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姜起是武人,他知道在如今的乱世,武人出头的机会较之于文人要多的多的多,但武人以武乱禁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所以他觉得武夫当国,虽然能最大程度的保证国家的平安,但在某种程度上,破坏力同样巨大。
不仅局限在政治上,还表现在对百姓上,一念之差就是佛魔之别。或是百姓福音,或是百姓视之如洪水猛兽般的存在。这里就不说对生产方面了。
武人做官的途径被最大化了,然而要求也更多了,对于本身素质的提高便成了当务之急。于是姜起很欣赏谢神策。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作为武夫的姜起他考虑问题的角度,与那些常年浸淫官场的世族,是不一样的。
“凤之既然来了,这些事情暂时又有很多人来做,不妨就耐着性子先听着。或多或少,或真心或假意,在这个时候表现一些起码的恭敬,对你对我来说,都不是坏事。”
姜起沉吟良久,终于说出了这番肺腑之言。
你要做什么,我知道,但现在不是时候。现在的西北军不是以前的西北军,在裁割出去将近三分之一的精锐之后,面对鲜卑人的大举进攻,再也不可能像往年一样等闲视之了。
当然,往年也从没有等闲视之。
谢神策点头,表示明白,姜起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谢神策坐在帅殿的座椅上,看着那幅大大的沙盘,沉默了好久。
回到家,王解花与王青盐都没有打搅他。实际上今天的会议,王青盐也在场。她是如今西北的经济支柱,已经有资格参与到一些大型会议之中了。王青盐将谢神策的表现看的清清楚楚,自然知道这个一向意气风发幽默风趣的男人,此时的心情定然不好。
没人打扰的谢神策回到书房,一个人静静的坐了一下午。期间除了有仆人送饭,就再没有别人进出。
晚上的时候,王青盐拿着一封信进来了。
“宇文部遣使来了,这封信你看一看。”
谢神策接过信,打开看了一遍之后笑道:“痴人说梦。”
王青盐皱着眉头说道:“然而目前的情况,西北军确实处于不利的境地。”
谢神策摇头,说道:“如你所说,西北军如今确实很艰难,但问题不在于宇文部能够提供多少帮助,而在于我西北要付出多少。”
“增加生铁的交易量,外加炼铁技术。。。。。。这两个一个都不可能。生铁会被他们造成刀剑,最终即便是打败了拓跋部,他们的矛头也会是指向我们。至于冶炼,更是不可能。中原王朝之所以能够在外族强大的骑兵面前保持相对的优势,最大的依仗就是技术。而冶炼,则是能让汉人在技术上继续扩大优势的一大保证。”
“鲜卑人有了铁,又有了炼铁技术,那他们的士兵就披上了精良铠甲、能使用神兵利器,而且还是十几万这样的骑兵。”
“宇文部知道我们不可能答应,所以狮子大开口,好为接下来的谈判做准备。”
王青盐说道:“我自然也知道生铁与冶炼不可能松口,军方更不可能松口,但问题在于接下来的谈判,我西北很难在占据主动。”
谢神策沉默片刻,说道:“我要见这次的使者。”
王青盐说道:“这个没问题,谈判之时我必然在场,你是西北军的小侯爷,要出席也自然没人阻拦,只是我想知道,你准备怎么做?”
谢神策笑笑,说道:“听说宇文部的二皇子叫宇文邕?”
王青盐奇怪的问道:“你不是知道么?”
“自然知道,听说他有个外号,叫鬼面人?”
