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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可惜，前世的她是这一行专家中的专家。
玉器厂不要的废料，可真敢说啊。这年头，技术有限，专业有限，弄点玉石简直要拼了老命，既如此，哪个傻帽会把那些边边角角的“废料”随意丢弃？
所以，这些玩意儿的材料，曲飒一眼便能瞧出，都是从玉器厂偷的。
至于怎么偷盗，那就不是她所考虑的问题了。
而至于是谁偷盗，她就更没必要与这大胡子说了。那地摊儿老板能轻易从这玉器厂将废料弄出去，可见里面必有内应，说不定这会子正盯着她不放呢，她何必给自己惹这个麻烦。
曲飒顿了顿道：“是这样的，我是一名学生，学的珠宝设计专业，本假期老师布置一道大作业，让每人设计出十套现代珠宝首饰，设计并不难，关键是还要制作出来。老师说要评出前三名，并且还有奖，要想致胜，就不能在材质上马虎，所以……”
“所以你就找这里来了？”大胡子男人问道，语气充满质疑。
曲飒忙点头，“对，你们厂子好偏僻，我打听好久才找到的。”
“东洲各个大学何时出了珠宝设计专业，我怎么不知？”大胡子男人嗤笑，旁边有人附和，都言他们从未听说过。
那便是认为曲飒在撒谎。
某女心不跳脸不惊，慢条斯理道：“东洲大学里当然没有，我当时选专业时便知道了，我在襄城工业大学读的书。”
“呀，襄城来的，为了个作业，跑到这里？”
“这算什么！”曲飒语气颇为傲娇，“我们班有的男生想选珊瑚、贝壳作为主题，这会子在海边儿溜达呢。”
“这么拼！看来你们的奖品分量很重。”
曲飒狂点头，“那是，那是！你不知道，若是此次比赛能胜出，老师会带我们拜访国内知名珠宝大师，至于是谁，老师说这是个秘密，届时才能公开。”
原来如此，大胡子男人不由自主的点头，这才肯和曲飒切入正题，“我们厂所有的东西都是宝贝，没有废料这一说，如果你指的是边角料，我现在就告诉你，边角料可以二次利用，三次利用，直到用完为止。除非，你要那些打磨掉的碎屑……”
大胡子男人往地上一指，颇为玩笑。
“对不起大叔，是我莽撞了，其实我的意思是，我想买一些对你们主产品没有影响的小材料，一点点而已。”
曲飒本以为过关，没想到大胡子往一旁凳子上指指道：“既然你说自己学的是珠宝设计专业，那就来点实际的吧，梁子，给那些家伙过来，咱们今儿开开眼。”
这是要试探自己了。
曲飒心中感叹，也是，自己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大学生气质，难怪这大胡子质疑。
东西拿到手，曲飒不吭不响，埋头苦干。
大胡子给她一块不规则的玉石，让她抛光。
作为前世沉溺于珠宝行业长达十几年的她来说，这点活儿根本不在话下。
曲飒动作娴熟，眼神专注，一分钟不到大胡子便暗自点头，果然专业。无论成品如何，只看那丫头的架势便知她所言非虚。
不过，国内竟然已经开展珠宝设计专业，这可真是个让人振奋的消息。
半小时后，曲飒完成第一步，打磨。大胡子倒也没难为她，给的玉石表面原本就很光滑，她只是稍微修饰一番而已。
待要继续进行下去，大胡子却摆手道：“好了小姑娘，我与你开玩笑的。”
曲飒手上动作立刻停下，“说的也是，不然今晚我真要在这里住下了。”
玉石抛光，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曲飒拿到玉石的瞬间便明白，大胡子只是想试探她，所以，她刚刚才做足了架子。
经过重重考验，天色快要暗下来时，曲飒终于见到那地摊儿老板嘴里所谓成堆成堆的废料。据曲飒了解，这些东西部分要继续留在厂里加工，利用，另一部分被别的工厂以特定的价格买走，总之，怎么着都不会浪费。
曲飒小心翼翼的挑选半天，为了显得逼真，她并未多选。
待她付了钱，打开布袋装那些材料时，大胡子讶然，“怎么有那么多衣服？”
“买的呀，展示珠宝怎么能少的了衣服呢？大叔，您这疑问真是好笑。”
