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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堤的右手小指被整根削去,无名指只剩下一个关节。
谢神策受伤最轻,背上两刀与腋下一刀都只是皮外伤。
贺若缺忙着在附近找草药。
杨总司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如果不及时止血他将很快失血过多而死。
贺若缺很快扯回来一大把药草,谢神策仔细看了看,提出其中的一小部分,把许芦苇叫过来说道:“嚼烂了敷在老杨的背后的伤口上,然后再用布带裹起来。”
许芦苇赶紧一瘸一拐的跑过来,将一株草药去了根,整株塞在嘴里用力嚼了起来。草药极为苦涩的味道瞬间让她五官都移了位,嘴里很快没了知觉。然而她不敢停止,甚至不敢叫出来,因为此时的她如果不能体现出一点点用处的话,那她就再次变成了一个纯粹的累赘,便会被谢神策很干脆的杀死。
谢神策与贺若缺翻找了死去的马匪身上的东西,只找到了一些酒与布料。
谢神策对许芦苇道:“把这些布料裁成布条,快点,我要用。”
许芦苇一手拿过布料,一头用牙咬住,一头用脚踩住,再用刀将布料裁开。
谢神策对谢堤说道:“六哥,生一堆火,要快。”
然后谢神策从自己后腰处摸出了一个小圆筒,倒出了一根弯针一个鱼钩以及一些线。
贺若缺对杨总司说道:“忍着点。”
杨总司艰难的扯出一个笑,说道:“如果不行了给我个痛快吧,我这个样子,是无法继续走下去的,留着只会拖累小侯爷。”
谢神策似是没听见这话,他此时全身放松,在对付。。。。。。那根针,他要穿针引线。
贺若缺将酒囊拧开,将烈酒倒在了杨总司的伤口上。
“啊!”
杨总司瞬间绷住了身体,烈酒让他的伤口像被炮烙了一样,疼痛让他把牙关咬出了血。
本来洗净的鲜血瞬间又大股大股的涌出。
谢神策在失败了三次之后终于将丝线穿入了针鼻,然后为杨总司缝合伤口。一旦缝合,许芦苇就将嚼碎的药草敷在杨总司的伤口上,然后在谢堤的帮助下,把伤口裹住。
谢神策趁着许芦苇包扎杨总司的空档,将弯刀烧红,然后递给谢堤,谢堤毫不犹豫的将断指处贴了上去。滴血的伤口与通红的刀面之间瞬间发出了一阵“刺啦”声与皮肉焦糊的味道,谢堤咬紧了牙齿,脸上滴下豆大的汗珠,一声不吭。
许芦苇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手中的动作仍然不敢停下来。
杨总司的伤口处理了将近半个时辰。
听上去似乎时间不长,但是谢神策感觉像是在度日如年。
因为他们在这里耽搁了一个时辰。
而这支马匪在与他们交战前,便射出了信号箭。即便信号箭的效果并不理想,谢神策也不会抱有“没有一个马匪收到信号”的这种侥幸。
谢神策此时心急如焚。
在他的指挥下,时间被尽可能的利用了起来。在这半个时辰之内,贺若缺审问完了俘虏,杨总司全身被裹成了粽子,谢堤收拾好了马匹与干粮,并在两匹马中间做了个简易的担架,许芦苇将药草收好了,并且扒下了数副完好的皮甲。
谢神策一刀将那名俘虏的心脏捅碎,然后割断了他的喉咙。
做完这一切,谢神策等两伤两残便在贺若缺的带领下继续前进了。
带伤逃命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尤其是伤口被挤压然后撕扯的痛楚让鲜血不断的流出,很容易让人失血过多而昏迷。
许芦苇感觉自己的牙齿都要被咬碎了。她多希望自己此时可以晕死过去。马背上的颠动只会让伤口更加疼痛。
然而为了照顾杨总司,这样的速度已经很慢了。
谢神策知道,如果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那么最迟在天黑前,应该就会被再次追上,那时候,估计除了贺若缺,他们一个人都活不下来。
死神的镰刀已经举起来了,就差落下的那一瞬了。
谢神策此时无比的想念谢神威,想念大师兄,想念李阎王。
当然,他更想的,还是王解花和王青盐。
眼前渐渐模糊了,他在失去意识前,谢神策看到了两张脸。
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伸手递过一颗糖,明亮的大眼睛中满是期待。
一个躲在高个子女孩身后的小女孩,微微害羞的脸上有着好看的小酒窝。
。。。。。。
在淮扬道的滁州城,王家大宅的淮园中,王解花眼神空洞,脸上满是泪水,王青盐已然昏死过去。
王解花手中紧紧攥着一张信纸,那是从晋都用八百里加急送到的信件。
谢老太傅的亲笔信,上面用极为简略的话表达了他的个人猜想:谢神策消息全无,可能已经死了。
王老尚书坐在太师椅上,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王鼎安抚着悲伤至极的妻子,这位温温如玉的儒将,此时眉眼间也尽是焦躁。
“事情还没有定论,没有见到尸体前,所有人不准再表现出什么情绪来。”
王老尚书沉稳有力的话响在大厅中。
“老夫会动用一切在北边的力量,找到他。”
“或者是他的尸体。”
。。。。。。
在晋都的威侯府中,谢裳来到老太傅的书房,问道:“还没有消息么?”
