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整整一条峡谷,如果不是周锦棉等人撤退的快,就要跟那一百多名缇骑一样,被爆zha后引起的坍塌埋葬了。
这一战过后,前来刺杀的谢家死忠几乎全军覆没,缇骑也仅以十余人身免。当周锦棉死里逃生之后,整个人都在颤抖。而他身边,更是有数人裆下一片濡、湿。
恐惧之后便是愤怒,于是山西道的缇骑彻底怒了。
一开始的时候都想过谢家可能会用火药,然而谁也没有料到谢家会如此干cui的使用火药,还为此将一条两里长的峡谷变成平地这简直就是欺负人!神机营现在研制出来的最厉害的火药,用上三五千斤也做不到!这是**裸的威胁,是亮堂堂的打脸,而缇骑,从不接受
于是双方都疯了。
在这场已经疯狂了的,不再有可能终止的战斗中,唯一清醒的认识是:谢神威是谢家最后的希望。谢裳不可能再从天牢里出来了,谢神策也应该是死了。若不然,不死不休怎么可能。
基于这样的想法,缇骑与谢家的死士们,开始了持久的血拼。
十二月,山西道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正隆十一年的头场雪来的有些迟,似乎也是因为有些迟了,所以特别的厚,而即便是这样的大雪,也不能掩盖这一路的鲜血与杀戮。
********
十二月初的时候,一路南下的谢神策来到山西道北方重镇大同,在这里,通过秘密渠道,谢神策收到了一封信,获知父亲谢裳被捕入狱,谢神威被周锦棉亲率缇骑追杀,同时威侯府与帅府被下了禁令,大批的谢系官员被打压。
一行人分批进入大同之后,谢神策与李阎王住在一家客栈中,谢神策将那封信也与李阎王看了。
“其实你父亲下狱,也未必是什么坏事,他不敢明目张胆对你家怎么样的,毕竟谢帅新丧,何况你家人也未被刁难”
谢神策摇头说道:“不是的。他还没有对父亲做什么,是因为目前实际还不成熟。他还在等,等我谢系的官员被清算,然hou等到所有人都容不下我谢家的时候,再出手。因为那个时候,才能最da程度的保证我谢家没有还手之力至于我家现在还没事,不过是大嫂一力相护。然而他田启还在乎亲情?我不敢保证的”
李阎王想了想,说道:“要不要将你还活着的消息透露出去?小心的放出去也行。”
“不成。”谢神策道:“一来那帮马匪会怀疑,二来大哥生死未卜,他应该还不敢乱来。”
“田启是个极能隐忍的人,我以为,在大哥和我的尸首被确认之前,他都不会做出太过激的举动。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他们,反而是西北能不能守住。”
李阎王疑问道:“这跟西北有多少关xi?”
谢神策沉声道:“自然有。西北是我大伯一生的心血,大伯一生最重视的,就是西北,西北的军队,西北的商业,西北的百姓可以说西北就是我大伯,留给大晋国最da的遗产。如果西北没有了,那么我谢家最da的依仗就没有了。”
“更深一层来说,西北守不住,在一些人开来,就代表着大伯的无能。是,万一真有那个时候,谁也都知道是大伯死了西北才丢的,但是他们不会认为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他们只会说,我大伯贪墨、唯亲、妒能、怯懦以至于西北的厉害,其实是被吹出来的,并不是真的。所以西北没了,每年大量的钱粮白白费了,这些银子物资,也都进了我谢家的口袋。更有甚者,会说我谢家将西北拱手相送,卖主求荣都不是没有可能。”
“那些人一定会这么说。而这些,正是田启所期望的。等到到人人都说我谢家不臣那就是他举起屠刀的最好时候。那时候他会说,你看,我是不想杀你们的,是他们逼得,我必须得杀你们,不然他们不同意,所以我杀死你们,你们不要不高兴这就是田启,这就是我大晋的皇帝陛下。他想要我谢家死,他想亲手了结我谢家,但这弑臣的名声他又不想背。”
“这就是他。我知道,若是西北有失,甚至不需要完全失守,只需要被鲜卑人打到一定的程度,他就会做这件事,他一定会做这件事。”
半晌之后,李阎王说道:“或许事情也不至于”
“一定会至于。”
谢神策笑笑,说道:“一定会的。田启不是大度的人,他是英主,是雄主,是可以中兴的明君,但他这个人肯定与大度宽容这样的词不沾边儿。如果有机hui将我谢家连根拔起,只要不动摇大晋的根本,他一定会做的。就算他不做,别人也会做。”
