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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城下城头上留下的尸体更多。粗略估计便有不下三千具。
是何等的大战,才到如此惨烈的地步?
经过一夜抢修之后,城墙虽然被补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实在是没有任何坚固性可言。
只需要一架攻城锤,撞上数下,估计就能将泥浆还未干的几处城墙重新撞开。
羽花亭与郭费立马将一道道的军令发了出去。自从三天前晋州城的守将被黑浮都斩首之后,郭费与羽花亭便接管了守城的任务。好在郭、羽两人都是北方军中排的上号的大将,与晋州城的的许多将官都十分的熟悉,所以也不至于存在什么夺权镇压之类的啰嗦。
这边城墙上一道道的命令下去之后,城墙上立即变得忙碌起来,一队队弓箭手占据最佳射点,一队队辅兵将大锅的开水与油烧开,还有人正在将结构极为精巧复杂的八牛弩抬上城头组装。
在城墙下面,是约摸一里半的开阔地面,再往前便横亘着一条河,这条河便是滹沱河。而在滹沱河的那一边,是成片的毡帐,随着牛角号声的响起,灰色与白色的毡帐动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燕军从营地里面出来了,然后踏着搭好的浮桥往这边来了。
羽花亭与郭费站在城楼上,看着五条浮桥上黑黑的人马,眼中满是忧虑。
燕人会制造投石机这不难理解,但是燕人居然能搭起这么多、这么稳固的浮桥,才是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就好像是燕人早早的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然后出其不意的就打了过来一般。
对方有高人。
这是羽花亭与郭费前几天商量之后的结果。
幽州范阳铁骑论野战能与北方军的精锐骑兵打个平手,攻城虽然不是强项,但是有大量的辅兵为之开路,加上战术的合理,便让郭费感到了十分的吃力。虽然凭借缇骑司的一条情报知道了对面的主将是慕容城之后赢了一场,但那是侥幸,慕容城没有准备。而今天慕容城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蛮来了。
难打啊。。。。。。
羽花亭与郭费看着慢慢度过滹沱河的上万人列开了阵势,然后开始检查城防,对不足之处及时的进行调整。
随着一声低沉的号角声,城下的数千士兵开始缓缓的移动了。
辅兵掩护攻城锤前进,在进入晋军的射程之后竖起了大盾。缓缓的移动。
羽花亭举起了手,城墙上的弓箭手慢慢的拉紧了弓弦,将弓箭缓缓升起到统一的高度角,然后在一声鼓响之后同时松手。
上千支箭飞上了高空,然后爬升到弧顶的时候加快了下落的速度,落入了燕军的方阵之中。
随着城上鼓点的变换,晋军弓箭手往后有序的撤退,在他们身后的一批弓箭手踏着鼓点上前,然后拉弓、调角度,再随着鼓点的变换射出羽箭。随后鼓点再变,这一批弓箭手退下,后面的一批再上前轮换。
晋军城头上的鼓点不绝,弓箭便源源不断的如同牛毛针一样洒在了燕军的阵地上。举着大盾上前的燕军不时有人死在穿过缝隙的羽箭之下,进攻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阻碍。有一辆攻城锤甚至因为推动它的士兵被射死了几人,绳索被偶然射断,竟然歪倒了,巨大的攻城锤从支架上滚下,顺便压死了好几名士兵。
在进入到一定的距离之后,晋军弓箭手的集射便不再有意义了,此时经过数轮的射击之后,弓箭手的开弓次数已经达到饱和了,许多或站或坐在城墙上的弓箭手开始揉肩放松肌肉,有的还趁着间隙为弓箭上漆或是做别的保养。
此时燕军的先头已经触及城墙了,开始了最为艰难的登城战。燕军的登城战正是晋军最难熬最惨烈的开始。
扛着云梯的士兵已经往城墙上靠了上来,上百架梯子搭上了城墙,然后便有燕军士兵开始登城,晋军士兵则将石块或者是开水滚油往梯子上的敌军士兵头上浇去。若是方便的,则将那些梯子用叉杆叉倒,然后城头上的士兵看着一梯子上十来人纷纷向后摔道,来不及哈哈大笑便接着对付下一波上城的敌军。
