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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汤光亭虽然躲在一旁,但这屋里每个人的一举一动,所说的每一句话,无不在他的眼睛耳朵里,这会儿见到陆半剑说到“输赢不论真丈夫”时的那种痛快淋漓的慷慨豪情,内心不禁跟着澎湃起来,暗暗立誓有朝一日也要这么站在天下英雄面前,挽袖擎剑,俾倪环伺,大喝一声:“尽管放马过来!”震得天摇地动,风云变色。想到痴处,不由窃窃私笑。林蓝瓶见他神色有异,推了他一把,说道:“你笑什么?发神经吗?”汤光亭脸上一红,说道:“没……没什么……”只见杨景修不再多话,他一招得手,后着源源不绝而出,陆半剑还了几剑,不禁越见越奇,心道:“我道天下兵器,剑走轻灵,刀见雄浑。但这姓杨的刀法,不但沈稳雄健,兼之轻忽飘逸。其中刁钻灵巧,似乎更胜一筹。”双方以快打快,寻思之间,数十招已过。陆半剑不敢怠慢,长剑一抖,剑光陡盛,霎时四面八方全是剑影,杨景修从未见过如此剑法,惊惧之下,反倒使他镇定下来,内心一片空明,眼睛所见,便是陆半剑递来的一点剑尖,任他招式千变万化,毕竟剑只有一把,单刀使开,只听得叮叮当当地一连串声响,双方又已对拆数十招。
短短地一盏茶时间里,双方你来我往,竟一连拆上了六七百招。永清难得有机会看见本门师长如此施展本门武功,瞧得目不转睛。因为这与平日在传授武艺时大不相同,一来是实战经验,并非喂招拆招,二来要他陆师叔全力施为,那也得要有旗鼓相当的对手才行。他一时浑然忘我,情不自禁地更向前走了几步,入神之处,连陆半剑几次漂亮的进击都忘了叫好。
堪堪又是数百招转眼而过,永清愈看愈觉得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杨景修看来年纪还小自己这么一截,武功竟精妙如斯,日后大是劲敌;喜的是本门武功练到高明处,威力非同小可,一加印证,自己所学恐怕不过十分之一,尤其今日见陆师叔使了几套剑法对敌,有许多当初自己不明白不知道的地方忽然豁然开朗,只要假以时日,勤练苦修,成为一代宗师也是指日可待。
一想到这里,不禁汗水涔涔而下,正在心醉神驰之间,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却是明月关心战局,瞧得眼花撩乱,加上内力不济,无法收慑心神,心烦欲呕,一时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这两人打到酣处,愈显得心无旁骛。而这更是杨景修自成名以来,头一回遇到如此高强的对手,他年轻好胜,原本还打算了最后一着:“走为上策”,但此时打得兴起,却一心只想从这位武林前辈的剑下,印证自己所学的武功。他身形一变,在屋子里满场游走,刀法大开大阖,气象万千。
陆半剑在与对方过了千余招之后,见他仍不断有新招源源而出,心里不禁暗道:“难得!”这时见他刀法陡变,身子有如一条黑龙高飞低窜,气派光明正大,与他先前专走刁钻冷僻之路颇有不同,对了几招之后,更觉威力,忽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说道:“你这是佛门正宗的武功!你是少林弟子?”杨景修听着一愣,回道:“晚辈不是!”陆半剑眉头一皱,彷彿寻思着什么,说道:“是吗?那可奇了?”剑锋一转,嗤嗤有声。杨景修知他又换了一套剑法,见来势非同小可,回刀一架,连忙使了个“散花盖顶”,只听得“当”的一声清响,杨景修但觉右手虎口发麻,要不是布条缠手,单刀便要脱手而出,不禁吓出一头冷汗。这时只听到永清在一旁惊呼:“是九华神剑!”
