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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谢神策脸上的笑意,傅来终于慢慢抹去了眼中的警惕。
毕竟,人家本来就和善,而且还认真的询问了自己的名字,这就是尊重自己,而且和自己一样,对马校尉都是很敬佩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人家是马校尉的小舅子啊!
看着傅来渐渐收敛的敌意,谢神策笑了笑,然后说道:“好了,让你过来就是想跟你聊聊这些事情,司马檀跟我大姐小的时候是见过的,他们相处的也都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二月就应该能完婚了。。。。。。”
谢神策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关于司马檀在晋都的事情,也说了一些他们之间的接触。说的平淡,却架子不显,很随意,就像和多年好友一起聊“今天天气怎么怎么”一样。
傅来显然对此很高兴。
他高兴谢神策的态度,也高兴谢神策将司马檀的事情告诉他,让他知道司马檀的近况。潜意识里,他已经慢慢接受了司马檀化名马校尉的事情,而且对司马檀这样应该享尊处优的人肯历经战阵而感到骄傲。
是的,骄傲,其实在一开始得知马校尉的真实身份是司马檀之后,他有过短时间的错愕,但是很快,他的错愕就被骄傲代替了。
我们的少将军,是真正能继承大将军衣钵的人,是真正能担起大晋北方堡垒的人,是真正能爱惜士卒、勇敢睿智的人。
而我,曾经和这样的人,并肩战斗过!
傅来听着谢神策说着一些司马檀的平淡生活,没有那中沙场上跃马横枪、弯弓射箭的豪壮,却自有一番喜乐。
。。。。。。谢神策说了好一会儿,始终带着微笑,语速也始终平缓,偶尔傅来也说上两句,看似和睦融洽。
但是在谢神策的言语之中,略去了许多明里暗里的斗争,语言上也做了适当的删减,否则以一个边关游骑兵的身份,傅来是听不懂其中许多话的。以他的见闻,也不会明白,谢神策嘴里淡淡的说出来的许多话,其实暗藏杀机。
最后,谢神策说道:“司马檀与我大姐的婚礼,他是想有你们参加的。我大姐告诉我的。。。。。。这也是我今天找你过来的一个重点。拜我大姐所托,她想帮司马檀实现一个小小的愿望,所以我这样邀请你们过去,希望不会很冒失。不过我也知道,原先的第六营,只剩你一个了。。。。。。”
谢神策说着说着,气氛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了,原先的淡淡的愉悦已然消失不见,此时只剩下莫名的哀伤与。。。。。。愤怒。
哀伤很好理解,至于愤怒,谢神策也察觉到了,也猜到了一些原因,但是没有说破。甚至没有张口询问眼前的年轻人,为什么会有愤怒的情绪。
如今谢神策已然能肯定司马弼没有反叛的决心,所以即便是北方军中的一些清洗活动——无论是战前还是战后的,他都不会关心了。然而不关心归不关心,谢神策是不介意在司马檀与司马弼之间塞一个小疙瘩来恶心人的。
毕竟这是司马檀很有感情的一支游骑兵,现在却因为司马弼的某些目的只剩下一个人了。司马檀如果不是那么虚伪的话,应该是要表现出那么一点不满意的,至少得抗议一下啊。否则谢神策不介意将这件事情闹大一点,在隐藏司马弼突出司马檀的前提下丑化一下司马家的形象。下属死光了一点表现都没有?会不会让人觉得有些心寒呢?
