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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漠倒是不慌不忙,神态自若。他再自然不过地走过去接住她手中的水壶,顺便随意似地问上一句:“在种什么?”
顾宛颜别扭地站了起来,低头拍了拍衣裙上的土,也不看他,淡淡道:“郁金香。”
顾漠轻轻点头:“还生气。”
顾宛颜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睛看着地上,沉声道:“大哥他们现在还焦头烂额于顾氏珠宝的生意,但是眼下这个家真真正正的危机只有我们二人知道。我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每天干坐在这里,只能在这里种花。看着空空的宅院——顾漠,我很难过,我真的想不到办法。”
顾漠顿了顿,然后朝她走近了两小步,两人之间剩了不过两圈半的距离。他伸手替她擦了擦脸颊上不经意间拂上的泥土,道:“为什么种郁金香?”
她愣了愣,缓缓解释说:“小的时候,我爹娘在家门口的小院子里种满了各色的郁金香,娘亲告诉我,郁金香代表着爱。那个时候我还从来没有来过东城这样的都城,住的也是不及顾府十分之一大的小房子,可是,我觉得日子过得充满了爱,很幸福。我想为自己种上一片郁金香,我要告诉自己,就算现实再苦再难,至少有人是爱我的。”
说完,她毅然地抬头看向顾漠的眼睛。
顾漠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揽她入怀:“顾府有救了,予风圣师可以帮我们,跟我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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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风圣师在宫中的住处很偏僻,很静谧。顾宛颜和顾漠跟着引者走了好久,才走到目的地。
他们二人随着引者停下。只见面前落着一方宅院,院子似乎有一片竹林,一抬头,“清心阁”三字映入眼帘。这般意境仿佛是与整个皇宫的氛围大相庭径的。
引者礼貌地说:“二位里面请吧,圣师已经等候多时了。”
说罢引者已然自觉退下。
顾漠握了握顾宛颜的手,两人一起踏了进去。
只见主阁的大门是大敞开来的,他们二人轻声轻步地走了进去,生怕扰了圣人安宁。
予风圣师接着就出现了。还是之前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模样——一身白衣,长发绾起,面无表情。
顾漠和顾宛颜正欲行礼,予风先开口:“不要行礼了,二位且坐就是。”
说罢,他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看顾宛颜。
这予风圣师在楼兰国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可是奇怪的是他却一点架子也没有,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平民百姓那般。予风说:“顾公子,首先,有一点你要清楚,今天请你来的是我,尊王殿下并没有同意你可以见我。”
顾漠不太清楚这予风圣师是何意,却还是点了点头。顾宛颜侧头剜了他一眼——她这才知道原来顾漠自己来找过尊王,并且向尊王要求过求见圣师。
予风直截了当:“我知道你有求于我,说吧,且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顾漠见圣师如此爽快,便也不再卖关子,说:“在下想向圣师讨教制魂术。”
顾宛颜蹙了蹙眉头,看样子顾漠自己心里早已有打算,她也插不上话,那顾漠带她来是什么意思?
予风轻轻挑了挑眉,面无波澜:“顾公子知道制魂术?”
顾漠点了点头:“在下知道圣师出身予重门——自我八岁起教我功夫的武师恰也出身予重门,所以在下对予重门了解一二。”
予风倒没有十分惊讶,只是淡淡问:“是予影吧。”
顾漠和顾宛颜皆是错愕,他问:“圣师知道?”
予风说:“因为被予重门逐出师门的只有予影他一个而已。”
顾漠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接话。予风又说:“予影现在可好?”
