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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
市郊,霍家老宅。
清晨时分白墙灰瓦的建筑半隐在青色雾气中,衬得四周铺散开去的青草地看着宛如仙境,今天是个阴天,晨曦星点散落,将晨雾妆点得愈发朦胧,大宅三楼尽头的卧室,浴室里烟气袅袅,水声中间或传来一两声轻吟,娇柔暧昧。
安浔被摁在身后微微冰凉的瓷砖上,承受一个吻。
热水沾湿了长发同身上漆黑的衣衫,她的身子在热气同情潮的双重夹击下已经无助娇软。
夹在瓷砖和身前的男人之间,她柔柔搭落在他肩上的臂弯都似丝毫没有力气,全身依靠着紧紧环绕在她腰肢的臂膀才勉力支撑。
这一吻特别凶狠绵长,舔舐吮吸,唇舌交缠,直至都把她的舌根扯得生疼把她浑身的气息都全部夺去了,在安浔越来越明显的推拒中霍城才微微松开她来,喘着气一偏头却又含上了她被水汽晕染红润欲滴的耳垂,用了力噬咬。
“嗯…不要这样…”
又痛又痒的触感从敏感的耳垂传递出来,安浔整个人都忍不住轻颤,身上的颤栗起了一层又一层,她偏头躲避。
只是这样时候的无论做什么都像是欲拒还迎,根本没有半点实际效果,包身的夜行衣挣扎中被剥落,露出下方莹白细嫩的肌肤,淌过两人周身的热水带下血污,和着甜腥的气息变成浅浅的红色,沿着两人紧密相拥的身体滑落,直至没入到脚下潺潺而过的水流中。
鲜血和夜行衣的组合带来禁忌的暧昧,诱得人愈发热血沸腾。
要知道就在一个月前这身衣服的主人还叫NYX,是个古怪霸气杀人不眨眼的大怪物,更是霍城除之而后快的仇敌;
却是不想一月之后乾坤倒转,他们已是搂在一起在清晨时分相拥共浴的关系。
那一身寓意强大与疯魔的衣衫层层亲手剥离,缓缓呈现出下方姑娘柔若无骨的身躯,水汽间安浔一双风情天然的大眼睛里都带起微微迷离,望得霍城眸中血色愈深!
他们已经一同狩猎近一个月了。
起初的时候安浔还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他们一起寻找猎物,拟定计划,尾随猎物,等到将猎物血液中的黑暗催生至最大的时候便一同出击。
狩猎的过程中玩法也很多,可以夹击,可以伏击,可以一人追杀一人留守,或者两人玩一场竞猎游戏。
等到猎物落网她采够了血,再寻个无人的时候把犯人打包丢到警察局门口去,行的就是嚣张肆意挑衅生事的心思!
一想到那些警察们起初被丢下的尸体或伤患吓得一惊一乍,之后再一查,发觉这个是个劫匪那个是个在逃犯,全是自己怎么也抓不到却被别人抓了硬是塞进了嘴里,那一刻憋屈加委屈的饱胀感绝对精彩,简直可以让安浔偷着乐上几天!
分享秘密分享禁忌,这样的感觉无比刺激又无比亲密。
安浔甚至觉得自己和霍城的感情都更上一层楼了,从热恋的情人,渐渐走向相携的伴侣。
她原以为这就是可以想象的全部了。
却是事情不知从何时开始,隐隐朝着她觉得有些诡异的方向发展而去。
渐渐的安浔开始察觉每一次畅快的狩猎带上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且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而让她产生这种违和感的原因,在他们每次狩猎回来后相处的状态。
每一次他们回来之后霍城都会变得比之前更沉默一些。
却是他沉默着,却又默默的挥发热情,每次回来都非要抓着她来场肌肤相亲才行…
第一第二次的时候她开心回应,第三第四的时候她积极配合,到了第五次第六次她已经开始勉为其难了,次数多了安浔彻底无语,为什么每次喝血的是她该兴奋的也是她,却偏偏霍城每次都比她这个神经亢奋的更亢奋?