“不假。”
“啧啧,这么一个美男子,偏偏要在上阵的时候带上面具,实在是。。。。。。有个性。”
“有什么个性的?听说燕国鱼池子的慕容端也整天带着面具呢,不过慕容端可是很丑的。”
谢神策一怔,点头赞同道:“是的,不仅丑,还私生活放、荡,到处勾引野男人。”
远在千里之外的燕京,某个光秃秃的小山上,一名带着银色面具看星星的女子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有些气恼的将银色面具丢出老远,露出脸上一朵如桃花般的胎记。
某人自然不知道他的一句话毁了一个天下最恶毒女人一天之中最后的好心情,在沐浴过后便没心没肺的睡了。
第二天,谢神策与王青盐一道回见宇文部的二皇子宇文邕。
一见面,果不其然,长相堪比江南小家碧玉的宇文部二皇子让谢神策惊为天人,尤其在谢神策亲热的与他握手之后,更是觉得那双比女人手还细腻的男人手让人回味无穷。
握手这个动作只在兄弟之盟中常见,就算是性情豪放的鲜卑人,他们也不习惯这种握手礼。
谢神策当然是故意为之。故意夸张的让人恶心。
因为无论是在中原还是在塞外,握手之于男人的意思。。。。。。就是断袖。
所以不出意外的,宇文邕的随从纷纷大怒几欲拔刀。
谢神策嘻嘻哈哈,宇文邕虽然继承了他母亲汉人精致的面孔,但是身材高大,除了白了一些、斯文了一些、声音细腻了一些,还比较符合鲜卑人的审美。
哦,他没有胡子。
谢神策坐下,看着宇文邕不动声色的悄悄擦了三次手,心里乐开了花。
你这个娘娘腔,敢狮子大开口,我今天就敢恶心死你!
第四百六十九章 找乐子()
宇文部的二太子十分的拘谨,拘谨到让谢神策都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谢神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宇文邕在他面前示弱,丝毫不能让他放松警惕。
谢神策腹诽,你是来敲诈的好不好,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呢?难道这个样子,就会让我在杀价的时候害羞、不好意思下手么?
你太天真了别人不知道你是能和噬兽军硬碰硬的狠茬子,我可是一清二楚。
活生生的兰陵王,我怎么可能轻视你?
你越是低调,就说明你越是能隐忍,也就越危险。
看到这位频频擦手且有些坐立不安的美男子,谢神策很是快意,于是觉得心中一口恶气出了大半。
至于胸中之气尽出,那便不是简单的打压鲜卑人能够得到的了。
与谢神策的感觉不一样,一直在谈判桌上与宇文部诸人锱铢必较的王青盐则能够感受到看似局促的宇文邕,那柔弱的外表之下,可怕的劲道。
王青盐小心翼翼,甚至有些谨小慎微。
谢神策大大咧咧,在谈判间隙说一些让人容易想偏的话,惹得宇文邕害羞,宇文部武士暴怒。
姜起作为西北军的主帅,并没有出现/在这次的谈判中,他的儿子姜若需倒是跟在西北军一干长史参军之后,谋了个听席,没有发言权。
谢神策对这个西北军最大的二世祖很有好感,不仅局限于他能够跟谢神威打成一片却跟传统的将门子弟不对眼,还在于姜若需能够在底层兢兢业业,无论哪个位置上,都没有依靠姜起。
当然,说是这么说,姜若需即便不需要,姜起即便不招呼,下面的人怎么媚上,怎么开方便之门,是另外一回事。
姜若需期间给了谢神策两个小眼神,示意他提防宇文邕。
谢神策微不可查的点头,然后继续装疯卖傻做捧哏。
王青盐对谢神策的疯言疯语无可奈何,她就知道谢神策过来准没好事,果不其然,数次宇文部的使者都准备妥协西北军的报价了,被谢神策一闹一刺激,火气上来了开口就是拒绝。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司马恨不得当场将谢神策这个叛徒活劈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
最终的结果只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在谢神策胡搅蛮缠之下,西北军仍然是取得了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战果。这让那位早早与宇文部交涉了长达三个月之久的老司马差点当场垂泪。
谢神策在谈判结束的时候邀宇文邕打猎,被宇文邕拒绝了。
“值此初春,正是万物生长之际,杀生不祥,小侯爷恕邕不能从命了。”
谢神策随意的笑了,然后离开。
杀生不祥?你一个茹毛饮血的鲜卑人也知道不祥?!不祥你还打仗,不祥你还杀人,感情杀人不是杀生?!你就这么拿人命不当回事?
你这个虚伪的娘娘腔!
