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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
此言一出,众乡绅又是一阵感慨不提。
在远处的地头,十余名埋头收割的汉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拎着镰刀远远的看,一名肤色黝黑的男子忿忿然说道:“那头肥猪又在搞什么把戏!”
旁边的人说道:“唐大哥,有什么qiguai的,不过是自我吹捧罢了,搞搞面子。”
“嘿!这肥猪上任四年,天灾**不断,今年是头一回难得的大年,他怎么能不高兴?搞不好你看着,会连唱七天大戏。”
“又不是他死了老子,唱大戏作甚”
“倒也是。不过这肥猪来这么多年,我听说,他孝敬上官怕是不止十万两雪花银子,今年可要借着这大收,好好赚一笔!”
“这帮吸血鬼”
“谁叫咱们是一穷二白的泥棍子。”
“要不是那年水灾,老子家死了许多人,田地也不会被他们夺了去!”
“嘘那边来人了,小声点。”
“干活干活”
等到巡视的人走远了,这帮人也没再抬头,仿佛就是这样割着,弯着腰,往前一步一挪。
一队骑兵从田边奔驰而过,骑术精良的骑兵控制着战马,速度虽快,却在宽不过半丈的小路上鱼贯而过,没有踩到一棵粮食。
县令大人远远的望着烟尘朝这边卷了过来,脸色阴沉,正要眉头一皱虎躯一震问话,却陡然看见了一面旗帜,猛然变色,随后不要命的后退,跳到田里站定,低头以待,极为恭敬。
乡绅们不知何许人有这么大的排场,只是县令大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他们就是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又哪里不知道该怎么做?反应过来,只是瞬间就齐齐在路两边站定,低着头不做声。
割稻子的汉子抬了抬头,说道:“嘿,威风的紧”
“大丈夫当如是。”
“我们穿上那身皮,也能威风”
“呸,放你的屁,你没那命”
这场只在穷泥棍子之间的讨论,自然无人知晓,也不会如几百年前那场改变世界的话语一样——大丈夫生当如是,彼可取而代之——被记录在史册,让后世的统治者警醒:当朕的仪仗在前进时候,不许百姓抬头看。敢看的杀头,看了还敢议论的,更是要全家杀头。
那队铠甲上面沾满了灰尘的骑兵,难掩疲惫,神色却坚定,以极快的速度,伴着极大的灰尘穿过之时,连眼角的余光都吝啬落到路边一行人的身上。
县令大人在心里送了口气。
“死兵痞”落了满头满脸灰尘的县令大人轻声骂道。
艰难的被扶到路上,县令大人喘了口气,心道怎么刚才一跃就跳了下去,此时上来却这般费劲。
“好了,诸位,适才过去的是我北方军郭将军的定州精骑,如果没有猜错,应当是定州军三骑军之一的鹰骑军,呵,本县与那鹰骑军第三营的都统刘将军,去年曾于冀州大营碰过面,侥幸喝了杯水酒”
“这番定州军来我冀州,必然是有大事要做,我等文官,别看与武官斗的厉害,却是分得清大小轻重,该为国事的,让一让又何妨?我这般做,他们日后想起,也会感激于我。倒也不是为了他们的感激。还不那句老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是为陛下做事,在这河北道,不还都是为了大将军?”
这一番话,又引得众乡绅一阵佩服。也不只是那句“侥幸喝了杯水酒”还是那句“都是为了大将军”,给县令大人带来了极大的满足感,此时再受到恭维,并没有谦虚,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捻着本已不多的鼠须,悠然而笑,颇有上位者风范。
“咦?那些人停下来了。”
“哦,似乎在指着这边?”
“有人过来了。”
一时间,似乎县令大人之前所说的话,都一一印证了。
他认识鹰骑军第三营的都统——那就是将军了,虽然只是最低等的裨将,他们文官与武将是闹得僵,但恩怨分明,算得上君子之争,这不这边退让了一下,那边就会立即过来道谢?
于是有人轻声说道:“司马大将军御下,我是极佩服的,这天下有几人能及?”
“县令大人能够舍小利为大义,我等更应该效仿之”
“确实不假。”
那名单独出来的骑兵缓缓过来,县令大人原本有些踌躇的心,便越来越安定,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鹰骑军第三营都统,刘善长。
此人是北方军的一员猛将。
见对方一直看着ziji,县令大人越发的自得了。
他是记得我的。
“你是谁?”