当然,如果这个傅来答应了自己的“邀请”,去了晋都,参加了司马檀的婚礼,然后说了些什么的话,那就更好了。
“我。。。。。。我去不好吧。”傅来有些犹豫。
呼。。。。。。成了。
犹豫就等于答应了一半嘛。
谢神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只要你答应,一切都可以由威侯府安排,你要是不放心,我让司马大学士府上安排也是可以的。当然,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你担心的一些东西,门第啊,身份啊,地位啊什么的,司马檀其实是不在意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将你们当做真正的袍泽兄弟。我家大姐也只知道这些的,大姐她。。。。。。也是为了你们少将军好,所以我在此想请你帮一个忙,只是以一个弟弟身份,而不是缇骑司提督。”
“我知道你对此还有一些犹豫,但是大姐说过的话,我是一定要带到的。如果你去了,不光是帮了我,更多的还是绑了我大姐,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为了他们夫妻。”
弟弟为了姐姐的幸福,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拜托人去参加姐姐的婚礼,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声情并茂。。。。。。
任谁都是无法拒绝的吧。
何况谢神策还暗示了一路上的开销全部都由他负担。
“呵呵,我也知道,这一来一去的,恐怕就是一两个月,你如今是第六营的队长,不好请假,又是新婚不久。。。。。。这些都没关系,我跟辛岚熟,而且你也可以带上你的妻子,晋都的人物风貌总得见识一下的,就当旅游一下了。逛逛晋都的夜市,买两件首饰也是不错的,足金还便宜。。。。。。”
谢神策又在絮絮叨叨的为傅来描述晋都的繁华与热情了,末了,谢神策还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你们在边关流汗流血,总得看看你们保护着的大晋国,是个什么样子,总得让人们知道一些你们的事迹啊。”
傅来本就被谢神策说的有些晕乎乎了,加上谢神策最后一句话,他的心跳不禁加速了。
是啊,为什么不去呢?去看看也好啊,晋都的风貌,晋都的人物,晋都的。。。。。。胭脂首饰,为娘子买上两件,也是可以拿回来显摆的。何况,就像马、少将军的妻舅说的那样,总得让人们知道一些我们的事迹啊。
总得让人们知道一些啊。。。。。。
“我。。。。。。”,傅来仍旧没有开口,他不是怀疑谢神策的身份,也不是怀疑谢神策的诚恳,只是习惯于一向的矜持与保守而已,“提督大人,我能再想想吗?”
谢神策神情一穆:“早就说了,此时我不是缇骑司的提督,你这样说就是见外了,就是喊小侯爷也比提督大人好啊。咳咳,好了,这个称呼问题就不纠结了,我要是说多了你反而会觉得我虚伪,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那。。。。。。我等你消息?”
说完,谢神策站了起来,傅来也慌忙站了起来,仓促之中差点将凳子绊倒。
“回去吧,跟老人家商量商量,也跟你妻子说说。如果决定了,直接过来说一下,缇骑我都打过招呼了的,要走的话可能过了元宵就得动身了,有什么也准备一下。。。。。。”
谢神策一路送到了门口,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话。
看着傅来渐渐消失的声影,乌山在谢神策身后说道:“提督大人,不派人暗中保护监视吗?万一告密或者是司马弼对他动手。。。。。。”
谢神策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这么严肃,我之前就跟司马弼言明了的,杀人干嘛?灭口么?他不会多此一举的。至于你说的告密,我本就没说什么秘密,又有什么可以告的?不过。。。。。。他家人,摸清楚了么?”
“早就摸清楚了,清白人家,世代参军。父母身体都还硬朗。丈母娘丈人都有儿子,他有个哥哥早就战死了。”
“唔,那就好,不用刻意关注,保证他一家不死就行了。”
乌山迟疑了一下问道:“提督大人,真的没问出什么重要的东西?”
