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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训斥出口!
“莫小姐,您这是干什么!使不得的,龙纹有灵性,只能硬扛不能去医院的!”
莫锦心根本不听,她已经开始用力!
“莫小姐!您在这样我不客气了!这里是霍家,当家今晚也在家,您不要惊动了当家到时候责任我们都担不起!莫小姐!我是叫您回来帮忙给少爷喂饭的,结果您却帮倒忙您…!”
“我什么?阿城烧得连饭都吃不下了我难道坐视不管?!”
莫锦心手被老管家牵制住,怎么都挣脱不开,一时气急转身怒吼!
“您轻一点,不要惊动当家!”老管家看着竟是比她还急,“说了龙纹是不能去医院的,否则少爷的罪就白受了!”
“您也知道他在受罪?”莫锦心怒极反笑。
“他都发烧了,你们还用这么冷的风对着他吹,身体吃得消?”
“他身上这个样子,都肿了都化脓了,就这样放着不管?”
“吃饭?你还知道吃饭!像这样架在这里多难受,他怎么可能吃得下饭…”
说着情绪上来,豆大的泪珠再度滑落眼眶,莫锦心浑身冷得发颤,她第一次发觉和蔼可亲的老管家居然会有这样完全无法沟通的时候,前一刻她居然还说这是喜事,哪有这样的喜事?…
那含着怒意的眼,那满面泪水的脸,成一道坚实的墙,生生挡在了孩子身前!
老管家周伯是自霍城出生以来就守在霍家的老人,对自家小少爷又怎么可能半点不心疼,经过这么一闹腾,老人的心也开始有了丝丝动摇。
他那么疼…
他那么疼!
莫锦心一直哭,一直哭,痛恨自己也痛恨这里所有人,他明明是再疼也不吭声的个性,所以他们才欺负他是不是,他不说话不喊疼,所以他们全部合起来欺负一个没妈的孩子!
“解下来,我要带阿城去医院!”
这一次声调里再无迟疑,莫锦心转身就继续掰那冰冷的木头架子,周伯急死了在一旁转,却是没能伸手再去阻拦。
她差一点就要成功了,直至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冰冷男声。
“走了,以后就别回来。”
半大的少女,老宅三年的生活,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
那么冰冷,那么无情,那一刻她的手指像是被冰锥狠狠划破了般刺得一疼,紧缩的时候莫锦心骤然回头,夜色下,对上门外黑暗中,一双冰凉无比的眼。
周伯在下一秒竟然颤抖如筛糠一样一把跪倒在了地上,叠声求饶!
被那双眼望着,竟是周身寒意席卷而来冻结了身心一般,莫锦心愣着,再也动弹不了半分!
她的三叔,她名义上的三叔,不知何时到的门口。
她称他三叔,却从来不敢认她为三叔,她一直觉得这个男人无比恐怖!
而此刻他就用着那一双比冰还寒的眼无声望着她。
“你想好了,人带走,龙纹就没用了,龙纹没用,人也就没用了。离了霍家,以后你养他?”
淡漠一句,莫锦心整个脑袋都是懵的。
两秒之后,对面的男人勾唇轻笑了一下。
“一回来就哭天抢地,隔了三层楼都听得到,我还以为怎么了,这不还和早上一样么?就这么一点伤,我霍乾的儿子难道扛不住?”
“或者,女人养大的崽就是不一样,天天泡在糖水里,连肉带骨都泡软了?”
一句,并无半点污言秽语,却是恶毒得叫人心悸!
像是淬了毒的鞭,轻轻一挥,啪得一声,直抽得人心肝俱烂!
十三岁的丫头,那里听过这样的话,受过这样侮辱,她愣了愣才觉出那话里的意思来,一双杏目瞪得滚圆,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明明,明明是他自己不养的…
三年来他管过阿城什么,他在意过他什么,他看过他一眼么给过他一个拥抱么认真跟他说过一句话么?什么叫泡在糖水里,哪家泡在糖水里的孩子过得是这样的生活?!
她张嘴就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那些话,无论什么时点,无论什么身份,只要还罩在义信的天下,便是任谁也绝不能说出口的!
