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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用的人,从来不都是直接杀死的么?
然而谢神策没有解释,他们也不敢问,便退下去了。
谢神策躺在床上,手指轻轻扣着被子,想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情,感受着周锦棉的变化,不觉长叹。
“子知子知唯有你是我知己,可不要玩火**了。”
三天后,谢神策等启程,在两百骑兵的护卫下开往铁门关。
谢神策坐在车中,旁边是已经熟睡了的王解花,他打开窗帘,看着西北的蓝天白云,听着车轱辘的吱呀,想着贺若缺说的西北军中的事情,心情有些沉重。
西北军对外是铁板一块,但在内部,却也有山头。有人对谢家兄弟并不满意,有人坚决拥护谢家兄弟,于是就有矛盾。
步军与骑军之间有矛盾,边郡与内陆郡有矛盾,铁门关与一些边关也有矛盾。
这其中牵扯的实在太多,谢神策想了整整一天,也没能完全理清楚。
王解花醒来,看着揉着脑袋的谢神策,说道:“是在为西北军忧心吧?”
谢神策笑了笑,算是承认,说道:“然而那都不能算作是头等大事。我们是来了西北,但是没有名分,晋都那边也没有消息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让晋都那边下旨,把我‘调’过来。”
王解花眨了眨眼,说道:“你是想让陛下认错。”
“不错,就是要让他认错。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认错。”
谢神策豪气干云。王解花不屑一顾。
“他只能变相给你补偿,至于认错,就是妄想了。”
谢神策嘿嘿一笑,说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他此时后悔也晚了。他要是不表态,那么最终没面子的还是他。而你知道的,我们的这位陛下,最是要面子,所以由不得他。”
“承认错误,更没面子。”
“然而他更不能接受,一个拒绝王命的西北。”
一个半月以后,西北军情传到晋都。拓跋部再次犯边,西北军战事不利,晋帝龙颜大怒。
再半月之后,一封圣旨从京都出发,去往阳州城。
圣旨上写着,着谢神策为钦差大臣,有先斩后奏之权,即刻赶赴西北,监督战事。
从晋都道阳州城,再从阳州城道铁门关,谢神策收到圣旨,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而此时,贺楼部、宇文部已然参战。
第六百六十八章 基于局势()
谢神策将那封六百里加急送到铁门关的圣旨扔在一边,仰天大笑。≧頂點小說,
能让晋帝低头,不是简单的事,甚至在谢神策看来,晋帝的服软,比他当年苦苦思索要怎么战胜强大的敌人要难上太多倍。
因为困难,所以谢神策意气风发,所以谢神策一口气喝了一袋割喉刀子。
晚间,大醉的谢神策趴在院子的石桌上,痛哭流涕。
白天看似癫狂写意的风流潇洒,其实不过是掩饰。
很少有人知道,为了晋帝的低头,谢神策付出了什么,谢家又付出了什么。
为了麻痹晋帝,两位老人先后死去。为了继续催眠晋帝,谢家一系的众多官员或贬或下狱,谢衣谢裳默默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而为了躲避晋帝的猜疑,谢神策甘心隐忍三年,最终死了彩衣和她腹中的孩子。
谢家死了很多人,明的暗的,看见的看不见的,谢神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他只知道,终有一天他失去的,总要拿回来,总要替那些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数天之后,基本能够正常下地走路的谢神策便投入到了紧张的军事会议之中。
交了大部分的兵权的谢衣,虽说领着柱国的头衔,也还是西北军的最高统帅,但是很多地方,他都已经不管了。比如漕运,比如具体的战争行动。
谢衣在晋都当副校长,谢神威也回去了,拓跋部的大举进攻之下,西北军应对吃力。
谢神策的到来无疑给了众人一剂强心针,虽说具体的战略方针一些人绝对不愿意让他指手画脚,但是谢家的招牌在那儿,哪怕只是一个人,只要站在前线上,就是一面旗帜,就能保证军心不减。
于是谢神策就成了被人供着的活菩萨。
所有人看似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所有事情都要通过他的表决,但是在表决之前,没人会征求他的意见。
谢神策此时坐在姜起左手边的第一位上,看着一众步骑军大佬面红耳赤的争吵,昏昏欲睡。
他是投身到了紧张的会议之中,但投入之后的状态,却跟他想的不一样。
都没人问过我的意见。。。。。。只是在需要的时候,强行让我点头。。。。。。谢神策在心里这样想到。
“小侯爷。。。。。。不知道你以为刚刚所提出的决议,可还妥当?”