“哈哈哈哈……是我见识浅薄了。说起来，我只是这作坊里最不起眼的工人，实在不懂你们这些专业人才。”
曲飒手一摆，认真道：“可别这样说，我们懂的再多，也只是纸上谈兵，将来的路，远着嘞，您没听过一句话吗？真正的大师，都在民间。”
大胡子连连点头，心中对曲飒赞叹不已。
这样优秀的学生，将来稍微打磨打磨，都会成为杰出的人才。
曲飒把玉料装完，与大胡子等人打个招呼，背着布袋离开。
今儿原本过来谈单的，结果天黑了她才想起这件事，不由笑了笑，明天再来吧。
今儿她要回去好好筹谋筹谋。笔趣库。
第224章 违约（）
然而第二天，曲飒依旧没有去南大学城等地儿谈单，她几乎跑遍整个火车站商业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制作首饰的基本工具凑齐。？随？梦？。lā
前世，她的制作室里到处都是工具，五花八门，现在回想，几乎有八成的工具都是他们团队一边设计珠宝一边挖掘出的。不过，既然是配套，那么就如今刚刚萌芽的珠宝首饰品来说，大部分工具现在根本用不到。
尽管曲飒没有出去跑单，却意想不到的主动收获三单，这都得益于那天中午的一顿饭，胖阿姨回去之后努力说服亲戚朋友，替曲飒争取了三单，且每单都不小，一共有七百多件衣服。
曲飒乐坏了，对着胖女人一个劲儿道谢，当她再次邀请对方吃饭时，胖女人直接后退几步，连连摆手，后来，索性溜之大吉。
捧着手里的单子，曲飒心情好到极点。
当晚，曲飒美美填饱肚子，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直到天亮。
早饭后，曲飒搭上公交车，直奔舒雅琪服装厂。
见到舒老板第一眼便笑道：“瞧，我又给您拉了几个大单。”
曲飒笑着把订单奉上，舒老板笑盈盈的接过单子，让人意外的是，他并未像前几次那样仔仔细细的查看。
“曲飒，你坐，喝杯茶。”
“嗳。”因为熟识，曲飒并未多想，接过茶道谢。
“嗯？这是毛尖儿？”
“哟，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有这功夫。”
舒老板大赞，他惊讶并不是因为曲飒品出了毛尖的味道，而是，曲飒竟然喝过茶！据他了解，这孩子自幼家境贫穷，要不然也不会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忽然退学。
曲飒不是傻子，听了这话倒也品出一二味道，看来舒老板有事啊。
不过，她依旧不露声色，笑道：“家里开饭馆后，倒也不愁吃不愁穿。”
舒老板微愣，须臾笑着点头。
你笑，我也笑，哑语打了半天，舒老板终于撑不住，叹了口气道：“这话，我真是不好意思和你开口。”
果然有事，还不是好事，曲飒静静的看着舒老板，一言不发。
如此反应倒激的对方直言不讳，“是这样的，昨天厂里来了几个贵客，你猜他们做什么的？外贸的！他们对雅琪设计的现代服饰赞不绝口，说既有传统韵味儿，又兼容现代气息，不仅如此，他们对雅琪设计的所有款式竟没一点挑剔……”
舒老板夸了又夸，总之一句话，好的不能行！
几乎堪称完美了。
若是真的，曲飒为舒雅琪高兴。
夸耀半天，舒老板话锋一转，“他们当场定下一个大单，五千件，为期两个月，若是如期按标按准完成，他们还会后续下单。”
“对方诚意十足，还给了百分之三十的定金，这么大的单子，这么好的机会，还有雅琪，她一直梦想自己的设计能被更多人认可，如今有走出国门的机会，她，她很激动……所以，曲飒……我们，我们……”
“我们之间的合作不能继续了。”
曲飒替他说了出来。
“对不住啊丫头，我们厂是你和廖勇救活的，我这么做真的很小人，可是，我和雅琪都不想放弃这次机会，还有厂里的工人，听说有大单可做，一个二个高兴的都快疯了……”
“您不用这么说舒老板，当初我们签订过合同的，既然您提出违约，就按照合同走好了。”
当时两人约定合同时曲飒还在犹豫是不是多余，毕竟廖勇在这儿上班，与其患难与共，加之在工厂最困难时期她伸出援手，帮其度过难关，就冲这份交情不用制定太过详细吧？
