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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冉面对顾宛颜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愣了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几天了,新婚夜之后顾宛颜对他,便一直如此,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夜里也没有同房过,都是各在各的房间里睡。顾冉心里都忍不住猜测,她是不是在心中另有打算。
其实,顾宛颜不过是心里难受得紧,她企图用这种方式将自己隔离在自己的世界里,要说有什么打算——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除非她重新选一次,不然还能有什么打算。莫非要告诉夫人说要自休吗?
两人上了马车,又是一路无语。事情才过了几天而已,她无论在心中怎么安慰自己要面对现实,脑子也还是混沌一片。
“宛颜。。。。。。”马车在颠簸,顾冉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了?”
顾宛颜沉默一瞬,头偏向窗外,然后淡淡道:“你给了我这样一个晴天霹雳,还容不得我自己缓一缓吗?”
顾冉说:“爹娘明日就要回来了,你还不与我同房,那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打算。。。。。。”
顾宛颜苦笑:“我答应过你,不会把你的事告诉爹娘,你不要担心了。”
顾冉顿时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脸微微红起来,然后低头小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说过我会好好待你。。。。。。早知是这个样子,我便不会答应娘与你成亲,让你受委屈了。。。。。。”
顾宛颜不说话。
她算是看走了眼,什么敦实憨厚——敦实憨厚的外表下其实是懦弱胆小。若真有如果,他怎么可能敢违抗夫人的意思?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到了。
顾宛颜自顾下了马车,一路直奔店里。
“大太太好!”店长看见了,大方招呼,“大公子好!”
顾氏珠宝的每家店都会聘请一位有管理才干的人当店长。这东城主店的店长名为窦春生,今年不过二十五,但却是一个颇有才干的人。
顾宛颜微笑点头:“昨天说的今天要把这几个月的账本对比列表的,你忙着吧,我们就到后头去了。”
窦春生笑:“放心吧,前头有我呢!”
说起这窦春生——当年东城主店的店主突然辞工回乡,顾府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接替店长的位置,东城云济堂堂主胥东便给顾府引荐了这窦春生。
云济堂是东城乃至整个楼兰国最有名的医馆,据说其医术也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云济堂和顾氏珠宝一样,都是同皇宫挂钩的。云济堂有十来位老医师都在宫里的医馆当差,所以云济堂在整个东城里的名望也是非常高。
还有一点,现在掌管云济堂的堂主胥东,跟顾宛颜是多年的挚友。也正因为如此,云济堂和顾府的关系,一直都是不错的,胥东也才会在顾府需要人才的时候,将窦春生推荐过去。
窦春生是个孤儿,他十九岁时自己一手创办起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客栈,生意一直风风火火,后来却遭人陷害,所有的家当一夜成空。然后他找到了云济堂,胥东觉得他是个人才,便将他留了下来。
顾宛颜和顾冉一进后院的书房,便开始专注于工作,两人各坐一桌,时不时拿着账簿交谈,没有多言语题外话。
快到了中午,两人才放下账簿和笔来,歇息一会儿。
“大太太,胥东堂主来找您!”
她刚靠在椅子上,门外便有敲门声。顾宛颜听见胥东的名字一下子激动起来,然后她看了顾冉一眼:“我去一下。”人便离开了。
顾冉暗自叹气,这哪里像是两口子。
顾宛颜去到贵客厅,看见胥东背对着自己坐着和窦春生聊天,眼珠一转小跑过去蒙住他的眼睛,窦春生瞧见,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胥东似乎并不买账:“手放下来,我下午还有事儿,待不了多少时候。”
顾宛颜撇了撇嘴,绕过去坐下:“哎,我大婚的日子,你竟然都不到,算哪门子朋友啊。”
窦春生识趣,笑着起身:“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胥东拿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浅笑:“这不是来给你补送贺礼了吗。”
顾宛颜捞过锦盒,笑了:“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
胥东问:“现在你不是只身一人了,怎么大公子没一起过来?”
这桩恼人的事情又被想起来了,顾宛颜的表情一下子耷拉下来。
胥东挑了挑眉:“怎么?夫妻不和睦?”
