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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吒风云录-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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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永清见双方有来有往,一时势均力敌,还觉得两仪剑可以制得住他,说道:“怎么样?我们的两仪剑,还使得吧?”汤光亭道:“说真的,比起明虚、明实,你们两个简直像是儿戏。”明虚、明实两个是孪生子,心意相通,两人都是主,两人也都是从,这才符合阴阳调和,无主从之分的要旨,才不像眼前这两个人这么有迹可寻,稜角凿痕满布,便毫不客气地提出批评。
永清怒道:“你说什么?”明虚、明实是他们的晚辈,而且练两仪剑阵才不过几年,说自己不如他们两个,那是有意贬低他了。一清道:“永清师弟,稍安勿躁,别中他的计。”汤光亭道:“要对付你们,还要使什么计吗?怎么……你们不信吗?”
一清不去理他,催动阵法,分往左右两边袭去。汤光亭就赌这口气,剑锋一转,将“天人合一”、“天马行空”、“天罗地网”那七招,是首尾连串也好,中途互换变招也罢,但见他阴阳正奇随意组合挥洒,几乎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境地。那玄玑当日吃过这几招的亏,如今再见他故计重施,不但依旧想不出破解之道,而且汤光亭这些日子显然并没有闲着,这几招的威力已然更胜当日。
玄玑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几步,细细地揣摩着汤光亭的手法。他越瞧越有心得,便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只想:“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剑法?这样的剑法,绝对不是人所创出来的,这……这是神的剑法!”
若连玄玑都做如是想的话,那一清首当其冲,滋味可想一般。只见一清左支右绌,连招架几乎都有所不能,只是不住地飞窜闪避,如何还能指挥阵法?那永清少了一清的带动,两仪剑立刻一分为二,他们两个此时的处境,只怕要比那时的明虚、明实还远远不如。
那薛远方自然也瞧出了其中凶险,也正想着,若是自己与一清易地而处时,该如何摆脱汤光亭的纠缠,但见一清忽然停步回剑削去,心中大叫:“不好,这么硬拼,一清师侄只怕要吃亏。”这个念头才这么闪过,只听得“当”地一声,一清长剑脱手,直往半空中飞去,永清此时长剑也同时刺到。那汤光亭更不回头,彷彿背后也生了眼睛似的,长剑倒转,迎了过去,这一下时机方位拿捏得恰到好处,“嗤”地一声,永清小腹中剑,却是他自己凑上去的。
永清大叫一声,着地滚开,但剑尖入腹几逾一寸,受伤已经不轻,那汤光亭便恨他三番两次与杨景修作对,最后还害得他武功全废,身子跃起,一招“天下无双”便跟着刺去,但他随即想到:“我此时不能杀他,若杀了他,就救不出阿雪了。只要这小子多行不义,定有再撞在我手里的一天。”心念及此,剑尖一偏,刺中了他的右肩。
那薛远方见他凌空跃起,想他确要置永清于死地,顾不得是否得体,马上挺剑往他背心刺去,喊道:“住手!”攻他不得不救,乃是围魏救赵之计,但是汤光亭的剑却比他快了一步,手中长剑不但刺进了永清的右肩,反身跃开,竟还来得及架开薛远方这一剑,口中同时说道:“这是第三场!”
薛远方正为自己终究迟了一步,没能救下永清的性命感到又羞又怒,却见汤光亭这一剑只刺伤了永清,愕然之际,汤光亭同时一剑架来,这一招守中带攻,逼得薛远方不得不变招回应,耳里听得他喊道:“这是第三常”不觉心中有气,心道:“你连斗三人,未曾休息,是刻意要我占这个便宜,好教所有的人都知道,就算是我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吗?”提剑后撤,不想随他起舞,但是汤光亭每一剑都藏有八方暗着,薛远方就是全力反攻也不甚容易,如何能说撤就撤呢?他这一后退,汤光亭的剑如影随形,连指他周身三十六处大穴。
薛远方大骇,运起天罡正一神功,还了一剑。汤光亭知道他剑上的内劲厉害,虽然避开直接交锋,但剑尖斜指,还是咬住了薛远方不放。薛远方逼他不走,又甩他不开,只好再加上几分劲,至此薛远方已经是深陷战局当中而不自知。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已经拆上数十招,薛远方为怕惹人闲话,起初还不愿正面与他放对,但是数十招下来,薛远方已经是越打越惊,自己只要稍有松懈,恐怕马上就有血光之灾,哪能分心去想别的事情?
