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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宛颜一想,忙将视线转到了书桌上,拿起另一本书:“嗯,还有这个,随便看看而已。其他的书我都没动过。”
顾漠又接过来,竟是本医书。
真是个奇怪的女子,志趣竟和男儿有几分相似。想着他打量了一眼顾宛颜。
迎着顾漠的目光,顾宛颜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其实她看医书是是觉得自己应该掌握一些基本的医术常识,才不至于一不小心就生病。
顾漠放下了医书,对她点点头,像是准备要走了。
“你晚上都住在哪里?如果你嫌我占了你的房间,我还回西苑去住,尽量瞒着点不让爹娘知道便行了。”难得见到顾漠一次,顾宛颜索性就将一直想说的给说了。顾漠每晚都不回,顾宛颜想着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谁知道顾漠晚上睡哪里?
顾漠微微扬了扬下巴,看了看顾宛颜。看来两人在这一点上很有默契——他们都明白,这是一桩有名无实的婚姻。只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顾漠不知。顾宛颜亦不知。
似乎一切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地,事情就发展到了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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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红月楼顶楼贵宾厢。
贵宾厢中还有一扇门,推开门踏出去便是一方露天的阳台。站在阳台往下望,是长长的茴河。夜里的茴河上,游船一辆接一辆驶过,船只上有秀美的大户小姐,也有俊俏的官家公子。夜里游河,实在是雅事更是美事。河岸两边都挂着五彩的灯笼,晶亮闪闪,站在上头看下去,瑰丽绚烂,真是一番好景致。
阳台上有一方桌,桌上置着五个菜肴,还有美酒三壶。
顾漠一人坐着,对月独酌,恍若心绪万千。
半晌,又一人推门,进了这贵宾厢。
顾漠闻声却不偏头去看,仍端着酒杯赏着月:“来了。”
进来的人浅笑两声,踏进阳台在顾漠对面坐下,也给自己倒了杯酒:“漠兄最近看起来都有心事一样。”
顾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何出此言?”
对面的人爽朗一笑:“哈哈,因为和以前不一样了。”
顾漠看着他,不以为然:“你多心了。”
“哦?是吗?以前的顾漠兄,面上总是云淡风轻的,明摆着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好像任何事都上不了你的心一般。”说着他端起酒杯朝着他们头顶的圆月敬了一敬,“多好的月色!敬今夜的月亮。”
说毕微仰头,小半杯酒水就此下了肚。
顾漠听了竟一愣。好像任何事都上不了他的心一般?意思是现在有什么事让他上心了吗?
但顾漠并未回应这个话题,而是笑看对方一眼,道:“尊王殿下,还是趁着月色好好喝酒吧。”
没错,尊王殿下,来者尊王楼兰真。
楼兰真有些不满地侧了侧脸:“要是你成天把这四个字挂在嘴上,我的身份在此暴露,回头拿你问罪,问重罪。”
顾漠听了又是一笑:“遵命,遵命。”
楼兰真又酌一杯:“跟我说说你的新婚娇妻吧?”
新婚娇妻?这个楼兰真总是这么不正经,顾漠时常被他调侃地一脸阴郁。
不过此时顾漠脸上倒没什么波澜起伏,只是又抬眼看了看月亮,淡淡道:“罢了。”
顾漠这回答,反倒挑起了楼兰真的兴趣,他穷追不舍,一脸怪笑:“罢了?别罢了啊,说说看啊。”
顾漠无奈地看了看眼前这位尊王殿下,真想拿一壶酒把他给灌醉算了。
楼兰真见顾漠依旧不语,又笑道:“无事,反正十日之后,我总是要见见的。”
顾漠这才想起来,十日之后,顾府一家便要进宫去。
楼兰真夹了一筷子小菜送入口中,然后说:“我都听说了。顾府二太太在灾区赈灾时,一切亲力亲为,更是为了救一个灾区婴孩染上了重病——女中豪杰啊!”
顾漠想了想,楼兰真说的其实也都是事实。
他缓缓开口:“婚姻大事,听从父母罢了,对方是怎样的人又如何?”话中有几分无奈,有几分坦然。
楼兰真听顾漠这么一说,奇怪:“噢?你意思是你不喜欢她?”
