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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陆卷摇头苦笑道,“我是谁?我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呵呵,呵呵,我无法回答啊!”
随即脸色苍白转身下楼。
一众茶客这才送了口气,不过待陆卷走下楼后,二楼顿时沸腾了。你听到了吗?陆小夫子认输了!三个问题一个没回答出来!这可是天大的段子,要不是这么多人作证,谁敢信?可这事就还是真的了!
话说回来,那个少年留下的三个问题到底什么意思?可有人听懂了?若有人能答的出来那岂不是比陆小夫子学问还高了?
众人讨论了半天也不知道那三问到底是什么意思,有说是佛语,有说可从诸子中求解,有说可能有关大族密辛,莫衷一是,甚至还有人说就是直接回答身份来处和去处即可,不过这种声音一出现就被淹没,这种一听就知道是很高深的问题怎么可能会这么浅薄?而且那少年走前还自己回答了,他是谁?他是谢神策嘛。
等等。
“谢神策?谢神策!是他!他是那个人的侄子!而且还与王鼎夫妇的独女有婚约的谢神策!”
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声,顿时众人猛然惊醒。是啊,谢神策啊,难怪了。难怪他会为名为王解花的小姑娘解围,难怪他会对陆小夫子出言毫不尊重了。这就是了,谢神策的分量在刚刚的对决中其实还是要高于王解花的,因为给陆家以及整个南宋带去耻辱的两个人都是他的直系亲属,一个是亲姑姑,一个是亲大伯。
想到这儿,一众茶客反而像解开了心结一般,确实,能让陆家蒙羞的,能让整个南宋都低头蒙羞的,好像也只有谢家人。既然如此,那陆小夫子这一败,比起那场“关山五十州”来,就根本算不了什么嘛。
待回到客栈,小酒窝王青盐拉着小谢哥的手臂说道“哈尼哥哥,快告诉我,那三问问的到底是什么啊?答案是什么啊?”
“嗯,答案,自在心中。”小谢哥故作高深。
“二哥哥,今天多亏了你。可是你快告诉我们答案吧,到底是佛语机锋还是道家玄理啊?”小萝莉王解花也都按捺不住了。
见吊足了两人胃口,小谢哥这才正襟危坐,双手合十,打个佛礼,缓声道,“阿尼陀佛,贫僧唐玄奘,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说完哈哈大笑。
。。。。。。
失魂落魄的陆小夫子连如何上下的牛车,如何进的州学府都不知道,呆坐于书房之中半晌,直到书童进来问到晚上吃什么时才回过神。
随便点过饭菜让书童送进书房后,陆小夫子居然痴痴的笑了起来。对,是笑了起来!不是神经质的大笑,而是……很温柔的笑意。
“呵呵,王解花,好一朵淮扬之花啊。”
陆小夫子突然感觉自己恋爱了。
当然,是单方面的。
。。。。。。
小小的风波并未影响到一行人的兴致,当晚还去了秦淮河畔的一家小铺子吃了顿地道的鸭杂汤面。
第二天,几人返回滁州城。
第十六章 再见不再见()
几天后,滁州城北门十里外的望山亭。
“二哥哥,你要走了,是不是要很久才能再见一面?”
“下次再见,应该就是我的花花身披嫁衣了吧?”
“嗯……我等二哥哥,来接我。”
“小妮子,待你长发及腰,我必踏着五彩祥云,娶你为妻。”
“二哥哥。。。。。。王青盐那狐狸精怎么就突然病倒了呢,都不来送送二哥哥。”
“她啊,其实也是个好姑娘,就是喜欢和你争,许多时候她还是让着你的呢。”
“我知道啊,她对我好,我对她也好,也可以什么都让着她,可是我的二哥哥。。。。。。任凭她用什么跟我换,我都不让。”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该走了。”
……
“哎哎哎,小丫头,你怎么咬人呢!唔,松开啊,别咬嘴唇啊,太明显会被看出来的。”
“二哥哥,你记住你说的话,待我长发及腰,定然娶我可好?”
“。。。。。。你头发已经不短了哎。”
“那你还不快点!”
