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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整个商业流程,都是出自谢神策的谋划。根据简单的供求关系变化操控物价,最终达到控制灾情的目的。
这一切依赖的是太子强大的号召力,淮商出色的运作能力,鼓动一部分军官、官员形成的强大的推动力,以及百姓信息的匮乏与缇骑暗中的大规模的舆论宣传。
刚才的那封信中说道,太子动用的军粮已经达到五万石了,远远比晋帝得知的两万石要多得多。
可是五万石粮食打在北方那么大的漩涡中,真的连一朵小浪花都翻不起来,根本改变不了多少。
然而能救一个就是一个,能救十个就是十个。
五万石粮食调出来,对北方军产生不了多少影响,但是如果运作的好,可以救活成千上万的人。至少能让这些人挺一段时间,不会死那么快。而一旦挺过去了,那么就有可能真的活下去。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太子的行动能收到多大的成效。
如果效果不好,谢神策绝对不会承认这件事情和他有关,而当初给太子的密信,相信太子也会依照约定,看过即焚。
所以此时谢神策即便是面对谢裳与谢神威无厘头的猜疑,也忍住了将这件事说出去的冲动。情况好,适当的时候可以说出来,情况如果糟糕,那么谢神策就会将其永远的埋在心底。万一东窗事发牵扯到他,不知情的人也不会有多大的危险。
缇骑的从北方传回消息需要八天,所以谢神策拿到的那封信已经是九天前寄出的了,上面的消息也是九天前的,所以很难推断如今的情况会怎么样。
还得等。。。。。。
谢裳见谢神策摇头,于是问道:“山东道马匪那边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没有。太子不至于为了给马匪们凑钱而动用军粮的,我倒是觉得太子将粮食卖出去,反而对赈灾有点帮助。父亲你注意一下,太子出手的五万石粮食,可是远低于市价的,只有二十两一石,如果能拉动现在的粮价往下跌,对朝廷来说,未必就是一个坏消息。”
谢裳拿过了谢神威手中的信,仔细看着然后低头思索。
谢神威是听不懂这种话的,他也懒得去想,于是低着头打瞌睡。
过不久,谢裳抬起头,舒了口气说道:“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倒是能够帮太子一把。不过到底是犯了忌讳,要想说服陛下保住太子,很难啊。”
“谢家不用出手,可以适当帮一下,但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嗯,此事可行,为父来安排。”
。。。。。。
第二天,谢神策与贺若缺还有谢神威来到了缇骑司的诏狱。
与一般人想象的不同,缇骑司的诏狱并不像一般的大狱那样,到处都是污水,空气中弥漫着恶臭,刑讯室摆满了各种锈迹斑斑带着血迹的刑具,时不时传来犯人的惨叫。。。。。。缇骑司的诏狱很干净,也很安静。
这里的条件很好,犯人都是单间,严严实实的单间,彼此接触不到任何其他人。食物也正常,营养够丰富。被单定期更换,而且还会定期洗澡,房间也定期清理——当然,这些都是犯人无知觉的前提下进行的。
在这里,犯人除了墨水和笔纸以外,没有其他的用具。唯一面对的敌人,不是缇骑,而是孤独。
在这里的犯人,只要能让缇骑司得到他们想得到的,一般情况下就可以出去了。
缇骑司想得到什么呢?机密文件、重大信息,总之是一切机密的东西,再加上某些人的生命。所以,只要犯人肯付出这些,就能出去,至于是站着出去还是躺着出去,出去之后是死是活,缇骑司就不关心了。
这里面关押的,无一不是在领域内部呼风唤雨的存在,只是绝大多数人不认识罢了。
战争贩子、杀手、敌国碟子、大贪官、大恶棍。。。。。。
形形色色,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谢神策让人将青草芽儿带到了审讯室。
很快就有缇骑将青草芽儿迷晕,然后带到了审讯室,浇了一桶凉水,让她醒了过来。
青草芽儿慢悠悠的醒了过来,然后很快的闭上了眼睛。因为强烈的光线照的她什么都看不见。
磨的光滑白亮的银板反射着雪后的太阳光,照进刷的雪白的房间,仿佛是置身纯白的世界。
青草芽儿蜷缩着身体,然后退缩到了墙角。冰冷的水浸透了她全身,此时非常的寒冷。
“青草芽儿姑娘,你好,我是谢神策,又见面了。一别。。。。。。好久,姑娘消瘦了啊,是缇骑司的伙食不够好么?”