“再明显不过了。”
楼兰真啧啧感叹:“哎,难怪,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只会视你爱的人为终身伴侣——倒是可惜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姑娘,早知道有这号人物我就将她收入后*宫了。。。。。。”
听了这话,顾漠差点没一口酒喷出来。转眼间只见他阴森森地看着楼兰真,直叫楼兰真被盯得起鸡皮疙瘩。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好说歹说这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不跟你抢了不跟你抢了——”楼兰真忙改口,“喝酒喝酒!”
顾漠不接话,举起酒杯扬了扬。
一杯酒下肚,顾宛颜三个字不知为何出现在他脑海中。
成亲到现在,不到一月。可这一月之内他与顾宛颜的接触,和对顾宛颜增加的了解,比过去几年都要多。
她成日素面朝天,不施脂粉,性子倔强,还研究商术和医术,和一般的女子是颇有些不同。
有趣?顾漠想着竟暗自扯了扯嘴角。
可惜啊,她却被娘拿来充了一枚宅门里的棋子。想到这里,一向不关心夫人有何目的的顾漠,忽然有些想知道夫人她想干些什么,她要顾宛颜留在顾府里有何用?顺着思路他又想到了那个他思索了几天的问题——顾宛颜答应夫人就此嫁给自己到底是别有居心还是纯粹顺从夫人?
如果是后者,那她真是太傻了——她又不是不知道他顾漠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他想起那日她跟胥东说,夫人要求她做什么,她都会全力以赴。报恩方式千千万,何止于此?太傻了。
“漠兄。”楼兰真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成亲以来每天就住在这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顾漠自然地接了话。
确实,他真的不知道。
要非要找个理由,只能是他想用这种方式来无声地告诉夫人,他厌恶她的这种行事作风——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我反抗不了你,你让我娶我便娶。但是我娶了她,却不碰她,不要她。
想着,顾漠忽然觉得这样一来,最无辜的不是顾宛颜了?前提是如果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这贵宾厢多耗银子啊!还不如把这些钱拿去赈灾!”楼兰真愤怒,埋怨地看顾漠,“况且你还日日一人独眠?想不通啊想不通。”
顾漠轻笑:“我固然不像你,每次一来便眠花宿柳。”
“烟花之地,本该如此,有何不可?”楼兰真斜眼看他。
“没有,没有。”顾漠低头喝酒,笑着摇摇头。
第十三章 无奈诸事常善变()
进宫这夜,又是一轮皓月当空,皎白无瑕。顾府一家人分坐三辆马车,就这样进了宫。
楼兰真在北御花园里摆了一桌酒席,这饭局除了他和宫中最为得宠的荣妃外,便只有顾家人,由此看来倒像是一席家宴。
被一位老宦官引着去了北御花园,老爷夫人看见尊王和荣妃已在此等候着,正欲上前行跪拜礼,却被楼兰真拦住了。
楼兰真笑道:“免礼免礼,就此入座吧。”
老爷和夫人还是领着顾冉他们郑重行礼:“草民拜见尊王,拜见娘娘,尊王娘娘长寿安康。”
荣妃的声音很是清亮,如银铃一般响起:“尊王说的是,今夜不必多礼,快快落座吧。”老爷夫人连答是,待楼兰真和荣妃坐下以后,他们才敢找着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
顾漠坐下时,抬眼看了看楼兰真,只见他也含着一抹浅笑望着自己,平日私下与顾漠来往的随意样子一分也无。
这楼兰真,不正经起来不过一位口齿伶俐、心思跳跃的公子哥;但若他正经起来,任谁都能从他的郑重中领会到他的威严——眉头一皱,便是万山倾塌。
楼兰真给一旁侍宴的宫女摆了个手势,宫女们便纷纷给桌上的每一盏酒杯都斟上了酒。
楼兰真举杯,看着老爷:“这次,你们顾府算是在国家有难之时帮了大忙,本尊代表灾区的灾民们,感谢你们!”
老爷忙端举起酒杯,回礼:“尊王言重了!尊王待我顾府不薄,国家有难,尊王有难,我顾府是务必要出力的!”
尊王满意地笑了笑,将酒杯高举,对着每个人说:“干杯!”