两人在亭中依偎良久,等太阳渐西,王解花才挥泪道别。此次送行,王鼎夫妇都送到北门,唯独王解花一人送至十里望山亭,傍晚才回。
走出不多时,一干护卫便请求在野外宿营,谢神策便安排谢老三等人搭好帐篷,自己一人到两里外的溪水洗澡。草草洗过,刚穿好靴裤,还赤着上身,谢神策猛然抓起长刀,转身,死死盯住一丈外的矮树丛,长刀缓缓出鞘,月光下映出如水的波纹。谢神策斜持长刀,慢慢走近了树丛。
“哈尼哥哥,是我,我这就出来,你把刀收起来。”
谢神策一惊,王青盐?不是病了吗?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病了吗?你怎么一个人?”
从树丛中钻出的小酒窝王青盐局促不安。“我是,骗你们的,我就想,单独送一送你,所以,就一个人偷偷跟来的。”
“呵!”小谢哥乐了。“一个人偷偷跟来,胆子不小啊,不怕剪径强人,也不怕伤人的猛兽?更不怕山精妖怪?刚刚看的可还过瘾?”
话未说完,王青盐猛扑入怀,大哭道,“我不想和哈尼哥哥分开,我要和哈尼哥哥在一起,哥哥,带我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晋都,我知道你和花花有婚约,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真正在一起,可是我好喜欢你,我就是要你,我不要名分,只要哈尼哥哥让我在你身边好不好?好不好?”
谢神策紧紧抱住王青盐,无言以对。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的,他从未想过正面面对王青盐对他的真正感情,他知道王青盐喜欢自己,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与王家嫡女王解花有了婚约,他也确实喜欢王解花,不可能再与同是王家嫡女的王青盐结成连理,这是王家不可能答应的。所以谢神策一直从未想过如果真正面对这个女孩对他坦诚时,他该怎么做。他承认,对王青盐也有着好感,若要他放弃,心中自然也难以割舍。
而现在,王青盐的一席话将他逼到了现实面前。
当时送别时没有王青盐,谢神策内心有过十分的失落,但又貌似有着丝丝的庆幸。是庆幸,庆幸自己不用面对吗?也许是的。可是现在,人家姑娘在你怀里,把你不敢面对的事实全部说出来了,姑娘还说了,要跟你私奔!不要名分!要该怎么做?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青盐,我真的不知道。”谢神策喃喃道。
王青盐抬头看着谢神策空洞的眼神,慢慢松开了手,缓缓说道:“我知道,我理解的,所以,哈尼哥哥,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呵呵,我与你,终究只是有缘无份……”
“不,青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给我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谢神策一把抱住了王青盐。
“不要说了,哈尼哥哥。”王青盐捂住了小谢哥的嘴。“我不求天长地久,一辈子太久,我只争一夜。”
“你知道吗?父亲极力反对我们的,只是你不知道,我也从未说过而已,他想。。。。。。我不想按他说的做。。。。。。”
“你可以说给我听的,都可以说给我听,什么都可以的。”
“那你愿意听我说吗?”
“愿意,你说什么我都愿意,说多久我都愿意。”
。。。。。。
谢神策搂着王青盐,坐在月光下的青石上,两人互诉衷肠。或许是终于敞开心扉,不觉间谢神策居然慢慢睡着了。
月上中天,小酒窝王青盐起身,看着尚在熟睡的小谢哥,青葱指抚上小谢哥的胸膛,眼角又流出泪水,“哈尼哥哥,我的哈尼哥哥,我决定了,我不要按照家族的意志去活,我要追求我自己的幸福。哪怕永远不可能会和你在一起。我们……我,你一定要记得啊,记得有一个叫王青盐的女子,愿意为你付出了她所拥有的全部。哈尼哥哥,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为什么他们都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哈尼哥哥,你会不会忘了我?再见,我们,或许再也不见,好不好?”
