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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想,又听范氏说是曲非烟同意的,他也就没有特地去问朗润卿了,不久,因为徐家催促,范氏也极喜欢徐蔓,曲非烟那时与朗润卿陆风离京了,范氏等不及,作主办了婚事。徐蔓肚子也争气,新婚不久,便有了身孕。
曲非烟这时,却把这样一件关系重大的事丢开了,她一整天精神恍惚,怔怔忡忡的。
朗润卿是在夜深人静时才潜进松院的,曲非烟在他进房时,突地就明白为什么他一个多月没有来找她,昨晚来了还要等三更半夜,想来是怕裴若影得知。
“小非子。”朗润卿还是老样子,一上来就急火火地想扒曲非烟裤子。
曲非烟恨恨地按住他乱动的色爪,心道不是有裴若影了么?怎么还饥饿成这样?脑子里这样一想,昨晚的激…情浮现,突然就很想哭。
“怎么不高兴啦?昨晚我走后,又作恶梦了?”朗润卿关切地拉起她的手腕把脉,温柔地道:“小非子,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指指桌面,那里有他带来的一个布包。
“什么东西?”不会又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情趣用具吧?曲非烟打了个寒颤,这个时候再让她与朗润卿恩爱,她真的做不到,可若是他发起火来,又使了各种手段再用上那些东西,她……
朗润卿了解地低笑着咬了咬她的耳垂,抬头眸子闪闪发亮地看着她,柔声道:“不是你想的那些东西,是药丸,我昨晚给你把脉,你有些忧思过度了,今天炼了蜜丸出来给你吃,不用喝药汤,每日里吃一颗,养养身体。”
曲非烟恹恹地唔了一声,心想朗润卿难道想就这样把她瞒在鼓里,成亲后还两头风流?
她冷着脸没有反应,朗润卿心下张惶,抱起她,又摩挲了一会,期期艾艾开口了。
“……小非子,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碰若影,她肚里的孩子,绝对不是我的。”
曲非烟嘴角下垂,想嘲讽他,不是你的你还戴绿帽子戴得那么欢?你若不跑去裴若影闺房留宿,这帐怎么会算到你头上?
她嘲讽的表情落到朗润卿眼里,朗润卿惶然失措了。
讽刺的话到了曲非烟嘴边,她却又顿住了,跟前风华绝代的美人儿白着脸看着她,两手无措地抓着裤子。
曲非烟心头一跳,许许多多的画面一闪而过,云湖那晚她赶他走时,他也是这样白着脸抓着袍子,陆府他的身世揭开那晚,他也是这样无措地抓着被子,他在害怕,他害怕失去她。这位朝堂上翻云覆雨的权臣,心灵深处,还保留着纯真,还奢求着真情。
那张惨白的脸,缓缓地与昨晚恶梦中滚落到地上的那张满是鲜血的脸重合,那双凤眸闪动的惶恐,渐渐变成昨晚那双眸中的不舍担忧爱恋。
曲非烟闭上眼,凄凉地喟叹。
“小非子,我真的没碰她,我给她抹销魂散了……”朗润卿声音都抖了,惶急地反反复复重复那一句话。
曲非烟想说:我相信你,但是你之前没有碰她,不代表你之后不会碰她,这次,你迫于形势娶妻,下次,你还会迫于形势纳妾,我接受了一次,往后就会需要接受无数次。
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她相信朗润卿此次真的没有碰裴若影,可是裴若影却有了孩子,依短暂的相处了解,裴若影若是认为孩子不是朗润卿的,她不会嫁给朗润卿,而她认为孩子是朗润卿的,那只能证明,在裴若影的认知里,她只与朗润卿上过床。
事情复杂了,裴若影的孩子是幕后之人所为,此人的目的是?