顾漠愣了愣,回答:“予影师父,在三年就就过世了。”
说罢,予风不知为何,陷入了沉默,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不过,予风马上又转移了话题,他淡淡开口询问:“顾公子只知道有制魂术的存在,一定不知道制魂术只有修行二十年以上的道者才能实施吧。”
彼时顾漠的心已经凉了一截,希望似乎又要破灭了。他说:“是,不知。”
予风又说:“我是绝不可能出宫的,这一点你也应该清楚。”
顾漠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捏得青筋暴起。
制魂术,顾名思义,就是可以控制别人的思维,将他人催眠。顾宛颜心里推度了一下,大概已经想到了顾漠为何会向予风圣师讨教制魂术。
对柳凤仙制魂,然后让她交待出缴税簿搁在何处。。。。。。
可是眼下予风圣师的简单几句话,又把顾漠推入了绝望的深渊。是,顾漠只简单了解有制魂术的存在,详细的却不知道。这下,第一条路算是彻底走不通了吧?顾漠想着。
不过,这时候予风起了身,走到墙角,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一个精致小巧的木制小瓶。
他又走回来坐下,对顾漠说:“这个东西应该也是你想要的。不管什么人服下这个东西,半个时辰内便会陷入催眠状态——你想要知道什么,他必会一个字不漏地交代。”
顾漠几乎喜出望外。予风圣师果然是聪明绝顶之人,顾漠想干什么,他一目了然。
顾漠抑制住心中的激动,镇定地说:“是,我需要。”
予风说:“我可以给你,拿去吧。”
说完他将这个东西就那样搁在了桌上。顾漠和顾宛颜警惕地对视一眼,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就这么简单?堂堂护国圣师凭什么帮他?顾漠却是不愿意放过机会,犹豫了一瞬便拿起了拿东西。
发现予风圣师依旧神态自若,没什么反应后,他忙开口道谢:“多谢圣师慷慨相助!”
说着,他和顾宛颜皆起身。
“东西你拿去,但是这位姑娘要留下。”予风忽然说。
顾宛颜愣了愣,真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予风看着她,不带语气地重复着话语:“顾姑娘请留下。”
顾漠的脸沉了下来,毫不犹豫地将木瓶放回了桌上,说:“圣师有话还是直说。”
予风说:“我说过了,催眠剂你拿去,但是顾姑娘要留下。”
顾宛颜想了想,问:“小女子想,予风圣师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对吗?”
予风说:“也可以这么说。”
“可是民女无德无能,不知道可以帮些什么。”
予风也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其实你们大可不必多心,我只是需要和这位姑娘聊一聊,了解一些事情,完了姑娘自然就可以离开——我保证顾姑娘毫发无伤。”
顾宛颜忽然想起来上一次来皇宫,这位圣师兀然相问的事情。她隐隐觉得。。。。。。这其中也许确实是有什么事情。
顾漠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他抓住了顾宛颜的手,说着就要走:“那就感谢予风圣师的好意了,这笔交易,我们不做。”
“等等。”顾宛颜拉住了他。
顾漠疑惑地看着她,眼里全是不解。
顾宛颜对他浅浅笑了笑,然后挣了他的手,看向予风圣师:“多谢予风圣师,我留下来。”
说完她径直拿起桌上的东西,塞进顾漠的手心。
予风静静看着她。
顾漠的脸上已然乌云密布了,他低声带怒问顾宛颜:“顾宛颜,你干什么?”
顾宛颜微笑不变:“这一次,你听我的,我保证没事。”
第五十八章 凄凄芳草愁千里()
顾宛颜弯着腰,两手臂撑着膝,眼里满是兴趣地仔细观摩着予风房里壁柜中摆放着的各式各样的香炉。
一个。。。。。。两个。。。。。。三个。。。。。。
她简直都数不过来。放眼望去,整个柜子密密麻麻地似乎搁有几十个精致的小炉子。
冬天里,顾府用的一般是取暖用的大炉子,顾宛颜倒是没有瞧过这么些小巧玲珑的小玩意儿,今儿个一见真是越看越有意思。
“圣师。”她没有回头,好奇地开口问,“圣师很喜欢收集这样子的小香炉?这么小,怎么取暖呢?”
予风坐在这间房另一端的靠背椅上。他一手缓缓摩挲着茶杯,小半个时辰以来都只是沉默地坐着而已。听了顾宛颜的话,他不咸不淡地回答道:“这不是用来取暖的,这是用来盛香薰的。”
顾宛颜愣了愣,慢慢直起了身子,回过头问:“香薰是什么?”