“我、呃本县是南岗县县令,曾与将军大人在冀”
“你在此作甚?”
“本县呃、将军本县来此巡视,查探庄稼长势。”
“既然如此,那还是个好官了?”
“啊?过奖”
“我想起来了,去年在冀州大营,与冀州刺史韩大人同行的,可是你么?”
“正是在本县。”
“哦,原来是您老人家呐。”
县令大人额头上的汗水一瞬间风干,前几句对话引发的尴尬与忐忑瞬间消失。于是他挺直了腰杆,笑着说道:“不错,正是本县。只因本县今年大收,百姓富足”
“啪!”回答他的是一记马鞭。
县令大人当即嚎叫不止,血水顺着脸上的肥肉都落在地,只是乡绅们愕然的瞬间,便满脸满身都是血迹。
“啊你居然敢啊!”
又是一鞭。
“呸!狗、日、的,老子加急跑了两百里,一棵庄稼都不敢踩坏,你们这群王八蛋,居然敢堂而皇之的站在庄稼地里”
“似你这样的腌臜人,怎敢自称本县,你可知你们县已经饿死了多少人?还特么的大收,还特么的富足,老子抽不死你是因为有紧急军情要向刺史大人汇报”
“南岗县县令是吧?老子记住你了!呸!卖屁股的东西,去年在冀州大营就看你不爽了,什么几把玩意儿,一个男人唱红妆,还特么对老子抛媚眼,恨不得当时就砍了你个阉人”
“今天两鞭子只是个jiaoxun,莫叫我日后看见你”
刘善长骂骂咧咧的打马去了,随后骑兵旋风一般的消失在视线尽头。
那边割稻子的汉子,坐在田里,小心的看着这yiqie,听着县令大人凄厉的惨叫与怒骂,面面相觑。
刘善长是不懂男人唱红妆,为一件一多么风雅的事情,他只知道,那个唱女人呛的死胖子,碰了他一下手指,他恶心的一晚上都在洗手。
这一天,一个骑兵营的都统打了一个县令,只是件小事,而后的yiqie,随着刘善长的一封信,整个河北郡都陷入了暗流之中。
第五百五十二章 借人()
此时被夏侯伓溉凰浩屏称っ凸サ男簧癫咦匀徊换嵯氲剑自己无心插柳居然让日后的事情发生许多变故。只是这个紧要时候,他是没心情想以后的,何况想也想不到。
二十多人并列展开,只是将贺若缺李阎王等人穿插其中,北方骁骑卫与西北游骑兵便有史以来第一次组成战阵,发起了第一次进攻。
巨大的压力随之而来。谢神策面对曾经的下属,此刻举起手中的缳首刀,有些感慨。
曾几何时,这些人都是自己意志的具现,是自己手中的矛,自己手中的盾,攻无不克又坚不可摧。而此时自己的矛与盾,反过来对准了自己。
也是有人犹豫的。然而这种情况下,一旦整体冲锋起来,稍微错乱,都会引发恶性连锁事件,如果不想被身后同伴的马匹踩踏死,是没有人会停下来的。
刀刃切割空气,抹过衣甲,又破开皮肤,斩断血肉。鲜血飞溅,战马与人的嘶喊在这一刻便得无比无力,不断有人坠马,外围箭手的箭矢,也往往射在自己人身上,场面混乱。
在解决绝对的威胁之前,骁骑卫是管不了那些箭手的,手快的能够拨掉那些毒蛇一般伺机而来的箭矢,手慢视野窄的,就受了伤,或者被直接射死。
不多久错开,夏侯佉换邮郑缇骑分为两拨,变作两次冲锋,不给谢神策等人喘息的机会,再次扑杀。
李阎王与小王坚定的护卫在谢神策左右,这让谢神策面临的危险要小上很多,然而也因为如此,两人面对更多的敌人更多的战刀,很快就受了伤。
学成武艺,能做到十人敌,历史中也出现过百人敌,千人敌是不存在的,万人敌就是将兵将将的名帅。贺若缺此生都不会是万人敌,便立志成为百人敌,走上武道的巅峰。而此时眼下的情况,又不同于他当年在草原上面对马匪的追杀,对手都是精锐,是小规模战斗中懂得配合,且杀招层出不穷的缇骑,贺若缺之前打过交道,知道他们很难缠。
于是艰难的人,就变成了他们。两次交锋,人数就少了三分之一。
谢神策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尤其是那些已经要逃出生天,却又在此陷入苦战,战死了的人。
