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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之下,孙女念祖就有些拘谨。谢衣重男轻女,但仅限于自己门里,对于这个在关外呆了数年的孙女,他是打心眼里喜欢的,喜欢的同时还有一丝愧疚。在两个孙儿面前,他不会有丝毫得偏袒,因为两个侄媳妇,他谢家都亏欠的厉害。
谢衣让两个孙儿搬了小板凳做下,然后说故事给他们听,谢椽调皮,听不了多久就在院子里跳窜,于是就只有念祖还在认真的听。
谢衣也不觉得失落,更不会生气。到如今这个时候,他性子脾气的棱角已经抹去了很多,心境平和了很多。前几年还在朝堂上吹胡子瞪眼在宫门口打人,近几年有幸体会到的就只有讲武堂的学员。
有老管家进来说来了客人,是李家的小子带一群公子少爷来探望,世子正在招待。于是谢衣停止了讲故事,说道:“那我的衣袍来。”
老管家拿来了谢衣的衣袍,不是朝服,而是讲武堂副院长的院服,谢衣艰难的换上了,然后起身,气势随即一变,龙行虎步,大步出门。
他说道:“椽儿念祖,随大爷爷出去溜溜。”
谢椽屁颠屁颠,拉着恬静的念祖跟上。
李沐鱼见到了带着两个孩子的谢衣,众人行了礼,李沐鱼率先说道:“学生前日回京,听说柱国大人偶感小恙,便随着众同窗前来探望,却不想柱国大人精神气色比之当年有增无减,当是学生等人唐突了。”
谢衣大笑,说道:“染恙确实不假啊,哈哈哈!”
众人心想年这哪里是病了的样子,分明就是和整我们时候一个状态嘛。
“你们这帮兔崽子,前些年被老夫操练厉害了,这两年过得都舒坦了吧?是皮痒了过来,想重新体验当年?”
早已毕业的讲武堂学员齐齐摇头,连忙说这些肉麻的话捧谢衣。他们是知道的,这位柱国大人心情好吃软不吃硬,心情不好软硬不吃。只要能把他哄开心了,再大的事也能一笑而过。
然而今天谢衣心情不怎么好。
“听说老夫病了才过来,哼哼,是想看老夫的笑话吧”
情形急转直下,李沐鱼等人小心陪着笑,然后找了个借口,迅速告辞。
等到这帮往日的学生走后,谢衣又是一阵大笑,让人将谢椽念祖带走之后哦回了院子,老管家刚帮他脱去外衣,谢衣便坚持不住,坐到了床上。
晚间谢家供奉的大夫在紧张的施救,谢裳与谢神威坐在院子里,晋阳公主与贺若雀拉着孩子站在一旁,同时病倒了的大伯母没有出现。
晋帝站在钦天监的观星台上,看着远方的星河,喃喃自语。
长久以来,有一个被人们遗忘或者说被蒙蔽了的事实,一直埋在晋帝内心深处,那就是关于二十多年前大晋磐石司马德光的死因。
除去关于皇位立场上的原因,除去司马德光并不喜欢他这个女婿的原因,主要就是因为司马德光掌握了大晋一半的军队。
功高盖主这样的事情在司马德光身上并不明显,他是一个强大的统帅,也是一个智慧的政客,他知道控制。然而不管他怎么控制,终究是手握数十万大军的权臣,所以未死的老皇帝警惕他,还为确立继承者身份登基的皇子们惧怕他。
晋帝当然也惧怕,所以之后他站了出来,将司马德光逼死。
函谷关大战,最终累倒了司马德光,然而杀死司马德光的,却是整个天下大局与晋帝。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大部分都在缇骑手中变成了死鬼。如今活着的还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从来不敢有人问,为什么在那样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晋帝敢对司马德光下死手?他凭什么?难道仅仅就是因为司马德光走不出一国?
答案自然不是。
晋帝的依仗有很多,而他之所以敢这么做的最大依仗就是,他有谢衣。
他有一个可以代替司马德光的人。
所以司马德光可以去死。而且他的死一举数得。
何乐不为?
后来的事实证明,晋帝赌对了。在司马德光死后,谢衣筑起了西线以及西北的长城,二十年不倒。
这也是谢衣的依仗,是他敢于动辄对二品大员出口便骂出手就打的依仗,是他敢于恃宠而骄的最根本。
晋帝双手后背,看着那道星河,就像是看着自己的长城。
“你这长城啊,何时才会倒下?”