那一刻差一点就是生与死的危机。
下一刻却是很轻很淡的一声,蓦的赶在前头,压下那一声质问,轻飘飘的,落在死寂般的空气中。
“我不走。”
小小的一声,带着高烧的低哑,却是无比清晰,神经抽痛的瞬间莫锦心骤然回头!
霍城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那双黑钉子一样的眼,睁开了。
那眼里还是那样黑沉沉的,像是一眼能望到底,又像是什么都看不透,莫锦心喃喃张嘴,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呵。
门外角落里传来一阵轻笑,这一句,似乎让那空顶了父亲名号的男人扬起了些兴趣来。
“想好了,真不走?看这丫头的阵仗,不走可能就死了。”
一句生死,多么的云淡风轻。
小钉子淡淡望了过去。
“死了,也是命。”
“我不走。”
他说,说完回眸,半点助兴都不再施舍出去。
回眸的时候他无声朝着身前的女孩望去一眼,随后像是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再次垂下眼去,还是那密长的睫毛,比她多年前最钟爱的洋娃娃的睫毛还要漂亮的睫毛。
也许直至那一刻,莫锦心才真切的体会到,自己的世界,他们的世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她花了三年时间,拼命把失去母亲的可怜孩子从封闭的黑暗里拽出来,她原以为那是救赎,却不想,是把他推到了更恐怖的地狱中。
而如今她的孩子已在地狱里走远。
拉都拉不住的,走得太远,太远…
今天往事追忆篇,收不住的节奏,明天继续写完下。
当初写到辛家姐妹的时候,大家都难过伤怀,为了可怜的小紫。
而其实每一段真心都有值得刻骨铭心的地方,当年的霍小城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世界,而在他年幼最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身边跟着的是莫锦心,同样没有能力却是用拼尽了自己的一切去守护他的姐姐,莫锦心其实付出了很多,最后却是失去了所有,明天一章更伤,只能说谁都有无法触碰的过去,无法越过的人和感情,也正是因为当年有爱也有黑暗,成就了如今安浔和霍城的关系,他们之间有伤有恨,更多的却是看一眼就能可到心里的相知相惜,因为归根到底,他们简直像得像是同一个人。
V380 锦绣前程,天天开心(中)()
她接近那个年幼的孩子,陪伴他成长,照顾他身体,关心他心灵,让他能像一个普通的孩子那样长大。
莫锦心原以为她做的就是这样一件普通的事。
她原以为他们将拥有的,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人生。
——
自纹身事件之后,莫锦心不再讲那些刻意美化生活美化亲情的话。
这些话原本是她念了童话故事之后衍生出来的感情,她曾天真的希望霍城即便没有妈妈家庭复杂也能感受到爱,相信这个世界大部分时候还是可以很和睦美好的。
她不想他像她这样,因为父母不和家庭氛围糟糕,心里一直存着压抑,更不要他像她妹妹那样,因为从小缺乏关爱,长着长着就长歪了。
只是后来每当她想起那些编织美好的话,就连自己都觉得尴尬了。
她发觉霍城并不相信。
而如今好像就连她,也无法相信了。
只是她说过的,他们以后一辈子是家人的话,这个承诺,她一直没有忘记。
他们都是没人管的孩子,那就努力自己管好自己。
等到长大的那一天,等到羽翼丰满能飞出家族这个牢笼的时候,她希望他们在未来的岁月里还能一如既往的互相扶持,过上一种全新的生活,在那里,体会到儿时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真正幸福。
莫锦心留在了霍家。