或者用这个词来形容他的状态也不太恰切。
他看着并不激动亢奋。
他只是…要得很狠…
那样无声的感情宣泄在每一次的亲热中,他们几乎每次狩猎回来都会这样,紧密相拥,亲密无间,直至意乱情迷,甚至彻夜欢爱。
安浔渐渐开始有些吃不消了,而且如今她的身体也不在能随便乱来的状况啊…
当耳侧的亲吻沿着颈项一路往下,覆上她纤长锁骨流连轻噬,带起层层叠叠酥麻感受的时候,安浔脑子里正交战,忽然感觉腰上的手臂一紧,她整个人被抱起来竟重重抵在了淋浴房的墙壁上!
这个姿势暧昧又危险,傻子都知道接下来即将上演什么,安浔心里一慌,连忙蹭着瓷砖往上缩,推拒的小手也更加用了力气。
“阿城…今天不要了…”
水雾间安浔皱起秀气的眉。
浴室里很热,两人身上均是一层薄汗裹着一层水珠。
霍城发梢凝着水,墨黑色眸子愈发显得深沉,他压着她,炙热的气息就散在她耳旁。
“就一次…安安…一次…”
他呼吸微乱,开口的声音里低哑中带着丝丝的哄。
只是他每次都这么说!
安浔无语了,感觉腰身上紧扣的手掌越来越紧,熨帖在腰线上的掌温也越来越热,她知道今天多半又逃不掉了,更何况她不争气,每次一听霍城这样讲话骨气就酥了,再被他那双黑沉沉湿漉漉的眼睛望一望,就母性泛滥根本什么立场都没有了,安浔在心里骂自己,边骂边偏过头,至少不能用这个姿势。
“那去床上。”她做出最大让步。
“就在这里…”霍城还争了一句。
这一次安浔半点不妥协了:“要么去床上要么就不做了,绝对不能在浴室!”
许是她拒绝的语气太强烈,沉默中霍城抬头望上来,水汽间两人的眉目都微微模糊,片刻他应了声好,关水抽了浴巾将她湿漉漉的长发擦了擦,再换上一条将人裹紧,抱着出了浴室。
临出门的时候安浔忍不住提醒:“说好了一次,说好了的啊!”
…
这样的乾坤颠倒着实让人有些无奈,她家霍小城不是最禁欲最腼腆的么,不是平时都是她上赶着去揩个油占个便宜的么,是什么时候情况开始对调了?
此后独自躺在大床上,很累却是破天荒的睡不着,听着浴室方向传来的潺潺水声,安浔长长叹了口气。
是她想多了么?
是吧。
他们现在的生活很好很正常么?
是的吧…
想着安浔伸手轻轻抚上小腹,感觉那里的体温似乎都比别处高,手心下愈发柔软的触感让她觉得神奇,又隐隐有些怅然。
一切都会好的。
阿城,还有她。
这么告诉自己,安浔翻了个身,依旧轻抚着肚子,缓缓阖上了眼睛。
——
从海岛回来,除了狩猎的其他所有时间里,两人几乎亦是每时每刻都待在一起。
霍家老宅的布置工作结束了,他们在一个明媚的午后搬了过去。
安浔只有有两个大箱子,霍城的行李更少。
他并没有当着她的面把之前那些“收藏”带过去,当然也没有真的按照之前安浔暧昧的调侃,真把卧室布置成密室的样子。
此后安浔那一整天嘴上都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明敲侧击过好几次,说我们现在可是开诚布公坦诚相见的关系了,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你觉得你还需要遮遮掩掩吗?
你的秘密我可是很清楚的哦,不要害羞放马过来吧姐全部hold住哦~
每当她这么暗示的时候就一副预备蹂躏娇花一样阴测测的笑,直把霍城从最初的窘迫逼到无语,再从无语逼到麻木,最终彻底无视…
搬去老宅之后安浔更闲了,每天连都不用做,无所事事。
无所事事的她就成了霍城挂在身上的小尾巴,在家里跟着,出门也跟着,走去哪里都跟着,间或查一些想吃想玩的东西,在霍城也无所事事的时候填满两人的时间。
这一天霍城去义信,安浔自然也跟去了。
她对如今义信的情况不了解,也没有心情了解,她只知道霍城卸任的态度已经很明确,而他想定了的事推进起来都会很迅速,这一日他们从车上下来,远远苏老会长就在堂会的院子里等着接待了,如此热情,看来老会长上位的野心很足嘛。
霍城谈公事的时候安浔就待在堂会接待室里玩。
等到霍城谈完了公事下来,安浔打通关了一套贪吃蛇正准备开启连连串,见他回来了才大大打了个哈欠放下游戏机,笑吟吟的爬起来,两人随即离开。
临到出了堂会小楼,圆头圆脑的苏老会长居然又赶出来送了一次,这一次连带着提议请客吃饭。
那张圆圆的脸盘喜笑颜开起来的时候即奴颜媚骨又忠贞不二的,将下一代接班人的得意同恭顺演绎得可谓淋漓尽致;
安浔看得起劲,盯着苏老会长一个劲的笑,起初人还以为讨好到了夫人心里美滋滋的呢,结果被盯久了心里又觉得莫名毛毛的…
安浔在之前无聊的时候已经查好了一家私房菜馆,准备今晚同霍城去试试的,当然不愿跟去饭局听上一堆苏老会长歌功颂德狂表忠心的套路。
两人推了苏老会长的邀请,到了堂会大门前,正准备上车离开,忽然堂会门口的街道上冲出一个人影来,跌跌撞撞居然一下就冲进了院子里!
