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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到人哪儿来的态度?
但没有态度不就是最好的态度吗?
这次回滁州祭奠老尚书,王家怎么可能不知道?自打进入了滁州地界,谢神策就肯定自己的身影已经进入了王家人的视线。
缇骑的行动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摸清,但是王家要是想找到一些踪迹,以此来判断谢神策的行程并不难。毕竟谢神策带着缇骑虽然速度极快,但并不保密。
此行主要是奔丧,谢神策就算是与王解花脱离了大部队,但也还要顾忌太子的面子。
太子理解你心情急迫,让你先回去了,但用的借口也还是“开路”。所谓开路,就是替太子看看,沿途的官员有没有做好迎接的准备,既然这样,谢神策的行程本就不可能保密。
恐怕自己什么时候去的琅琊山,什么时候进的滁州城,王臻都一清二楚。
只不过……他们应该没想到自己会去鹊桥仙吧?更没想到自己会在鹊桥仙闹出这么一出好戏。
六太爷喜欢丰腴妇人,这在王家是一个十分隐蔽的秘密。之所以隐蔽,是因为知道的着实寥寥可数。
六太爷在淮扬道文坛上颇有清名,乃是清流文士中的执牛耳者,如此人物,在淮扬道士子与百姓眼中,自然是完美无缺的,怎么可能会有此爱好?所以基本上,知道王家六太爷的人,了解的都是六太爷的丰功伟绩,他的“性趣”爱好,外人一概不知。
然而,这个连王逵都不知道的个人秘辛,居然被新上来的王家子弟王顺昌在无意之中得知了。
然后很自然的,为了讨好六太爷,靠上六太爷这棵大树以求仕途无碍,
王顺昌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的。
借着一次“偶然的”机会,王顺昌让六太爷见到了过气的鹊桥仙花魁徐锦鱼。
王顺昌从六太爷不动如山眯着眼睛点拍打节中察觉到了六太爷隐晦的心理波动,于是……一切水到渠成。
徐锦鱼在花魁的时候,是极为强势的角色,有王家三小姐照拂着,没人敢要她以色娱人,就算不是花魁了,生计成了问题,受到了不少的欺负,但是也没人真的要她卖身,顶多是让她困顿给她压力而已。
但是王家六太爷不一样。
就身份而言,他是王家如今最老的一辈,是可以俯瞰整个淮扬道的角色。
就地位而言,是与淮扬道人最尊敬的老尚书的堂兄,是老尚书在崛起的时候以为臂膀的人物。
就名声而言,他在帮住老尚书和王家成为整个淮扬道的巨阀之后,风轻云淡转身,不带功名,专心学问,是淮扬道商人中少有的尊享清名的之一;而在一道上,更是有成就,他主持编纂的《淮泗人物志》、《淮风》、《南北风流》已经是淮扬道人最津津乐道、最为自豪的经典,甚至在有些地方,这几本书已经是蒙学的必备课外读物,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而其富贵,自不必多言。
徐锦鱼作为一个过气的花魁,对于六太爷,哪能做出反抗?
以前没人逼她,只是因为级别层次不够而已。但六太爷的几杯层次真的是足够高,所以徐锦鱼无法反抗。
于是,徐锦鱼成为了六太爷的禁脔,只是在外人看来,每次来鹊桥仙点徐锦鱼的,是王顺昌而已。
外人都这样以为,不光是外人这样以为,就是鹊桥仙的内部,也是这样认为的。
六太爷怎么可能来鹊桥仙找姑娘?这样的人,可是鹊桥仙裴大家做梦都想不来的!
因为谁都知道,六太爷不好女色。
所以六太爷来到鹊桥仙的时候,不光是裴大家不知道,除了王顺昌和王家的几名特殊侍卫以外,整个鹊桥仙,就只有徐锦鱼一人知道。
然而。。。。。。就真的只有徐锦鱼一个人知道么?
当然不是了。
缇骑就知道啊!