第五百零四章 生不由己()
谢神策达到锡林边界之后,绕道而走,谨慎的避过了两拨段部骑兵,随后沿着边界,尽量少绕路,在数个势力之间来回穿插。…≦,
诡异的气氛与空气中淡淡的暴躁血腥让谢神策感受到了锡林的紧张,他将头部帖在地面上,确定那一拨骑兵远走之后,才缓慢的爬起来,牵着被套死了嚼头的马匹消失在月光下。
又是两具尸体,尸体上的伤口比之前遇到的一些都要新鲜,应该是在两天之内。谢神策不会为这些已经被野鼠野狐噬咬过的死人埋葬,甚至就是遮住他们的头部也不会做。并不是因为他足够冷血,只是因为这会暴露他的行踪。
此时他正在两个部落势力的边缘,必须小心谨慎,任何多余的怜悯与善良都会将自己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哪怕是出于道义上的理所当然。
谢神策将那些继续前行,直到天蒙蒙亮。
在一个隐蔽的所在偷偷休息了一个时辰,谢神策起身,换了个地方潜伏。
已经走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注定只会更加艰险,谢神策将马匹放了,马身上的一切物件,除了鼻穿,其他的全部都下掉了藏起来。谢神策很感激张元嘉对于细节的考虑,放走的这一匹包括已经累死的那一匹,马屁股上都没有烙印。
傍晚时分,谢神策听见了人马的呼叫,隐约的有刀枪碰撞的声音,之后是男人的怒吼,女人的惨叫,再之后就是男人的狂笑。
谢神策闭上眼睛,犹豫着是不是要动手。
他不是道德上的君子,更不是太学院里面的某某子某某先生,于是他不会冲出去救下那几个遭受噩梦的女人,只会在内心挣扎。或许等到他下定决心的时候,那伙人已经蹂躏完毕,甚至是屠杀完毕了?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
女人的嘶喊在原野间回荡,谢神策咬咬牙,最终忍不下去了。将身上可能发出声音的东西轻轻取下,嘴上咬了一把小弯刀,谢神策匍匐前进。
右胸的伤口极大的限制了他的动作,使得他前进的非常慢。女人的声音渐渐小了,谢神策皱起了眉头。
如果在这个时候兽行结束了,那么以此时的距离,那伙畜生在离开的时候,就会轻易发现自己。
眼前出现亮光,是那伙人点燃的火堆。
谢神策眯着眼睛,看着六七个男人在轮流蹂躏三个女人。
其中一个女人,是贵族?
谢神策仅仅是从衣服上判断,然而并不见得准确。
草原贵族的身份,在很多时候都能让人获得足够的尊重,比如在商路上,在燕国城池中,但不包括在此时的草原上。
贵族的身份只会让这个女人遭受成倍的羞辱。高高在上的贵族,被一群她们平日里根本不会正眼想看的卑贱士兵糟蹋,除了身体上的折磨,更多还是心理上的创伤。
当然,这并不能说这几个女人就一定是无辜的。草原长大的贵族,即便是女人,又有几个手上干净?
只是这是很明显的意外遭遇。一伙悍匪遇上了另一伙悍匪的家眷,于是悍然出手。作为战胜方的战利品,这几个女人的下场完全不出乎谢神策的意料。
只是已经不能后退了。
谢神策再靠近,然后就听见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名士兵将烧红的刀子插进了一个女人的大腿,随即在她身上耸动的男人用鲜卑语兴奋的大声的说这些什么,于是又一个人效仿,下一刻就是另一个女人的惨叫。
谢神策知道,这是草原马匪作恶时常用的手段,用疼痛使女人绷紧以获得快感。
惨叫与鲜血让原本将要死去的女人们纷纷活了过来,于是谢神策获得了宝贵的时间。
一个士兵大吼一声,然后浑身颤抖,随即他的脑袋就落在了闭着眼睛痛苦哭泣的女人的怀里,女人吓得睁开眼睛,却被喷了一脸一身鲜血,于是死命的惨叫。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第四个人反应过来,没有慌着提裤子,而是直接用手中的弯刀将掉在腿弯处的裤子割开,挥舞着弯刀怪叫着向谢神策扑了过来。
小刀准确的将还未落下的执刀之手手腕割开,随即夺刀,紧接着鲜血飚飞。
第四个。
三个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个手上拿着大半截骑枪,手中还有盾牌。
然而依然干净利落。
谢神策将弯刀插在地上,按着右胸大口的出气,两个奄奄一息的女人见所有的士兵都倒下,于是闭上眼睛。
“神卫?”
