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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安国再也听不下去,径直跑到堂屋,翻到钥匙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刘桃花的“宝盒”,而后数出二百块钱,又一口气跑到刘保军面前,把钱扔给他。
原本挺尸的刘桃花看见,顿时尖叫去夺,夺不成便像块狗皮膏药死死贴住刘保军,瘸子窘迫无比,却死死护住兜儿里的钱。
到最后,曲安国在众人帮助下才把这疯女人拉开,刘保军一瘸一拐离开柳家堡。
刘桃花拼死没讨回那二百块钱,便把火气全部撒到曲安国头上,对着老汉又打又骂,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鬼哭狼嚎的不能自已。
看戏的人逐渐散去,临走前谁也没上前劝慰刘桃花,更没人同情曲安国,任由他两口子相爱相杀。曲安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拖进屋里。
刘神婆冷眼看戏到现在,已经懒得去想这其中曲折,她目光复杂的瞅了刘桃花一眼,然后离开。
经此一闹,刘桃花更是声名大噪,没几天,整个大泽乡都知道了她的精彩事迹,一个恶毒的继母,因为厌烦继女而算计继女的婚事,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弄的里外不是人。茶余饭后,她和她做的那些蠢事成了人们闲谈时最好的谈资。
而那二百块钱真的把刘桃花打击到了,加之白天敞开棉袄躺地上着了凉,当晚便高烧不退,这一病七八天才渐渐好转。
第27章 你媳妇儿不要你了()
在刘桃花生病的这些日子里,初次体会到人生潦倒。不仅没有人端茶送水,就是想吃一口及时的热饭热菜也不容易。这在从前,万万没有的事。想她嫁到曲家这七年,就是平时,那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务几乎没做过,田里的事儿一年到头只装模作样的操持几次,剩下的日子要多逍遥就有多逍遥。
更别提有个头疼脑热,腰酸背痛,但凡如此,几个小女孩哪次不是进进出出,端茶送水,一日三餐都紧着她的口味?
然而现在,除了曲安国还问问她的死活,几天来,曲家姐妹根本没靠近过她的床榻。
当然,她自知已经和曲家姐妹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自己就是当场死了,曲家姐妹也只会拍手叫好,所以,就算饥渴难忍,浑身难受,她也没再去招惹那几个姑娘。
倒是曲安国,每天只要一睁眼,就要受一顿好骂。一开始,曲安国只当老生常谈,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可随着次数的增加,以及刘桃花叫骂的内容越发难听,这个老实的男人再也忍不住,直接撂挑子不干。
临走前板着老脸道:“怪我怪我,就知道怪我!你若是不想着占便宜,怎会平白无故丢掉二百?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却把过错全推我身上。”
抬脚正要走,刘桃花忍痛从床上乍起,吼道:“我为了谁?还不是想让家里减几张嘴,当初你也是同意的!”
“是,可我没让你给二顺找个那样的!”提起那刘瘸子,老汉也恼了,这几天二丫头都没正眼瞧过他,他有心说话,却羞的开不了口,一出门,谁不指指点点的议论他,为了婆娘,把闺女一个接一个的往火坑里推,果然有后娘就会有后爹!
“一个三十五的老男人,又丑又瘸,还好赌博,你拿他配二顺!我的脊梁骨都快被村里人戳断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剩下刘桃花一人在屋里又哭又叫,半天也没人理会。
……
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曲飒并不知。曲三宁一心等着小妹回家,好把这一切都说给她听,哪知周末小妹根本没回。
而此时的曲飒,正在去往茂城老区的路上。
尽管她起个大早,但是,当她到达目的地,已经是下午时分。
还好赶上探监的时间点,经过和看守民警一番交涉,曲飒被带到犯人杨泉面前。
看到他第一眼,前世的记忆便如江水一般滔滔流入脑海,几乎第一眼曲飒便可以确定,此人是曲啸天的生父无疑。成年的曲啸天,和眼前这张脸,实在酷似。
“杨泉,这姑娘说是你儿子的继姐,你可认得?”
