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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权臣-第4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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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放过他的时候才要叫出声,你倒好,一点儿都不配合。”

    谢神策捡起腰刀,将脏衣服脱下,换上阿鹿桓备好的衣服,轻轻牵出一匹马,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他要去燕人的县城,证明一件本就应该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确实子虚乌有。

    马蹄不轻不重,谢神策在心里疯狂嗤笑。

    怎么可能么。。。。。。

第四百九十五章 随风潜入夜() 
谢神策在十五里外就将那匹顺来的马拴在了树林里,然后步行,顺着小道往县城走去。@,

    因为县城必然是谍子老窝的缘故,谢神策不敢骑马。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最忌讳的就是用敌人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和敌人从来都不熟悉的东西,都太容易露出破绽。谢神策不想冒险。

    更何况,以他的推测,慕容端很可能就在城里,所以城里的戒备肯定要比平时严格了一倍不止。而以他的直觉,潜意识里始终觉得与慕容端那个恐怖的女人还有再见面的一天。至于是哪一天不好说,总之谢神策不想将这个日子提前。

    只用了很少的树皮与药草汁液,谢神策就变成了一个面色蜡黄的憔悴书生。衣服并不适合身份,于是谢神策毫不怜惜的将其弄成了两个月没洗的样子,配上蓬头拉西的模样,让人仿佛隔着一箭之地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酸腐味。不只是衣着味道表面的酸腐,而且是整个人由内而外表里如一的让人不愿亲近。

    谢神策混在大批进城的人群之中,毫无意外的进了城。像他这样流落北地的士子,在燕国随处可见,就是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县城都绝对不缺。谢神策一路走来就至少看到了三个和他装束差不多的书生。

    一个坐在地上抚琴,他身旁做了个乞丐,乞丐前面放了个碗,碗里一枚大钱都没有。一个正被流氓地痞拳打脚踢,嘴里还说着君子动口不动手之类的铮铮之言。

    最后一个则是捧着一卷书,拼命的追赶一辆华丽的马车。

    自晋国元嘉以至洪新约三十年间,是燕国最为强大的时候,那时候燕晋两国的国界线,大约要在河北郡以南的位置,最南的时候甚至黄河就是国界线。

    在那三十年间,燕国从晋国掳走了不知多少读书人,乃至是许多河北道的世家都举族变节,被燕国招徕。只不过最后命运地处东北一隅的燕国开了一个玩笑——燕皇早死,于是燕国迅速衰落,晋国重新崛起,黄河以北的大片领土,重归晋国。

    燕国的军队退走了,也带走了生活在土地上的人,于是许多世家被迫北迁。在这场历时十年之久的大迁徙之中,许多汉人读书人,就沦落成了燕人的门客,以至家臣。

    诚然,燕国的那位国君是一代雄主,要不是他早死,说不定燕国不会这么容易衰落,南来的晋人,其下场说不定就会这么惨。那一代燕皇的继任者虽然不算太差,然而终究回天乏力,燕国国势的跌落比之战场的触之溃退千里还要来的触目惊心。

    这种否泰之间的陡然转化让燕人不甘心,不甘心就需要发泄,于是前代国君重用的南方读书人,便成了出气筒。

    关于这段历史,谢神策不做多想。既然当年投靠燕国的晋国世家如今七零八落十不存一二,存活下来的还只能算是苟延残喘,他也不会有什么狗汉奸不得好死之类无聊的想法。

    那个追着华丽马车脖子伸的老长的年轻书生,往上推三五代,其家族未必就不是甲字大姓中煊赫的一员,至少也是州郡望族。至于他如今追着的那辆华贵马车,其祖上是不是在草原上给他家放羊,谢神策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然后谢神策就看到了让他想要绕道而走的一幕。

    大约是觉得被人追是一种很有面子的事情,也或许只是故意不理睬那个年轻书生让他吊着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总之就是草原头人玩够了,终于停车然后下车,推开要阻拦年轻人上前的带刀侍卫,很给面子的亲自一脚将年轻人踹翻在地,然后吐了口口水,用最地道纯正的西部鲜卑腔说道:“特娘的南方野种,在老子门外跟了老子半个月了不是?想着献策不是?献你全家的尸哦!就你这种南方来的野种,老子在大街上随便扔银子都能砸倒一片,那个不比你小子有学问,不比你小子长得俊?你说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老子的地盘上玩毛遂自荐这一套?嘿,老子真特娘的有学问,连毛遂自荐都知道,可是比你这南方野种出息的多了。。。。。。”

