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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石如起直恨此处不是自家,否则就是抢,也要把这字给抢到手。
“闻说板桥兄以‘才。画,气’三绝闻名于世,大才刚才已经得见,奇字也于眼前。”解文龙大有一种绝不空入宝山的感觉。反正这个郑板桥在自己家中,如果不留下他的一幅画,那岂不日后空嗟叹坐失良机?于是心神一动,又道:“不知是否肯赐画一幅。以为今日得见板桥公子的纪念?”
那个管家方益民最是知头号醒尾,解文龙还没有说完,他就亲自铺纸,又亲手磨墨,又偷偷示意那两个俏婢给徐子陵捧笔伺候。
解文龙一看徐子陵脸有沉吟之色,恐他拒绝,于是亲自端砚捧笔,态度甚是诚恳。
“板桥兄,请吝……”郑石如自然也想看看徐子陵的画到底如何。正想劝两句,不料徐子陵那大手一伸,却不接笔,而是伸向郑石如。徐子陵大笑道:“有酒才有画,否则画无神,字无骨。”
“这还不容易!”郑石如闻言立时大喜,连忙自腰间解下酒壶,递给徐子陵。解文龙看得大悔,暗责自己怎么忘了这些文人骚客好酒如命的臭毛病,而那个反应极快的管家方益民。来不及吩咐身边的两个婢子,自己如一支箭冲出去准备最好地美酒去了。
徐子陵纵意咨狂地灌了两口烈酒,却把那酒壶递给解文龙。手接过墨笔,看着解文龙却不动手。
解文龙先是一怔。忽然他旋即明白这是对方的古怪脾气,马上会意地灌了两口,觉得酒烈如刀,直入肠胃,不禁也有一股豪气上升,连声叫‘好’。
郑石如让豪气所染,也抢过连灌两口,亦哈哈大笑。
“有酒有友,有友有酒。”徐子陵踢掉靴子,牙齿轻叨着墨笔,倒背着双手,由头号颈左右摇摆,而在那雪白的宣纸之上挥洒出道道的墨迹。这种古怪的画法让众人看傻了眼,如果不是在此之前有惊人之才展现,大家简直以为他就是个疯子。
未等众人的下巴收拢一分,徐子陵又极快的伸出双手,各拿着数支大小不一的墨笔在上面狂舞。
笔走如龙蛇,迅疾如惊电,动势若颠狂,收静如处子。
当众人的眼珠子快要掉下来时,徐子陵一把抢过郑石如手中的酒壶,再灌一口。本来众人以为他还会借酒兴再画,谁不料徐子陵一口酒喷洒在那幅之上,让众人更是大惊。
神奇无比的是,在那一口酒喷洒之后,本来乱成一团糟的墨笔之痕,却渐渐地润成了一团团菊花,其中一朵最是奇妍,千万丝绦花瓣倒勾如旋,在众菊相伴之下,似乎在一下子绽放盛开于众人之前。更让人忘形的是,此团墨菊有酒气微熏,馥香侵人,借代花香,却胜花香。
未近,已有酒香先沁人肺腑。
徐子陵挥笔在上面狂草了两行,有如鬼画符一般,谁也看不懂,但却极是巧妙,画与字灵神相结,相互呼应,没有一丝苍白和空虚。再等徐子陵自怀中掏出一个郑板桥篆书地印章,呵了一口气,重重按下,再轻轻收起,众的看得直觉惊心动魄又觉得赏心悦目。
徐子陵也不穿回靴子,随意拿起呆呆的方益民面前的酒壶,以嘴对壶口直饮,肆意如狂。
一看众人还傻傻地看着自己,徐子陵哈哈大笑道:“怎么啦?莫非这醉菊画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众人一听,根本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谁见过如此玄妙的画法?谁见过如此肆狂地才子?谁见过如此神奇的醉菊?谁认得如此狂草的字体?谁明白这一个郑板桥到底想借画说明什么?
“好画!”忽然有一把委婉柔声清如玉的女声于众人身后拍手喝彩道:“公子此画,令人激赏。”
徐子陵回头一看,一个梳起妇人头饰的素装女子正含笑立于自己身后,明眸之内,神采闪闪。脸上的神态却温婉柔美,虽然与宝玉致的刚强迥然有别,但与宋玉致倒有七八分相象,只是自骨子里另有一没惹人怜爱的神韵。
显然。她就是宋玉致地姐姐,宋玉华。
她身边站着郑淑明,不言,正冲自己狡黠地笑,于那明眸之内。
“你懂得本公子地画?”徐子陵一看成功吸引这个据说是才女的宋玉华,装有一种大男子看不起‘长发长,见识短’的小女子那种神态,道:“你说说。我的画好在哪里?等等,你先看看,这些字,都是写着什么意思?”
