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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体有着异于常人的恢复力,不,甚至可以说那根本不是人类的恢复力,所以此刻她赌的,是只要能留下最后一口气逃出这里,她便能在汲取足够能量后重新康复!
下一刻,周身传来灼烧痛楚,安浔撑着身子往后用力挪开一步,忽然感觉一双手从身后伸来环住她,用力拽着她向后拖去!
隋煜终于赶了上来,在甩开了追兵之后!
她穿着高仿NYX那一身防护服的黑衣,带着面具,在烈火焚烧浓烟翻滚的时刻冲进爆破中心,把她一把拽了出去!
身后不远处就是电梯,隋煜奋力将安浔拖入电梯内,拼命摁下底层键。
那电梯里全是血,角落里还躺着一具尸体。
隋煜也受了伤,她喘着气靠倒在电梯角落,焦急低头查看安浔的情况。
她的情况无比糟糕!
她受了非常严重的伤!
她的双侧肩膀上,明晃晃的各插着一把军刀,导致全身僵硬。
身上的防护服很多处都被烈火灼透,露出焦黑的血肉来。
而最严重的一道伤在她的左手,因为距离炸弹最近,她小臂以下,整个半截手臂和手掌竟是全部炸断了,鲜血如泉水般奔涌出来,她甚至可以看到她破碎的血肉间,那截断裂的白骨!
还能长出来么,还能不能再长出来?!…
隋煜忍不住浑身颤抖,下一刻她死死咬牙控制住情绪,揭开安浔炸裂的面具,看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满脸血污…
到底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隋煜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
她的目的是要让安浔活下去,只是以她目前的情况,活着离开这里都不现实!
想着的下一秒隋煜咬着牙从随身小包里摸出一支针筒来,这是她以防万一为安浔预备的血剂。
再将安浔浑身的伤看过一眼,隋煜仅仅思索一秒,义无反顾将那针筒握在掌心,凝神,朝着安浔心口处狠狠扎了下去!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将那救命血送到最关键的部位。
重重一击,一寸长的针头瞬间整根没入胸腔,隋煜将血剂全部推入安浔的心脏,拔出针筒的时候,她依旧没有醒。
她第一时间揭下自己的面具叩在了安浔脸上。
再是爬过满地血污,她奋力抽了身侧尸体的皮带,从安浔左臂下方缠绕过去,用尽全力勒紧!
做完这一切,隋煜喘着粗气,倾身预备去安浔胸口听听心跳,却是方才一动,那电梯忽然诡异的震了一下,幽幽悬停了下来!
隋煜紧张抬头。
那一刻一阵怪异声响自头顶上方传来!
那像是金属相撞带起的尖锐摩擦声,在空荡的电梯通道里传出很远。
电梯悬停半空,摇摇欲坠。
隋煜瞬间反应过来那是有人强行打开了电梯通道的大门,而此刻那人就在她们头顶上方!
是霍城?!
咬牙,隋煜赶忙拖着安浔爬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隋煜做出反应的下一秒伴随一连串爆裂声,12层的高处,机关枪子弹扫射上电梯顶部暴露在外的电缆,瞬间将那捆绑在一起的电缆打得千疮百孔,电缆爆出火光,再也承受不住电梯重量瞬间断裂!
轰的一声,整个电梯厢体失去平衡,猛得往下坠去!
千钧一发之际,电缆危险的火光中隋煜扣着安浔踩上护栏,顶开电梯顶部的求生通道,奋力跳了出去!
那带着高压电伏的电缆,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非常幸运的将将从她们两人身侧擦过。
电梯坠落,漆黑的通道里隋煜一个劈叉,脚踝用力撑上两侧墙壁,滑下数米之后终于固定住身形,怀中安浔猛得往下一坠,她死死拽住她,拖着她的那只手臂疼得几乎脱臼!
成串的血珠滴落,数秒之后电梯触底,发出剧烈撞击声!
从时间判断,到底部还有至少一二十米的距离。
隋煜咬牙支撑的下一秒,晃动中,忽见下方那张惨白的血笑面具扬了起来。
安浔醒了?!
她又惊又喜,虚无之中只听得面具之后传来淡淡女声:“松手,跳下去。”
安浔下令,话落高处即刻传来枪声!