予风面无表情地想了想,然后说:“有没有看见壁柜的最下面一层,有很多小瓶子。”
顾宛颜顺着他的话去寻找:“嗯,看到了。”
“随便挑一个小瓶子,再随便找个小炉子,把瓶子里面的东西倒进香炉里的小孔。”
顾宛颜一阵不解,可是她狐疑地看了看予风,见予风仍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就不好多问什么,只默默地照着他的话行动。她小心翼翼地照做,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弄坏了这些漂亮的小香炉。
皇宫里的东西,要是弄坏了天知道要多少银子赔。
予风扫了她一眼,又说:“然后用旁边的打火棒,点燃炉子。”
顾宛颜沉默一瞬,扭头看着予风,皱着眉头愣愣地出声:“嗯?”
予风没再搭她的话,只自顾举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杯中清茶。
问题既是她抛给予风的,予风这是在给她解惑,顾宛颜只好硬着头皮接着来。
她两手握着细长的打火棒,全神贯注地用棒顶的火苗去点燃香炉。令顾宛颜惊讶的是,点燃香炉后,不出一会儿,她的鼻腔竟然传来了淡淡的幽香。她不禁贪婪地靠近小香炉,深吸气,渴望拥抱这一股她未曾相谋过的奇香。
这清清淡淡,浓而不腻的香味莫名其妙地令人心神宁静,本来心绪纷扰的顾宛颜忽然觉得好似镇定下来了一般。
这时候予风的声音不冷不热响起:“顾姑娘,看你这么自在,难道一点不担心你夫君?”
顾宛颜转过身来,嘴角浮起一个好看而自信的笑:“担心什么?他是我的丈夫,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
予风缓缓抬起头来,用一种揣摩的眼光打量起顾宛颜:“是吗?昨天你们来的时候,两人之间似乎还有隔阂。”
顾宛颜一听这话,警觉性立即提高了——这他都看得出来?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索性也收起好脸色了,言语生硬地问:“请问予风圣师,您从昨天留我到今天,明明说有事要聊聊,却又什么都不说,这是什么意思?”
予风倒是不恼,只轻轻说:“也好,现在聊也行。顾姑娘这边坐。”
顾宛颜几步走到予风跟前无声坐下,直勾勾看着他,等他发话。予风开门见山地问:“顾姑娘原本就叫这个名字吗?”
顾宛颜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啊。”
予风又问:“原本就姓顾?”
触及到尘封了许久的回忆,她黯然地愣了愣,然后摇摇头:“不是,以前姓宋。”
予风的表情微微一变,但是顾宛颜没察觉出来。他接着问:“成亲之前就已经在顾府是吗?”
顾宛颜额头一跳一跳,太可怕了,这些东西按理来说他这样一个和自己的生活离了十万八千里远的人怎么可能凭空知道?“是吗?”见顾宛颜不语,予风仍耐心地追问着。
她咽了咽口水:“是。”
予风在心底默默盘算了一下——看来,**不离十了!“几岁进的顾府?”
“七。。。。。。七八岁吧。”
“到底几岁?”
“八岁。”
“八岁。。。。。。”予风低声重复,“你今年多大?”
“今年已经十八了。”
顾宛颜的生辰在十二月份,但是自她来顾府后,任凭夫人怎么劝,她就是不肯说出自己的生辰,亦不肯过生辰。于此,顾宛颜到底多大,旁人只知道个大概,她自己才真正清楚。被予风这样一问,她落寞地想起。。。。。。自从离开自己真正的那个家后,已经有十年没有过过生辰了。
予风掐指一算——时间倒回去,顾宛颜八岁那年正是战乱。
“怎么会离开以前的家,去顾府的呢?”予风故作好奇地询问,层层深入。
顾宛颜的脸色白了下来,慢慢陷入了沉默。这要怎么回答?父母双亡,流落野外,快要死掉的时候被有钱府上的好心夫人收留?
不过,在顾宛颜还没有出声回答的时候,予风的面上忽然一愣。
顾宛颜和予风之间有一张小方桌,只见予风右掌整个平摊在桌上的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在里头的木盒上,双眉微蹙,眼神无焦点地盯着正前方。
看见予风这个异样的举动,顾宛颜这才发现桌子上原来还放了个这个玩意儿。
予风的不对劲太容易被察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