极八卦阵,灵堂外,才刚和两房的人打了个不冷不热的照面的三娘子却被子衿急匆匆的喊回了桃花坞。

    “你说二爷怎么了?”三娘子脚下生风,只因子衿匆匆来告的那一句“二爷疼的脸都白了”。

    “二爷突然就说胸口疼,进了净房就没有再出来过。”子衿也是慌张了。

    想中午的时候两个主子都还好好的,简单的用了午膳以后两人还抽空小憩了片刻。可不久。裴湘月就差了人来传话,让三娘子去垂花门迎一迎长房和四房的亲眷。

    “当时我走的时候二爷不还好好的吗?”三娘子也有些被吓到了,怕陆承廷是不是在这两日接二连三的打斗中伤了筋骨却一直忍着没说。

    “不知道啊。”子衿一脸哭丧,“二爷醒来看着您不在,问了话以后就去了净房,不一会儿就唤了单妈妈,说胸口难受,让夫人回来看看。”

    三娘子闻言脚步一顿,可抬头的时候却发现桃花坞已近在咫尺了。

    见三娘子忽然就停了下来,子衿也是微怔,“夫人。您怎么不走了?”

    “二爷人还在净房吗?”三娘子深吸了一口气以后问道。

    这事儿莫不是有诈吧?陆承廷若真的不舒服,应该赶紧让人喊了大夫来才对,她又不是大夫也不会诊脉看病,他难受了,第一时间却只顾着喊她,这不免让三娘子心里顿时生出了疑惑。

    “是,奴婢出来的时候二爷还在净房。”子衿如实道。

    “行了,你先回去歇着吧。”三娘子说着正要迈步,却忽然又停下身转头吩咐子衿,“对了,回头晚一点你记得提醒我给杨先生写封信。”

    大乱那日开始。全城宵禁,这禁令直到今日还不曾解除。

    十七日那天一早,杨卉珍怕动乱当下会和家人生死相别,便匆匆的离了侯府赶去了亲眷家中。如今大势已定,帝都安然,三娘子便不想让孩子们的课业落下太多,正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择日把杨卉珍再重新请回来开课。

    子衿闻言点了点头,眼底透着犹豫道,“那二爷他……”

    “二爷没事,你放心,先下去吧。”三娘子说着就转过了身,然后直接从桃花坞的偏门进了主屋的净房。

    净房内水雾缭绕的,隐约间,三娘子便看到陆承廷正舒展着身姿惬意的躺在浴桶中,墨发尽垂,直落地面。

    如此一眼,便让三娘子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

    她就知道,什么胸口剧痛,什么身子不爽,那全都是陆承廷的借口,可为什么要把她从垂花门那里骗回来呢,三娘子却很是纳闷。

    “夫人也一起洗洗?”陆承廷分明是闭着眼的。可一张嘴却准确无误的直接点了三娘子的名。

    “你怎么知道是我?”三娘子很诧异,随即便走了过去,洗干净手以后便将陆承廷洗净的长发悉数编了起来。

    “诶……”陆承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睁开了眼,透过氤氲的水雾之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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