老太傅摇了摇头。
已经有五天了,从西北传来消息至今已经有五天了。
谢神策此时生死不知。
姜起用苍鹰传来一封书信,彻底打破了谢家的平静。
信中姜起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已经过了十余天仍然不见大灞城方向有人返回,缇骑如同消失了一般,就连那支商队也消失了踪迹。他觉得谢神策一行人应该是出了意外。
这样用苍鹰传过来的书信,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姜起在写信之前已经用大量的事实证明了,这个意外,可能就是真的意外了。
也就是说,目前西北的谍子网中,没有发现谢神策的身影。
老太傅五天之中进了三次宫,去了一次缇骑司。
谢神威走了进来,说道:“我准备好了,今日便动身。”
谢裳说道:“既然如此,去跟你祖母、母亲说一下吧。”
谢神威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谢裳对老太傅说道:“父亲大人,请恕我直言,是不是陛下。。。。。。”
“不是他,这件事情另有其人。”
“那会是谁?拓跋?”
老太傅疲惫的挥了挥手,说道:“现在不能确定凤之的死活,那就不要乱了自己的分寸。我已经会知了缇骑,此行文昭北上,缇骑会无条件的服从一切指挥。”
谢裳低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抬头说道:“我并不信任缇骑。”
不信任缇骑,最终还是不信任皇帝。
老太傅不以为意,说道:“且看着吧。”
谢裳再次沉默,然后弯腰行礼后,退了出去。
谢神威与晋阳公主先是到了佛堂,没有见到老太君,只得到了老嬷嬷代为通传的一句话。
“但放手做去。”
随后夫妻两又来到了谢裳的院子,司马氏精神不怎么好,只说了句“尽力而为”便让夫妻两出来了。
晋阳公主将谢神威送到门口,为他系紧了稚尾冠,说道:“此去北地寻找小叔,必然凶险,凡事还当多思量。你去了之后,家里一切还有爷爷,还有公公,还有婆婆与我。”
顿了顿,晋阳公主又说道:“她在那边肯定也是极为伤心的,要多关心她。”
谢神威待她说完后,转身上马,面无表情骑马向前走去。
晋阳公主依旧站在阶前,看着他离去。
谢神威勒住马,回头对她说道:“莫要太累。”
晋阳公主宛然一笑。
谢神威不再言语,策马而去。
(ps:晚九点之前还有一章!)