“司马家叛了,事情反而简单,打一批、拉一批、杀一批,就能解决。当然要完全根除影响,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王家内乱,田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收获胜利。那么剩下的就是我谢家了,只要再搞垮我谢家,他田家就能安坐江山。呵,本来我估计他的策略是安抚司马家,先对付我谢家,现在所以这么好的机hui他怎么会放过,天予不取必遭天谴嘛。”
李阎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不是少数人的个人勇武能解决的。他对这方面不擅长,也帮不上多少忙。
一些政治上的、思想上的东西,很难通过具体的肢体冲突来解决。而且因为一旦形成,必然造成持久深远的影响,所以要解决,上层决策者之间,往wang要进行相当复杂的算计与策划。其结果也超出一般的惨烈。
就比如当年反武,朝堂上的人在明面上说了很多,在底下做了更多,而最终的结果,就是以山西道泉阳四姓的彻底失败以及郑克明集团的覆灭为终结。
至于此时,晋帝想要彻底搞垮谢家,要花费的,就不是一点半点功夫,而其中的斗智斗勇,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想xiang的。
“所以我不会怨恨什么。因为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谢神策似乎笑着,然hou说了这么一句话。
“师父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是很理解他的。”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五百七十三章 踌躇()
“我是理解他的。”
谢神策说出这句话之后,似乎是自嘲了一下。
“就像理解刘邦为什么要杀韩信。”
李阎王并未如何的惊讶,或者是因为他所有的吃惊,都已在那个一起透过帐篷看天的夜晚消耗完了。
“我想,韩信在决定离开项王的时候,是看到了一些东西的。水,阳光,茅草,飘落的树叶。。。。。。。”
“他当时应该是欣喜的,以为他以为他看到了。。。。。。自由。”
“还有理想。”
“最后他死了。”
“他在脱下项王军士铠甲的时候,应该是解脱,是摆脱了桎梏,是奔向了彼岸,而最终,他离彼岸只差了一步。”
谢神策将那封信凑在灯前烧成灰烬,然后看着李阎王,定定的说道:“师父,我不想当韩信。”
李阎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无言。他知道劝不会来,而且劝,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师父你不知道,其实我爷爷,对于韩信的评价是非常高的。他说韩信有理想的人,或许在那个时候,也是一个高尚的人。项王比不上他,刘邦也比不上他。”
“然而爷爷还说,他高尚,且并没有用。因为那注定不是他的时代。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功高震主,然后顺利的被杀死。”
“我们家没有韩信,但田启是刘邦,他要杀死的也不只是韩信,所以他想要除掉我们家。对于他来说,不能培养出一个比自己优秀的继承人,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因为那意味着,他死之后,他曾经能够镇压的一些人,会反弹,而他的儿子,捂不住,一旦捂不住一个,整个天下他都掌握不住。然后,他的江山,就完蛋了。”
“所以他完全有理由,在还能做些什么的时候,做一些事情,为后来者铺垫道路。只是他今年还不到五十岁,春秋鼎盛,最少也还能当十几年皇帝,为什么这么着急呢。。。。。。。呵,想多了,他急不急也不重要,反正迟早都要来的。”
******
永春、宫,皇后娘娘看了眼身前跪着的宫女,怒斥道:“让开!本宫乃当朝皇后,还出不了这永春、宫?你一个宫女,怎敢拦我?”