房间里响起了谢神策的声音。
青草芽儿淡淡的哼了一声“装神弄鬼”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谢神策透过银板之间的缝隙看到了青草芽儿的样子,然后继续说道:“芽儿姑娘,你应该知道本提督找你是为了什么吧?去年在大灞城,应该就是你们坏了我缇骑司清剿二里人的计划吧?本提督很好奇,你们蜂房是怎么做到的?你们与二里人的关系,似乎也不一般,这也让本提督很好奇,你们究竟是怎么相互利用的?还有,五方荷的那个老头儿,到底是谁?你们蜂房究竟有哪些秘密是我们缇骑司不知道的。。。。。。总之跟多很多,我们都想从芽儿姑娘身上得出答案。”
青草芽儿冷哼了一声,“痴心妄想。”
“缇骑司只会欺负我们女人吗?将我们关在这里这么久了,陡然审问,便要我说出蜂房的秘密,哼哼,休想。”
谢神策转头问身边的缇骑:“都记下来了?多少个字?”
一旁负责记录的缇骑答道:“回提督大人,一共四十五个字。”
摸了摸下巴,谢神策说道:“比上一次开口多了很多嘛。看来也是关得太久了,潜意识里想有人陪她说说话吧。”
那负责记录的文书嘿嘿笑道:“提督大人说的是,在诏狱,没有人会受得了这种孤独,别说她一个女子,就是更高级别的老谍子,也没有几人能忍受那种感觉。时间一长,没有人说话,就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写下来,有关了十几年都不松口的老顽固,连小时候尿床和偷看寡妇洗澡都写出来了。”
谢神策微微一笑:“连小时候尿床都写下来了,不还是没招吗?”
那文书尴尬一笑,说道:“都关了十年了,当初关他的原因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他松不松口也就没关系了。不过凭借着一些别的话,后来倒是帮了缇骑司不少的忙。”
谢神策叹了口气,感叹道:“谁想出来的这个办法?真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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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还有一章!)
第二百零四章 又是一年()
谢神策从心底里对这位相处如此酷刑的前辈感到佩服。
人是群居动物,单独生活的人遭受的心理压力是不可想象的,如果得不到宣泄,就会神经不正常,抑郁以致自杀。**上的压力很多人咬咬牙就能过去,但是精神上的摧残,可不是想扛就能扛得住的了。
所以一旦精神压力积累到一定程度以后,就需要找一个突破口宣泄,这个时候,留在豪华单间囚室里的纸和笔,就派上了用场。
谢神策后来从秘书处翻到一些记录,上面记载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这些人也不是一开始就写下缇骑想要的情报,绝大部分人都会先从一些无聊的事情写起,比如今天的饭比昨天少了多少粒啦,透过光线看到的菜汤上有多少粒油星星啦,被子上面起了多少粒棉球啦等等。
有一名女间谍死活不松口,最后写出了自己的经期,然后靠推测写出了她认识的所有人的经期,然后缇骑根据这个“经期报告”,居然趁“报告”上一名重要人物来亲戚的时候将其抓获,然后两人做了邻居,只是她们到死都不知道彼此只是一墙之隔。
有一名恶霸在房间里无事就默写诗句,最后自己作诗,竟然集成了一部诗集,缇骑司将其出版,居然风靡一时洛阳纸贵。
有一名政治犯在狱中无事可做最终写了一本书,揭露了封建统治必然灭亡的规律,这本书最后被缇骑烧毁,没有片文只字传世。与他一同入诏狱的有一人写了好多的话本,有一人写了好几本**,一时间在缇骑司私下里广为流传。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成为占卜师的,出狱以后好多缇骑都隐藏身份找过他算命;有成为歌唱家的,每次开唱都会为一些人留下最好的座位。。。。。。
之所以在“趣事”上面加上引号,是因为谢神策在心底,还是对这种摧残人性的刑罚是抵触的。然而抵触归抵触,不喜欢也得接受。
谢神策仔细的看了看青草芽儿的眼睛,然后说道:“再关一段时间吧,等到她快要崩溃的时候,再通知本提督。换那个鱼池子。”
于是身旁的缇骑准备将青草芽儿弄晕然后换人。
“慢着!”
