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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家家的,还是不当警察好,太危险,要入警职也就做给文员就行了,后勤更好。”
把安浔上下打量了两眼,老太太没头没脑丢下这一句,郁勇放下孩子出来,老太太转身朝里间走去。
郁勇利索的撩了撩袖子:“还有几个碗,刷完就走。”
“好。”安浔应了声,转身回去继续收拾,片刻之后她把最后一个瓶子丢进垃圾袋,抽紧袋子提到了门口。
厨房里水声还在哗哗作响,安浔在客厅了站了一会儿,偏头望上刚刚老太太去的方向,顿了顿,无声跟了过去。
客厅里铺着地毯,安浔走路完全没有声音,她经过厨房,一路走过点着小灯的走廊,最后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前。
郁勇家是三室一厅的结构,刚刚回来的老太太应该是郁勇的妈妈,抱着是她女儿,之前张弘说过郁勇的丈夫是个国际刑警,常年在国外办案,难得回家。
安浔站在走廊尽头,四处打量一眼。
门上有玻璃的是卫生间,挂了一个娃娃日历的是小孩房,主卧的位子会比较隐蔽,该是在小孩房对面,那么厕所旁边的那个房间,又是什么地方?
想着,安浔微微眯起眼来,往前一步伸手扣上门把轻轻一拧,房门悄然洞开。
三室一厅的房型,多出来的不是书房就是客房,门开的时候,安浔只觉一阵幽冷的风迎面而来,耳边甚至响起纸张轻动的沙沙声,那一刻她想,她该是找到了今晚过来的目的地。
想着的下一秒,安浔伸手摸到墙上开关轻轻一按,天花板上的吸顶灯闪烁了一下亮起,白炽灯冷色调的灯光瞬间充盈了整个房间。
入眼,一间小小书房,陈设无比简单,甚至可以称得上空旷。
当然,这时用上“空旷”二字却也并不恰当,因为这间没什么家具的房间亦是可以用满溢来形容,若是算上里头非比寻常的装饰的话。
站在门口,安浔偏头打量,看着整个房间里,除了窗户和文档柜所在的地方,其余整整三面墙壁,都被各式纸张覆满。
那是剪报,文件,地图,案情分析图,便是连地板上都堆满了一摞摞文件夹,层层将唯有的一张书桌一把椅子环绕在内。
她闯入了一个资深工作狂的地界。
苍白的灯光下,安浔神色很淡,缓缓走进房间,她环顾片刻,在一面墙边停了下来。
那整面墙是一个案子。
安浔抬眼,淡淡望上斜上方那张影印出来的照片。
黑白的图像上,两个搂在一起的女孩,模糊中,同样青涩的笑脸;
四年前的双胞胎碎尸案,就是当年辛蓝辛紫的案子。
那案子发生在市区,当时属晨湾区管辖,郁勇作为当时晨湾区刑侦队成员,曾经参与了整个案件的调查。
…
安浔跟在郁勇身边,已经三月有余。
郁勇这个人,比起最初她认为的,要有趣上一些。
她原以为她是个爱讲大道理大空话的傻瓜;
相处之后发觉原来并不是。
郁勇从不讲空话;
当然,她的确很爱讲大道理;
综合之后形成的奇葩局面便是,原来她是个真心相信那些大道理的,特级大傻瓜。
此刻看着贴了满墙的“前朝悬案”,时过境迁之后,安浔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却也更加感兴趣起来,直至郁勇洗完了碗,找到书房来。
她轻靠在门口,打量着墙边的女孩,看她面对着这样震撼的案件墙,依旧波澜不惊的样子。
安浔的个性,太过寡淡。
那样的寡淡,并不是内向的人不善于表达情绪的那种,而是从心底里透出来的虚无和莫不关心。
这样的态度,从她的眼睛里,能很明显看出来。
此刻,对着案子她还不如盯着一锅鱼肉积极,看到这里郁勇轻叹了口气,扬手在门上敲了敲,走了进去。
“喝茶么?”