“小非子,等大局定了,我一定会休了若影,堂堂正正地娶你,你若是不高兴,我不娶就是,你别生气,可以吗?……”
朗润卿还在不住口解释,曲非烟打断了他的话:“相爷,我信你,就按你的计划做。”
“真的?小非子,你不生气?”朗润卿将曲非烟重重扑倒,野兽一样嘶咬纠缠。“小非子,你真好……小非子……我想要了。”
他喘息着扒开曲非烟的衣领,红着眼一口咬了下去,下面的烙铁隔着薄薄的衣料,狠命撞击起来。
这家伙,哪时候不想要了?曲非烟真担心,薄薄的衣料会被他怒奔的坚硬撞破。
“相爷,别弄了,说正事。”曲非烟烦躁地推他。
朗润卿拼命往下压,又贴上来封住她的唇,曲非烟哪还有心思再陪他玩肉搏?她用力一扯他黑发,膝盖狠狠地顶了他胯间一下。
“小非子,给我。”他契而不舍,执拗地焦渴地需索着曲非烟的唇舌。曲非烟用力地挣扎起来,挣不开,她干脆奋力翻身,留了个后脑勺给他去啃咬。
“小非子,你还是生气了?是不是?”朗润卿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伤感地问。
一种仿佛要刺透心脏的钝痛袭来,曲非烟掩饰住心头的痛楚,愤怒地道:“我怎么不生气?你想过没有?你没有动裴若影,可她却有喜了,那人算计得这么准,你这时,还有心思弄这个?如果给裴若影知道我们这样,不只前功尽弃,还……”
朗润卿愣了一下,急急坐起来,把曲非扶起来抱进怀里,高兴地问:“小非子,你不是生我的气,你是担心我?”
“白痴。”曲非烟斜睨了他一眼,又气又委屈,悻悻地推他,推不开就捶打。朗润卿也不闪避,微笑着由得她捶打。
“我真开心,小非子。”他柔情款款,轻轻地吻着曲非烟的鬓发。
曲非烟悲哀地闭上眼,一瞬间心头涌起内疚,夹着空空的酸酸的痛楚,朗润卿如果知道她真正的想法,还能开心得了吗?
他的吻落在她的发端,脸颊,柔柔的软软的,他叹息般的低语:“小非子,遇上你,我真幸运。”
曲非眼眶盈上泪意,她强自抑制着,没有说出心头真实的想法。她想,朗润卿爱的,不过是她的身体,等他女人多了,情事做多了,就会把她忘了。
再热烈澎湃的激情交缠,也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消散无痕的。
裴若影那样飞扬洒脱的人,可怜却因为父亲的权势,而成为权力角逐的牺牲品,她是要回前世的人,就不要再断了裴若影与朗润卿的姻缘了。
52
52、前尘忘却否 。。。
曲非烟费了很多唇舌,才把朗润卿哄走。
一夜无眠,第二天她早早起床,赶在陆风离开前去找他。
虽是晚春,清晨还很凉,曲非烟穿过后园,走过九曲回廊来到陆风住的院落时,白腻腻的圆脸都冻得微微发红。
作为现代人,陆风并没有要丫环使女服侍起居饮食,曲非烟到来时,他刚洗漱完毕,正准备着装。
“陆风,起床了吗?”曲非烟来到房外,口里说话,步子却没停,一把推了房门走进去。
“你……我先出去等着……”曲非烟脸一红,一闪身就想退去。
“回来,外面还很冷。”陆风一把拉住她。
这一转身,触目是精瘦的胸,结实紧致的腰,平坦的小腹,松散的短内裤低低地穿在胯上,低得隐隐约约露出下面茂盛的毛发。
曲非烟脸腾地红了,莫名地开始发热。陆风这具身体,跟她前世渴望很久的身体,一样的矫健挺拔;他的黑眸还是那样深邃迷人,嘴唇还是那样该死的性感。
她羞躁的样子分外动人,陆风清冷的眸子一暗。
“非烟……”陆风喃喃低语,他平素声音低沉冷清,像加冰的醇酒,没什么温度偏又醉人,此时声线暗哑,夹杂着浓烈的情…欲,更让人浑身酥麻。
曲非烟脸更红了,连身体都开始发热。
眼前心上人洁白细腻的皮肤泛着红晕,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蝶翅般扑扇着,红唇嫩滑湿润。娇羞的模样慢慢与前世的非烟重合,陆风不由自主地揽住她的腰,轻轻地用手指抚过那充满诱惑的嘴唇。
身体一接触,曲非烟僵硬了。
两人怔怔注视着对方,错愕震撼痛苦,混杂着弥漫开来,这一刻,他们清醒地意识到,曲非烟的这具身体,拒绝接受陆风的亲密。
“你穿上衣服,我有件事想和你说。”曲非烟咬唇,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说什么?”陆风微微变色:“竟然有这样的事?”
他想,这怎么可能?朗润卿给裴若影抹了销魂散,造假欢好的迹象,可是对手却真个对裴若影出手,难道对手就看得那么清?朗润卿不会与裴若影恩爱?难道裴若影就毫无感觉?