    穿金戴银手里还捏着一个鼻烟壶的草原头人或尖声或大嗓,骂的气势雄浑,畅快淋漓,年轻书生愣是一言不发,蹲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收拾洒了一地的书卷纸张。

    街上的人对于这种事情似乎是见怪不怪了,都自觉的远去,有几个本来还准备看热闹的人被周围人一种“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眼神来回刷几下,也一步三回首的不甘离开了。

    谢神策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心有戚戚然,然后将低着头小心的绕过去,免得被人看见误以为也是南方野种而遭到牵连。

    南方野种,就是鲜卑贵族对于早年失势的汉人大姓子弟的侮辱性统称。如果这样的称呼被那些带着荣誉与权势已经死去的北徙世家家听见,不知道会是怎样一个精彩的表情。

    约莫是自己的大发神威没能吸引到足够的眼球,或者是年轻书生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在地上抱头打滚痛哭流涕的求饶,让这位手上有一些兵很多牛羊奴隶的燕国草原头人有些不满,趁着大街上人还多的时候,赶紧又踹了年轻书生几脚,才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老子可是高贵的贵族,不然就得当街打死你个野种!什么玩意儿。。。。。。”

    年轻书生在地上趴了一会儿,然后艰难爬起来,弯着腰将那些书籍纸张重新收好,有粘上了泥灰的,都小心的吹掉。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谢神策看了他一眼,在他有所感应之前,微低着头走进了一条小巷子。

    他杀了六名官差,却没杀死客栈中的所有人,于是在傍晚的时候,整个县城就被封锁了起来。

    城中闹开了,到处都是官府的人,大街小巷敲锣打鼓的搜寻凶手。

    谢神策躲在一家大商的地窖里,听着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喧哗,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用锋利的小刀切下一片片如同红蜡般的火腿,就着美酒,斯条慢理的吃着。

    这里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地窖,除非是贵族直系家庭有人在城内遭到了刺杀,否则就是普通的官差之死,跟本不可能查到这边来。

    谢神策吃饱喝足,然后将地窖里面的东西随便动了两下,保证有人进来自己能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便极轻微的睡去。

    果然,直到深夜,都没有人进来,其实整个夜间,就没有人从地窖周围经过。除了两只野猫。

    约是亥时,谢神策从地窖中出来,身上破烂的衣服已经变成了一套灰褐色的衣服,乍看起来就像小厮仆人。

    翻过围墙,谢神策极其小心的避过了院子里的狗,然后凭借白天时候对一个送菜人的拷问,花了好长时间来到了一间书房外。

    那个侄子在这座宅子里当差的菜农没有说谎,这个人果然还没睡。

    几名行走没有队形章法的家丁看似随意的走过,然后又有侍女端了夜宵进去,不久之后出来,又是两拨家丁走过。此时丑时将近。

    又过了许久,可能最近事情确实很多?书房里的人终于出来了,于是不久之后,书房的灯就熄灭了,然后一名老人走了出来,跟在年纪不算大的中年人身后。

    之所以是中年人,是因为谢神策早已从官差头目的口中撬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谢神策悄然滑下树,在数丈开外,小心翼翼,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中年人卧室的灯也熄灭了。

    卯时,天还未亮,中年人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就看见正在打呵欠的谢神策,坐在床头。

    “呵呵,难怪一直做恶梦,梦到总有人在我背后看着我。。。。。。”

    谢神策说道:“确定不喊人?”

    中年人做起来,摇头说道:“不喊了,喊人只会让我死的更快。”

    谢神策点头道:“你是谷浑?”

    “准确的说,应该是谷浑答斡。”

    “嗯,谷兄,我这次来,只是想跟你确定一件事。”

    谷浑答斡很理解的说道:“我尽量配合。但在这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我家嫂嫂救回来的那个人?”