“一言难尽啊。”顾宛颜长长叹息了一声。
“难尽就慢慢说,走,全德楼吃烤鸭去。”胥东拍了拍她的脑袋,温柔地笑。
顾宛颜听见烤鸭二字,心情才好了一些:“好!”
下午不用在店里忙了,她和胥东、顾冉一同离开,但是顾冉坐马车回了顾府,顾宛颜和胥东坐着胥东的马车一起去了全德楼。
两人落了座,点了单,顾宛颜一杯一杯地灌着茶水,眼前是这个自己最能敞开心扉的挚友,她倒是敢把自己最真实的样子端出来。
“你知道吗,我做了最错的一个决定就是顺从夫人,嫁给了顾冉。”顾宛颜又灌了一杯茶水,道。
胥东帮她把鸭腿撕下来放到碟子里,问:“此话怎说?他对你不好?”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说他马上又要娶侧室。”
胥东愣了一下,有些不解:“此话当真?”
顾宛颜越想越觉得苦闷,慢慢地把柳凤仙的事情告诉了胥东。
胥东听完后,沉默一瞬:“我早就看出来了,顾冉这人,虽为人老实,但是太过懦弱。”
顾宛颜急了,一拍桌子:“怎么不早说!现在我已经和他成亲了,还能怎么办?”
胥东苦笑:“你那时都要和他成亲了,我若是在背后嚼他人舌根,岂不是挑拨离间?”
顾宛颜一想有道理,没有再辩驳,只郁闷地吃起了鸭腿。
“其实你那样是对的。你选择帮顾冉保密,他就会对你信任,此后的日子,倒不会太难过——因为在顾家,说到底老爷夫人肯定都更重视顾冉,要是他信你,对你好,总比他不信你,对你不好要好。要是顾冉对你不好,老爷夫人便也会受到影响,对你的态度说不准会变。”胥东道。
顾宛颜一字一句说:“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毕竟人家才是相爱的,我是第三个人。人家姑娘都要寻死了,我若还去拆散人家,岂不是太恶毒?”
胥东笑看她一眼,端起杯子喝茶:“你啊——顾着别人,便不顾自己了。”
顾宛颜垂下头:“我现在只是很迷茫——我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这日子,要怎么过。”
胥东看得出她的苦,皱眉:“我好像跟你说过,你不需要那么顺从夫人,你该有自己的生活。”
顾宛颜接着吃,边吃边摇头。
顾宛颜回到顾府时,有一出闹剧正在上演。
下了马车走到门口,她就听见有一个尖细的女声在哇哇大哭。
待走了进去,才发现前厅里人都在,顾晏、顾彰、顾环、顾冉、管家、雪姨——
还有一个陌生女子,身着紫衣,揪着顾冉的衣服不放,看起来很激动,发出哭声的就是她。
等顾宛颜走过去,众人的视线都移到了她的身上,那女子也回过头来看着她。
只见顾冉一脸焦虑,其他的人的脸色,也都很不对劲。
那女子看了顾宛颜半天,反应过来,松开顾冉对着她哭了起来:“你就是顾宛颜对不对,你。。。。。就是你要拆散我们,是你,对不对!”
顾宛颜恍然大悟,这厮就是顾冉口中的小仙——青楼的柳凤仙。
顾冉一下子急了:“小仙,不得无礼!”
顾宛颜想,看来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这样也好,她反而淡定下来,看着顾冉:“这是怎么回事?”
顾环气冲冲地到一边坐下:“谁知道哪里来的泼妇,一进来就赖在这里哭,把本小姐都吵醒了!”
柳凤仙不吭声,故作娇弱、泪眼汪汪地看着顾冉。
顾冉面露难色,却一语未发。
“大哥。”顾彰无奈开口道,“你好好想想这事情该怎么办吧,你当真要娶她吗?”