随后在三天之内,关于这位宇文部二皇子口是心非虚伪奸诈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城。
西北人对鲜卑人普遍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在经历了最初的热捧之后,宇文邕的大名便人人唾弃之,就连一开始非二皇子不嫁的姑娘们都开始跟他划清界限。
正式的文书签下来了,宇文邕一行预定三天后返程。
浩大的庆祝仪式在帅府举行,姜起率西北军高层参加,除却领兵在外的一些人,如今只要在铁门关方圆一天行程之内的人,都赶到了。
西北与鲜卑人联合,百姓听到风声之后有两个极端的反应。一个是赞同,鲜卑人打鲜卑人,西北军真聪明。另一个就是完全否定,觉得此举大可不必,完全是多此一举,彻底的落了西北军的威风。
两派争论不休,甚至有人在街头演武。
西北军中的高层也有人对比极为不满,于是暗中怂恿谋变。只不过在姜起的高压与大形势不容乐观的前提之下,那些人的声音被掩盖下来了。
然而天空没有痕迹,鸟却已飞过。被掩盖了的声音,终究还是有力度。
庆祝的宴席上,谢神策频繁的与一些老人举杯,听着姜若需在一旁介绍老人们往日的功绩,回味当年连天的大战,大呼畅快,红光满面,汗如雨下。
往前推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这些老人都是西北军绝对的中坚,有些人还是西军时期的大能。颐养天年之后颇为低调,这些大佬很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聚的这么齐。
很少有人不开眼过来打搅,老人们享受了最多的最崇拜的目光,却最清净。他们身边除了一二儿孙,就再也没有旁人。
除了一个看似兴奋到不能自已的谢神策。
谢神策频繁敬酒,很诚心很够意思,有些老人却仍旧对他态度冷淡。
如兀颜光的同胞弟弟兀颜华,就对谢神策冷淡至极。与旁的小辈聊天,都是和颜悦色慈祥和蔼,对谢神策则是冷若冰霜。
天差地别的态度,让人不辩自明,兀颜家对谢家兄弟,实在是没有善意。
往日的三大骑军统领之一的祁邝也出现在了此间,相比于一些人的穿针引线与横眉冷对,祁邝表现的很官方,该表扬的时候绝对不吝啬词汇,在该批评的时候,也不会顾忌面子。
祁邝看似公正,实际上做的一手老好人,和的一手好稀泥,手法当的上炉火纯青。
你看,我谁都不偏袒,我就是我,而你们有谁敢轻视?
谢神策在这边喝了不少酒,饶是以他的酒量,此时也有些吃不消了。
在茅房,姜若需一边开闸放水,一边说道:“小侯爷是真实在,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只是数次挡酒,却被兀颜那小子破坏了。”
谢神策吐着酒气说道:“出去揍他!”
说着谢神策便将腰带一紧,跌跌撞撞的往外冲。
没喝多少酒但是气饱了的姜若需慌忙将谢神策拉住,生怕他一脚踩进了粪坑万一的话,自己是拉他还是不拉他呢?
“好好好,我们揍他,揍他,小侯爷您老看着脚下,别掉进去了!哎哎哎,这边,茅坑的出口在这边!”
好不容易将谢神策弄出来,姜若需满身大汗,让侍卫将周围戒严,然后将谢神策扶到了石桌旁坐下。
“说实话,小侯爷,西北军中,我顶佩服的,就是世子我还是喜欢叫他世子而不是驸马将军,当然,在他面前的时候,还得喊校尉。”
“还有就是贺若。诚然,贺若在个人战力上,与世子不相上下,但在大局上,于行军布阵,距离世子还是……差了一些。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他的崇拜。”
“当然,我也一样佩服小侯爷你,从某种程度上说,小侯爷你比世子贺若还要优秀,只是你的优秀,很多人不知道而已。”
“就像前几天,你装疯卖傻,数次破坏了谈判,这在一些人看来无异于背叛,无异于奸细,但是聪明人不难发现,小侯爷在一次又一次激怒鲜卑人的同时,也是在试探他们的底线。当然,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不在少数。”
“如果鲜卑人真的愤怒,那么他们就不会在占有优势的时候放弃继续加价,更不会接受我西北如此‘低廉’的价码便答应出兵。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早就预料到了我西北不会同意,于是索性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