陆半剑有意卖弄,慢条斯理地道:“永清,你好好看着。”永清知道师叔藉机点拨于他,喜出望外,连道:“是!是!”当真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杨景修早闻陆半剑九华剑法厉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尤其只要自己的刀与他的剑相交,便能感到陆半剑的内力直透剑尖而来,每次都震得他手臂酸麻,而且一招强似一招,似乎永无止境。他暗暗心惊,不由得加快脚下步伐,到后来犹如足不点地,而手中单刀已是遮拦多,还击少。
陆半剑九华剑法威力无俦,剑尖所指之处无坚不摧,不过杨景修步法奇幻,仗着高明的轻功巧妙闪避,十招之中还能还上一两招,虽然如此一来两人功力高下立判,但一时之间陆半剑却真也奈何他不得。只是苦了这厅上一干桌椅板凳,店掌柜与小二听着它们一一碎裂的声音,不由叫苦连天,欲哭无泪。
那厢杨景修不住逃避,狼狈万分,这厢陆半剑久战无功,也不禁渐渐心浮气躁起来,心里上的负担并不比杨景修好过到哪里去。他逐渐失去耐性,把原先因为爱才而保留实力的念头抛诸脑后,甚至有些气恼杨景修的不识好歹,只想:“今日竟然跟一个后辈小子僵持这么久,最后若不能收拾于他,我这张老脸以后要往哪里搁?”出手也就越来越重。
杨景修首当其冲,当然能感觉到陆半剑的心里变化,只是陆半剑出手愈凌厉,破绽反而愈多。杨景修咬牙苦撑,忽然瞥眼见到陆半剑挥剑斜至,剑芒颤动,杨景修虽不知这一招式的名称,却清清楚楚识得这一招陆半剑先前已经使过,只是那时快而绵密,无隙可乘,这会儿虽然更见威力,但失之急切,右胁破绽尽出。杨景修见机不可失,斜跨一步,身子一矮,毫不客气地挺刀攻至,使得是一招“孟德献刀”。
没想到这招才递出一半,蓦地见陆半剑转身抬起一腿,便往自己的刀背上踩落。杨景修万万没想到陆半剑竟然有此一招,其时距离又近,陆半剑速度又快,当下想也不想,左手伸指成爪,便往陆半剑的脚背抓落。
陆半剑见他变招敏捷,不由暗道一声:“好!”右脚使劲,便想与他硬碰硬,一较高下。接着只听得“砰”的一声,脚背上太冲穴忽然一麻,陆半剑暗呼:“糟糕!”急催内力劲透脚背,顺势踢出。
原来杨景修见陆半剑这一脚厉害,倒也不敢硬抓,当下改爪为指,以食指疾点,只是太冲穴是点中了,使出的内力却有如江水灌入汪洋大海,霎时间无影无踪。这一指之力既然无功而返,陆半剑跟着踢来的一脚便随之加身,杨景修只觉胸口一阵烦闷,双脚已然离地。
众人只见杨景修身子不住地往后飞,喀喇一声,撞破窗户而去。陆半剑潜运内息游走全身诸穴,确定杨景修这一抓毫无异状后,双足一点,也跟着飞身而出。两人这几下兔起鹘落,霎时间都失去了踪影,永清追到门外高喊:“师叔!师叔!”极目四顾,都早去得远了,却哪有人回应。余下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话。只是一个号称半剑,一个擅长快刀,最后竟各自使出拳脚才分出高下,不禁令人为之傻眼。
却说那杨景修借力使力,顺势撞破窗户扬长而去,陆半剑在后紧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这一路直追出小镇外一二十里。杨景修的轻功造诣原甚高于陆半剑,只是受了那一脚后,全身血脉翻腾,头晕目眩,这才慢了下来,与陆半剑闹了个旗鼓相当。但到了后来,陆半剑浑厚的内力渐渐占了上风,两人的距离也一尺一尺地拉近。杨景修见情势不妙,灵机一动,忽然一个定步转身,回头往镇上跑。
那陆半剑见他忽然掉头,还以为他放弃逃走,决心一较高下,于是更不停步,挥剑迎上。却见杨景修把手一扬,手中单刀竟然飞出,先人而至,陆半剑不料他竟来这么一手,身子一矮,避而让之,手中长剑颤动,以防敌人后着。只是那扬景修哪有什么后着?单刀重回手上,两脚使劲,早已冲出两三丈远。陆半剑待知上当,所练的轻功却不能像扬景修那般说停便停,这么一来一往,两人又拉出了五六丈远。
陆半剑从未遇过这么狡猾的对手,他这一生最喜欢做的事,便是一对一的对决,然后各自使出最得意的功夫,痛快淋漓地打上一架,也就是他所谓的“输赢不论大丈夫”,双方直来直往,正大光明,轰轰烈烈的那种气概。其实江湖上人物形形色色,老奸巨猾的人何曾少了,只是他的武功实在太强,一般的人物在他面前无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战战兢兢的应付,那不是不想狡猾,而是狡猾不起来。