宫女也不说话,只是跪在地上磕头,不多时皇后娘娘脚下的地面就染红了。
“你。。。。。。。”
“滚开!本宫要见陛下!本宫有要是禀报陛下,耽误了大事你万死难辞其咎。。。。。。”
“你有什么事要见陛下。。。。。。”
“大胆你。。。。。。。太后。。。。。。”
“本宫想要面见陛下,太后,这些人不知受了谁的命令,居然不让本宫面见陛下。。。。。。”
皇后娘娘慌忙出迎,只是门前的两名宫女再次挡住了去路。
“你们让开!本宫要为太后。。。。。。”
“不用了!你站着就好。”
皇后娘娘身体摇晃了一下。以她在皇宫之中而十年一日的如鱼得水,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人敢命令她身边的人?这诺大的大晋国,除了晋帝本人,不就是这位皇太后么?
她之前就能够猜到,得到此时,答案终于揭晓。命令软禁她的人,就是太后。
是太后啊。。。。。。这个常年不出慈宁宫半步的老妇人,在经历了十几年的沉寂之后,再一次露出了她的铁腕。
太后挥挥手,宫女与太监便无声的下去,此时只有四名身材魁梧的壮年太监抬着步辇,大晋国的太后便与皇后两两相对。
“你有什么要事,需要面见陛下?”
“你又有什么颜面,面见陛下?”
皇后娘娘身着凤冠凤袍,站在永春、宫的宫门,看着斜靠在步辇上年迈的太后,说道:“我的兄长。。。。。。造反了,我的丈夫在为这个家操劳,为什么我不能出去,去见我的丈夫,和他一起?”
太后似乎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些年做的。。。。。。北方军。。。。。。莫以为哀家不知道,所以,你没有资格与陛下站在一起。”
皇后娘娘的脸色陡然一白,强撑着说道:“我做了什么,让太后如此不容于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司马弼能在河北道呼风唤雨,谢衣却只能在晋都看着西北饿死人,这其中有些什么,难道还需要被人去猜去想么?皇后,你就算如今被软禁了,也还是皇后,但若要蛮不讲理,哀家这皇宫,可不是你年幼时的府院!”
皇后娘娘身形一颤,然后转身离开。
软禁,这样的词,太后终于亲口说出来了,这固然是让人无法接受的事。而最后一句,那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意味的话,更是让人不可能接受。
自幼有身为大晋军神的父亲宠爱,有一文一武两个哥哥的庇护,当年司马家的三小姐,是晋都之中最耀眼的明珠——之一,另一个是谢韫。后来成为了王妃,再后来成为太子妃,成为太子分三天之后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皇后娘娘经历过很多事情。
作为王妃时候,日日的担惊受怕,成为太子妃之后的茫然无措,再到作为皇后的畏惧与丧父的痛楚,都没能让她像今天这样无助。
她的兄长,一个进了刑部天牢,一个在千里之外造反。她的儿子,一个在晋都被禁足,另一个在去往湖北道的路上,而她的丈夫,此时在准备怎么杀死他的哥哥,她的婆婆,软禁了她,而后更是将大晋的灾难都归结于她。
若不是你这些年一直庇护着北方军,一直在陛下面前进谗言,司马弼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他怎么会造反?他怎么敢造反?他又怎么造的起来反?
不要申辩,你看谢衣,他没有朝廷的青睐,甚至西北的漕运都被限制,为什么他就没反?为什么他的西北军此时就在边关杀敌,你的兄长却将军刀对准了我的百姓?
这其中的怨恨,其中的愤怒,其中说出口之后的痛快,皇后娘娘不想去知道,于是她走的干脆,走的时候甚至没有看一眼太后。
太后眼见皇后娘娘进去,随后略带疲惫的挥了挥手,太监抬着步辇下去了。走出不远,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太监小跑过来,在太后身边小声的说了句话,太后似乎是点头了,然后闭目养神。
老太监离开了,在距离永春、宫不远的地方,他目光冷峻,看着眼前啼哭不止的二十多名太监宫女,脸上松弛的皮肉抖了抖,说道:“一个不留。”
随后甲士进来,将二十多名太监宫女尽数勒死。
******
晋帝在御书房,他的对面,是一个坐在锦墩上的斯文年轻人。
闻崇,这位缇骑司提督如今在晋都之中似乎已经树立了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