看守民警陪曲飒一起进来,因为她年芳十五,还没有身份证,又不能拿出别的证明,他们只有全程陪护。
按照规定,曲飒是不能进来探监的。
然而杨泉这个人比较特殊,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姐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已不在人世,旁支亲戚没人理会,他本人又没结婚生子,属于真正的孤家寡人。
前几年,倒是有个自称他表姐夫的男人过来送些衣物、钱财,不过统共也就几次。这两年杨泉的日子愈发窘迫,已经管其他同伴借了好几次钱,老借不还,日子长了便没人再肯借给他。
而这姑娘又自称是他儿子的继姐,这就让人很惊讶了。没有结婚,哪来的儿子?然而这姑娘明明白白告诉他们,是杨泉的私生子,他们这才恍然大悟。
眼瞅着她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又大老远的过来,索性就让她进来。
“不认识。”杨泉对曲飒瞅了又瞅,摇头。
“我叫曲飒,是曲啸天的五姐。”曲飒自报家门。
杨泉心惊,曲飒?曲家的闺女?她怎么会找到这里?一时间,杨泉心中思绪纷纷,一会儿思索他挂念的妻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一会儿又审视曲飒的身份。
“我不认识什么曲飒,更不认识曲啸天,你到底是谁?为何找我?”一番考量,杨泉决定来个装傻充愣。
“那刘桃花你总该认识吧?”曲飒知道这人不会轻易认账,便循序渐进道:“你们一个村出来的,别说不认识。如今刘桃花是我的继母,今儿就是她请我过来,要告诉你一些话。”
杨泉沉默。
曲飒继续道:“你和刘桃花的陈年旧事,我们家里的人已经知晓,且大闹了好几场。我爸要把刘桃花赶出家门,刘桃花抱着儿子苦苦哀求,说早就和你一刀两断。然而曲啸天是你的儿子,只为这一点,我们曲家也不容。刘桃花赌誓说,从今往后,曲啸天就是曲家的儿子,何况他自幼姓曲,当着全村人的面儿,刘桃花赌誓,曲啸天这一辈子都会姓曲,且将来会为我爸养老送终。看在她嫁到曲家七年的份儿上,我爸勉强答应……”
杨泉早已目瞪口呆,曲飒并未停下,“后来,刘桃花为了表忠心,特意让我们家里人来这里一趟,为的就是明明白白告诉你,她刘桃花早与你杨泉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听说还有一年你就刑满,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去找她,否则,我爸还会把她和曲啸天赶出家门。”
杨泉狠狠咽下一口唾沫,拳头紧握。
曲飒丝毫不理会他阴鸷冰冷的眼神,轻描淡写道:“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会容忍老婆给他戴绿帽子,更何况当年,她怀着野种进门,我们全家人被蒙在鼓里,这些年把她当祖宗一般供起来。换位思考一下,若这事发生在你身上,你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恶气!所以,我们曲家对刘桃花和曲啸天已经开了天恩,我们若是不容,这世上便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为此,你就体谅她的不易,出去后不要再打扰她。”
“何况,这些年,她待你不薄,背地里托人,不知往这里送了多少东西,光过年这次不仅给你送了新棉衣,各种吃食,一出手还给了五十块!这都是我们曲家的钱,你算算,这些年,你花了我们家多少钱?做人要有良心,单单为这些东西和钱财,你今后也不该出现在我们家人面前,否则,就是我,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从兜儿掏出两毛钱丢给杨泉,“这是刘桃花最后一次给你钱了,省着点儿花。”
话毕,转身准备离开。
虽然肉疼那两毛钱,可是,为了恶心杨泉,不得已而为之。
第28章 昧人钱财的一家子()
那两毛钱就像两个巨大的巴掌,狠狠箍在杨泉脸上,在曲飒还没走之前气喘吁吁道:“回去告诉刘桃花,老子从来没稀罕过她的钱!”说着,把那两毛钱扔给曲飒,“还有,我明明白白告诉你,过年的时候你们曲家的钱财,我没见过,更没得过!是,前几年她是托人往这里送过东西,给了一点儿钱,可也没像你说的,花了你家多少多少,等我刑满释放,找到活计,一定如数奉还!”
“没见过?”曲飒挑眉,瞬间明白何故,不过面上仍道:“这可真是升米恩斗米仇。”
“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杨泉再三赌誓,而后看向狱警,“这里的同志可以帮我作证。”
那狱警没有犹豫,点点头。
这点,杨泉确实没有撒谎,别说今年了,就是去年,也没人来探望他,更没人给他送东西。
曲飒怔愣的表情杨泉十分满意,又理直气壮道:“回去告诉刘桃花,她如何我不管,可啸天是我亲儿子,我断不会容忍自己的儿子一辈子叫别人爹,将来给别人养老送终!”