“我有身孕了!我有了你们顾家的孩子!”柳凤仙立刻辩驳。
众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这四个兄弟里面,一向就数老大最为老实最为本分,如今怎么。。。。。。
顾冉看了看顾宛颜,又看了看柳凤仙,抿着嘴角无奈点了点头。
方才柳凤仙一冲进来就大哭大闹,直至把所有人都闹了来,又说什么顾冉是不是要反悔不再娶她云云的话。
顾冉和顾宛颜的面子,这下子是被败了光。
顾宛颜心里空空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幽幽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哎,宛颜——”顾晏看着顾宛颜转身走了,两三步追过去与她并肩,“宛颜,你不要伤心啊!我相信大哥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她能说什么?顾宛颜只是苦笑:“没事,我没事。”
顾晏边和她一起往前走,边回头望,柳凤仙的眼泪还在止不住地往下掉,似乎她今天要是不亲耳听到顾冉说出娶她的确切日子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宛颜心想,自己的反应是不是显得太没用了?可是遇上这种事,她真的就是木头一根。
果然,顾冉承诺了柳凤仙明日老爷夫人一回来就提出亲事,柳凤仙这才舍得离去。
顾冉搂着柳凤仙,陪着她离开。
顾环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顾彰跟前轻蔑道:“四哥,你说大哥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种货色的女人,他也能上心?”
顾彰撇了撇嘴角,没有发表意见。
次日,老爷夫人赏桃归来,心情极好。
顾冉犹豫了又犹豫,还是独自去将此事告知了他们——老爷夫人的好心情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老爷的书房里,只有老爷夫人顾冉在。
“什么?!”老爷听完顾冉的请求,带怒呵斥,“刚娶正室,又娶一房,这说出去,成何体统?你叫我顾府的面子往哪里搁,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别人会议论,‘顾府的家风怎会如此荒淫差劲!’哼!”
夫人更为生气,主要是为顾宛颜抱不平:“我才把宛颜托付给你,就是看在冉儿你踏实、稳重,觉得你能给她安稳的日子,你怎么。。。。。。哎!”
夫人气得快要跺脚。
顾冉很不安,也很无奈,他实在是没办法了!
只见顾冉扑通一下跪在了老爷夫人的跟前:“爹、娘。。。。。。小仙。。。。。。小仙她怀了我们顾家的骨肉啊!”
老爷夫人听了,面面相觑,一下子都默不作声了。
第五章 心中苦言不曾讲()
顾漠给顾府寄回了二十坛好酒,还有一封简短的信笺。信上说他路过了一个以酒闻名的小镇,便在那镇上买了二十坛当地人独门酿制的梅花酒给家中寄来。
顾漠经常会寄一些他路过的各种各样的地方的特产回家,以告诉老爷夫人,他心中时时刻刻都挂记着家中的一切。
夜里,老爷又把顾漠寄回的信笺拿出来看了看,看完重重叹了一口气。
“哎。还好漠儿给我老顾家争气,他从来不会被儿女情长的琐碎事牵绊。”老爷又把信叠好放在桌上,皱眉思量。
夫人已经换好了睡衣,她走到床边去掀开被子卧坐在榻上,也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说,老爷。”半晌,夫人缓开口道,“冉儿的事情,我是想了又想,我们必须要保住那个女人腹中的孩子,那可是顾家的后啊。。。。。。”
老爷冷哼:“这个不孝子,竟给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老爷。”夫人斜过身子,用手撑着床边,看着他说,“你且冷静冷静。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生命,况且流着顾家的血,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
“我又何尝未曾想过。”老爷用手盖着眼睛,“可是,我顾家怎么丢得起这个脸!一个月不到,长子连娶两房!”
夫人眼珠一转,道:“不如这样,我们先把那姑娘接到顾府来养胎,这样一来她也不会再寻死,这婚事,就晚一些再办。。。。。。过几个月再娶,并不是什么太不光彩的事情。”
老爷听了,没有作声。
然后他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她:“你怎么不心疼宛颜那孩子受委屈了?你不是一向最疼这丫头?”
夫人先是语塞,接着没好气地说:“我。。。。。我这还不是为了顾家着想啊!还不是为了你啊!瞧瞧你这话说的!真是。。。。。。”说完夫人白了老爷一眼。
老爷不再接茬,人往靠椅上一靠,沉声道:“你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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