第九十八章 鹬蚌相争()
谢神威很快出了北城,身后是三十名亲卫与二十名铁卫。
在北城门外十里处,谢神威看到了一队人,约是百余名黑甲骑兵。
一名身穿黑色鸳鸯服的缇骑司使迎上来使对谢神威说道:“将军,我家大人有请。”
这是缇骑的人。
谢神威让身后的五十人停下,一人上前。
一名黑衣黑帽的年轻人打马上前,说道:“见过世子。”
谢神威眼神微微眯起。
“周锦棉,你在此处拦住我,是要做什么。”
年轻人正是缇骑文书官周锦棉。
周锦棉笑道:“我与世子同行。”
谢神威淡淡的笑了笑,道:“本世子不信任你们。”
周锦棉身后的缇骑司使瞬间握紧了鸳鸯直刀,面色不善的看向谢神威。
谢神威这句话里用的仍然是“本世子”而不是晋帝之前册封的忠武将军的“本将军”。而且谢神威毫不掩饰的说出了“不信任”三个字。站在周锦棉身后的几名缇骑司使已经能感受到谢神威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杀意。
在谢神威的理解中,毫无疑问是缇骑的无能,才导致了谢神策如今的生死不知,他对缇骑,如果说以前是没有什么好感的话,现在就是有着不愿掩饰的恶感了。
周锦棉微微尴尬,耐心说道:“世子可以不信任我们,但请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如果你们不能帮上忙的话,那就不要妨碍我。”
谢神威随后招手,后面的亲兵与铁卫跟上,沉默的从缇骑面前经过。
周锦棉苦笑一声,随后隔了段距离跟在了谢神威的后面。
谢神威行军极快,一路上跑死了八十余匹战马,只用了六天时间便到了铁门关。
姜起出城十里迎接。
当然迎接的不止谢神威,还有跟在谢神威后面的缇骑。
周锦棉经过六天疯狂的行军之后很是疲惫,实际上如果不是缇骑司使抚着,他根本下不了马。
这名年轻书生的大腿内侧已经血迹斑斑了。
姜起很体贴的带来了一辆马车,周锦棉也不推辞,也不觉得丢人,直接上了马车,然后昏昏睡去。
六天行军近两千里!
总共在路上跑死了近两百匹战马!
要不是从晋都到西北的驿道以及驿站十分平整完备,谢神威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六天的时间里赶到铁门关。
然而即便是谢神威也已经非常疲惫了,周锦棉倒头就睡真的不算丢人,你实在不能对这个年轻的文书官要求更多了。
姜起将风尘仆仆的一行人接入北大营,简单休整了一下午,晚上在帅殿召开了一个会议。
根据姜起最近得到的情报,谢神策等人确实是完成了对二里人的剿杀,也安全的出了大灞城,但之后便再也寻不见踪迹了。
在这几天时间中,姜起唯一的突破就是,救回了几名缇骑司使。
根据四名生还缇骑司使的叙述,缇骑安排好的接应人员反水,袭击了缇骑。据生还者估计。大约有上百名缇骑已经可以确定死亡,另外一些人可能已经隐藏起来了。
至于张总司,应该已经死了。
谢神策与贺若缺、杨总司还有那个二里人女人,都不知所踪。
这便是姜起目前所有的消息。
然后姜起让亲兵将那些笔录取了过来。
谢神威与周锦棉一张张的看过去。
看完笔录卷宗,周锦棉问道:“姜帅,那些人现在何处?”
那些人自然就是生还的缇骑司使。
姜起道:“就在大营中,周大人可是要当堂对证?”
周锦棉笑道:“这个是自然的了,我缇骑的人,自然还是要我缇骑来问问。”
姜起干脆的让亲兵将四名逃回来的缇骑司使带过来。
那四人很快被带到了帅殿上。
周锦棉看着下面的四人,眼睛中闪过一丝精芒。这些人有人浑身是伤,有人却安然无恙。
周锦棉道:“报上你们的司号与代号,所执行的任务以及时间。”
四人在上殿的时候便发现了十余名身穿鸳鸯服配鸳鸯双刀的缇骑司使,便明白了是缇骑司来人了。
一名职位最高的缇骑司使道:“卑职乃是第二司执行司的司员,代号为注视,任务乃是监察段部东北以及王庭西南,时间是正隆三年至今。”
另外三名是缇骑司使,也就是最底层的缇骑,分别报上了自己的信息。
“你们是如何走出来的?”
一名缇骑司使回答道:“是卑职带的路。先是进入了阿拉善荒漠,然后从阴山小道进入西北,通过黄沙关回来的。”
周锦棉听他说完,径直走到了沙盘前,沉默不语。
姜起自然是知道周锦棉身份的,因此对周锦棉的举动给与了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