“啊?哦。。。。。。有兀颜老将军等做主,小子以为万无一失。”
“那可不然!”
胡子花白,但仍然能够一餐肉五斤酒两壶的的健硕老人说道:“老夫之言只是一己之见,能不能在战场上起到作用,是正面作用还是负面作用,老夫都不敢担保。小侯爷如果执意要用老夫的谋划,出了变故老夫该如何是好?”
谢神策的睡意一瞬间去的干干净净。
老匹夫,想独断专权,还不想承担后果,真真是无耻至极!
谢神策笑盈盈的说道:“兀颜老将军说哪里话,有您指挥,定能在一月之内将鲜卑人赶回葫芦腹山以外三百里。”
兀颜光闻言大怒,然而对上谢神策的笑脸,终究是忍了下来。
谢神策昏昏欲睡,但是对于这位老将军刚才“一月之内将鲜卑人打回去”的言语,牢牢的记住了。
兀颜光信誓旦旦,又要挤兑谢神策,于是谢神策便反将一军,还是拿他的话回击他,闷宫将。
兀颜光冷哼一声,大袖一挥,便退了下去。姜起见状,于是起身说道:“既然如此,步骑军便按照刚才的决议部署,步军大统领兀颜光率本部精锐六千,于铜炉关外阻敌,与祁玉溪在黄沙关的四千轻骑互为犄角。合黑水郡郡边的三关十八堡,建立起一座牢固的长城,争取消耗粮草,在伺机反攻。”
众人退下之后,姜起留下了谢神策。
“别看老将军心情火爆,心思却是好的。当初要不是老将军,你的大伯很可能就死了。他是经历过函谷关大战的老卒,也是为数不多活下来的陌刀军的高层之一。那之后,在大帅与司马弼争夺西北军大权的时候,他就是坚定的谢家军了。”
谢神策笑道:“我怎么可能跟老将军怄气。老将军性情耿直,我是看在眼里的。”
姜起闻言,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谢神策其实还是有些不高兴之后,便不多言。
摊上谢衣这么个甩手掌柜,他这个副掌柜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的拉扯西北军,实在苦不堪言。旁人说他越俎代庖,姜起不在乎,也没那个时间与闲心在乎。西北军之中的派系之争大多属于意气之争,自然也免不了利益之争,究竟谁多谁少,姜起不好断言。说出来了,或许会让人伤心,但不说,就只能由他一个人扛着。
姜起叹气,谢神策的眉间则是隐隐有戾气。
比较姜起小修小补苦心孤诣的维护西北这么庞大的军政系统,谢神策对于西北军多年的结症看的更为透彻。
西北军还是那支西北军,但是在边关以外的很多地方,挂着西北军头衔的年轻人,可没少干祸国殃民的好事。
就谢神策前些年安插在西北的碟子汇报,正隆八年与正隆九年,西北一些将门子弟在各大风月场所的花销分别是七十三万两与八十万两,而在正隆十年,仅仅大半年,这个数字就高达六十二万两。这是相当大的一笔银子,几乎可以供给整个陌刀军了。
当然,这其中有很多人并不占大头。就谢神策所知的一些人,比如那位兀颜老将军的孙子,兀颜轴辙,一个人就占了将近十万两。而且比重连年增加。
这自然不排除兀颜家生财有道,但兀颜轴辙三年玩死了十八名女子,让十四家还是十五家百姓家破人亡,谢神策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浑水里好摸鱼,发家致富的自然不止兀颜一家。就是姜起之前提到过的祁家祁玉溪,若非父亲是西北军三大统领之一的祁邝,晋升也不会这么迅速。而其中除了祁玉溪确实有能力之外,祁家为了仕途通畅所送出的银子,也决然不再少数。在祁玉溪接管边关三镇控制了进出关隘之后,相信这几年捞取的银钱,补齐送出去的缺口,绰绰有余。
向步六孤乞延当年财迷心窍捅出大篓子之后拔出萝卜带出泥时说的一样,西北军的高级将领,哪个在晋都没有几间房子,房子中没有挂几件古董,房子下面没有埋上多少斤黄金?
