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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漠进来以后便一直立于门口,人都走了他才向老爷走近。
他搂住顾宛颜单薄的肩,像是想要给她注入一些能量:“别担心,都会好的。”
顾宛颜失落地点点头。
转眼间胥东已经将细细的银针在老爷的身上密密麻麻插满了。
祝淇有些忧虑地对顾宛颜说:“不瞒你说,顾老爷好了以后,恐怕会落下一辈子的后遗症。”
顾宛颜闷声问:“比如?”
“比如。。。。。。”
胥东冷冷接过了祝淇的话:“比如偏盲或者偏瘫。”
顾宛颜听了,顿时觉得一颗心碎成了玻璃渣子。可她还是强忍着情绪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命保住。”
胥东站了起来,严肃地看着顾宛颜说:“生命危险应该是不会有的,一般来说中风在一个半时辰内及时抢救的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老爷:“只不过,老爷现在意识不清楚——顾老爷这种严重的中风患者,恢复时间少则三个月,多则六个月。”
顾宛颜有些难过地闭上了眼睛,点点头:“知道了。”
胥东看着她把一切都扛在肩上的模样,心里有一点心疼,便安慰道:“你不要太悲观了。像老爷这样年纪,并且终日忙碌的人,是很容易中风,不是什么大事。”
顾宛颜努力挤出了一个笑:“我知道了。”
这时候顾漠扭头看了看顾宛颜:“你想吃点什么?”
顾宛颜也看着他,无力地说:“我现在不想吃,你先去吃吧。”
胥东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对夫妻在他面前第一次流露出夫妻间该有的感觉,心中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顾宛颜缓缓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去沉沉坐了下去,也没有感觉轻松多少。
她用手盖着眼睛,心里复杂的如同五味杂陈。娘,你怎么忍心这样撇下一切就走了?
顾漠说得对,你过几天会回来的,对吗?
你一声不吭地走掉,我真的很难过。。。。。。
第五十三章 真相在即心难平()
胥东建议顾府人最好是将老爷接到云济堂去养病。
云济堂有专门的疗养房间,有专业的医护人员,治疗起来也要方便一些。
顾宛颜很赞同,便和顾漠一起亲自把意识还尚不清楚的老爷送去了云济堂。
然后又过了五天,夫人还是没有回来。
顾宛颜独自趴在房间里的窗户边上,双目无神地看着湛蓝湛蓝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窗外景色这般晴好,但她却无心观景,只是漫无目的地望着天而已。
然后随着吱呀一声门响,顾漠抱着一摞账簿进来了。
顾宛颜慢悠悠地回头,看见顾漠,不免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顾漠点点头,边把手里的账簿摊开来放在桌上边说:“新一批货物的生产经费我已经批了,然后就是它们。”
说着他指了指桌上的账簿:“我要一本一本仔细对,看还有没有哪里有岔子。”
顾宛颜默默起身,走过去,低头打量过后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么多啊。”
顾漠认真地点点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地说:“我不知道柳凤仙是否在这些账簿中做过手脚,必须好好核对。”
顾宛颜问:“那一本有问题的呢?”
顾漠说:“有一本翻录的在我这里,就是柳凤仙给我的。原件还在她那里。”
顾宛颜重重叹了一口气,眉头又不自觉拧成一团:“这可怎么办,万一爹一康复回府就听见东城店丢了的事,我们该怎么面对他。”
顾漠知道顾宛颜肩上的担子不比这顾府里的任何一个男人轻,心里既担心又怜惜。他轻轻地扶住顾宛颜的肩膀:“别担心,柳凤仙他们的目的在于那家店,不是扳倒顾府。现在能拖则拖,会有办法的。我量她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顾宛颜顺势往顾漠的怀中一靠,疲倦地闭上眼睛沉声道:“顾漠,娘怎么还不回家。”
顾漠听了,面上微动,随之心里变得纠结而矛盾起来。
半晌,他还是缓缓开了口:“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顾宛颜听见顾漠的口气忽然变得有些严肃,便把头从他怀中抬了起来,奇怪地问:“怎么?”