郁勇走到桌前,从保温瓶里倒出一杯水来,安浔接过捧在手心,感觉温暖了许多。
“这是四年前的案子了,当时很轰动的,双胞胎碎尸案。”
郁勇靠上桌沿,轻叹了口气,“这个案子你也听过吧,当时在临江几乎家喻户晓。”
安浔点头,郁勇回眸望上墙上的剪报。
“这是我入刑侦队办的第一个案子,第一次就遇到大案,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当时我跟的是晨湾区刑侦队的王队长,起早贪黑整整跟了案件大半年,当然最后结果你们都知道,当年的案子没破,一年后王队长退休,案子彻底搁置。”
郁勇回过头来:“知道为什么么?”
安浔弯了弯嘴角:“案子破不了,自然是因为找不到凶手。”
呵,是啊,郁勇轻笑一声,低头自语:“是啊,很多时候要让一个凶手彻底隐匿,太过容易。”
那一句,很轻很淡,那是郁勇难得会有的语气。
安浔没有深入聊案子的想法,并不接话,微微偏头的时候她想,这时若是能点根烟,一定更符合郁勇的心情。
第一次参与的命案,直至老队长退休都无法侦破,终是成了遗憾。
所以她这是要告诉她,身为一个执法人员,不该在心中留下遗憾,即便已经过了四年之久,即便案子的深入依旧困难重重,但是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就不该半途而废必须勇往直前下去?
这的确很符合郁勇一贯的作风。
安浔没有表态,微弯的嘴角带出一抹意味深长:“刚刚您母亲跟我说,女孩子做警察不好,要我不要入警职呢…我想,是不是跟那边柜子上供奉的灵位有关?”
这个屋子里,除了墙上当年的案子之外,第二个吸引了她注意力的,便是墙角文件柜盯上的黑白相框。
那是一张灵像,上面是个很年轻的女孩,五官眉眼同郁勇有些像,穿着一身警察制服。
“是么,这么跟你说了啊,也难怪…”
郁勇轻叹了口气:“那是我妹妹,很多年了,因公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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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79 日本之行!()
郁勇出身警官之家,从她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那是多么硬朗的家庭氛围。
郁勇父亲是现任某局副局长,家里当警察的亲戚也很多,当年两姐妹长大后均填报了公安类大学,没想到毕业没多久,小女儿就卷入了一场爆炸案,为营救人质殉职。
当年的这个案子还是很轰动的,安浔调查过郁勇的背景,也了解大概。
至亲的离世到底不是几个表彰几面锦旗可以弥补的,之后郁勇的母亲就一直心有郁结,甚至无法在家里供奉灵位,才把灵位设在这里,偶尔过来祭拜。
所以这就是这样根正苗红的家庭,培养出来的精英分子;
可以为了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牺牲生命,也可以将一个悬而未决多年,早已被所有人遗忘的案子摆在暗处,独自跟进。
这样的人,可以说是无私,也可以说是傻。
明明这个世间,太多的东西都无法左右,芸芸众生,能做好的只有自己,能改变的,也只有自己。
为了他人牺牲就很无私么?那自己家人的痛苦如何来算?
当年的碎尸案破获了就算成功了么,那这个世上还有多少案子沉溺在暗处,浮出水面的,又有多少得到过公正对待?
就像一潭黑水,深不见底,倒入一碗清水进去,根本不会有任何作用。
只顾好自己,顾好最在意的人,不要妄图改变世界,这是安浔的人生观。
所以她能看到,却是完全看不懂郁勇的人生观。
她看不懂她坚持的东西,也不懂她奋斗的方向,在她看来腐坏的东西是从骨子里烂出来的,再将表面镀得光鲜,也掩盖不住那股臭味。
于是越是了解,越是看出郁勇是什么人之后,因为那份奇异的信念,因为与自身的截然不同,反倒让安浔对郁勇越发感兴趣起来。
另一边,郁勇并不知道安浔对自己已经分析良多。
当然,安浔在观察她,她亦是在观察安浔,不似唐少辰的审视,而是带着几分女人特有的细腻,其实安浔心里的想法,郁勇也并不是全然不清楚。
这是个特别的孩子,就像之前她跟唐少辰聊起的时候,他告诉她安浔的天赋不是一朝一夕得来,她了解太过别人不了解的东西,熟知异变心理。
就像刑警见过太多血腥命案,心理医生见过太多人性扭曲,直面黑暗的人很容易跨入禁忌空间,直至习惯于将目光锁定在暗处,再也不去留意光明,最终身陷囹圄。
郁勇对安浔的评价很高,也不似唐少辰那样偏激,再怎样安浔都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她对她生不出一点敌对心来。
她只是不懂一个这个年纪的孩子,为什么心底会有他人几十年都生不出的冰冷苍凉来。
想着,郁勇微微偏过头:“你觉得,制度,是个怎样的东西?”