隋煜想也没想立即松手,在安浔坠落的同时跟着一同跳了下去!
安浔完好的右臂上,仍旧固定着那钢化巨爪。
她避开下方乱甩的电缆,扬手用力切开扭曲的电梯顶部,带着隋煜一起扑过地下一层的电梯大门,摔倒在了冰凉的水泥地上。
安浔浑身是伤,剧烈整栋中体内的军刀似乎伤到了更多脏器!
鲜红的血水顺着面具边沿渗出,隋煜猛一回头,看她断裂的左臂还在不断流血,再不治疗很快将导致再度休克!
咬牙一瞬爬起来,隋煜拖起安浔,转身向外跑去!
很快了,他们的车就停在电梯不远处,只要上了车,只要能逃出这里,一切都还来得及!
带着这样的信念,带着这仅有的卑微的那么一丁点希望,如同从血海中爬出来的两人,奋力逃亡…
只是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这是个陷阱,意欲将他们一网打尽的陷阱,这最后一道防线,又怎会无人死守!
冰冷的地下停车库内,两人挣扎拖出一地血痕!
却是很快,黑压压的如同潮水般的义信成员从停车场的各个角落冒了出来,迅速朝着她们的方向聚拢!
隋煜无意识的拽着安浔只顾一路狂奔,甚至像是看不到四周越来越小的包围圈,直至那些人齐齐举起手中的枪,瞄准了她们二人…
逃不掉了么?
意识模糊之间,安浔抬起头来。
四周全是黑洞洞的枪口,她失血过多,浑身冰凉。
僵硬着回头,她自人海彼端,终再一次看见那双黑沉的墨瞳。
那里带着最淡漠的杀意,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已死之人。
此刻只消他一个命令,就能让她万箭穿心。
造化从来都是弄人,只是如果命运真要把人玩弄至此,或许便是从最初时起,就不会让她借尸还魂了不是么。
碎尸没杀死她,炸弹也没炸死她,从地狱爬回来的魔鬼,自也没有那么容易滚回去。
今晚,在背后操纵一切,出卖她陷害她帮她好好设计了这么一场猎杀游戏的人,玩到这里,他该满意了么?
这么想着的下一秒,冷冷回眸,她隔空看见人海尽头,那双清冷墨瞳里幽光一闪而过!
接到指令,四周枪声爆裂而起的刹那,却是两声更大更强的轰鸣忽然自耳畔炸开,电光火石之间,无数巨大石块竟是从天花板上一瞬砸落而下,猝不及防砸中了很多人,同时阻挡了大部分的子弹!
下一刻,伴随另一声爆炸,她们脚下的地面也随之裂开,两人一同跌落了下去!
医院停车场下方竟是一个幽深的黑暗空间,还未待所有人反应,隋煜同安浔已是摔到了一地水泥碎块之上!
就在爆炸炸穿了两层夹板将人送至地底的刹那,地心黑暗中两道强光直射而来,引擎轰鸣中,一辆防弹加固的军用越野车压过一地碎渣攀至顶峰,车门一瞬打开,露出一个熟悉身影来!
“快上车!”那人大吼一声。
深深皱眉将眼前一身黑色斗篷的少年看过一眼,隋煜眼底闪过一抹惊异,随即被至深冷色取代!
却是再无时间给她迟疑,车门洞开的同时上方那破洞口已是被团团围住,最快的一人直冲到洞口,端起手中冲锋枪对准她们的方向就要扣下扳机!
生死一刻,无论隋煜还是安浔都来不及避开这一击!
下一刻,却是一道漆黑人影从上层破口处猛扑而下,狠狠撞上那持枪的男人,瞬间破坏了他的射击轨迹!
枪声乍起的刹那,隋煜同安浔齐齐抬头,看见的是那洞口之上苍白的血笑面具一闪而过!
那是同样装扮成了NYX的模样混淆视听的隋炘,他在最危急的关头给她们争取到了生的机会,而他自己却是手无寸铁,摔入了一大群全副武装的义信成员中间!
隋炘不同于隋煜,他几乎没有半点武力值。
在这样的时刻暴露身份,显然只有死路一条!
眸中寒意凝聚,安浔猛一回头,甚至还没能看清隋煜的表情,下一刻就被她一把拽起来用力塞进了越野车里!