徐子陵指向那些狂草的小字。
这些字就连河南狂士郑石如也看得满头号大汗。他也只能看得五六分明白,正深觉里面有一种奇怪的笔法包含在里内,似武,又似舞。让他心神俱醉。一听徐子陵问那个女子,也不禁替那个女子捍了一把汗。解文龙更是怕宋玉华出丑,想出声阻止,但又怕惹得这个脾气古怪的郑板桥不快,只好于心中祈祷她能过关。
“妾身试言之,公子莫要生气。”也许是徐公子地大男子模样吓着她了,宋玉华黛眉轻蹙,一副楚楚动人的神韵,只听她樱唇轻启道:“这些草书形意两极。妾身也只是大半狂估,应是‘寒花开已尽,菊蕊狂盈枝。旧摘人频异,轻香酒暂随。’不知妾身认得可对?”
“你这个小女子有才!”徐子陵狂吼一声,吓了众人一大跳,又附掌大笑道:“哈哈,本公子收回刚才失礼之言,并向你致歉,你的才识眼光让人佩服。”
“妾身不敢。”宋玉华连忙盈盈下拜,还一万福。
徐子陵地话让众人不但松了一口气。而且狂喜万分。众人总来就没想到这一个解夫人能够全部认得出来,就连河南狂士郑石如,也只狂她最多跟自己一样。狂出大半,谁不料……郑石如心中也大为敬佩。
因为宋玉华地一说,登时就让他明白了那些一直捉摸不定的草字走向,让他觉得仿佛打开了一扇书法地大门般,整个心房都开朗和亮堂起来,一种奇妙的领悟于心底默默滋生,倍他他感动。
如果说那个郑板桥地境界,那实在与自己相关太远,无法明悟,但自己与这个解夫人却水平稍近,自己更能领悟。
一经宋玉华点破,河南狂士郑石如心中顿时有一种明悟。
所以自然心中大喜,击掌而赞。
“珠蕊丹心耐寒侵,玉骨冰肌傲霜立。”徐子陵大笑如狂地道:“在寒霜降落,百花凋谢之际,唯菊花傲霜怒放,竟斗芳菲,或倚、或倾、或仰、或俯;似歌、似笑、似语,使秋日生机勃勃,不是春光却胜似春光,给人以美的享受,甚至有激励人奋发向上的精神。请你试言本公子此画……”
“此幅醉菊,似醉还醒,似醒非醒。”宋玉华小指一点着那幅醉菊图,微笑道:“花妍酒香,等日墨干酒凝,必更有未近先有酒香浮动,赏花之余又可品酒意,真乃菊中之圣,酒中之君。公子笔下,虽画无语,但足可解读出人品人德人志,俱是上上之乘,无一缺失。要说佩服,妾身更是佩服公子才是!”
宋玉华一番应答,直让解家众人拍烂手掌。
就连解文龙,也大感满意,幸好还有宋玉华坐镇解家狂尊堡,否则风头直让这个郑板桥打压得不知会像样子了!生平第一次,他宋玉华的表现感到满意!
“这些是……”郑淑明忽然恰巧地指着另一幅字,那幅《施氏食狮史》,像是刚刚发现一般,问道。
拯救大唐MM 第四百九十章才女玉华
“这个是板桥公子写的《施氏食狮史》,巧绝天工,难如蜀道,无人能读。”方益民一看少夫人宋玉华的神色微动,似乎很是好奇,于是挑起话头道:“少夫人,刚才众人除感板桥公子之外,无人能读,少夫人如果有把握,不妨一试,让我们高兴高兴。”
“《施氏食狮史》:石室诗士施氏,嗜狮,誓食十狮。氏时时适视狮。十时,适十狮适市。是时,适施氏适市。氏视十狮,恃矢势,使是十狮逝世。氏拾是十狮尸,适石室。石室湿,氏拭室。氏始试食十狮尸。食时,始识十狮尸,实在是十狮尸。试释是事。”宋玉华一字一字准确无误地缓缓颂读下来,最后一看大家惊讶不已的神色,玉脸微微一红,道:“这个虽然有点绕舌,但是并非不可能啊!怎么?妾身颂读得不对?”
“解夫人真是才女!”郑石如感叹道:“石如拜服,虽然石如多数尝试,却始终无法颂读,想不到解夫人如此轻易就颂读下来了。”
“如若少夫人能稍加速度,那就再好不过了。”方益民看了看微笑不言的徐子陵,又大胆劝道:“这些句子晦涩之极,少夫人既然能读,是否还能略加速度?”