他前世上网查过相关资料,他怕自己笨拙不懂弄伤非烟,女孩子初夜很痛的,他查得很清楚。
这个曲非烟却没有想过,她的初夜是中了药物,于迷梦中失去,朗润卿后来运功替她行气活血疗伤了,她没有感到难受。她见陆风皱眉,以为陆风不相信朗润卿,忙替朗润卿解释:“朗润卿虽说心机深沉谋略过人,可这一点,我觉得关系重大,他应该不会说假话。”
她不能说自己的判断靠的是情人之间的感知,不过这理由也说得过去,陆风点了点头,脸色凝重起来,这事如果是真的,对手太强了,步步抢在他们前面了。
对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陆风默默地分析,然后觉得似有一道闷雷击向他,空中划过闪电,罩顶的乌云也被照亮了。
他握紧拳头,深呼吸,轻轻地吐气。再开口时,他很镇定了。
“非烟,把昨晚朗润卿与你说这件事全部过程,一字不漏告诉我,包括他的表情神态,你也描述一遍。”
这个,怎么好意思?曲非烟扭捏着,到底事关重大,她还是吞吞吐吐,半遮半隐地说了。
“朗润卿跟你说,如果你生气了,不能接受,他就不娶裴若影了?”陆风定定地看着曲非烟:“他说这话时,什么表情?”
曲非烟见他郑重其事,只得认真地模仿了作样子给陆风看。
“非烟,你还没吃早饭吧,我们一起吃。”陆风拉了曲非烟到前厅吃饭,席间他很随意地问起曲非烟与朗润卿的过往。
曲非烟简单说了。陆风也没有再详细追问,摸了摸曲非烟的头,笑道:“这事交给我办,你不用再担心了。”
“好。”曲非烟点头应下,看着陆风,犹豫了一会道:“萧然,扶助朗润卿登上皇位后,我娘与我弟弟那边,应该不用担心什么了,我们从现在开始,着手培养陆氏的接班人,事情了了时,我们回去,好吗?”
“好。”这一次,陆风没有再劝曲非烟留下,他一口应承。
“太好了。”曲非烟高兴地揽住他的腰,扭动着身体撒娇。
“那么想回去?”陆风揉揉她的头发,笑问。
“嗯,我想咱们的家,想……”曲非烟大眼闪亮,无限向往。
送了曲非烟到正厅理事,陆风离开别院。出了大门后,他拉起身下骏马的缰绳,急速地奔驰起来。
风在耳边呼呼刮过,打在脸颊上生疼,可他不在乎。
疾奔了许久,陆风在一片树林前勒马停下,他一拳打在一棵大树上,然后无力地把头抵在树干上,发出一连声痛苦地低嚎。
所有的陷阱,在非烟出宫到相府,又从相府里离开那时起,就已经布开了。
曲非烟离开相府那晚,有人跟踪她,如果当时她落在幕后人手中,现在的棋局,已经结束了。
这个看似复杂的棋局,其实说穿了,却非常简单。幕后人布局的关键,就是曲非烟,因为…………曲非烟是朗润卿的死穴。
朗润卿用促成裴若影与朱明熙作交换条件,将曲非烟从宫中带出,这个时候,他就已露出命门给对手了,只是对手还不能肯定。
他同意曲非烟离开相府离开她,一个是位高权重的当朝一品,一个是无依无靠还顶着欺君之罪的小太监,朗润卿要强留曲非烟在身边,有千万个方法有无数手段可以使出,但他向曲非烟屈服让步了,这时,他已清楚明白地暴露了弱点,他真的爱上曲非烟了。
其后的流产事件,对手的目的有很多,曲非烟如果真死了,朗润卿肯定无法那么冷静地分析局面,此时或许与裴若影裴旭反目了,她没有死,对手也从中轻易试探出朗润卿对曲非烟的感情了。
而曲非烟在青峰山失踪,朗润卿在凌国中疯一样寻找她,有绮云这个内鬼,对手也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朗润卿不会与裴若影恩爱,从上面那几件事情中,对手很肯定地下了这个结论,于是就有了裴若影明着是与朗润卿好上了,暗中却着了道。
如果曲非烟此时真正的想法给朗润卿知道,陆风相信,朗润卿失心疯一样,不顾大局不娶裴若影,完全有可能的。对手等的,就是出现这样的局面。
这样的感情,不可能只是身体的迷恋,陆风两手死死地掐住大树,还要找道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