她伤得太重,特别是肩上插着的两把刀,伴随每一个动作,都让她呛出一口血沫!
深深望上安浔一眼,隋煜跟着钻入车内,回头的时候她用力咬紧牙关,只匆匆朝上方洞口再看了一眼,随即重重拉上车门!
“走!”
狠狠话落越野车轮胎在地面摩擦出白烟,一瞬加速到最大,箭一般冲了出去。
高处有人扫射下一整排子弹,却只在车身上留下一排浅坑。
越野车绝尘而去,很快消失在了地心深处!
——
今晚,无论是那炸穿了一层二层天花板的炸药,还是事先准备好的军用车辆,亦或是从盘根错杂的管道迷宫顺利开出所依仗的路线,这一切,都不可能是偶然。
爆破,营救,自地底开出,她便这样又一次逃离了死亡,也逃离了,他的身边…
此后,越野车飞快从污水排放口开出,沿着坡道一路回归地面,彼时荣德医院附近的街道已是被围得水泄不通,蓝红色的警灯在医院各个角落亮起,将现场严密封锁,想必有了警察制约,义信成员再追来的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
后座上,浑身是血遍体鳞伤,此刻安浔的脸色已经同方才摘下的面具一样惨白,死死控着她受伤的左手,隋煜深深皱眉!
这样的伤急需摄取能量,他们必须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把手边能提供的所有血都给安浔灌下去,强控住她的生命体征,才有后续可言。
想着,隋煜抬眼,对上前排少年望来的视线,那一眼里情绪复杂,最多的像是担忧,那担忧背后却又像隐隐含着一抹冷意,教人不寒而栗。
E,她没想到,时隔数月,会在这样一夜以这样的方式,再度同他相见。
他学会了开车,整个人的气质看着更加阴郁冰冷,今晚他以那样一个姿态出现在了情势最危急的时刻,成为了她们的“救命恩人”。
隋煜抬起头来。
“就近找个安静的不会被打扰的地方,她需要立刻进食。”
隋煜冷冷开口,下一刻没有过多言语一句,小E收回视线,在下一个红绿灯调转车头,朝着老城方向而去。
车里尽是血的味道,灯光灰暗之间,她肩上两把刀刃泛着森然冷光,连同那断掉了半截的手臂一起,残破得教人心惊!
隋煜努力控制出血的伤口,这一次,刚刚那一针血剂的效果显然差过了之前很多次,她的伤口根本没有愈合,更不提再生…
隋煜倾身凑到安浔耳边。
“我先帮你止血,续着你最后一口气。肩上的刀现在不能拔,否则会大出血。等隋炘回来,他会知道怎么做。”
那声线淡漠,一字一句送入耳朵里,直至听到最后一句,安浔终于缓缓睁开眼来。
“…你觉得,他还回得来?…”
她轻轻开口,气若游丝,一双半掩的眸子里却是黑得慑人,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带出微微诡异的光亮。
对面,浑身血污的隋煜,还是那张平静得没有半分起伏的容颜。
而方才,她就是用这这样一副表情,把心爱的男人丢在了医院,为了救她这个外人绝决离开——
这就是隋炘那家伙天天挂在嘴边威胁他,说拼上性命也要守护的女人?
“他答应过,一定会回来。”
下一刻,对上安浔执着的目光,隋煜淡淡开口。
从那张脸上,再也看不出更多的情报来。
也不知她是真的笃信,还是只是在拼命逞强。
偏头的时候,安浔在心底苦笑。
是么,一个承诺。
难道就只是仅仅一个口头承诺,就足以跨过生死了么?
这样的感情,她全然不懂,微微张嘴似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是经不住失血过多,再度陷入了昏迷…
——
一场机能的异变,到底可以对人体影响到怎样的地步?
匪夷所思的活人尸化反应,是不是也早已证明了,这具身体其实根本就只是一个灵魂的容器,即便有着各种感觉,她也实则早已死去,如同支配一个工具般支配着这身体,直至它在不断的毁坏和修复中变化,成为她本人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在此后的时间里,安浔似陷入了一个深长的梦境。
那梦里,她独自一人行走在一个纯白色的空间里,四周什么都没有。
漫无目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