“快试试!”解文龙也极想出一把彩,劝道:“就算不能,也绝无所谓。”
他觉得现在已经够出彩了,如果能再稍多一点,占个上风,说不定那个郑板桥还会激起好胜心,再作出什么举动也说不定。解文龙一看徐子陵也带点期待,更是有心力劝。
两个小脾更是大力鼓掌,希望这一个少夫人能击败徐子陵,为解家讨回一点小脸子。
“我试试……”宋玉华提高速度,中间稍有几处停顿,但又颂读下来了。不等众人说话。她又自己尝试一遍,这一回更是迅速,但停顿却少,等到第三次尝试,中间只停顿一处,但是速度大大地提升了。她三遍下来之后,玉脸微微有些泛红,摇头道:“这个太难了。很难提高速度……”
不过她的话还没有完,就让众人的欢呼声淹没了。
好不容易,众人的鼓掌欢呼声才停歇下来。
“板桥公子。”宋玉华却忽然问徐子陵道:“这个古怪是绕舌之词可是专门训练舌头灵活之用的?是用来训练唱歌还是训练背颂的啊?”
“是用来训练口齿伶俐发音标准的。”徐子陵淡淡一笑道:“真正的训练速度要比你那个快数倍,如果能达到那种速度。那么口齿才会灵活,才能得到真正的训练!虽然解夫人没有达到那种速度,但是总算是颂读下来了,本公子佩服。刚才许下那颗能顺利颂读的小金锞就送给解夫人吧!”
“等等……”郑淑明忽然微笑道:“板桥,姐姐也想试试,就是不知你还有没有金锞子送给我?”
“先颂再说不迟。”徐子陵大笑道:“郑姐也有心作弄小弟不?那么请试颂读吧!”
“《施氏食狮史》:石室诗士施氏,嗜狮,誓食十狮……”郑淑明缓缓而颂,虽然缓慢,但也字字清晰无比,个个标准无误,而且很顺。极通畅地颂读了下来。这一下,又让众人傻了眼,包括徐子陵也极之意外,他也想不到郑淑明地口齿如此的伶俐了得。
“既然郑姐也能颂读,少了得小弟就要破费一锭金锞子了。”徐子陵一开始还以为郑淑明不肯在众人面前认输,想替自己这边也争回一点彩。谁不想郑淑明微笑一摆手,道:“金锞子就罢了,姐姐只想听听你这个快嘴的家伙是如何快速地颂读的。”
郑淑明一开口,徐子陵马上明白了。
她在为自己造势,她想让自己的才干再通过宋玉华和她自己的反衬。更加扩大地渲染于众人之前。
而并不是一开始自己所想的那样,在此时,徐子陵不禁又不郑淑明她的智计和灵活地反应所折服。
除了沈落雁那一个聪明得让徐子凌也汉为观止的聪明女之外。如果说在人事策略反应等让徐子陵也感到惊异的,就是这一个郑淑明。她几乎每做一件事。都在围绕着自己的实际利益,虽然表面做着某种完全相反地事,但却能起到最佳的效果。
自古以来就有一唱一种的说法,也就是说,必须有人唱黑脸有人唱白脸,那才成一台戏。
御下之法,必须有人做恶人,但是此人不会是君主,而是君主的某个奸臣。君主,自然就是留着做好人地,奸臣惹人厌,但是君主却惹人尊敬和欢喜,皆因有奸臣的衬托。虽然现在情况并不相同,但郑淑明却有一种与徐子陵作对,却是为了更加抬高徐子陵的意思。
徐子陵心神领会,冲着郑淑明微微一笑,以极速,像闪电般颂读一次,听得众人如梦似幻,几乎听之不及,但偏偏又字字入耳,清晰无比,言明意晓。
这一下,就连宋玉华也闻之失色。
她万万想不到,这一个如此晦涩难读意思混乱的句子,竟然可以读到快速到那种程度。
不要说如此复杂难读的句子,就是最顺溜畅快的句子,也绝难快读到般速度。宋玉华一下子让徐子陵的极速读法给镇住了,她一开始还有些自得,觉得自己能读,没有很特别。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句子竟是极速来读的。
至于郑石如和解文龙他们,已经神经麻木了,就算徐子陵说他嘴里令美铁核桃还能读,那他们也不会感到奇怪。
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郑淑明那明眸之内,又在偷偷地笑,狡黠之光连闪。
“穿回靴子吧!”郑淑明过来带点疼爱地帮徐子陵穿回靴子,又拍拍小手,道:“一画画就如颠如狂,别吓着人家解夫人了,幸好姐姐这回刚好伴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