他原先看过汤光亭连斗三人,对于他的剑法虽感佩服,但在场中的毕竟不是自己,在平心静气的情况下,还能自忖着自己这一招可以怎么接,那一招自己能够怎么回。可是一轮到自己上场,就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对方的新招几乎是源源不绝,变化多端,若不是自己的内力强劲,而光以剑招而论的话,自己的下场,恐怕也只能输得比太清好看一点罢了。
就在这样的惊疑当中,薛远方已与汤光亭拆上百来招,但觉对方的内劲仍毫无衰弱之象,心下不禁骇然想道:“无怪乎我太清师侄那般的人物,也要折在他的手里。瞧今日之势,最多只能跟他拼个平手了。”那薛远方毕竟是无极门的高手,内外功修为均臻一流,当下收起非胜不可的胜负之心,出招渐趋保守防禦,汤光亭一连换了十几种变化,都无法攻入薛远方所组成的防禦圈中。
汤光亭但见久攻不下,不禁心想:“陆道长外冷内热,脾气虽然不好,但是可以说之以理;玄玑武功虽强,但是死爱面子,只要针对这一点,可以刺激他,让他暴跳如雷。只有这个薛远方表面道貌岸然,葫芦里不知都卖些什么药,说他激他都没用,武功虽然比不上他们两个,却反而最难对付。”正不知如何是好,忽感背后气流略有变化,知道有人偷袭,手上劲力暗生,左掌同时发掌拍出,想要先往前推出,在反身迎击。但是那薛远方可以瞧得见他背后的情况,早料到他要来这么一下,也是全力迎来,顿时便将汤光亭困在原地。
汤光亭大吃一惊,不过他这一次下铸剑山,刀剑齐备,当下左手便伸往背后要去解刀,比的就是谁快了。但他指尖才摸到刀柄,背后一阵“叮铮”乱响,汤光亭瞥眼望去,却是一清与朱兆和正斗在一起,双方你来我往,激烈异常。
只听得朱兆和说道:“一清师兄,你在背后暗施偷袭,这可不大对吧?”一清道:“我自为我师父报仇,与你何干?”朱兆和道:“我们才比了四场,等得都有点不耐烦了。你刚刚比过一场,我也才赢第四场,大家都打过一回,现在来比第五场,谁也不吃亏。”一清道:“可以!”两人出剑如电,瞬间拆上了十来招。原来长剑门此役最大的隐忧,并非武功号称天下第一的玄玑,而是可用之兵明显不足。为了弥补这方面的弱点,长剑门一直想要压低比试的场数,而无极门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才决定了十场之数。
在宋镇山原先的规划中,玄玑、薛远方自恃身分,自然不会来与长剑门的第三代弟子比武。所以掌门姚奉达、宋镇山的师叔周应祥,自然便对玄玑与薛远方无疑。虽然输面颇大,但是却可以技术克服。因为两个门派是以谁的胜场多寡决定胜负,而不是以谁的掌门强弱决定输赢,所以宋镇山以下的人,只要能赢六场,那便可以决定大局了。
本来以小搏大,以寡击众,除了考虑运筹帷幄者的智慧外,双方确实的实力悬殊,自然也影响了成功的机率,宋镇山再强,也只能有把握连赢一清与太清,接下来再由周应祥的徒弟石百成对永清,宋镇山的师弟范东林对善清,而朱兆和等四名长剑门第四代弟子,再对无极门明字辈的四名第七代弟子。如此的安排,几乎便是长剑门的最佳阵容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长剑门第四代弟子连输三场,破了宋镇山的如意算盘,而无极门更将善清提前推出,便是有要十战十胜的打算,还好朱兆和出乎意料地胜了这一场,免除了全盘皆墨的危机。
接着汤光亭的出现,却是双方都未曾料想到的变化,更由于永清、一清双双受伤,长剑门的机会大好,宋镇山已有机会与周应祥用车轮战对薛远方取胜,而唯一的变数,只剩玄玑大发神威,提前下场,连败姚奉达、周应祥与宋镇山了。
为了确保优势,长剑门此时只有赶紧消耗无极门的兵力,最好是薛远方也折在汤光亭手下,那么玄玑便要接连战上五回,若是长剑门这样都还输,那也不如让人合并算了。所以汤光亭此刻的安危就十分重要了,朱兆和知道这一点,那时也离汤光亭最近,见一清忽施偷袭,便上前解危。而由朱兆和代表接战第五场,也符合预留五名长剑门人,迎战玄玑的打算。