而恢复了力气的弓箭手此时不再是统一作战了,纷纷打散开来在城头上寻找有利的方位开始自由射击。
燕军的伤亡越来越大,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燕军的士兵也越来越多,燕军的弓箭手也开始逐渐的还击了。晋军之中也开始出现了伤亡。
燕军的攻城锤也抵达了城墙之下。虽然有数辆攻城锤在推进的过程中被晋军的八牛弩击毁,但是同样也有好几辆完好无损的达到了城下。
晋军的防守渐渐露出了疲态,燕军如潮的攻势却丝毫不减,随着几处城墙被突破,已经有燕军登上了城墙,晋军的长枪兵也开始投入了战斗。而随着几处登城的人吸引了兵力,其他的几处燕军也顺利登城,拉开空间之后是更多的燕军登上了城墙。
渐渐的,晋军的长枪兵退了下去,换上来的是清一色的小三才阵军。三人一组,一人持刀盾,一人持长枪,一人持挠钩。三人一组对登上城楼的燕军进行扑杀。
但是城墙的宽窄决定了晋军的防守纵深天然不足,所以很快的,大团的燕军都攀上了城墙。
然而这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几辆攻城锤已经对刚补好的城墙发起了冲撞。
很快的,一处城墙便被重新撞开了,虽然燕军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但是后续的士兵仍然源源不断的涌了过来,将前面死去的战友留下的空白填补上。
晋军早就准备好的滚油与檑木此时纷纷朝着豁口处的燕军推下,将豁口堵住,然后扔上火把,熊熊燃烧的大火又顿时将燕军阻挡在外。
城外的燕军一时无法入城,攻城锤也被烧毁,城内的晋军却仍然严阵以待,将浑身是火痛苦嚎叫的燕军士兵刺死或是砍翻之后,握紧了手中的弓、弩与长枪,死死地盯住了还在燃烧的豁口。
果然,片刻之后,便有数道人影从火中冲了出来。紧接着,是更多的人。
这些人身上裹着湿布,身穿黑甲,一手重盾,一手大刀,在冲过火海之后怒吼着向严阵以待的晋军冲了过来。
黑浮都!
慕容城的亲卫军。
前两次夺下晋州城城头的,就是他们。
待数十名黑浮都士兵冲过了火海,晋军阵地中射出了一波羽箭,身上插了一两支羽箭的黑浮都士兵浑然不觉,只要没有倒下立死,都会爬起来挥舞着大刀向晋军冲去。
越来越多的黑浮都士兵冲了过来,豁口的火已经快熄灭了,于是后方更多的燕军涌了过来。
又射出了几波羽箭之后,豁口处已经满是燕军士兵了。以黑浮都士兵为前排,厚重的大盾挡住了一部分的长枪,在付出了一部分的伤亡之后,终于彻底撕开了晋军的防线。
两个时辰之后,晋州城外城,失守了。
(ps:今天腊八节哦,亲们快乐~。~
稍后还会有一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天下第一勇士出场()
在黑浮都的带头冲击之下,晋州城的外城再次易主。
晋军退到了内城,依据厚重的城墙再度与燕军对峙了起来。
燕军此时缺少必要的攻城器,面对拥有三重城门的内城无计可施,这也是晋军得以三次夺回外城的主要原因。
只要内城不失,在燕军无法对内城造成一定伤害的情况下,晋州城就不会彻底的失陷。
当然,晋军不可能一直龟缩在城中做消极防守,如果放任燕军在外城站稳了脚跟,在没有打扰的情况之下,晋州城同样坚持不了多久。
晋军之所以能数次反攻成功将燕军打退,正是因为郭费组织了敢死队进行了不要命的反扑。趁燕军立足未稳之际强行出击,才避免了晋州城的全面陷落。
但是即便如此,晋州城的内城在经过数次的攻击之后,也出现了损伤。虽然损伤不大,影响不到根本,但如今晋军军心已疲,能不能出击都成了问题。死守的话,谁也不敢保证内城就一定守得住了。
就在晋军退入内城之后,燕军占据了外城,并没有开始发动大规模的进攻,而是双方默契的进行了短暂的休整。
这不是休战,只是为了下一步的战斗做准备而已。
就在羽花亭与郭费召开上层将领会议为下一步抵抗做指示的时候,燕军阵地上爆发出了一阵阵山呼海啸。
“大太子!大太子!”