谢神策抬手止住了几人,想了想说道:“还是算了吧。今天到此为止。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本提督。”
几名缇骑答应下,然后谢神策等人出了审讯室。
贺若缺皱着眉头问道:“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我怎么办?严刑拷打?”谢神策反问道。
贺若缺语塞。
“这样子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谢神威在一旁,仿佛是在为贺若缺鸣不平。
谢神策想了想,然后说道:“就算严刑拷打又能怎样?我想要的,是从这里”,谢神策点了点脑袋:“从这里摧毁他们。这件事情缇骑最专业,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我们不用管的。”
稍一停顿,谢神策看了眼贺若缺,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如果她坚持不住了,放心,什么都不是问题。”
贺若缺点了点头,闷声向前走去。
谢神威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不去问,自顾自走着。
三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进了诏狱,然后又安安静静的出了诏狱。
婉婷公主分娩在即,谢神威出了诏狱便赶回家了。
贺若缺在谢神威走后对谢神策说道:“我要回去了。”
谢神策嗯了一声。
“我说我要回去了。”
“知道啊,那你回去啊。”
“我是说我要回。。。。。。”
“昨天已经安排了缇骑准备北上,你可以随时出发。”
“额。。。。。。”
谢神策看了一眼贺若缺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大嫂要生了,你不会在晋都过年。正好缇骑也需要去西北,一起回去吧。”
贺若缺看了眼谢神策,说道:“我去收拾东西,马上就走。”
“嗯,缇骑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
点了点头,贺若缺便转身走了。
“哎!”
谢神策在背后叫住了他:“回去找个姑娘过日子吧,一个人憋久了会出问题的。”
贺若缺停下了脚步,嘴角抽搐了几下,然后埋头大步的向前走去。
谢神策在他身后哈哈大笑。
。。。。。。
在贺若缺走后,皇后娘娘下旨让谢神策进宫,就晋帝发怒误伤谢神策一事做了道歉。这件事晋帝当然从头到尾没有出面,皇后娘娘亲自道歉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神策诚惶诚恐,然后趁机抒发爱国忠君的思想感情,于是宾主尽欢,更加和睦。
太子私调军粮一事,最终还是被压下来了。没有引起朝中的动荡。
司马弼没有深究,齐王也没有抓住这一点死咬不放,在年前暗自上书陈述了事实,虽然言语间对太子所作所为没有虚言,但末了还是为太子辩护了一番,晋帝在又摔了一方砚台之后,也就没有发怒了,只是让司马弼将参与的人员全部逮捕,太子也被软禁。
想来晋帝也是从太子突然“发疯”的暴露中走了出来,他准许太子上书一封,辨明己过。
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就到了除夕。
这一年的除夕,经过依旧是诸国来朝。因为晋国在对外战争中表现出的强大实力,所以即便是天降大雪,晋都还是人满为患,到处可见外国人。只不过雪灾还未过去,谢神策从营造出的喜庆氛围中,并没感受到多少的暖意。
谢神策作为缇骑司提督,没有参加除夕宴,老太傅也没有去,祖孙就在后院摆了桌小酒,自在的聊了些闲话。
过了年,婉婷公主终于生了,是个男孩,取名谢椽,晋帝早早的定下了表字为穆禾,小名则是老佛爷取的端荣。
谢家四代同堂,皆大欢喜。晋帝与皇后娘娘赐下了大量的赏赐,堆了七八间屋子。
谢神策荣升了叔叔,自然也是欢喜的,只是在这个时候他不禁想到了远在西北,谢神威还不知道的那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