顾漠沉默地抿了抿嘴唇,道:“顾氏珠宝在其他地方的的五家店,没了。”
顾宛颜听了立即怔住,然后有些好笑地问:“你说什么?顾漠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顾漠轻轻摇了摇头,双眉微蹙:“不,是真的。”
这是顾漠早上刚刚接到的消息。
顾宛颜下意识地攥住了顾漠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慌乱地问:“哪五家?怎么回事?”
顾漠依次报出了那五个城镇的名字,顾宛颜越听越觉得这五个地方熟悉——然后她细细思忖了一番,即刻明白了些什么。。。。。
“这几份地契你先拿着,然后这里是老爷的印章。”
那天夫人跟她说的那些话,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脑海里重现。
顾漠看着她失神的样子,说:“接下来的我大概不用说了,你一定都想到了。”
正说着顾宛颜猛地摇了摇头,竭力否定顾漠的措辞:“不对!那五个房契上明明都是我的名字,娘她不可能。。。。。”
顾漠毅然打断她:“顾宛颜,你太天真了。你仔细想想,娘有没有拿走过你的印玺?如果有的话,她拿房契去过户到自己名下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顾宛颜还是不敢相信,她微微颤抖着握紧了顾漠的手,坚定道:“不。。。。。。如果娘真的想要卷走这五家店,为什么早在她自己当家的时候不把房契的名字转成她的?为什么一定要通过我,折腾两次才到达目的?”
顾漠耐心解释:“顾宛颜,关键时候你怎么就变得这么笨。娘自己当家的时候,要是直接就把房契的名字改成自己的,风险未免太大了,被老爷发现的几率很大的。但是通过你——先明目张胆地把房契转到你名下,然后人人都以为这五处房产就这样了,谁都不会料到她多走了一步棋。”
顾漠说得句句在理,顾宛颜登时被堵地哑口无言。
接着她恍惚地慢慢坐下,企图理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可是她越想越乱,越想越理不清楚,口中只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娘不是这样的人。。。。。。她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顾漠摇摇头:“为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顾宛颜哽咽了一下,然后仰起头捂住脸不让难过的泪水淌下:“娘那么好的人,一定不会的。。。。。。她一定有什么苦衷。”
顾漠看着她,有些难过地摇了摇头——看来他一直以来猜的都没错,夫人在顾宛颜的心中,一直处于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顾宛颜无条件地尊敬她,相信她。但是,顾漠不能再心软了,为了不让她上心难过而一直让顾宛颜被假象蒙蔽未必是好事。顾宛颜一直都在一个圈里打转——圈内是耀眼明艳的花丛,圈外却是被黑压压的乌云给笼罩,只是她身在圈内,一无所知。
他必须一狠心将她拉出来,让她看清事实。有恩又怎样?顾宛颜在顾府这么些年,任劳任怨,为顾府和珠宝店付出,这份恩情多少也该还清了。有恩,不代表价值观就要偏离正确的方向;有恩,也要分得清黑白是非。
顾漠没有接应顾宛颜的话,而是冷冷道:“顾宛颜,你跟我来。”
顾宛颜迷惑地放下手来看着顾漠:“去哪里?”
顾漠二话不说,便将她一把拉了起来。
出了顾府大门,顾漠没有牵马,而是拉着顾宛颜徒步朝北走。
顾宛颜被顾漠拖着,脑子里云里雾里不知道他又要干嘛,虽是这样想但还是跟随着他的脚步。
两人大概快步走到了靠近北郊的地方,顾漠又领着她从一条羊肠小道穿了进去,顾宛颜仍旧闷不吭声。
穿过一条又一条小路,顾漠总算是在一间平房门口停了下来。
顾宛颜停住脚步后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她边喘气边打量眼前的平房——这间平房看起来十分陈旧,也十分不起眼,大概是哪户平民的家。
“你——”顾宛颜用手抚着起伏的胸口,顿了顿,“你要干什么?”
顾漠倒是十分平静,气息丝毫不乱。他低头看了看顾宛颜后,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只见平房的木门开了,并从里走出来了一个人。
顾宛颜先看了一眼那人,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反复揉了揉双眼——
确认自己没有出现幻觉没有看走眼后,顾宛颜惊住了!那不是曾经在顾府当护院的成勇,又是谁呢?