然而曲飒一想到前世创业期间经历的种种，便说出亲兄弟明算账的话，舒老板只当曲飒小孩儿家家，就算写到纸上也只是闹着玩儿，并未当真，当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
合约中便有一条，合同期间内，若乙方违约，当付甲方违约金三千元。
看到这一条，曲飒不由自主的摇头，她下手还是轻了，按照正式规矩，必须赔付她两倍损失，何止三千块！
然而这个矮矮胖胖的男人看见这一条，惊的半天合不上嘴巴，最终尖声问道：“你问我要三千块！？”
这模样也太难看了吧？果然，若论吃相，在贪婪的道路上，没有最难看，只有更难看。
曲飒直言，“我们从头至尾都是合作，您用不着把我当恩人，我也没把您当熟人，咱自始至终都是合作伙伴！”曲飒一再强调合作二字，“既然是合作，那就要讲究合作是否愉快，是否顺应双方的胃口等等，合作时，我们按照合作的条约来，散活时，我们也应该按照散活的标准走，您说是不是？这白纸黑字的约定，是我们俩当初逐条商议的，您不会已经忘了吧？”
舒老板脸成猪肝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这个自诩混迹商界多年的老油条，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耍了。
曲飒并未理会，继续道：“我刚刚算了算您的进度，之前的几单应该完成大半，剩下的您是做完呢，还是不打算做了？”
“厂里情况你又不是不知，就算两个车间加起来五千件要两个月完成也要很吃力，哪里还有时间管那些小单子。”
呵呵，小单子，当初是谁求爷爷告奶奶的渴求那些小单子？
“那就是不做了。”曲飒直言，“既如此，我就要对那些客户违约，一样也要赔付补偿金。按照我和他们的约定，若违约，按照双倍定金赔付，这样算下来，这三千块到我手里，捂不热呢就要溜走，我这阵子等于白忙乎。”
“啥？你还要赔付他们？曲飒啊曲飒，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哼，廖勇还天才天才的夸赞，我可真没瞧出半点天才的样儿。”
舒老板面色居然好很多，曲飒难以理解他的思维，三千块落她手里就苦不堪言，赔付给她的甲方就没事了？
须臾，曲飒明白过来，势单力薄的弊端，在这儿体现的，果真淋漓尽致。
“廖勇胡说的，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天才。”
第225章 继续摆地摊儿（）
我若真是天才，再加上前世那么大岁数，还能在你这老油条手里栽跟头老油条曲飒细细品味这三个字，她很想说一句，接下来的社会大潮，首先要淘汰的，就是老油条。
话到嘴边，曲飒理智的咽了下去。
事情都走到这一步，还有必要说这些吗
拿钱走人好了。
曲飒拿出她与那些客户签订的合同范本，递给舒老板，“这合同范本其实没必要给你看的，你我之间只要按照咱们约定的合同走就好了，我给你看，只是想告诉你，上次我和你约定合同时，手下留情了，否则，你就是赔我一万也不止。”
舒老板听了心惊，那合同范本只略略瞧一眼便还给曲飒，脸色严肃的冲门口喊道“周会计周会计”
不多时，戴着金丝镜儿的周会计小跑进来，舒老板继续一本正经，“快去拿三千块钱过来。”
周会计好脾气的点点头，一会儿拿着一小打大票儿跑来，双手交到舒老板手里。
“曲飒啊，真是对不住，不过你放心，将来我这小厂子规模起来了，一定再次找你合作，到时候咱们钉是钉，卯是卯，按照最正式的来。”
呵呵，对方依旧哄小孩子呢。
看来，她现在的形象的确坑害她许多。
曲飒已经懒得理论了，拿到钱，她随口一句，“到时候看心情吧。”话毕，头也不回的走开。
出了舒老板的办公室，曲飒直觉有人盯着她瞧，她面色平静的朝舒雅琪的办公室抬头，果然，她正站在窗前朝下面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