或许是因为她出现的太突然或许是因为那张有些熟悉的脸,一时门口的守卫四周的保镖竟是半个都没回过神来,居然眼睁睁的看着那跑步都跑不稳的女人直冲进了人群,一下就靠近了本站车边核心位置处的安浔!
安浔正饿着,脑袋里记挂一会儿是先吃咸酥鸡还是酱肘子,饮料点酸梅汁还是柠檬汁,木头木脑听见身后动静一回头,与正冲到她身边的女人视线一下对上,两人皆是一愣!
下一秒身侧忽然寒意流窜,一道黑灰色的残影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刻已经朝着对面的女人急袭而去,那移动的速度之快,甚至带起一阵凉风,浮动起安浔耳边一缕发,撩得她小心脏一下揪紧起来!
安浔是真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到周静雅。
只是对面的周静雅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也迷迷蒙蒙的,竟一时也说不清到底是不是来找她。
视线交错仅仅不到一秒,下一刻周静雅就被扣住了肩膀狠狠压弯了腰,四周的保镖们素质真差,居然慢了一拍之后还能再慢一拍,一个个跟着她这发呆的一起扮演呆若木鸡,安浔晃眼再望去的时候霍城已经扬起了手,那个动作她太熟悉,最近他太惯常做这样的事,一言不合就动手抹脖子!
安浔着实是惊着了,条件反射直直朝那头冲了一步!
霍城的掌心已经落下,那动作看似轻柔指尖却绝对夹着翻飞而出的刀片!
安浔心中又气又急,一个箭步冲上去,眼看着那刀锋就要划上周静雅那细精精的喉咙,下一秒她抬手一个手刀横切过去,将将赶在刀锋深入皮肉之前把霍城的手臂狠狠砍了开!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一阻一拦不过瞬息之间,霍城的胳膊被凌冽一击手刀弹开,掌心翻转过来,果然深处夹着一缕寒光!
另一头周静雅更是反应都反应不过来,被扣着肩膀禁锢住,她甚至没察觉自己脖子上的皮肉已经被尖锐刀锋划破正渗出一串晶莹血珠,整个人又呆又愣,半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回头的自觉都没有!
那一霎现场所有人都僵住了。
为了周静雅的突然闯入,为了爷大庭广众之下突然出手,还为了夫人刚刚那一击手刀居然可以那么快,竟一下挡了爷的刀?!
这一群木头保镖,简直有他们还不如没他们杵在这里还阻碍她视线!
安浔抬眼冷冷对上霍城的眼。
视线交错,那一眼里寒意太盛,对面霍城顿了顿,一松手将周静雅摔在地上,下一秒竟像是躲避一样,一垂眼避开了安浔的目光。
好,很好。
躲她是吧?
春风和煦间安浔冷冰冰的勾起嘴角来。
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动敢说一句话,唯有跌落在地的周静雅抬起苍白的小脸来,这时候才晓得该恐慌。
她在义信对街的拐角处开了一家小花店。
她已经有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霍城,哪怕守在他每次往返堂会的必经之路上。
当初她一意孤行回来等,用掉了之前所有的积蓄盘下这个店,生意冷冷清清日子也过得冷冷清清,她都毫不在意。
结果她原以为能见到的人没能见得到,她原以为长久不了的女人,今日一见,却原来还在他身旁。
她抬起头来在人群中找寻,终于找到那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她急切抬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