那个遭遇更激烈侮辱却没有受刀伤的贵族女人用微不可查的激动声音问道。
谢神策点头,于是女人的眼中绽放出光彩。
神卫,就是燕人对鱼池子的统称。
谢神策毫无心理负担的承认,然后用蹩脚的鲜卑语问她是谁。
艰难起身整理衣服的女人很不适应谢神策的说话节奏与语气,然而处于敬畏或者是惧怕,居然没有怀疑谢神策的身份。
她的父亲是一个商人,如果谢神策能送她回去,她的父亲愿意奉上一半的财富作为答谢。
谢神策不置可否,不至于相信,也不会完全不信。
大部分时间都是女人再说,谢神策在听,谢神策在听的同时检查尸体,在每个尸体上补一刀,然后取过了两把比较好的弯刀,最后挑了两匹马,将自己的东西取过来放好。
女人希望谢神策带上她,谢神策拒绝了,用简单的词汇让她回去。
女人在谢神策走后蹲在地上很久,然后艰难上马,尽量匀速的往原来的方向赶去。
放走女人之后谢神策便后悔了。当然不是因为女人长相身段都很诱人,而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身份,很可能给他带来麻烦。
又是一夜,谢神策估摸着再有一天,就能完全离开锡林。
天不遂人愿。谢神策在一处山包上,看到了一个部落被灭族。残忍的屠杀之后,上千段部骑兵将前进的路封死了。接着就是严密的搜查。
谢神策毫不犹豫的转身,快马离开。
被迫返程的谢神策内心焦躁至极,回到昨晚那个地方,火堆的灰烬还是完整的,没有人打搅,于是谢神策判断,这支骑兵应该是从北边来的。
果然应该跟那个女人有关系!
谢神策心中一片寒冷,说不后悔是假的,然而后悔并没有什么用。
在精确范围内仔细排查,谢神策的活动空间被急剧压缩,又不能不顾一切的往回走,因为会惊动刚刚走过的那些部落。而挑起诸方势力火并自己置身事外,没有时间不明情况的谢神策根本做不到。
不知道是哪一部的段部骑兵,有人发现了谢神策的踪迹,于是十人五人一队的骑兵呼啸着出动,将土鼠吓得不敢露面,将狐狸吓得四处逃窜。
谢神策开始杀人,不到两个时辰里,他冒着右胸伤口撕裂的危险,杀死了十个人,整整两支小队。
功夫在这一刻最大程度的排上用场。或许在慕容端与老道士手上他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但对上一般的士兵,即便是伊稚斜的精锐士兵,还是不至于太过吃力。
谢神策悟性极高,然而所学驳杂,大师兄曾言他一辈子都不要指望登顶巅峰,最多是能是做一个世人眼中的高手,无法卓越超凡。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然而终究是经历过数次生死搏杀而不死的人,加上大师兄、李镇藩的打磨,尤其是老道士这类高手的无心插柳,谢神策在武道上的进步堪称神速。
在小股敌人面前谢神策的确吃不了多少亏,然而敌人终究有上千人,在傍晚时分,谢神策被数十人围攻,筋疲力尽,终于被俘。
浑身是伤的谢神策被拖进一座大帐,一个阴沉的将军用手捏着谢神策的下巴,说道:“你就是那个奸细?”
谢神策已经无力反抗,只希望能够用眼神杀死他。
“我叫伊稚斜,如今是这片草原的主人。”
谢神策眨了眨眼,便是不屑。
伊稚斜也不生气,笑着回到座位上,说道:“前些日子有晋人的骑兵过来,被我杀光了。留下一个人严刑拷打,终于得到消息,你们晋人的骑兵,还是游骑兵出现在我锡林,就是为了一个晋国西北军的高层。。。。。。的儿子。”
说到这里,伊稚斜的笑容有些玩味。
“我的运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