随着几滴清泪落下,将谢神策的外衣给他轻轻披上。然后轻轻离开,在进入树林的一刻,终究不忍,回头看了躺在青石上的小谢哥最后一眼,泪水奔流而出,掩面离去。
呵呵,走了?什么再见,再也不见?王青盐,你如此待我,我谢神策何以为报?什么叫家族意志?我不管!你愿意为我付出一切,我就不会让你的嫁衣,穿与他人看。十年的时光,小酒窝,你让我怎么忘?郎骑竹马来,倚床弄青梅。。。。。。
谢神策确实睡着了,只是清醒的比王青盐想象得早。谢神策没有勇气面对她的坦诚,同样没有勇气面对彻底坦诚以后的离开。
一里外有条大路,路边孤零零停有一辆马车。车边有一名中年妇人,见王青盐此时才出来,那妇人迎上前去,搀住王青盐上了马车,待她坐好。看到王青盐腮边仍然挂着泪珠。不由柔声问到,“小姐,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为了他不惜反抗老家主和老爷,这。。。。。。”
王青盐低头道,“我不知道值不值得,因为我从未想过,我只知道,如果我今晚不来,不对他说那些话,那以后我可能便再没有机会,我不想带着遗憾过一辈子。”
妇人一声轻叹,良久无语。回头却见王青盐突然展颜一笑,如三月乳燕剪细柳,桃花始盛开。那一瞬间,她眼中的黑夜亮了。
王青盐轻言道:“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了嘛。我就不信,那个呆瓜真敢忘了我!”
(ps:看到书评里有人留言说我的文章有点偏离现在流行的线索模式,因此人气会比较难以增加。在此非常感谢热心的指教。
但是我也有我的特点啊,本人是非常难以忍受猪脚一条路登天,篇篇以猪脚为中心,完全围绕猪脚一人的爱恨情仇。除非写的真真非常棒。因此本文猪脚在某些时候存在感会比较弱。
也有人说本文有点散,慧眼如炬,本文在前期确实有点散,多谢指正。
都会慢慢走上正轨的~。~)
第十七章 羽花亭()
经过二十来天的跋涉,即将到达邺城。
在一个小镇,侍卫长赵其收到飞鸽传书,转达谢神策,“小侯爷,卑职收到飞鸽传书,世子已在邺城等待多日,迎小侯爷回京。小侯爷可在此处驻扎一晚,明日就可到邺城。”
“大哥来了?好!此处距邺城还有八十里。嗯,不等了!你们在此处驻扎,我快马加鞭,今晚就可到邺城。”谢神策与谢神威已有两年未见。兄弟感情极好,听到谢神威在邺城久候多日,谢神策已经等不及要见面。
随手将上次见面许诺的大斩马挂在马上,向后招手道:“谢三儿!跟我先走!”
话说谢老三这二十多天可是累的够呛。此次因为谢神策急着赶路,到达邺城比以往足足提前了五天!可怜的谢老三在滁州城过得有滋有味,已经有许久没有享受过大腿内侧与马鞍剧烈摩擦带来的痛苦了。此时一听这话,一张鞋拔子脸顿时跨了,今天再狂奔八十里,大腿还不得再磨破三层皮,那谢三爷在晋都粉红楼的逍遥日子又要推迟不知多久了吧。
“少爷,少爷,三儿可受不了了啊,少爷,就听赵统领的吧,休息一晚又不会耽搁和大少爷的见面呐。”
“瞧你那熊样!窝囊!真给少爷我丢脸!”小谢哥一见谢三的怂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自从三年前着手经商以来,谢老三除了经营上没有差错,生活上**的一塌糊涂,才几年时间,身体就差不多被掏空了。
“小侯爷,此时赶往邺城至少到晚上,就让属下护卫小侯爷前去吧。”赵统领应声道。
“也好,这斩马你带着吧,少爷我的小马儿究竟比不得你们西北军的精良战马啊。”说着便将那柄由陌刀改进特制的斩马刀抛给赵其。
赵其接过斩马,挂在马上。道:“小侯爷想要好马容易的很,我去滁州之前就听说世子已经抢走了数匹西北军中的好马,就等小侯爷回去挑选了。”
“哈哈,大哥直接抢的?大伯肯定肉疼了,哈哈!”
在距离邺城还有三十里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官道已经隐隐看不清了。两人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老赵,老赵,你听,是不是有声音?”谢神策停下马,对赵其说道。
“吁,好像是声音。”赵其翻身下马,将耳朵贴上官道,仔细听了一会儿,起身道:“小侯爷,是打斗声,而且有马,是战马!人数不多,离我们大概有一里远。”
“嗯?在距官道不远地方居然敢动用战马厮杀,胆子不小啊,应该大有来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