    谢神策说道:“是的。”

    “呼,我早就猜到,你就是晋人的谍子,只是没想到,你的鲜卑语说的这么差,如果不是我早年在草原上生活过一段时间,对你们汉人说蹩脚的鲜卑语有些了解,今天跟你说话想必就很困难了。”

    “那你句子能说短些么?而且你说多了我不能完全听明白。”

    谷浑答斡一怔,然后点头。

    “你是哪一系的?”

    “大太子一系,准确的说,是长公主一系。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长公主永远站在大太子一边。”

    谢神策很满意这个答案,说道:“慕容城跟慕容端真有不可告人的龌龊?”

    谷浑答斡又是一怔,然后有些茫然的摇头,随即有些愤怒。

    “慕容端在不在城中?”

    谷浑答斡眼中露出了一丝讽刺,说道:“长公主若是在这里,你还能进来?早就成了死尸!”

    谢神策心道也是,于是毫不犹豫的两拳,打在了谷浑答斡的脸上。在谷浑答斡发出惨叫的前一刻,牢牢的封住了他的嘴。

    娘希匹,你主子不在还敢这么猖狂,谁给你的勇气?先揍你两拳,收点利息!

    再说,你刚才说话的声音也太大了。

    谢神策等谷浑答斡的痛楚大半去掉之后,才松开了满是鲜血的右手。除了粗重的喘息,谷浑答斡也很理智的没有发出半点杂音。

    “那么现在,问你一个关键的问题。。。。。。”

    谷浑答斡脸色有些狰狞。

    “皇朝阁宝藏要出世。。。。。。是不是真的额?”

    此言一出,谷浑答斡怔住了,不是因为谢神策的皇朝阁宝藏几个蹩脚的发音让他难以理解,而是因为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足问题。

    谷浑答斡有些激动,然而看见谢神策手中那把属于他的短刀,便重新冷静,嘲讽的说道:“真有的话,那可要通知我一声。”

第四百九十六章 救了一个傻十三() 
谢神策一怔。←,谷浑答斡看起来实在不像是知道皇朝阁秘密的人。

    然而谢神策也不会真的相信谷浑对此毫不知情。毕竟那个身为谷浑心腹的官差头目在死前就说到了皇朝阁三个字,而且这三个字还是他在谷浑的书案上看到的。

    谷浑是什么样的人,谢神策不清楚,但可以想象,投靠了慕容端这个鱼叉养鱼人的走狗,只会是一只恐怖的斗牛,当不会是一只吉娃娃。

    而对于皇朝阁,实际上谷浑是知道一些的。

    谢神策拔出短刀,然后说道:“既然你不说真话,让我难做,那么就只好如此了。。。。。。”

    谷浑看也不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短刀,冷笑道:“杀了我,你今晚比死无疑。”

    “我不知道你是谁,是缇骑还是西北军的谍子?甚至是晋国北方军的人?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敌人,假如更疯狂一点,你还有可能是右相的人。当然,我不会奢望你告诉我的真实身份。既然不知道你是谁,而你又杀了我的手下,所以我理所当然的布下了陷阱,等你上钩——即便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来。而如果是陷阱,那么我无疑是最好的诱饵。因此,你已经处于被我包围的状态了。。。。。。杀了我只会让你死的更快,而且你得到的任何情报,都不可能带出去。你只有放了我,才有可能出去。”

    谢神策哦了一声,然后开始拉动短刀,鲜血很快从谷浑的脖子上流出。

    “当然你也可以杀了我。然后悲惨的死去。然后你的妻儿会在绝望中读过余生。。。。。。抱歉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妻儿,但你一定会有父母,所以在你杀死我的时候,请做好你父母孤苦终老的准备。。。。。。”

    谢神策心道我还有大哥啊,而你就只有一条命。

    随后谢神策停了下来。

    普通的谍子,就算有这个机会杀死燕国夜叉养鱼人的一条大走狗,都会犹豫,何况是谢神策这种贪生怕死的人?为了一个谷浑丧命,从老道士与慕容端手中死里逃生的谢神策自认为他的小命没有这么廉价。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谢神策知道谷浑说的没错,门外确实有脚步声响起,人不多,应该就只有一个,但既然敢单枪匹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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