安浔正抿着茶,闻言抬头:“制度是规则,是约束人行为的东西。”
她给出教科书上找得到的答案,在所有人面前她都很少直白表露什么看法。
郁勇深深望了安浔一眼,回眸看向前方的案件墙:“我知道其实大多数人都觉得,如今我们生活中存在的制度很糟糕,千疮百孔充斥各种黑暗,大多人都不屑一顾。”
立法,司法,执法,从来都是个复杂的论题。
订立制度的过程就可能有失偏颇,执法的过程中人为操纵的空间就更大。
最后一道司法审判,当在立法和执法都出现问题的,便是最后一道防线;
而事实证明,这一道防线在遇上权势同金钱的双重攻势时,防御力往往异常薄弱。
21世纪,网络时代来临,越来越多人通过虚拟媒介,探知到了发生在世界各个角落,原先难以知晓的信息。
这些信息有真有假,带来巨大冲击。
而人一生中,本就冲突矛盾不断,在鲜为人知的黑暗曝光后,在与他人的情感产生共鸣时,信息带来的影响被无限放大,最后成为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早先曝光的“少女猎杀案”,就是很好的例子。
年轻女孩的死亡成为了媒体最佳的卖点,官家子弟的卷入,将舆论推向*。
这个年代大家生活压力都不小,各阶层之间本就矛盾重重,案件成为了很多人发泄的平台,之后涌现的信息里几乎是一面倒的斥责同非议,教育界,司法执法界,警界政界,无一不被牵连。
最后案子真相到底如何,涉案的严昊涵最终是死是活,已经无人关心。
配合着自己的经历,大家纷纷提出符合自身利益的结论,得出这个国家就是*,官员官官相护,警匪一窝!
官二代富二代们横行霸道杀人都没人管,最后要不是民间英雄除暴安良,还不知有多少可怜的无辜少女遭殃!
所以司法执法机关的都是垃圾,靠他们,我们还不如靠那个自称审判官的NYX,坏人反正都该死,就让他把这些人统统杀掉好了!
你看,多么的义正言辞!
“只是很多人都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那自称审判官的NYX,他的标准发生了变化,把小偷小摸或者诽谤造谣都当成了可以判决死亡的标准了,会怎么样?”
“或者说,一旦一个NYX成功了,之后更多的‘NYX’效仿,最后被有心之人利用,打着审判罪恶的旗号开始为自身牟利,滥杀无辜的时候,又会,怎么样?”
淡淡话落,郁勇回眸望上安浔黑沉的双眼,她承认今晚她说的所有话都是刻意为之,安浔也一定知道,只是那又如何?
她的确爱讲大道理,但是很多道理之所以大,是因为那是生存之本。
“依赖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是最危险的心态。人心异变,唯有能真切摆在所有人面前,借由政权同军权推行出来的东西,才拥有公信力。”
“就像纸币只有国家承认它的价值那才是钱,制度规则,也只有所有人都看得到,所有人都能坚信它运行的基准是什么,才能让人长久安心。”
“否则,一旦制度垮了,大家就会发觉自己一夜之间去了阿富汗,去了伊朗,开个店随时可能被抢,走个路随时可能中弹,因为在那样的地方制度已经不复存在,维护人民生命安全这最基本的准则,都已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