“大太子!大太子!”
“。。。。。。”
无数的燕军士兵举起了手中的刀斧,嘶声呐喊。
从五座浮桥的正中间一座浮桥上,走过来一名骑着黑色骏马的年轻人,他身后跟着五百名黑布裹身的黑甲骑兵。
年轻人蚕眉凤目,面色白皙,身材极为强壮高大,身上穿着白绒边的银色战甲,战马的两侧各挂着一柄黑色的铁锤。
这人就是燕国大太子——慕容城,也是天下第一勇士。
关于这个人,除了长相不符合常人心中天下第一——身高九尺,要为也是九尺——的形象,其他方面没有半点出入,简单概括来说就是两个字:无敌。
之所以说无敌不单单只是说他功夫无敌,也包括了行军打仗。总之无论是单挑还是群殴上,慕容城在燕国都是第一的存在。
当然,既然是天下第一,那也就说明,在外国,也是没有吃过败仗的。而最能衬托他天下第一名头的人,就是统领北方军二十年的司马弼。
其实说起来司马弼是有些憋屈的,因为只是战场上输了几场而已,并没有在单打独斗中输给了慕容城——两人都没机会交手过招。而即便是那几场大战,也是北方军发起的对幽州的进攻,慕容城只是防守获得了胜利。
但是在燕国人心中,就是慕容城打败了司马弼。
这么说或许对慕容城的名声有一些影响,但是作为单枪匹马就能震慑的八十一位部族头领的人,慕容城本人其实对于司马弼是自己的垫脚石一说,也是不怎么当回事的。
对于“天下第一勇士”这个名头,更是嗤之以鼻。
你说我天下第一?我比楚霸王项羽如何?我比卫青霍去病如何?我比张寇之又如何?我比司马德光、白颜又如何?
上下千万年,谁敢自称天下第一?
如果谢神策知道这位颇为自知的天下第一其实是不怎么在乎这个名头的话,应该要竖起拇指说一声:壮士,你是个很有思想的人。
慕容城的出现引起的轰动,让内城的郭费羽花亭等人都感到了压迫。
这就是气势。
“看来,他终于走出了大营。。。。。。”
“是要下决心一鼓作气拿下晋州城了么。。。。。。”
郭费与羽花亭相视苦笑无言。
此时原本的县衙大堂上,诸多大小将校们,纷纷交头接耳,皆尽露出了深深的忧虑。有些人已经开始争执起来了。
慕容城其实在这么多天的攻城战以来,都没有露过面,只是在今天才第一次出现。
既然是第一次出现,又是这种方式,那么不收获点什么再回去,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羽花亭看着场中逐渐加大的争吵声,看着郭费说道:“既然这样,那就不能再迟疑了。。。。。。”
郭费说道:“不能用,否则会后患无穷的。缇骑司的人肯定能看出来的,如果让他知道我们手上有。。。。。。他不会罢休的。”
羽花亭咬牙说道:“但是如果不用,晋州城就守不住了,晋州城守不住的话,一旦被燕人打开了缺口,河北道必然沦陷!那时候。。。。。。连命都没有了。。。。。。还有个屁的顾虑。”
郭费眼珠转动,几欲开口,但最终还是说道:“大将军严禁使用啊。。。。。。羽花亭,你莫非想违背大将军的军令吗?”
羽花亭怒道:“眼下的局势!还有别的选择吗?”
郭费也被羽花亭的姿态激怒了,拍着桌子骂道:“你当我不想吗?但大将军的军令就是不能违背!你想用,我就敢砍了你!”
两名主将的争吵也激怒了在座的军官们,他们本就有人已经陷入了争吵,此时主将的愤怒也点燃了他们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随着一声“你娘的”与一声重拳砸在人身上的沉闷声,大堂上顿时陷入了混乱。
将军校尉们纷纷大打出手,很快便有人见了血。
郭费与羽花亭不停的拉架,不但不见效果,各自身上还挨了几拳,拉扯之下,身上的战甲也被扯歪了。
郭费阴鸷的眼神扫视全场,突然大步走上县官的座位,运起气力,大吼一声:“住手!”
这一生大吼用了郭费生平最大的力道,喊出的声音冲出了县衙,就连内城城墙上的军士都隐隐能听到。
震耳欲聋的吼声持续了数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