听了这话,曲飒再满意不过,果然她猜的没错,曲啸天是杨泉的亲生子无疑,且杨泉是知道的。经她这样一挑拨,刘桃花很快就会变成热锅上的蚂蚁。
犹豫一番,她回道:“这些话我会一字不落的帮你传达。”
……
回到项歌一中,天已经完全黑了,曲飒凭着感觉抹黑回到宿舍,里面同样黑咕隆咚。曲飒累到极点,爬床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才起来。现在是周末,尽管学校宿舍还能住,但是食堂是没饭的。曲飒只好在外面的小摊上买了一张死贵死贵的鸡蛋饼,花了五毛钱。
昨天的车费,以及今天的早餐,花的都是她的学费。
入学第三天,班主任老李头儿几次欲言又止,想催她学费,然而每一次曲飒都装傻充愣不往学费上面扯,老李头儿有些难以启齿便几次放弃。顺理成章的,她这才有资本坐汽车去茂城老城那么远的地方。
站在马路牙子上吃完鸡蛋饼,曲飒用手抹抹嘴,骑上破自行车出发。她要去一趟子集镇,也就是刘神婆的大女儿王金蕊嫁的地方。
根据刘神婆和刘桃花的说法,以及昨天杨泉的口吻,曲飒判断,这些年刘桃花托王金蕊的丈夫孙虎往监狱送的钱和东西,大都落在他们两口子手里。
他们曲家的钱就是这么好挣的?曲飒决定速战速决,今天就去会会那一家子。
当她骑着咯吱咯吱响的破自行车来到子集镇,日头已经正南。此时,家家户户都在吃午饭,王金蕊家也不例外。
曲飒进门时,王金蕊和孩子们正围着方桌吃饭,却没见孙虎的影子。
“你是……”王金蕊站起来相迎,觉得眼前的丫头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也难怪,王金蕊出嫁时曲飒才上三年级。
那时,在上学的路上,曲飒常常碰见到处给牛扯草的王金蕊。但一晃数年过去,曲飒自上了初中便不常在家,后来王金蕊嫁到子集镇,俩人更不曾单独碰过面。
只是有一次王金蕊有事找刘桃花登上曲家门,见了正在读高一的曲飒。
“我叫曲飒,柳家堡的,刘桃花家的……”曲飒自报家门,王金蕊当即反应过来,连忙热情万分的把曲飒往屋里请,又问她吃过饭没,没等曲飒回答,便快走到厨房盛了一碗杂面条儿递给曲飒。
“蕊姨您不用忙,我吃过了。这个时候过来实在是因为有件事不得不告诉您,昨天我去了一趟茂城区老城监狱,在里面见到了我妈的干哥杨泉。”
曲飒的声音戛然而止,与此同时,僵硬住的还有王金蕊脸上的笑以及手里的碗。
说起来,这也是曲飒的风格,她说什么做什么不太喜欢打太极,都是直奔关键词和最主体,常常把对手打的措手不及,根本不知如何接茬。
只此一句,王金蕊已经飞了半个魂,尽管脑子凌乱,却仍在飞速运转,思考着这丫头到底什么意思,背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呵呵……这,这怎么说?”她在耐心的等曲飒的下文,可是曲飒却闭口不言,王金蕊只好讪讪笑笑,说了这么一句囫囵不清的话。
曲飒便一本正经的继续道:“杨泉是我妈的干哥哥吧?听我妈说,她还很小的时候便认了杨泉的父母做干爹干娘,只是后来杨泉的妈死了,爸也跟人家跑了,两家这才不怎么来往。”
“是,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儿,没了长辈,这干亲自然就断了,不知你妈好端端的又提这个干啥……”王金蕊说一句想三秒,并不敢多说。
曲飒顺着她的话道:“倒不是我妈主动提起的,是有一天,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我们村支书那里,点名让我妈去接,结果那天我妈不在家,我和二姐去的。结果对方说他是茂城监狱的狱警……我和二姐这才知道,原来我妈没出嫁前还有个