和周伯一起不眠不休照顾生病的霍城。
然而他们只能做到最基本的陪伴和看护,他的病和伤,几乎全靠自己一声不吭咬牙忍过来。
在这个过程中莫锦心接到过几次男朋友的电话,她都以走不开推托了。
可能因为她回绝时的态度太敷衍寡淡,几次之后那个爱笑的大男孩生气了。
他们吵了恋爱以来的第一次架,莫锦心最讨厌吵架,身心俱疲。
她的解释他不接受,她的苦衷他不理解,而刚刚经历过那一晚的恐吓伤痛莫锦心整个人都不在状态,那时在她心里那些风花雪月开开心心的好日子都像变成了假的一样,她面对的现实太残酷,阿城还在水深火热之中,让她对爱情忽然就提不起劲来了。
他们在电话里不欢而散。
当晚男孩发来短信提出分手,很可能只是意气用事,结果莫锦心没有回复,算是默认了。
再之后霍城的烧退了,伤也慢慢好起来,那绕了小小身体好几圈的龙纹凝血结痂最后长好了,变成了狰狞的黑色,密密麻麻一片像在身上长满了铠甲一样的鳞。
而莫锦心觉得,孩子可能心上也长了那样一层铠甲,他变得更加沉默了。
只是这样的沉默不同于以往,他不仅仅是安静,更像是深沉,那一双黝黑的眸子伤好之后就像变成了两丛幽深潭水,谁也看不透,却是望向哪里,就像是把哪里全都看透了一样。
莫锦心也变得更沉默起来。
她的陪伴依旧,心态却慢慢变得静水无澜。
她仍旧会柔柔的笑,甚至比以往更温柔。
她陪伴在霍城身边,做一些最普通的事,也许那时的他们都觉得,越安宁普通的生活才是越好的。
之后的两年里莫锦心活得越来越像个老妈子。
她学会了做饭,学会了烘焙,还学会了养生,除了跟着陈医生学习有关霍城的病的更多注意事项之外,她还买了很多辅助教材回来看。
那段时光里,青葱校园,无忧岁月,长大的女孩也不过只是个初中生而已,多少她这样年纪的姑娘还在父母的关爱下撒撒小娇闯闯小祸,平时学习考试已是人生大事,而那时的莫锦心已经开始朝着人母进化。
她自己并没有太觉得,其实自己已经开始无意识散发母性光辉。
此外她还安静,很少多说一句话。
那样的气质摆在同龄的男生眼里是要多温婉有多温婉要多神秘有多神秘,那时候初中部高中部,很多男生私下把姑娘评成了校花,开始公开追求她。
而那时的莫锦心是公认的难追。
她再也没有答应过任何人。
心疲惫了,看什么都疲惫,看着这样的霍家,看着那样的莫家,她有些迷茫,不知道爱情和婚姻的意义在哪里。
后来有人挖出来,高冷的大校花初一就谈过一个男朋友。
好事者忙去问了。
不知是被问烦了还是当初分手分得憋屈,一次聚会上当年的男孩稍微喝醉了点,冷笑着调侃,说你们追不到?那正常。
知道么,莫锦心几年前就养着一个小孩儿。
她是预备给人家当后妈去呢吧!
当初恋爱的时候,和所有没心机的姑娘一样,她什么都和男朋友说。
后来分开了,这些私事一件件,都成了可以伤人的把柄。
那时学校高中部初中部,很多人。
那一句恶言重伤意料之外的传得广,弟弟告诉了姐姐,哥哥又传给妹妹,后来很多人都知道了,哦,原来莫锦心家里那么复杂啊,呵,这样姑娘可消受不起哇,再后来,再也没谁来打扰她,也没谁再来善待她,很快她也变成了一个人。
其实这个关于后妈的谣言,莫锦心是亲耳听到过一次的。
那么惊悚的一句话,说话的是裴大伯家的弟弟裴钊。
那时三家人出去爬山,她晚上去给他们送驱蚊水,结果在帐篷外头结结实实听到这一句,她无法不补脑了霍三叔那张恐怖的脸,像被棒子抡了一棒一样都被打懵了…
结果那天也是她第一次听到霍城那样说话。
用那样的语气,用那样的措辞,她没看到,却能想象得到他说话时万年不变淡淡的表情,和那双黑沉沉的眼。
他说不可能。
怎么能那么便宜那老头子?…
那晚她简直是尴尬到落荒而逃。
后来回想起来又好气又好笑。
在这之前她从来都不知道霍城会这么讲话的,用着嘲讽的语气,居然能那么毒舌。
她新奇了很久。
新奇过后也有些高兴。
有一种自家小弟真的长大了,已经可以维护她了的感觉。
而关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