杨景修的个性与他大不相同,虽然也是“输赢不论”,但他的“不论”却是“不必”。也就是陆半剑的不论,还是要分出胜负,只是不去计较谁输谁赢,务求过程痛快;而杨景修的不论,却是根本不必要分出胜负,他字典里的打架这种事是随兴的,跟你有仇就打到你死我活,没有深仇大怨的就彼此练练。所以在基本态度上,杨景修其实远较陆半剑更为豁达。
这陆半剑自途中被杨景修摆了一道,心里是愈追愈气。他心有旁骛,这回程便再也无法拉近距离。
一个年轻气盛步履轻盈,一个炉火纯青脚力雄健,这二十里路转眼便到。陆半剑见杨景修又跑回小镇上,心里疑窦暗启,忽地见他一个转身,消失在街角,吃了一惊,急忙跃上一旁的房舍屋顶。张目望处,只见杨景修的身影闪进了一间红瓦人家。陆半剑连忙几个起落跟上,推开屋门,却进到了一处磨豆腐的磨坊。这磨坊也没多大,土墙边只靠了一只驴子,后门敞开,一个人影也无。陆半剑退回原路出来,四处又兜了几个圈子,竟是将杨景修给跟丢了。
陆半剑心念一动,寻路返回原先歇脚的饭馆,远远地却见永清明月等四人,两两搀扶着向他走来。陆半剑迎向前去,说道:“出来的时候没碰见什么吧?”永清见师叔面无表情,知道没能截下杨景修,不敢追问什么,只回道:“我们出了些银子赔给了饭馆后,就马上出来了,路上没见到什么。”陆半剑“喔”的一声,表情漠然,过了一会儿,才道:“眼下也没什么事了,你们就一起先回山上吧!”永清道:“松清师弟与明心他们便在附近,还是让明月与明心他们送受伤的师兄弟们回去吧,弟子还是跟着师叔,听候师叔差遣。”
陆半剑白了他一眼,说道:“怎么?脸丢得还不够吗?”永清闻言一愣,一时不能言语。那明月见状,接口说道:“太师父,这事不能怪师叔,那人武功高强……”陆半剑“哼”地一声打断他的话,说道:“明月,你过来。你老老实实地回答太师父的话:‘你们没事为什么会去招惹到他呢?’”明月回道:“不是我们去招惹到他,是他先来惹我们……”陆半剑蚕眉一竖,喝道:“胡说八道!”明月见太师父忽然生气,连忙跪倒,只是回道:“是!是!”
永清站在一旁听着皱起了眉头,心道:“你这个小王八蛋,一会儿说不是,一会儿说是,这一下子大家夥儿不全都给你害死了!”只听着陆半剑继续说道:“那姓杨的为人虽然狂妄傲慢,但是他的武功招数光明正大,是正宗名门,尤其是他的内功应属佛门一路,恐怕跟少林颇有渊源。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奸邪之徒呢?一定是你们这几个兔崽子,仗着无极门的招牌,到处招摇,惹得人家不快!”
永清心想,原来这不过是师叔你的猜想,却不是听到了或看到了什么,这话还不都是人讲的?连忙上前解释道:“启禀师叔,这事说来话长。咱们无极门靠着历代先祖的努力,这块招牌虽然可以让后世弟子招摇,但却也引来更多的侧目。所谓树大招风,江湖上也是有不少人,处心积虑地想打败几个无极门弟子,以做为他们扬名武林的跳板。师兄弟们平日都有职务在身,还要分心处理这些事情,难免不有些心浮气躁,反应过头。再加上近日为了明春掌门奉诏上京之事,大家各自忙得焦头烂额,做事不免失了分寸,也许不知哪里因此得罪了那个姓杨的也说不定。所以说实在的,我们起初根本不想理会他,但是他却一直以暗嘲热讽来挑衅,一清师兄气不过,这才动手拔剑的。”
陆半剑一听到他又提起掌门要奉诏上京的事情,不觉心烦意乱,一方面也是听他言之成理,当下将手一摆,道:“罢了,罢了!明月,你起来吧!不过你们既然知道咱们无极门树大招风,动辄得咎,那就更应该小心在意才是。那杨景修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你们去忙你们的吧!”永清知道这位师叔对掌门奉诏之事颇有意见,还因此与掌门吵上了一架。永清刻意于此时提出此事,目的就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眼见目的达成,永清便道:“是,弟子这就先带受伤的师兄弟回去。但要是杨景修又来启衅怎么办?”陆半剑道:“我想那倒不至于,刚刚他受了我一脚,伤得也许不重,但是你们人多势众,打起架来,他多半要吃亏。”永清心想:“那就更加不能放过他了。”口里却道:“是,那弟子这便启程。”陆半剑道:“且慢!”永清转回头来,道:“师叔还有什么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