只是以朱兆和的功力,能击退善清已是出乎意料外的极致之作了,那一清是三清剑之首,已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朱兆和剑势虽猛,还是敌不过刚柔兼修,能够策动三清剑阵与仿两仪剑阵的一清。不过还好那个石台并不大,原本两组一对一的对战,打到后来无可避免地成了二对二,其中原由不外是汤光亭会突然抽身去攻击一清,而薛远方则得分心去救。
眼见日过中午,台上四人兀自缠斗不休,而台下众人更是议论纷纷,连像康永疑、孟非凡、范忠义等这一班王爷人马,都冷眼旁观,颇有幸灾乐祸之意。情况演变成了这样,玄玑早已颜面无光,脸色难看,如罩青霜。
那万回春忽然说道:“既然长剑门多了个汤光亭出手帮忙,无极门这边也要多一个生力军才公平。”玄玑皱眉道:“什么?”万回春背后闪出一个瘦如竹篙的白发老者,阴阳怪气地道:“玄玑子,没有我的协助,无极门今天就只有一败涂地的下场了。”玄玑冷冷地道:“不论尊驾是谁,无极门都还没有沦落到要靠外人帮忙的地步。尊驾的好意,贫道心领了。”
那个怪老者说道:“这小子的剑法不简单,我看你薛师弟也不是对手,我猜他等一下会趁着一清逐渐乏力之际,先伤一清,然后突发奇招,伤了你薛师弟。”玄玑道:“什么奇招?他如有奇招,早一点出手不就胜了吗?迟迟不发,不怕有个万一吗?”那怪老者道:“是什么奇招我不知道,不过我瞧他右手出剑颇有保留,有几招重复了好几次。这小子剑法怪异,本来就算重复剑招,也暗藏变化,可是这几剑,却是老老实实地重复前招,我想他是在诱对手入壳,照这样看来,一清还有你薛师弟只怕会在两招之内受伤。”玄玑“哼”地一声,说道:“你把他说得那么神,该不会跟他是一夥儿的吧?”那怪老者干笑几声,道:“他是功夫火候未到,否则一招之内连伤他们两人,也非难事。他之所以暗藏奇招未发,是想留着用来对付你的,哈哈哈!”
话才说完,只听得汤光亭笑道:“多谢你这个怪老头提醒他们,你这么一搞,可真为难我了。”一言未了,忽然转身一剑便往一清身上劈下,他这一招是由“天马行空”与“天翻地覆”演化而来的,自从一清加入战团以来,便一直在他脑海中试演,务求一击而中。果见这一剑劈出,一清已毫无反抗能力,勉强提剑上架,汤光亭将手腕轻轻一转,轻易地便闪过他的阻挡,继续往他胸膛划去。
那薛远方大惊,连忙提剑来救,汤光亭早已算到这一步,左手解出单刀,使出杨景修所教授的左手刀法,这一下出其不意,两人距离又近,“啪”地一声,刀背直接打中了薛远方的右肘,当场将他的骨头打折了,同时右手剑也划到了一清的胸口,只是汤光亭手下留情,将剑缩了一缩,这一道口子虽从胸口划到了小腹,但深止两分上下,伤势虽重,但却不会要了他的命。
薛远方与一清两人同时大叫跃开。汤光亭收剑立势,与那怪老头说道:“不过你还是猜错了,谁说我火候未到,我仍是在一招之中,伤了他们两人。”那怪老头笑道:“不错,不错!原来是左手刀,我看到你背上有刀,本也想猜是用刀伤人,却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够右手用剑,左手同时使刀,依你的年纪,能够练到此地,相当难得。原本你忽然使出来,说不定老夫也要着了你的道了,只可惜你刀剑合璧的功夫已经漏了馅儿,我和玄玑心中已有了防备,想再用这一招,可就难了。”
汤光亭嘻嘻哈哈道:“到底难不难,你下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心里却道:“这人眼光犀利,武功亦必不凡。”怪老头道:“那也不必心急。”汤光亭转向万回春道:“万掌门,难怪你刚刚那么慷慨,原来是找了帮手。”万回春道:“你别忘了你今天有一身好武功,是拜谁所赐?你不知感恩图报,还这么嚣张。”汤光亭道:“不错,我有今天的一身内功,全靠阿雪给我的九转易筋丸,所以我今天非救她回去不可。万掌门的教训,小可谨记在心。”说着还躬身行礼。万回春“哼”地一声,不再理他。
那怪老头道:“玄玑子,我看你的无极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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