谢神策微微一笑:“没问。什么重要不重要的。。。。。。”
说完,谢神策转身进去了,将手扁在身后,边走边哼:“丢下一粒籽,发聊一阔丫。。。。。。”
乌山跟在身后,听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ps:稍后还有哦~。~)
第一百九十四章 南归()
回到房间,谢神策洗了把脸,然后提笔写着什么。
晋都的一些事情,谢裳已经通过淮商的渠道传到他的手里了。于是他也就知道了在九月份,朝中有人对他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攻讦,面对这件事,晋帝不理不睬,谢裳称病不出,最终以他的一封密信结束了这场闹剧。
有些事情,不是你要害人,是人要害你。
正应了那句名言:总有刁民想害朕。。。。。。
谢神策写完一些关于北方局势的报告以及对司马弼的重新估量,将乌山唤来,让他通过缇骑的渠道将密信送到晋都。
在晚上的时候,谢神策见到了太子。
太子是从前线回来的。刚到沧州,听闻谢神策回来了,便人不卸甲打马前来。
谢神策见到太子的时候吃了一惊:“殿下居然亲自上阵了?!要是伤。。。。。。”
“嗳,莫提此事!我不过是去前线走了一趟,看了看而已,提督大人不要多想了。”
谢神策正色道:“殿下,臣不这样认为。殿下是储君,安危系于国运,不可不重视。待会儿臣会问过到底是谁撺掇殿下去的前线,此事臣会据实上奏于陛下。”
太子一脸不爽,将头盔取下,扔到了桌子上,挠了一把结满灰绺的头发,说道:“提督大人,莫要如此,嘿嘿,本宫就是出门散散心,没这么严重的。。。。。。”
“不然,在刚刚送出去的缇骑密信中,臣还说了殿下居中与司马大将军联袂,稳操胜券的,没想到殿下。。。。。。要是让陛下知道了,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行了行了,我说凤之啊,你怎么跟个老古董一样,变得这样啰嗦了。本宫知道了!这北方啊,反正也快要结束了,你就让我自在两天吧。对了,我听说你的事了,朝中的那帮人实在是不像话,小人之心。。。。。。碌碌无为,只会妒贤嫉能,拉帮结派,谄媚争宠。。。。。。”
太子越说越气氛,谢神策笑着打断了太子的话说到:“殿下,诸位大人不明情况。。。。。。也是为百姓着想的,都是为了大晋江山,殿下莫要为这些小事而闹心。”
太子结过一杯茶,一饮而尽,然后说道:“你倒是豁达,就是那帮人可不会这么想。我跟你说啊,同僚倾轧,向来就是他们最为热衷的事情,为了家族利益,有些人可不会管我大晋的将来。这事儿回头可得好好算账。”
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毕竟朝中的人是朝中的人,太子偶尔骂上两句也不至于有多大的问题,但是刚才的话说的可就不只是晋都中的人了。为了家族的利益,可以不顾国家的利益,这就是在影射某些人了,而且这个“有些人”适用于绝大多数家族。
太子还未登基,实际上太子储君的位置都不是那么稳固,要想成功加冕,太子还离不开晋国世族的支持,所以太子说出这番话,实在是不怎么明智的。
但是这其实还是为了安抚谢神策的心情。说到底还是在收买人心而已。
谢神策淡淡的笑着听着这一切,算是对太子“肤浅”的安慰的一种接受。
太子说话做事都透露着一股“二”的劲头,但其实是没有这么简单的。当初在邺城闹出了一场“传国玉玺”之争的时候,回到了晋都齐王郑重的道谢了,太子一方却没有任何的表示,事后收到的效果却还是一样的,都没有被晋帝追究,甚至在朝堂上还稍微的拉回了一点助力。仅凭这一点,就能看出太子的不凡。
看着太子此时的义愤填膺。。。。。。难道是大智若愚?
谢神策打断了太子的话:“殿下,真的没什么,本来就没打算要怎么样追究,何况陛下不是也将此事揭过了吗?要是紧巴着不放手,又不放心,岂不是忤逆了陛下的意思?”
太子又喝了一杯茶,将茶杯放到桌上,然后说道:“嗯,你说的也是。”
“北方的战事可能还会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本宫是回不去了,可能要到你大姐成亲以后才能回去。。。。。。晋都的事情,我是照应不上了,我家两个小家伙,呵呵,还真有些想他们了。你肯定是能比我先回去的,到时候也去看看他们。对了,婉婷的身孕。。。。。。你若是回去了,帮我带个话给太子妃,让她没事多看看婉婷。”
谢神策笑着说道:“这是肯定的。我估计着,再有个十来天就应该能回去了,毕竟此次出来四个多月了,缇骑司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呢。说起来,我算是历任缇骑司提督中,最为繁忙的一个了,自上任以来,倒是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外面跑。”
太子此时也感叹道:“是啊,有些想家人了。以前总是在晋都,羡慕着能往外面跑的人,但是出来之后才发现,时间一长,还是觉得家里好。呵呵,今年这年,估计得在北方过了。。。。。。”
太子出来也已经四个多月了,虽说燕国败局已定,他也想家人,但仍然不能立时返回。
收复失地虽是必然,然而毕竟仗也没有打完,若是未竟全功便返回晋都,一来没有达到晋帝的要求,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