就连前面提到过的,六太爷喜好丰腴妇人这一样,除了六太爷知道的那几人,也还有一个人也知道。
那个人就是谢神策。
所以,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就能够解释的通了。
为什么谢神策会与王解花在傍晚进城,为什么在吃饱喝足之后不是直接回王家大宅而是去了鹊桥仙,在鹊桥仙为什么要姑娘唱曲儿,点的姑娘为什么是徐锦鱼,而之后为什么对王顺昌出手。
一切都是为了钓出六太爷。
谢神策知道六太爷是什么样的人,于是早在前一天的城外庄园,谢神策就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
六太爷什么时候去鹊桥仙,谢神策要比他们早一步到达,早一步点到徐锦鱼,然后通过王顺昌引出六太爷。
这个安排,谢神策中途还经过了一次确认。
就是与王解花去借钱的时候。
谢神策通过与管事的秘密接洽,确定了六太爷今晚一定会去鹊桥仙,所以谢神策才会继续后续的动作。
如果六太爷不去,那么,谢神策仍旧会点徐锦鱼,至于六太爷,就留着下次。
而如今,六太爷就在自己手上。
六太爷在鹊桥仙内,谢神策不可能拿到人。经过谢神策那么一闹,整个鹊桥仙内布满了王家的侍卫,不进行大规模动作是不可能抓到六太爷的。
大张旗鼓动用缇骑拿人,这是谢神策不愿意的——这不是跟王家彻底撕破脸么?与开战何异?
这也是谢神策不愿意等到六太爷与徐锦鱼在一起的时候在出击的原因。时机不好把握,而且风险太大。
所以谢神策只能在桌底下拿人。
所以谢神策要把六太爷逼出鹊桥仙。
然后六太爷就被谢神策逼出了鹊桥仙。
然后在六太爷回家的途中,就被缇骑活捉了。
此时六太爷在缇骑的秘密据点内。那个据点只有总司以上级别的缇骑才知道。
只要拿住了六太爷,对谢神策不利的形势就会有所好转。因为王臻跟六太爷的关系非常好。
王家后院通往淮园的路上,都挑着路灯,所以谢神策很容易就辨认出了去淮园的路。
这条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但是谢神策知道,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只是短短的百来步路,谢神策就察觉到了有不下十双眼睛在他身上来回扫动。
有暗卫,有王家核心成员,甚至还有王臻。
谢神策嘴角微不可查的翘起,笑了笑,继续走自己的路。
除了夜间的蛙鸣与流水声,微风轻拂树叶声,自己脚底下的沙沙声,这条路上没有任何其他声音。
但是谢神策的耳中,人声鼎沸。
“他真敢去。。。。。。”
“难道心中不愧疚么?”
“无耻之徒!”
“狂妄!可恶!”
“。。。。。。看他来日怎么辩解!”
“。。。。。。”
这些声音自然不是谢神策亲耳听到的,只是他能察觉到一些人的心声。
这些心声在他的耳中,被放大了无数倍,就像是一万只青蛙的鼓膜里聒噪一样。
于是谢神策甩了甩头,这一切声音都没了,耳中又尽是蛙声、水声、风声与沙沙声。这时候下起了小雨,于是谢神策的耳中还有沙沙的雨声。
淮园的门是开着的,谢神策一脚踏入其中,抬头望去,便看到了老尚书的灵堂。
白色的魂幡,黄?色的菊花,纸扎的花圈,遍地的纸钱,巨大的棺材。。。。。。
浑身一个激灵,谢神策打了一个冷战,里面的温度比外面要低上不少,应该是在棺木里盛了冰。
谢神策上前,隔着铜棺与老尚书两两相对。
(ps:第一章,还有!)
。。。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一张欠条()
谢神策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三更以后了。
王解花还没睡,她正在看书。
在王解花面前的桌子上,有一碗药。是谢神策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你。。。。。。等我到现在?”
“外面下雨了,都打湿了,快把衣服换了。”
王解花帮谢神策把微湿的长衫脱下,挂在一边,然后拿出干的长衫给谢神策披上,再将药碗用帕子包着拿到谢神策眼前,说道:“我想着家里应该有药材的,所以就用家里的药材配了一副,然后给你熬了一碗,趁热喝,小心烫。”
“你就在屋子外面熬的?”
“是啊,你进来的时候没闻到药味么?”