成勇手中提着一个木桶,他看见顾漠和顾宛颜的刹那,也惊讶地停在了原地。
“二公子。。。。。。二。。。。。。二太太。。。。。。”顾宛颜一见着此人,下意识地往顾漠的身后缩了缩,警觉地看着成勇。
顾宛颜满脑子的疑问浮了出来。为什么顾漠带她来这里?为什么在这里会看见成勇?
谁知道,接下来顾漠却是淡淡地对成勇说:“近来一切都好吗?”
顾宛颜无比震惊地抬起头来望着顾漠,手中紧紧攥着他藏蓝色的衣角。
第五十四章 否极泰来成空梦()
“顾。。。。。。顾漠?”顾宛颜的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莫名其妙地看着顾漠,“你。。。。。。在说什么?”
顾漠满脸凝重地看着她,然后握紧了顾宛颜的手,抿唇无言。
只见成勇弯腰搁下了桶,又反手关好了门,走到了顾漠跟前:“多谢二公子照顾,大概五天之后我们就会搬走了。”
顾宛颜越听越迷糊,她猛地扭头,微眯眼睛带着几分质疑盯着顾漠。
顾漠避开了她的目光,转而对成勇说:“今日前来,是希望你亲口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二太太一遍。”
成勇听了面有诧色,他有些犹豫地看了看顾宛颜,又看了看顾漠,支支吾吾道:“二公子。。。。。。这。。。。。。”
顾漠淡淡说:“你但说无妨,也该让她知道真相了。”
顾漠依然紧紧攥着顾宛颜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顾宛颜已经被眼下的情况弄得晕头转向,她只愣愣地沉默着不吭声,脸色看上去不大好。
——她的心中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仿佛要迎接一场暴风雨一般。
成勇咽了咽口水,眼睛看着地上,低声说:“那。。。。。。好吧。。。。。。”
顾漠点点头,成勇又抬头看着顾宛颜,面带愧疚地说:“二太太。。。。。。事情要从去年说起了。。。。。。”
顾宛颜阴沉着脸,看着成勇一语不发。
“去年二太太你被。。。。。。被楚澜衣侵犯的事情,是夫人指使我去安排的。”
这句话刚一说完,顾宛颜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脑子里还未转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两行眼泪却是不自觉地一涌而出。
“夫人知道那时候你和二公子感情不好,一时半会儿可能无法受孕,便想了这么个办法,预备让二太太你怀胎。。。。。。夫人说,只要你能够比大太太先生出孩子来,这顾府的一切,就有可能都是你肚里的孩子的,那也就是你的。。。。。。再后来,大太太流产一事,是我做的,是我推她的,这也是夫人指使我做的。”
顾宛颜顿时感觉脑袋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响。明明太阳不是特别烈,可她整个人却感觉像是要中暑一样晕沉、无力。
顾漠知道顾宛颜此时此刻已经懵了,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可她再接受不了现实又如何?总不能让她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他紧紧地搂着她,这一刻,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顾宛颜无声流泪,自顾发怔半晌,才神情略恍惚地幽幽看向目光闪躲的成勇:“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成勇跟着夫人那么些年,怎么会不知道顾宛颜对夫人的尊重以及信任。他料想顾宛颜一时半会儿肯定难以接受夫人的真面目,然后接着说:“其实我暗地里帮夫人做这些事——”
说着他侧目看了看他身后木门紧闭的平房:“是因为,我刚进顾府当护院的那一年,我母亲和妹妹都在家乡染上了瘟疫,病入膏肓了。我原本以为我唯一的家人就要离开了,夫人却说可以帮我救治母亲和妹妹,但有一个条件就是需要我在顾府里为她做事,当她的眼线。也许是因为我是所有护院里功夫最好的一个吧——然后我就答应了。后来我母亲和妹妹的病都治好了,我就一直跟着夫人,帮她做了许多事情。我家境贫寒,母亲和妹妹的生活开支也都是夫人提供的。”
顾宛颜目光散漫地看向某个方向,喃喃道:“帮她做了许多事情。。。。。。”
她的心中在失去双亲的那年坍塌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