同样的,尊王和荣妃的口沾了杯沿,其他人才敢将酒水送入口中,这是礼节。
顾宛颜喝酒喝得少,这宫中的酒又是上好的珍品,她更喝不习惯了,才泯一口便忍不住抿起了嘴巴,想掉眼泪。
顾漠坐在她旁边,斜眼看她,低声说:“不会喝就别喝了,省的喝醉了。”
省的喝醉了——丢人。
顾宛颜噢了一声,便不好意思地放下了酒杯,任一旁的宫女给自己布菜,然后侧耳听着尊王和老爷夫人的对话。
这时候尊王恰好把话题移到了她的身上来。尊王笑吟吟地看着老爷,探问着:“哪位是顾府二太太?”
楼兰真只见过顾府的老爷夫人,其次认识顾漠,所以顾府其余的人他是一概不认识。
老爷一听,看向顾宛颜:“这是府上的二儿媳。”尊王将目光转至她身上,眼神若有若无地带了几分打量,弄得顾宛颜好生紧张:“顾府二太太在灾区的事迹,本尊可是有所耳闻。一介女辈能心怀天下,实在难得。”
顾宛颜最近听到的称赞可是不少,可是面对这一国之君,楼兰国尊王的如此褒奖,她还是受宠若惊:“尊王殿下过奖了,民女并没做什么。”
一旁的顾漠,面无表情地吃菜,脑袋上的青筋却已经一跳一跳了。
“顾府二公子,可真是有福气啊!”尊王大笑,转眼看着顾漠,“得妻若此,夫复何求啊。”
顾漠和顾宛颜面上的表情都是一僵,他们二人都不去看彼此。顾漠缓缓说:“谢尊王殿下。”
老爷夫人坐在位上,也是挂着满意的笑。这场晚宴的气氛始终都是融洽的,整顿饭吃下来顾府人的紧张感逐渐消失,越聊越放松。再加上荣妃的能说会道,晚宴在愉快中结束了。
一行人回府的时候,天色已不早,顾漠不能当着老爷夫人的面在这个时候出家门,便只能硬着头皮先和顾宛颜一起回了房。
看着顾宛颜和顾漠并肩走在前面,顾环在后头不屑地小声嘀咕:“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去赈个灾而已,本小姐一样可以!〃
这话被顾彰听了去,他只敲了敲顾环的脑袋,冷冷道:“算了吧你,要是你去那地方,怕是一刻也受不了便嚷着要回来了。还是少说话,省的爹娘又找你麻烦。”
顾环一撇嘴,又看了顾宛颜的背影一眼便折了方向回了房间。
顾漠前脚进房,顾宛颜后脚也踏了进去,并顺道反手关好了门。
两人独处一室,气氛一下子降到了零点。
顾漠在方才的饭局上被楼兰真借着诸多个理由灌了许多酒,回了府酒劲慢慢上来了,他只觉得头略晕,一进房便坐了下来。
他闭眼揉着太阳穴,顾宛颜走过去给他倒了茶,便欲离开,这会儿却被顾漠突然叫住。
“等等。”
顾宛颜回头,一脸不解地看着顾漠。
顾漠缓缓睁开眼,问她:“我如此对你,你不怨?”
顾宛颜听了,怔了怔后竟笑了。比起被害死,受这点儿冷落又算得了什么?顾漠不知道她经历过些什么,固然不解她的想法。
她摇摇头:“你如此待我,必定有你的理由,我不怨。”
顾漠忽然沉默了,他微仰头,眼神毫不回避地直勾勾射向她,像是想把她看透一样。
“我再问你一遍。”半晌,顾漠冷冷开口,“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顾宛颜一头雾水,声音平平,却不失真挚:“因为夫人希望我这么做;因为夫人希望我永远在顾家陪着她。”
顾漠一挑眉:“她是这样跟你说的?”
顾宛颜点点头。
“真傻。”顾漠忽然笑了。顾宛颜极少看见顾漠笑,心中暗暗一惊,不解笑中何意。
“二公子以为呢?我能有什么目的吗?”顾宛颜摊摊手,无奈地说,“我的命就是夫人捡来的,我这一辈子就是全部献给顾家也是理所应当的——谁都有良心,我亦是。”
顾漠又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借着酒意,他忽而轻语:“我信你。”
这三个字柔柔软软,直戳进了顾宛颜的心窝里。不知道为什么,简单三个字而已,出自顾漠的口,以这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