谢神策苦笑道:“闻到了。。。。。。”
“那就喝了吧。”
谢神策结果药碗的时候,看到王解花耳垂边的一抹焦黑。
于是伸手就要抹去。
王解花一闪身,躲过了谢神策的手,娇羞道:“先喝药。。。。。。”
“你耳朵上有炭灰,我想。。。。。。”
“哎呀!”王解花掩面跺脚转身走进了里屋。
一瞬间,谢神策觉得仿佛错过了什么。
慢慢将药喝完,谢神策走进了里间,然后与王解花并躺在床上。
“我去看了爷爷的灵堂。”
“就在淮园。”
“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上柱香。。。。。。”
谢神策絮絮叨叨的说着,等到吹灯的时候才发觉王解花早已睡着了,枕头上湿了一片。
起身吹灯,谢神策帮王解花压了压被子,然后闭着眼,听着窗外小雨的沙沙声,不久也沉沉睡去。
。。。。。。
。。。。。。
清早的空气湿润而凉爽,在淮园却不然,谢神策携王解花进入淮园之后,只觉得阴冷肃杀。
昨晚满地的纸钱已经被雨水与泥水浸泡,贴在了地面上,使地面看起来有些脏乱。
王解花一眼便看到了尽头的那口铜棺,眼泪便夺眶而出。
在棺材的两边,满了身披白色寿衣的王家人,坐着的有三太爷、五太爷、七太爷、九太爷。站着的则是以王臻为首的王家第二代。
谢神策进来之后,无干侍卫与家仆便撤下去了,淮园被关上了。
谢神策与王解花走到正厅灵堂,然后就准备跪下磕头。
这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家的娃娃?慢着!”
于是谢神策与王解花弯曲的膝盖又直了起来。
“你要磕头,可问过我们了?”
谢神策环视一周,最后在那个发出威严声音的人脸上顿了顿,没有说话,然后拉住王解花的手,跪了下去。
“啪!”拐杖敲在地上的声音传来,王解花身体一哆嗦。
谢神策伸手捏了捏王解花的手,示意一切有他,不必在意。
两人磕过头,然后站了起来。
谢神策看着三太爷的胡子抖擞的老脸,说道:“大晋缇骑司提督谢神策携妻王解花前来吊唁,三太爷有何见教?”
“文书呢?”
“陛下的圣旨在太子处。”
三太爷笑道:“太子并未到达,提督大人私自前来,便是抗旨,当斩。”
谢神策笑道:“太子命下官先行,有令扎在此,三太爷一看便知,何必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三太爷的眼神微缩,对着谢神策冷笑了两声,并未接过谢神策伸过来的令扎。
别人不接,谢神策于是又将令扎放回了衣服里。
“小家子气。。。。。。”
“你说什么?!”三太爷怒喝道。
“小儿,安敢如此无礼!”
“拖下去,永远不准迈入王家一步!”
“。。。。。。”
谢神策抬头,然后看了看三太爷,再环视一周。
谢神策目光所及,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刚才谁说把本提督拖下去的?”
谢神策盯着台阶下的一个年轻人问道。
那人顿时气焰一萎,往后退了一步,缩了缩脖子。
“本提督只不过是随口一句话,你便要将我大晋缇骑司的提督赶出王家,你是谁?敢跟本提督如此说话?缇骑司除陛下外,任何人不得命令、处置,你是什么东西?敢代陛下说话?”
那人咬牙不说话,但额头上的青筋已经说明他心中已然怒极。
“更何况,本提督说话哪里错了?本提督前来吊唁王老尚书,是有圣旨的。提前达到,是太子的意思,三太爷在这件事为难与我,我便将太子的令扎给他看,有什么不对?三太爷不看,便是以为本提督此行无误,既然如此,先前为何又要刁难?不惜给本提督扣上抗旨的大帽子?多此一举。。。。。。这不是小肚鸡肠是什么?本提督说小家子气有什么不对?你倒是说说?”
谢神策对他笑了笑,说道:“本提督看你面生,不知你是何人啊?你适才敢如此说话,声色俱厉,想必是刚正不阿了,既然是对本提督有意见,那回头跟本提督去缇骑司走一趟吧?”
年轻人气的嘴唇直哆嗦,王家二代有人面上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