二十年前拼死拼活捞到的功劳官位,哪能不用他不在老死床榻战死沙场之前过几天好日子?
大环境谢神策管不了。
西北军至少还没有烂到骨子里,面对鲜卑人,绝大多数时候还是捷报频传,所以无论是谢衣还是姜起还是谢神策,都没有太大的办法。
谢衣没法儿跟当年浴血奋战为他挡刀挡箭的老人撕破脸,姜起更是不敢,谢神策这个外来的嫡次子,更加不好插手早已自成系统的西北军军政之中。至于一上来就雷厉风行将已经经营两带甚至三代人的西北顽疾除掉,则是痴人说梦。
在西北军中,谢神策固然有一定的威望,当初他与谢神威大破段部七千铁骑,西北军中流传的版本大多以世子为主,而一些明白的人,则是知道那场战争中,真正发挥作用的,还是小侯爷谢神策。
除此之外,就是谢神策北方大败慕容城,都是让西北军上下都感到格外解气的一件事。毕竟能够有西北军的人在司马弼的脸上结结实实的抽了一巴掌。
然而再多的光环经不住时间的洗礼。之后谢神策固然又有杰作,但那对于西北军来说归属感不强。破太行山山贼、破徐欢大白鱼,谢神策用的都是缇骑,最多有太原府兵和洛阳府兵相助。
然而府兵,在西北军的眼中,又如何能算作精锐?
谢神策带着他们打赢,自然是谢神策智计无双,然而终究没有西北军的参与,于是西北军连带着对谢神策的感觉都减弱了很多。
谢神威在西北军中有大量的拥护者,根基地位飞谢神策可比。然而即便是这样,谢神威在西北军数年,也没想过要对一些人下手。或许他想过,但投鼠忌器,顾虑太多。
谢神威与西北军的将门子弟之间相处的并没有晋都中人想的那样火星四溅,反倒是与大部分人都颇为和谐。一方面是因为谢神威耿直爆裂的性格很对一些人口味,另一方面谢神威只是做好本职工作——都尉到校尉,接触西北军的军政大事,但从不指手画脚,博得了一些老人的欣赏。
然而谢神策知道,谢神威私底下挑翻了不少来头不小的将种子弟,虽然不出意料的波澜不惊收场,但依照谢神威的性格,既然打了你,还没将你打死打残,那就是真的无法下手了。结下的梁子,是实实在在的结下了,而且永远抹不去。
于是乎,谢神威走了,谢神策来了,矛盾忠心就落在了谢神策的身上。
谢神策并不在意,他上过战场,比一些只在边关混几年就带着资历平步青云不同,他是真正经历过生死一线的人,不惧死亡,却也更加惜命。亲人的死亡更让他知道了什么时候该隐忍,什么时候该亮出獠牙。
这样的心态决定了现在的他更加韬晦,同时也更加阴冷。
收拢爪牙,不是因为受过伤就怕了,而是为了最好的时机,一击毙命。
姜起没有看出谢神策的异样。实际上比起谢神策来,姜起更喜欢同样聪明但不屑于运用那份聪明的谢神威。谢神威固然老成,但更有内在的张力。
谢神策表面工作一向光滑,虽然外界从来不少他的峥嵘棱角,但在将其看来,一个年轻人,将自己包裹的八风不透油泼不进,实在是有些枯槁。
是的,枯槁,姜起没有发现谢神策的阴冷,但是却觉得这个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年轻人身上无时不刻不散发着腐朽与垂暮之气。
姜起皱了皱眉头,将对谢神策的这种奇怪感觉赶出脑袋,然后自嘲的摇头。
谢神策在晋都干了些什么事,姜起知道,不说整顿缇骑司这种事情,单是带动了太学院教习教授风气的变化,就足以让人称道,哪能说他老气?
更何况那个传言是谢神策运作的讲武堂与武举,那个足以改变我辈武人命运的划时代的举措?
姜起是武人,他知道在如今的乱世,武人出头的机会较之于文人要多的多的多,但武人以武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