当年铁卫战死,他心中有过自责,有过自省,更多的还是以此自我警醒。老太傅说他杀心过重,有时候容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不是没有道理。便如同此时,当时不搅合,不让贺若缺一边射一箭,或许他们拍拍屁股就走了,自己这边就算是再等等,也不至于死人。
死人,翻来覆去的死人,死去的人自然不会再活,活着的人却因为某些人的某些情绪而死去。谢神策机械般格挡劈砍,脑袋中却想着这些事情。
战场走神是致命的。历史上,就算是大晋本朝,也不乏在战阵上随便发个呆就被人取走头颅的将军。即便有李阎王与小王拼尽全力护着他,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恰到好处的疼痛让人清醒,当谢神策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这边就只剩下了十八骑。
人人带伤。
辛奇武冷笑道:“谢神策,如果能够活着出去,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宰了。”
“这事是我不对,我会给你机会找回来。然而在这之前,我也不会在你背后捅刀子。所以,也请辛大公子放下你的身段,跟我西北军好好配合,莫再各自为战。”
辛奇武冷哼一声,向身后已然满身鲜血的铁叔点了点头,后者随不情愿,但还是恨恨然应允。
“骁骑卫,执弓!”
哗哗一阵,马弓上弦,迎着直愣愣冲过来的缇骑洒下稀稀拉拉十来根箭矢。
箭矢在谢神策头顶飞过,后发先至,落进了对面的阵中,几人落马,随后就与以贺若缺李阎王为凿头的游骑兵的冲击,没有顾忌,没有了身边人牵连的西北军最精锐的冲击。
十来根箭矢固然没有对缇骑造成多大的损伤,同时缇骑也在有限的冲刺距离内对队形做出了最正确的调整,然而对于常年在马背上与鲜卑王庭、宇文鲜卑作战的游骑兵来说,即便是小小的破绽也足以致命。
于是七八骑,如破竹般破了二十骑。
之后是骁骑卫的二次碾压。
顺手收割几颗人头,谢神策夹,紧胯下的战马,迅速向西南方撤离。
呼啸一声,骁骑卫护着辛奇武跟上,本就没有系上缰绳的战马背着粮食水源随后飞驰而去。
这一跑,就是三十里。
贺若缺有些遗憾,说道:“那小子命大,临走时候匆忙,没能一枪要了他的命。”
这小子,自然就是夏侯伒亩子了。当时打起来,也不可能立即就杀死他。当时想着即便打了,作为夏侯伒闹燎字人,那小子在战败后也能起到一定的牵制作用,却没想到夏侯伖断坚决的可怕,竟然是一点也不在乎儿子的生死,悍然挑起战端。
这或许也是一种救人的方法,虽然冒险,结果却也证明夏侯伓亩粤恕P簧癫呷肥得挥辛⒓瓷钡裟切∽樱而之后即便贺若缺反应过来再出手,也已经迟了。
谢神策笑道:“留着也不错,至少这样的货色,偶尔还能搅搅局。若是杀了一了百了,夏侯伋沟酌挥辛顺钢猓恐怕将来还会更麻烦。”
贺若缺点点头,如谢神策所说,留着这样一个狠辣歹毒心性却并不成熟的对手,对自己是有好处的。
两人随即陷入沉默,直到被一声嗤笑打断。
“丧家之犬。。。。。。”
辛奇武对两人——主要是谢神策,没有半点好印象,于是出言毫不客气,他身后跟着那名被称呼为铁叔的骁骑卫统领,一直跟着他的两个人中的另一个已经战死。尸体没能带回来。
“夏侯伈皇悄愕牟肯旅矗恐前对你下手,可是没有半点犹豫,可见你谢神策在缇骑的时候,也不是多么得人心。那其中有你认识的人吧?甚至就有当初对你恭敬到恨不得以亲生老子供养的人,现在不也对你拔刀了么?你谢神策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